服軟,

第1章

「過來,給我服個軟。」


 


吵架後,我們佔據在沙發兩端,誰也不搭理誰。


 


許久之後,他紅著眼,悶聲開口。


 


「對不起,這次……確實是我錯了。」我撲到他懷裡,有點抱歉地親了親他的下巴。


 


上一秒還咬牙切齒的某人終於笑了。


 


低頭,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你每天有一千個方法把我氣S。」


 


換氣的時候,他在我耳邊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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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子居然還愛你。」


 


1


 


或許,讀書的時候,班長和學委從來都是水火不容的關系。


 


就像我和何鈞。


 


他太張揚,整天花孔雀一樣到處開屏。


 


因為家裡有些背景,又由於長得好看兼表演能力十足,在學校裡簡直橫著走。


 


「好像大家都多多少少有點怵他呢。」


 


下課闲聊,何鈞剛好在窗外經過,寸頭刺得扎人,眉眼如星,鋒利犀利。


 


「他就是看起來兇,但是人真的很好,特別紳士。」有個和他實驗課同組的女孩子笑道。


 


大家紛紛表示好感和贊同。


 


呵,單純。


 


「兩面三刀罷了。」我聳聳肩,輕嗤了聲。


 


人群突然詭異的安靜,何鈞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


 


他拍拍我的肩,笑得讓人毛骨悚然,「庾璐。」


 


「幹,幹嘛?」


 


「說得好。」他漫不經心地拍了拍手,兩瓣桃花似的眼睛輕輕彎了彎。


 


「天熱,我請大家吃雪糕。」他故意睨我一眼,「學委大人嘛……就算了吧。」


 


「嘁,誰稀罕!」我拿出抽屜裡的卷子趴下刷題,按捺住內心裡一點點的別扭和尷尬。


 


等到上課鈴響,何鈞才在一群女生的簇擁下回到教室,慢悠悠轉到我旁邊坐下。


 


沒錯,他是我的同桌。


 


因為我們關系實在是太差,針鋒相對,搞得班裡烏煙瘴氣,老師把我們調到了一起,也算是煞費苦心。


 


然而,關系並沒有絲毫改善。


 


何鈞依舊人前假模假樣,在我面前卻變本加厲地頑劣狡猾,老道奸詐。


 


當然不是說我不是人,實在是他太人模狗樣了。


 


「數學卷子寫了嗎?」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何鈞淡定地開啟話題。


 


……剛剛給我難堪,現在誰要理他?


 


「對下答案?」


 


「……可以。」


 


他輕笑了聲,把試卷翻出來攤在我面前,兩汪酒窩漾了漾,像是盛著月光。


 


2


 


「鈞哥,這次月考試卷借我瞧兩眼唄。」


 


放學,我恰好聽見幾個學校裡的小混混在和他打商量。


 


「嗯……看情況吧。」他含含糊糊地應著。


 


突然轉頭,大聲叫我:「哎,庾璐,這次月考試卷借我瞧兩眼唄。」


 


其他人聞聲也轉過頭來。


 


幾個人脖子上手臂上都文著花花綠綠的圖案,看著唬人得很。


 


「不借。」我強抬起頭看向他,板著臉拒絕。


 


「這樣啊。」何鈞微僵了一下,但也沒有發作,隻是笑著搭過身邊男生的肩膀:「那……我也不借。」


 


「別啊,鈞哥,隻要我這次考試及格,老頭就答應給我辦張副卡,幫幫兄弟吧?」


 


那個男生可能覺得有希望,還想爭取一下。


 


「真不是我不幫。我們班學委大人還在這呢。我哪敢啊?」他抖抖肩膀,笑得忒壞,假惺惺地扮無辜。


 


我:聽我說謝謝你~


 


其他人還想再勸,他顯然有些不耐煩起來。


 


揉了揉眉心,語氣也冷淡了下來:「老子說了不借,你們找別人去。」


 


「要不……?」有個混混故意揚起聲音,衝我不懷好意地擠了擠眼睛。


 


啊!勿 cue!


