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我,我沒說你什麼啊?你哭什麼啊?!別哭了別哭了!」


 


高明玉急著給她擦眼淚,崔枝意卻越哭越兇。


 


手忙腳亂的樣子盡顯憋屈。


 


最後福康郡主用了兩袋金葉子,才哄得她堪堪地止住眼淚。


 


末了,還不忘又掐了把崔枝意的臉。


 


眼看這丫頭又要哭,她連忙又補了袋金葉子。


 


崔枝意還要哭。


 


高明玉抖著口袋:「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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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開宴後,崔枝意乖巧地坐在我身邊吃點心。


 


她悄悄地給我比劃:姐姐,那個大馬猴又在看你。


 


我挑眉,側頭一看,就對上了謝辭那張春心蕩漾的臉。


 


隨後,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散席後,崔枝意被那群貴女們纏得難舍難分。


 


一隻手伸過來,將我拉進角落。


 


是謝辭。


 


我揚聲就想喊小瓊,卻見她對我露出了個曖昧的笑容,便先一步去了馬車那兒等我。


 


謝辭長得好看,五官精致。


 


他離我極近,琥珀色的眼睛裡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我有些看不清他的情緒。


 


隻是這個距離很近,近到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焚香。


 


我和謝辭自小就訂了婚,如今六禮已過五禮,婚期定了,就在來年開春。


 


被他盯得久了,我有些不自在地別過臉。


 


謝辭的臉上浮起幾分無措:「嘉嘉,你是在躲我嗎?」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看著面前少年滿身失落,我竟然有想上前抱一抱他的衝動。


 


他看著我咬牙切齒:「不喜歡也沒用,我等了這麼多年,你必須嫁給我。」


 


謝辭目光深深,似要看穿進我的心底。


 


他補了句:「我不信你不喜歡我。」


 


他抱住我的腰,將我攬上馬。


 


謝辭靠近我的耳邊,氣息溫熱:「你一天到晚把心思撲在你那個妹妹身上,今日放你回去,下次就不知道該何時才能見到你了。」


 


他策馬揚鞭,將我穩穩地護在懷中。


 


我驚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枝枝還在.....」


 


他俯身吻住我的發頂,柔下聲:「嘉嘉,我已經吩咐小瓊了,讓她一會兒直接帶著你妹妹回相府。」


 


「現在,不談他人,隻論你我。」


 


謝辭帶我縱馬繞進南街一條窄巷,他扶著我下馬。


 


巷子深處,曲徑通幽。


 


一間古樸雅致的小宅躍然眼前。


 


我詫異:「謝辭,你這是帶我去哪兒?」


 


「見仲景先生。」他攥著我的手,不給我一絲一毫逃脫的機會。


 


我腳步一頓:「仲景先生?」


 


仲景先生是民間傳聞中的神醫,妙手回春。


 


聖上曾幾次招攬他入太醫院,都被婉拒。


 


我有些心虛:「你帶我來見仲景先生做什麼?」


 


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崔嘉懿。」


 


謝辭鮮少喊我的全名。


 


一般喊人全名,大都是生氣了。


 


他突然轉身抱住我,把頭埋在我的頸脖間。


 


謝辭說:


 


「你這兩年來躲著我,是不是擔心自己活不長了?」


 


「崔嘉懿,你生病了憑什麼不告訴我?」


 


「我找你,你處處躲藏。崔枝意又不是你親妹妹,你為她時刻用心,卻為何不能分出半點心思給我?」


 


我怔在原地。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不光是你們相府有能耐,我也有。」


 


「今日我們先看仲景先生,若是不行,就再看別的先生。」


 


院門突然被打開,一名玄色衣衫的老者站在門邊:「誰說我不行?」


 


仲景先生引我至內室,連聲稱奇。


 


他說我是中了母胎裡的蠱毒。


 


我心中一沉,想必是從我那中了蠱毒的生母身上遺傳的。


 


