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月光

「我不去英國！英國菜我吃不習慣，我不去！」

 

「你怎麼能讓我去英國？你不愛我了嗎？」

 

「離開你，我會S的！」

 

溫穗安緊緊抓著溫道塵的手臂，像抓著最後的救命稻草。

 

溫道塵冷著臉將溫穗安的手扒開。

 

這是十年來他第一次拒絕溫穗安的請求。

 

似乎拒絕也沒有他想象中那麼難。

 

「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你今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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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穗安看到這樣的溫道塵覺得十分陌生，她不甘心地大吵大鬧，將病房裡的東子砸了個稀巴爛。

 

「溫道塵我告訴你，你不要我了，寧羽嵐也不會再要你！」

 

「那天在酒吧你親我的時候，她看見了！」

 

「我那天就是故意要讓她看見的！她不會再回頭了，你們已經離婚了！」

 

聽到這話，溫道塵的心裡好像空了一大塊。

 

他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沒想到她早就知道了。

 

她覺得惡心，看自己的眼神冰冷得讓他心裡發慌。

 

想到這裡溫道塵覺得自己要瘋了。

 

「出院，我要出院！」

 

隻可惜他傷勢太重，醫院不肯答應他出院。

 

一個月後，溫道塵坐著輪椅來到了心心念念的美國。

 

圈子裡的消息都是通的，寧羽嵐躲去了溫梟寒那裡。

 

溫道塵心存僥幸。

 

沒有回寧家，而是躲去了自己侄子那裡，是不是說明他還有機會？

 

他想起寧羽嵐生日那天他送出去的鑽石耳釘。

 

其實那不過是贈品而已，溫穗安借著馬上要參加畢業典禮的由頭，讓自己點天燈拍下了一套價值千萬鑽石項鏈。

 

鑽石耳釘是附贈的贈品。

 

溫穗安嫌棄耳釘上的鑽石太小不肯要，自己收起來送給了寧羽嵐。

 

當時她看到禮物驚喜雀躍的表情，他還深深記在腦海裡。

 

那時候他是有些愧疚的，愧疚自己是不是對妻子太過忽視了。

 

他給安安的太多，給她的卻很少。

 

於是他一出院就聯系拍賣行拍下了一套更貴的頂級紅寶石項鏈。

 

他想要這份禮物表明自己的心意。

 

隻要他多哄哄，求她原諒，她那麼心軟，一定會重新回到他身邊的。

 

可是才當到溫梟寒所在的別墅區門口，他就聽到裡面傳來寧羽嵐熟悉的聲音。

 

「溫梟寒，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你到底會不會按摩？都把我腳按痛了！」

 

「是是，都是我的錯，你別動再給我一次機會。」

 

透過門縫，溫道塵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如今正光著腳，躺在溫梟寒的懷裡。

 

兩個人笑做一團。

 

09

 

他拿著首飾盒的手收緊，難以置信。

 

他那個生性浪蕩的侄子什麼時候和自己的妻子這麼親密了。

 

從前他們分明一見面就掐架，是從小打到大的S對頭。

 

就連自己和羽嵐的初見都有溫梟寒的功勞。

 

溫道塵清了清嗓子，滿臉不悅：「把你的手放開，這是你嬸嬸，別這樣沒大沒小。」

 

女孩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那雙如燦若驕陽的明眸變得如深冬的寒冰。

 

「你怎麼來了？這裡不歡迎你。」

 

溫道塵很是緊張，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

 

是他們初見時穿的那套白色的中國風竹子刺繡禮服。

 

她應該喜歡才對。

 

他伸手將首飾盒往前送了送陪著笑臉。

 

「羽嵐，我…」

 

話還沒說出口，溫梟寒站起身，又快又急的拳頭打在溫道塵臉上。

 

「你還有臉來！當初是你命好自己翻車了，不然我就直接撞上去廢了你的腿！」

 

溫道塵想起了那輛緊緊咬著自己的紅色超跑。

 

「那天追我的是你？為什麼？」

 

溫梟瞥了他一眼，火速掏出手槍。

 

「哪那麼多廢話，既然你今天自投羅網，那就用你的命來賠罪！」

 

美國不禁槍，黑漆漆的槍頭直頂著溫道塵的額頭。

 

可他卻不氣惱，伸手捏住槍管：「好啊，往這裡打！」

 

他抬眸看了看坐在沙發上不動的寧羽嵐，放輕了聲音：

 

「是不是隻有這樣，你才會原諒我？」

 

溫梟寒冷笑著扣動了扳機，千鈞一發之際寧羽嵐起身按住了溫梟寒。

 

「為了這樣一個人不值當搭上你，他不配的！」

 

寧羽嵐拉著溫梟寒坐回了沙發上，看著他鐵青的臉，溫柔安撫，然後重重吻了上去。

 

「看到了嗎？你們之間已經翻篇了。」

 

「而且我真的不喜歡吻技爛的男人，你繼續賴在這裡，我也不介意，歡迎你一周後參加我和溫梟寒的婚禮。」

 

砰的一聲，首飾盒掉落在地上發出悶響。

 

溫道塵的心如墜深淵。

 

他搶過溫梟寒手中的手槍，塞到寧羽嵐手裡。

 

「從前都是我不對！」

 

「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

 

溫道塵指著自己的胸腔：「你朝這裡開一槍，如果我沒S，我們就重新開始好嗎？」

 

寧羽嵐冷笑一聲，覺得他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實在難看。

 

「你快滾吧，我沒有興趣陪你玩遊戲！」

 

血，順著地板流向了寧羽嵐的鞋底。

 