 


我強裝鎮定,偏頭避過,其實腿軟了似的在地面艱難挪動。


 


何鈞回頭瞥了我一眼,嘴角報復性地輕揚了揚。


 


都怪某人,故意把我往火坑裡推。


 


他們小聲議論了一會兒。


 


我:在線等,挺急的。


 


「不合適吧。」過了一會兒,何鈞說。


 


平平淡淡甚至似開玩笑的語氣,但就是能感覺到他生氣了。


 


「害,開玩笑呢。」


 


「怎麼著也要看鈞哥的面子啊。」


 


其他人笑嘻嘻地找補。


 


「哦,開玩笑啊。」何鈞笑了笑,恢復了一貫散漫戲謔的語氣。


 


我也終於松了口氣。


 


下次再也不跟他一起回家了。


 


這家伙太危險了。


 


……


 


我一直跟在他們身後,隻是刻意拉長了距離。


 


某個十字路口,何鈞和最後一個混混分開後,我小步追了上去。


 


「喂,等等我。」


 


他頓住腳,轉身面向我,書包斜斜地挎在一隻肩膀上。


 


眉眼綻開,明明沒有笑,目光卻如水一樣溫柔。


 


「嘿,我們的私人恩怨下次別扯入其他人。」一同並肩往回走,我突然開口。


 


他不應,隻是似笑非笑地歪過頭,上下打量我:「怕了?」


 


「我才不怕。」我嘴硬。


 


「瞧你那慫樣,」他扁扁嘴,「庾璐啊庾璐,你也隻敢在我面前橫。」


 


「都說了我不怕!」我白了他一眼。


 


「是哦,剛剛也不知道是誰,越跟越遠,都跟沒影了。」他大笑,笑得花枝亂顫,順手扯了扯我的頭發。


 


「喂,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和……那些人來往?」我捂住頭發不讓他拽,偏過頭小聲問。


 


「那些人?」他停住動作,臉湊近了瞧著我笑,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可笑的笑話。


 


「可是,你知道的啊。我從小就沒媽,我爸就是個不入流的混混,我和他們本質上是一類人啊。」


 


「傻子。」他蹲下身,伸手想摸我的頭,最後隻是拍了拍我的臉。


 


「你和他們……不是一類人。」


 


他不搭話,隻是笑了笑:「欸,你媽今晚做了什麼好吃的?」


 


3


 


算起來,何鈞還是我家鄰居。


 


高一結束的那個暑假,我轉學來到這個縣城,租住在學校附近。


 


老小區,隔音差得很。


 


在家裡預習功課,樓上總是傳來噼裡啪啦摔瓶子的聲音,甚至晚上也不見安靜,惱人得很。


 


「樓上是在拆家嗎?一天到晚的,吵S了。」有次吃飯,我忍不住和媽媽抱怨。


 


「唉,樓上那家的男孩子也挺不容易的,他爸酗酒,喝醉了就砸東西,恐怕還打他。」


 


「你聽那些奶奶說的?」


 


樓下總有一群嬸嬸奶奶圍坐在一起打麻將,來了沒多久,我媽迅速和她們打成一片。


 


「是的呀,這裡的人都挺喜歡那個男孩子的,我出門買菜見過他幾次,挺乖也挺有禮貌的,可惜了可惜了。」


 


確實是挺可憐的男孩子,但我也沒太當回事。


 


直到某個中午,我第一次見到他。


 


「璐璐啊,菜炒好了嗎?多炒一個吧,你同學來了。」


 


同學?


 


我探頭朝玄關瞧,一個高個子的男孩子,穿著簡單的白色 T 恤和綠色工裝褲,看上去幹淨清爽。


 


他偏頭笑著和我打招呼,「Hi,你也是六班的?我叫何鈞。」


 


眉形輪廓清晰,鼻梁立體,一雙桃花似的眼睛隨著笑容濃鬱地鋪開。


 


我猜想過他或許唯唯諾諾,或許羸弱瘦削,或許孤僻自閉。


 


獨獨沒有想過他會是這副自信明亮,熠熠生輝的模樣。


 


現在回想起來,是我當初太天真了。


 


4


 


縣城的高中著實少,一個年級也就五六個班。


 


「庾璐?我看你之前在 A 市成績很不錯嘛,怎麼轉到我們學校了?」


 


去新學校報到的時候,我的新班主任問。


 


「因為……父母工作的原因。」我隨口搪塞著。


 


「哦,這樣。」他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我們班……你了解吧?」


 


「知道的。」


 


六班嘛,吊車尾班級,都是些憑關系走後門進的學生,大多隻是想混張高中畢業證,學風相當散漫。


 


可是,和我有什麼關系?