仲景先生撫著胡須訝異道:「姑娘,你這蠱毒潛伏在身上,本該早就臥床重病。可你現在卻隱隱地有痊愈之態。」


 


「中原一帶,解蠱毒之法早已失傳。你可是遇見了什麼高人?」


 


我蹙眉,前世和此生,唯一的不同便是枝枝送我的那隻蠱蟲。


 


她讓我置於枕下,我覺得的確身體去了不少濁氣,便佩戴在身上。


 


我取出被帕子裹緊的琉璃盞,交給仲景先生看。


 


「竟是刺翅?!」


 


仲景先生早年去過苗疆,了解過一些域外蠱毒。


 


隻是苗疆巫蠱一族極為排外,又是傳女不傳男之術,哪怕仲景先生苦心鑽研,卻也不得其法。


 


而刺翅,則是傳說中一種可解百蠱的蠱蟲。


 


仲景先生像是發現了寶藏,連問我是從何得來。


 


我抿著唇思索如何措辭——我並不想他們知道有關枝枝會蠱的事情。


 


門外突然傳來動靜,本該在家守著枝枝的小瓊卻滿身狼狽地匆忙而入。


 


她臉上綴著淚。


 


「大小姐,快回家救救二小姐吧!二....二小姐要沒命了。」


 


「什麼?!」我揚聲怒道。


 


小瓊發髻凌亂,涕淚哆嗦著說父親和母親發現枝枝房裡那些蟲子,說她是妖孽。


 


請了驅邪的道士,要燒S二小姐。


 


我心中一跳,心如墜冰窖。


 


看著面前的仲景先生,我跪地施了個大禮。


 


「嘉嘉!」謝辭忙扶我起身。


 


我對著仲景先生磕了個頭:「還請仲景先生救舍妹一命。」


 


我不再隱瞞,迅速地將大致緣由向謝辭和仲景交代。


 


隨後奔向門外,縱身馭馬疾馳。


 


11


 


我抿緊嘴角,手緊緊地扣著韁繩,幾乎要將其融入血肉。


 


隻希望,速度能快些,再快一些。


 


回到家,我縱身下馬往主院去。


 


心跳個不停。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枝枝被緊緊地捆在木柱上,下面堆滿了幹柴。


 


我瞳孔一縮。


 


一名道士著裝的中年男子正和我父母交談。


 


枝枝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我的臉色一寸寸地凝結成冰望向眾人:「這是何意?」


 


母親神色嚴峻地急忙上前捧著我受傷的手:「嘉懿怎麼才回來?」


 


她垂了垂頭,目中流露出不忍:「嘉懿,你知道的。朝野上下最是忌諱厭勝巫蠱之術,我卻不承想這枝意養在苗疆,卻也沾染上了那些不幹淨的東西。」


 


我眉頭皺緊。


 


母親繼續嘆道:「這是你父親找來的驅邪道士,以火術符水驅驅枝意身上的邪祟。」


 


我冷眼看向那老道,一副道貌岸然之相。


 


「誰說枝枝沾染了邪術?有何憑證?」


 


「崔二小姐養在苗疆,屋子裡又養了那麼多毒虿,難道不足以證明她與蠱術有關?」那道士唯恐天下不亂。


 


我深吸一口氣,盡可能平靜地向母親解釋:「母親,那不是蠱蟲,是藥材。」


 


「藥材?」母親啞然。


 


「母親,民間早有以蠍、蟲入藥的方子,我今日在民間尋得一名醫,見我沉疴纏身,就給我開了幾副以毒攻毒的方子。隻是女兒實在害怕這些蟲虿,而枝意自幼養在鄉野,見慣了這些,便放在她屋子裡以便取用。」


 


母親見狀,面色隱隱地動搖。


 


父親上下打量著我:「嘉懿近日確實面色漸佳。」


 


