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經過幾個小時的手術，醫生終於滿頭大汗地走了出來。

 

我才知道，我不偏不倚扎爆了他的根本，爛得血肉模糊。

 

醫生說，陸時安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了，以後連正常排泄都成問題。

 

我跟著警方去做了筆錄，警方已經立案，要等醫院出來我的驗傷結果，等他出院之後再做處置。

 

我有些擔心地詢問警察，她義正言辭地告訴我。

 

“任何違背婦女意願的性行為都是違法的，即使是在婚姻存續期內，丈夫以暴力、脅迫的方式強迫妻子，也可以認定罪名。”

 

聽到警方這麼說，我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待到陸時安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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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的一瞬間，他額間青筋暴起。

 

要不是顧及傷口還縫著線，恐怕就要衝下病床將我撕碎。

 

“姜窈！我隻不過跟你鬧著玩，你就讓警察來抓我，還把我傷成這樣！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我更是怒從中來。

 

“我不知道是你假扮的，當時嚇壞了，屬於正當防衛！你怎麼能跟我開這樣沒輕沒重的玩笑？”

 

“你覺得是開玩笑，站在我這個受害者角度看呢？那就是切切實實的犯罪！”

 

他咬牙切齒，悲憤地指著自己的下身。

 

“這是可以隨便拿剪刀捅的嗎？你覺得是正當防衛，可是毀了我一輩子！”

 

“即使是有個男人玩了你，不也就是賠你點錢判三年麼？你到底在清高什麼？”

 

我冷笑一聲，他終於說出了內心真實的想法了。

 

視女人為玩物，視我為應付父母的生育工具。

 

他從來就沒有愛過任何人。他最愛的，明明隻有他自己。

 

我走上前，揚起手，毫不猶豫地扇了陸時安一個巴掌，又一巴掌。

 

第一巴掌，為的是前世慘S的我。

 

第二巴掌，為今生看清他醜陋面目的我。

 

“陸時安，我告訴你，警方已經立案了，你就等著養好傷警方的傳喚吧。”

 

我留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姜窈，你不得好S！”

 

空曠的醫院走廊裡，回蕩著他崩潰的哭聲，和破防謾罵的聲音。

 

我剛要離開病房，迎面就撞上了氣勢洶洶的婆婆。

 

5

 

婆婆找上門的時候，雙眼通紅，顯然是一宿沒睡。

 

雖然中年發家小有資產，可到了親兒子出事時還是原形畢露，髒話頻出。

 

看到我的第一眼，她就拍著大腿號啕大哭起來。

 

“我兒命苦啊！怎麼攤上你這麼個天S的媳婦，把我兒子害成這樣！”

 

“我以後可怎麼見人啊，我兒子以後可怎麼活啊！”

 

果然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

 

而躺在病床上的陸時安一言不發，整個人靈魂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我十分詫異地看著她。

 

“阿姨，我做錯了什麼？沒有人害你兒子，明明是你兒子自作自受。”

 

婆婆得知陸時安再無生育能力之後，她險些當場暈厥在病房。

 

“媽，我隻不過是跟姜窈開個玩笑增加點氣氛，她這是謀S親夫！”

 

陸時安也哭訴起來，婆婆咬牙切齒地瞪著我。

 

“你不僅毀了我兒子一輩子，還想讓他蹲監獄，你這種惡毒的女人，簡直不得好S！”

 

她顫抖的巴掌即將落下來的一瞬間，被我狠狠按住。

 

婆婆恨恨地退後了幾步，冷冰冰地告訴我。

 

她已經找人毀掉了那段監控，銷毀了醫院對我所遭暴力的驗傷記錄。

 

反而指控了我故意傷害。

 

到警局對峙時，婆婆的演技聲淚俱下。

 

“他們新婚燕爾，小年輕的尋些新奇很正常，我兒子隻是夫妻之間的小遊戲罷了。誰知道這女人下手沒輕沒重。”

 

“以後我們家的基業怎麼辦？你怎麼負責任？”

 

我恍然想起來，訂婚的時候婆婆就反復囑託，要我一定要為他們家傳宗接代，有兒有女，湊齊一個“好”字。

 

傳續香火對他們家來說比命還重要。

 

當婆婆在警局跪地撒潑時，我皮笑肉不笑，拿出了孕檢報告單，HCG3000+。

 

“阿姨，我已經懷孕了。”

 

我輕聲對她說：

 

“阿姨，沒關系，我已經決定跟陸時安離婚了。”

 

“我現在就去打掉這個孽種，把它送給你，供奉在你家香火前面，你也就安心了。”

 