 


很快,他用實際行動告訴我,有關系。


 


「你畫畫還拿過獎?」他又瞅了眼我的檔案。


 


「……是。」


 


「那……畫板報沒問題吧?」


 


「……」


 


「那就你來當學委,每個月的板報就交給你負責了哈。」


 


他拍拍我的肩,頗有些如釋重負的意味。


 


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趕鴨子上架做了學委。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職位已經空闲很久了,誰也不樂意攬這個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我:「真的栓 Q。」


 


……


 


剛來班上,除了何鈞,我和誰都不認識。


 


他又是班長。


 


幫助新同學、新鄰居、新班委熟悉班級,不是應該的嗎?


 


可是他不,不僅一點忙都不幫,甚至還明裡暗裡地和我唱反調。


 


明明試卷早就見他寫完了,還要在交作業的時候帶頭嚷嚷:「學委,作業也太多了!」


 


明明早讀課我也沒遲到,還是在值日簿上一筆一劃寫上我的名字。


 


明知道數學是我的弱項,還要在眾目睽睽下故作請教。


 


「我是哪裡得罪你了嗎?」有次我忍不住在小區門口攔住他。


 


「沒有啊。」他聳聳肩,笑得一臉真誠。


 


但第二天還是照舊給我添堵不誤。


 


這種人……就不能慣著。


 


你兩面三刀,就別怪我陰陽怪氣了。


 


幾個回合下來,誰也沒有得到完全的勝利。


 


反而被調到一起,成了同桌。


 


5


 


「發什麼呆?又在胡思亂想什麼?瞧瞧人家何鈞,吃相多好。」


 


我媽敲了敲我的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我偷偷瞟了眼何鈞。


 


他早已收斂起剛剛的江湖氣,坐得筆直端正,活脫脫一個不染塵埃的白衣少年。


 


要是我媽知道,她一直頗有好感的男孩子,半小時前還和一群地痞流氓勾肩搭背,不知道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我吃好了。媽,等下我要去學校弄黑板報。」我站起來,把自己的碗筷收到水池。


 


「行,等下我出門搓麻將,你記得帶鑰匙。」


 


「好。」


 


……


 


開學就趕上弄黑板報。


 


因為人生地不熟,喊不來幫手,隻好自己一個人去學校畫。


 


天暗下來了,小區路燈又不怎麼亮,能見度很低。


 


樹影橫斜,看上去鬼影憧憧,陰森森的。


 


總感覺後面有腳步聲,我更害怕了。


 


「喂。」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啊!!!」我嚇得失聲慘叫。


 


是何鈞。


 


「哈哈哈哈。」他大笑,很猖狂很囂張很放肆的那種。


 


「喲!這不是咱學委嘛?就這點膽子?」


 


「一邊去。」我瞪他。


 


他偏不,在我旁邊轉悠,一臉壞笑:「哎,你知道咱們學校為什麼沒有晚自習嗎?」


 


「為什麼?」


 


「因為……那肯定是因為……學校裡有不幹淨的東西啊。」他放低了聲音,神神叨叨地嚇我。


 


「但是你要是求求我,或許我願意……」


 


「不用。」我打斷他,「社會主義國家沒有髒東西。」


 


「行。」他笑得逐漸有點難看,「那你最好別害怕。」


 


我面上不顯,其實心裡暗爽:


 


沒轍了吧,小樣。


 


還想讓我求他?他想得美。


 


……


 


到教室裡打開燈。


 


空蕩蕩的房間,被黑夜裹挾著,著實靜謐但也確實有點詭異。


 


埋頭準備工具。


 


「庾璐。」身後突然傳來何鈞的聲音。


 


我循聲望去,他不知什麼時候來了,站在講臺上,手裡拿著粉筆,眯著眼瞄準我。


 


幼稚,但也有點可愛。


 


「你怎麼來了?」


 


「想來就來了唄。」他垂下眼眸,睫毛在臉上落下一層陰影,漫不經心地轉了轉手裡的粉筆。


 


「那你別打擾我幹活。」說著,我轉過身,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啪。」他把粉筆丟回到講臺上的粉筆盒裡。


 


「庾璐。」過了一會兒,他又叫我。


 


「嗯?」我忙著打點構圖,連頭都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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