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停住腳步,轉回身看著霍斯年,平靜的戳穿了他的偽裝。
“霍斯年,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白晴都懷孕了,你還能說你們什麼都沒發生嗎?”
“你這樣出軌又不承認,隻會讓我更瞧不起你罷了。”
說完,她沒再給霍斯年任何眼神,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
出了村子,安南一路上了山。
木圖青一直緊緊跟在安南身後,到最後,兩人來到了泸沽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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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風吹來,帶著一絲涼意。
安南站在湖邊,深吸一口氣,不由笑了。
“以前我在京市傷心的時候,總會想起這片湖光山色,我當時想,如果能再讓我看到這片湖水,我一定就不會再難過了。”
“今天一看,該難過還是得難過,不過待在這裡,確實會好很多。”
木圖青看著安南望向遠方湖泊的眼神,心中猛然就抽痛了一下。
他走到了安南的身邊,而後單膝下跪,語調鄭重的說道:“南南,我想跟你結婚。”
“我是軍人,我們的婚姻會受到法律保護。”
“而我發誓,我會一輩子對你保持忠誠,永不背叛,永遠不會再讓你難過。”
他的目光灼灼,安南猛然察覺,似乎從見他第一面開始,他就是如此看著她,那樣的熾烈真誠。
安南心裡微微觸動,卻還是猶豫,“結婚不是小事,而且……我不能懷孕。”
木圖青笑了,“沒關系,反正我有姐姐,按照摩梭人的傳統,姐姐會負責家裡的傳宗接代。”
“我們這一輩子,就扶持好彼此,好不好?”
安南看著他,眼眶泛紅,輕輕點了點頭。
派出所裡,霍斯年被單獨關在一間拘留室裡。
他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頭垂得很低,頹敗無比。
這時,門被推開,白晴走了進來。
她快步走到霍斯年身邊,焦急的問道:“阿年,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我來接你了。”
霍斯年緩緩抬頭,看向白晴的眼神裡,沒有了往日的溫柔,隻有一片冰冷。
白晴被他看得心裡發毛,聲音也弱了下來:“阿年,你怎麼了?”
霍斯年扯了扯嘴角,“你來得正好,我們去把婚離了。”
白晴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
“阿年,你在……說什麼啊?”
霍斯年抬眼,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說:“我說,我們去離婚。”
白晴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拼命搖頭,聲音尖銳:“我不離!阿年,你為什麼要跟我離婚?是因為安南嗎?”
“你不是說你最愛的人是我嗎?”
“現在她都已經跟別人走婚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我愛你啊,阿年,我不能失去你!”
她哭著撲向霍斯年,想要抱住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霍斯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厭惡無比。
“白晴,別再演戲了,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愛我,你隻是想利用我,得到霍家的財產!”
“現在再提什麼愛不愛,你不覺得惡心嗎?”
白晴的身體猛地一顫,眼淚流得更兇了。
“阿年,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她還想狡辯,霍斯年卻已經不想再聽。
他疲憊的閉上眼睛,聲音沙啞,“夠了,白晴,我不想再跟你糾纏下去了。”
“我們離婚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白晴跌坐在地上,啜泣的哭了一陣,卻很快整理好了情緒。
她深知霍斯年現在是鐵了心要跟她離婚,於是她決定給自己爭取更多利益。
站起身來,白晴走到霍斯年的身邊,哀求道:“阿年,看在我肚子裡還懷著你的孩子的份上,離婚可以,但能不能不要那麼狠心。”
“霍叔叔和霍阿姨已經知道我們結婚的事了,他們差點弄S我……你要保護我和孩子啊,你難道真的要看著我去S嗎?”
“你哥哥那麼愛我,他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啊!”
她哭著,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幾乎變成了喃喃自語。
“我可以跟你離婚,隻要你把我送走,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我會去國外,把孩子生下來,獨自撫養他長大……”
白晴這個樣子,確實叫人不忍,更何況,她懷著的還是自己的孩子。
霍斯年看著她,眼神裡有了一絲動搖。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霍父霍母帶著幾個保鏢,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霍母看到白晴,貴婦風範散了個幹淨。
她衝上前,指著白晴的鼻子,破口大罵。
“白晴!你這個賤人,你還有臉提我兒子!”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我們霍家的兒媳婦!”
“來人,給我把她抓起來!”
幾個保鏢上前,就要去抓白晴。
白晴嚇得臉色慘白,連忙躲到霍斯年身後,聲音顫抖:“阿年,救我!救救我!”
霍斯年雖然還沒明白怎麼一回事,但仍擋在了白晴身前。
“爸媽,你們先冷靜點……”
可話還沒說完,霍父已經抬起手,狠狠地給了霍斯年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在審訊室裡回蕩。
霍斯年的臉被打偏到一邊,嘴角都滲出血跡。
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一樣,隻是愣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霍父指著霍斯年,氣的聲音顫抖:“霍斯年,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你竟然跟這麼一個女人結婚,你知不知道,她在你大哥的靈堂上,就跟別的男人亂搞?”
霍斯年不可置信抬頭,“爸,你說什麼……?”
白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慌忙後退半步,但身後已是牆壁,無路可退。
霍父冷哼一聲,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照片,扔到霍斯年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這就是你娶的好老婆!”