那妖道見我父母動搖,唯恐我父母改變心意:「崔大小姐莫要包庇族親,老道不曾聽說過毒蟲入藥一說。」


 


我怒極,看向他的視線仿佛在看一具S屍。


 


我父親思忖片刻,命令人壓住我。


 


然後讓那老道施法。


 


我看向崔枝意,平日裡最愛哭的她,此時卻抿緊了嘴,SS地含著淚看著我。


 


她的手被繩子困住,微微地掙扎地向我比劃:不要擔心。


 


眼淚順著我的臉頰而下。


 


怎麼這時候知道乖了。


 


平日裡說了多少回,要把東西藏好,藏好。


 


就是不聽。


 


看著枝枝被綁在那裡,我卻無能為力。


 


心就像落入刀山,一陣一陣尖銳的刺痛疼得我無法呼吸。


 


那老道寫了道符紙燒成灰,倒入水中逼迫崔枝意喝下。


 


她苦著臉咽下。


 


場上眾人都在仔細地觀察著她的變化。


 


好像這符水是什麼神仙藥,喝了就能變形一樣。


 


一炷香過去,枝枝跟眾人大眼瞪小眼。


 


那老道掛不住臉,咳了兩聲。


 


還不等我略微松口氣,他立馬裝模作樣地從口袋裡掏出火折子,說這是消滅邪祟的三昧真火。


 


好狠的心!


 


不管是不是邪祟上身,這一把火燒下去總歸是S無對證。


 


我拼命地掙扎著,母親於心不忍。


 


父親卻凜著神色讓護衛按緊我。


 


府中出了厭勝之術,鬧到聖上面前,恐引起滅族之災。


 


他為官至此高位,哪怕面對著親生骨血,在家族面前,也要兩相權衡。


 


我衝著那手裡握著火種的老道破口大罵:「妖道!你敢傷害我妹妹!我要你不得好S!」


 


那老道手抖了抖,看我一眼。


 


我的雙手在地上摩擦出斑斑血跡。


 


護衛SS地扣著我的肩膀不讓我起身。


 


我顫著手朝枝枝比劃:不要怕。


 


枝枝衝我笑起來:不怕。


 


潑了油的樹枝接觸到火種,剎那間燃起滔天的火舌。


 


我滿是恨意地盯著那老道。


 


隻見他冠冕堂皇,向我父親拱手:「這是三昧真火,如今邪祟已除,還請丞相放心。」


 


一柄長劍破空而來,劃落了綁在枝枝身上的繩子。


 


謝辭飛身踏空,將崔枝意從火海中救出來。


 


他同樣滿臉怒色地看著那道士:「既然邪祟已除,想必這崔二小姐亦可以放出來了。邪祟並非凡胎肉體,想必見這真火時就已經離開了二小姐。你說呢?」


 


謝辭一腳踹上他的膝蓋,後者臉上露出痛色,跪倒在地。


 


「相爺,這火候不足恐怕難以驅除邪祟啊。」


 


「休出誑語!」一名老者與謝辭同道而來,大步地走進了主院。


 


謝辭放下崔枝意,見我被護衛扣倒在地。


 


也不顧我爹的面子,一腳踹倒那護衛,將我攬起。


 


他皺眉看著我血肉模糊的傷口,心疼道:「疼嗎?」


 


我搖搖頭,站起身,目光看向他被火舌燒到的半邊手臂。


 


他側過身子,輕聲道:「小傷。」


 


我父親見處理家務事卻進了外人,臉色鐵青。


 


可這謝辭本身就是出了名的不守規矩、狂慢無禮:


 


「崔相,嘉懿是我日後的夫人,以後崔謝兩家就是一家人,我就不說兩家話了。我知道崔相是擔心這蠱術傳到聖上耳朵裡引來滅族大災才做出此番決策,隻是虎毒尚且不食子,何況這崔二小姐並未行巫蠱之術呢?」


 


「崔相,這是仲景先生。就是他為崔大小姐定的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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