溫道塵朝著自己的腎髒開了一槍：「我說了我會補償你，我奪走了你的一顆腎髒，現在還給你！」

 

說完，溫道塵倒在了血泊中。

 

10

 

過往的一切像走馬燈一樣。

 

溫道塵想起那年他剛從山上下來帶發修行。

 

保潔不小心打翻了家裡的燭臺，引發了火災。

 

可偏偏那天自己睡著了還將手機關機。

 

所有的人都沒有注意到溫家三爺還遺留在火海中。

 

是住在隔壁的小姑娘寧羽嵐衝進來將他搬了出去。

 

他至今不明白這個纖細瘦弱的女孩是如何能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將暈迷的自己拖出去的。

 

也是從那個時候他開始關注這個女孩子，時不時送她些小禮物。

 

不過是不值錢的玩意，她卻笑得像得到了珍寶。

 

直到他聽說寧羽嵐的母親積勞成疾，醫生最多還剩三年時間。

 

寧母求上了溫家，用兩家多年的情分和10%的股票做嫁妝求溫家庇護自己的獨女。

 

原本老爺子選擇的聯姻對象是溫梟寒，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又是青梅竹馬。

 

可寧羽嵐得知後在家裡大吵大鬧。

 

說她都見過溫梟寒的光屁股扮蠟筆小新的樣子，她絕不會嫁給他！

 

寧母沒辦法，和盤託出說羽嵐喜歡的是溫道塵。

 

他鬼使神差地站出來答應了寧家的請求

 

那時候他已經對溫穗安起了異樣的感情，因為她實在太像她S去的母親。

 

自己無疾而終的初戀。

 

為了壓抑這份情感他選擇了出家，可佛祖也無法洗清自己的罪惡。

 

他想或許選擇寧羽嵐，會讓自己真正走出來。

 

新婚當日為了讓寧母放心，他甚至當眾對著佛祖立下誓言一定會好好對寧羽嵐。

 

可是婚後寧羽嵐總是和溫穗安鬧矛盾。

 

雖然都是自己的至親，可是他的心總是偏向溫穗安。

 

直到溫穗安釀出如今的大禍。

 

一切都是自己罪有應得！

 

似乎是為了懲罰自己，溫道塵陷入沉睡不願意醒來。

 

而溫梟寒和寧羽嵐的婚禮如期舉行。

 

新婚當天我看著溫梟寒，他似乎總是心神不寧。

 

我摸上他的胸膛，他居然在禮服內裡的口袋裡還藏著一把手槍。

 

我笑著問他：「哎，你該不會想婚禮上謀S自己的新婚妻子吧！」

 

溫梟寒急得滿頭冒汗：「怎麼可能！你是我追了二十年的老婆，我怎麼舍得？我是怕有不開眼的來搶親！」

 

我挑了挑眉：「二十年？你怎麼不說你從幼兒園就開始追我了？」

 

「誰說我沒有追你，我不是經常扮蠟筆小新哄你開心嗎？」

 

我大吃一驚：「所以你那時候光屁股是為了我？」

 

「那當然，你每次都踹我的屁股還笑得很開心不是嗎？」

 

「還有！」

 

溫梟寒扁了扁嘴：「那次你落水真不是我故意推你，明明就是溫穗安絆倒了我，你非不信，讓溫道塵出了風頭。」

 

「我最後悔的就是為什麼我是個旱鴨子，不然我就可以救你了，那你是不是就會愛我？」

 

「不過，沒關系，我早說過你二婚的老公一定是我！」

 

溫梟寒高昂著頭將我牽上紅毯，像打贏了勝戰的將軍。

 

11

 

可我不知道的是，溫梟寒早就暗中派人將溫道塵監視起來，他絕不允許這個男人會出現在自己的婚禮上。

 

一個月後，溫梟寒派去英國的助理回來了。

 

「怎麼樣都安排好了嗎？」

 

「溫少您放心，已經跟那邊安排的人打好招呼了。」

 

「明天那位溫小姐就會出現在地下鬥獸場，那隻黑熊已經被喂了足足的禁藥。」

 

「幹得好，你走吧！不要讓夫人看到你。」

 

溫梟寒看著眼前熟睡的女孩。

 

他想起自己見到她時，她渾身是血的模樣。

 

還有病歷單上顯示她完好的腎髒被人強行摘取不知所蹤。

 

他心底的野獸徹底關不住了。

 

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他要她們統統下地獄！

 

而溫穗安全然不知危險的來臨。

 

來到英國後剛開始很失落。

 

可是她出奇得桃花運很好，陸續被幾位金發碧眼的帥哥追求。

 

哄得她過了一段很是糜亂的生活。

 

早就將溫道塵拋去了腦後。

 

這天，她的幾位新男友提議要帶她去看看刺激的東西。

 

她跟著來到了這處地下鬥獸場，這裡血腥表演確實有點意思。

 

一隻黑熊站上了舞臺中央，她撒了一把錢拋向了黑熊。

 

可是誰知道那熊竟然朝著自己徑直撲來，雖然看臺有護欄可是也足夠嚇人。

 

她拼命叫喊，可是身邊的男伴竟然合伙將她扔了出去。

 

「不！」

 

女孩嬌嫩的身體被撕成了碎片。

 

溫梟寒冷冷看著一切，吸了一口煙。

 

這時候電話響起，他換上了溫柔的笑臉。

 

「寧寧想我了嗎？你放心我出完差很快回來！」

 

「什麼？你懷孕了？好，我今晚就回！」

 

溫梟寒大步走出陰暗潮湿的地下室。

 

外面陽光明媚，一如寧羽嵐的笑顏。

 

他咧開嘴笑了，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