霍斯年低頭看去,照片上,白晴衣衫不整,跟一個陌生的男人糾纏在一起。
背景,正是大哥的靈堂!
霍斯年隻覺得一股熱血衝上頭頂,他猛地掐住白晴的脖子,聲音嘶啞:“賤人!”
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白晴被掐得喘不過氣,臉色漲成了紫紅色。
她發出嗬嗬的怪聲,更用力拍打著霍斯年的手臂。
霍父霍母見勢不好,都上前來阻攔。
霍斯年這才狠狠一甩,將白晴甩到了一邊。
但他猶不解氣,又抬腳狠狠踹向了白晴的肚子!
“啊!”
劇烈的疼痛之下,白晴慘叫一聲,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鮮血從她的腿間流出,她被霍斯年踢流產了!
——
而此時,民政局門口。
逆著刺眼的陽光,安南看著紅彤彤的結婚證,莫名生出幾分懊惱。
真是鬼迷心竅,怎麼就聽了木圖青幾句話,一時衝動跑來領了證?
身旁的男人似乎察覺到她的心思,側過頭,清俊的臉龐上帶著一絲得逞的笑意。
“現在才後悔,晚了。”
木圖青故意耍著無賴,卻把結婚證小心的放進外套內兜,動作十足十的珍視。
安南看他這樣,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
算了,既然已經領了證,那就好好過日子吧。
之後,兩人去了預定的餐廳吃飯。
像是有意要表現自己,木圖青很是體貼細致,從點菜到落座,再到用餐期間,他每一個細節都把安南照顧的無微不至。
回程路上,木圖青又將車開得很穩,時不時會側過頭來,關切地詢問安南是否不舒服。
安南聽著他不時的絮叨和關心,有點覺得肉麻。
可這樣的被珍視,被呵護的感覺,也是她過去五年裡,從未體會過的。
看向車窗外,她不經意翹了翹嘴角。
也算是不錯吧。
兩人回到了安南的花樓。
夜色漸深,安南坐在梳妝臺前,一下一下地梳理著長發。
這時,木圖青從身後走來,手裡拿著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
他將盒子打開,一枚正鑽戒靜靜地躺在裡面。
安南愣住了,看著那枚鑽戒,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這是幹什麼?這什麼時候買的?”
她疑惑的看向木圖青。
木圖青拿起鑽戒,溫柔的將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尺寸剛剛好,仿佛是量身定做一般。
“我知道,鑽戒是求婚用的,我們已經結婚了,似乎用不到了。”
“但是,我還是想送給你。”
木圖青注視著安南的眼睛,語氣誠摯。
“這枚戒指,不是為了索取什麼關系,也不是為了讓你覺得虧欠我。”
“隻是想彌補你過去的遺憾。”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和霍斯年在一起的時候,一定很渴望一場正式的婚禮,一枚象徵承諾的戒指。”
“他沒有給你的,我想給你補上。”
“以後,我會盡我所能,不讓你再受任何委屈。”
安南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擊了一下,酸軟無比。
她看著手指上閃耀的鑽戒,又抬眼看向木圖青。
他的眼神還是那樣灼灼熱烈。
安南知道,木圖青說的是真心話。
這個男人,是真的想要好好珍惜她,呵護她,給她幸福。
過去那些傷痛,那些委屈,似乎都在此刻被這枚小小的鑽戒撫平了。
安南深吸一口氣,眼眶微微泛紅。
她抬起頭,主動吻上了木圖青的唇。
“我相信你。”
她在心裡輕聲說道,我相信你,木圖青。
我相信,你會給我幸福。
之後,安思雅告訴了安南,那天在警局發生的事情。
得知霍斯年把白晴踢流產了,安南也隻是平靜的點點頭。
她已經不在意這兩人會如何,也以為霍斯年已經S了心。
可沒想,沒過幾天,霍斯年居然又找上了門。
這天,安南剛買完菜,提著菜籃,還沒進家門就聽到姐姐們的吵鬧聲。
安思雅明顯急了,“又是你這個姓霍的!你沒家嗎?怎麼又找來了!”
推門而入,安南就看到姐姐們圍成一圈,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中間。
霍斯年面容憔悴,胡茬青黑,整個人比上次見面瘦了一大圈。
他看到安南,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南南!”
霍斯年想要上前,卻被安思雅三人擋住。
“你別靠近我小妹!”
安思雅抱著手臂擋在最前面,不耐的直皺眉,“上次不是警告過你了嗎?怎麼還敢來!”
“你是不是還想被抓進警察局?”
隔著幾人,霍斯年望向安南,不由聲音哽咽,“南南,求你聽我說,我跟白晴真的沒有發生關系,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安南平靜的看著他,“我知道,姐姐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霍斯年眼中又浮現了希望,聲音顫抖著問:“所以……你能原諒我嗎?你會跟我回去吧?”
安南搖頭,“不會。”
“為什麼!”霍斯年用手扯住頭發,有些崩潰,“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麼還……”
“因為這些事實改變不了你的本質。”
安南的聲音淡淡卻毫不留情,“你從來就沒真正愛過我。”
霍斯年猛地抬頭,著急追問:“我怎麼會不愛你?我追到這深山裡來,我可以放下所有身段跪下求你,我真的愛你啊!”
安南深吸口氣,冷冷道:“那些都是因為你失去了才感到珍貴,你愛的不過是我全心為你付出的感覺。”
“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