婆婆當即愣住了，看著那張孕檢報告單，如獲至寶。

 

一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我有寶貝大孫子了？”

 

由於被人為刪除了監控，還有我們的夫妻關系，一時間兩方證詞不一。

 

警方那邊也因為證據不足，案件陷入僵局。

 

婆婆看重我肚子裡唯一的寶貝孫子，對我的態度大翻轉。

 

不僅專門僱了保姆伺候我，給我做營養餐，還給我的賬戶打來了一百萬營養費，生怕她的大金孫有什麼閃失。

 

“小姜啊，好閨女，你可千萬別把媽的話往心裡去，離什麼離啊，木已成舟也沒法改變了，你安心養胎就行。”

 

甚至還苦口婆心地勸起了陸時安。

 

“兒啊，反正婚都結了，你也生不出來了，不然就跟姜窈湊合過日子吧。”

 

“你勸勸她，讓她把案撤了，你們好好撫養孩子長大。”

 

“那些家暴的家庭，不照樣得為了孩子過嗎？大丈夫能屈能伸，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啊……”

 

陸時安自知已經再無回天之力，卻不甘心這麼妥協。

 

“媽，你把那麼多錢都給了那個賤貨，難道她對我的傷害就這麼算了嗎？”

 

隔著病房門，我聽到婆婆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

 

“媽又不是傻子，她一個弱女人還能花多少？等她生下孩子，你再跟她離婚把她踹了，離婚財產大部分還是你的，咱們白得一大孫子，也算報仇了！”

 

聽到這裡，我不禁冷笑。

 

真是母子倆蛇鼠一窩，打得一手好算盤。

 

於是，我當即就外出購物，消費買了一百萬的奢侈品和黃金。

 

作為佩戴飾品，這些東西即使離婚，也屬於我的個人財產。

 

等我回來時，婆婆看著我長長的購物小票，霎時氣紅了眼。

 

“小姜，我給你養胎的錢你就這樣隨隨便便花了？”

 

“你也太不會過日子了吧！還不趕緊去給我退掉！”

 

可我早已將東西都提前收了起來。

 

我無辜地搖了搖頭。

 

“怎麼就隨便了？讓我開心也是養胎的關鍵吧，阿姨，別忘了我還沒撤案呢，您兒子還是有坐牢風險的。”

 

聽我這樣說，她隻能隱忍地咬牙，敢怒而不敢言。

 

6

 

這天在家裡，我喝著保姆煲的海鮮粥，一邊聽著黑客同步過來的電話記錄。

 

原來，這期間沈心妍聽說他住院，曾提出過要來看他。

 

卻被陸時安斷然拒絕了。

 

我知道，這種有損他大男子主義顏面的事，他根本不會對自己的“好哥們”提起。

 

出院那天，陸時安並沒有回家。

 

我故意提前支走了保姆，悄悄跟蹤上他。

 

果不其然，發現他再一次去了那家地下劇本S店。

 

這一次，我看到陸時安先去附近的無人售貨店買了一堆情趣玩具。

 

不出所料，他找到的又是學妹沈心妍。

 

兩人一起喝著酒，發泄著心中的苦悶。

 

“時安哥哥，你終於住院好了，你都好久沒有找妍妍玩了。”

 

陸時安嘆了口氣，“乖妍妍，到現在我才知道，什麼賢妻良母都是假的！早知道當初就不結婚了。”

 

她對陸時安這次住院失去了什麼一無所知，依然話語挑逗著他。

 

“哥哥，我感覺你瘦了之後，好像變得更帥了。”

 

“今晚啊，我一定讓你玩得盡興，給你好好補補！”

 

夜幕降臨，燈紅酒綠的掩蓋下，人性的欲念畢現。

 

陸時安特意選了《逃離惡魔島》的真人沉浸式本子。

 

陰暗的舞臺上，他一步步逼近隻穿著破爛吊帶的少女。

 

一鞭子，又一鞭子，抽打在沈心妍身上，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叫你誣陷我，叫你陷害老子，小賤人，看我不抽爛你的皮！”

 

他瘋狂發泄著怒意，像是在對仇人。

 

“饒了我吧，叔叔……我錯了！”

 

而沈心妍仰頭求饒，竟還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

 

看來，他們還真是登對。

 

我了解陸時安，精神上的壓力宣泄了，一定還有身體上的欲望需要出口。

 

當晚，我目睹他們喝得爛醉，跌跌撞撞互相扶著上了酒店電梯。

 

陸時安難舍難分地擁吻著沈心妍，一邊打開房門。

 

還沒等他們關門，就被我直接攔住。

 

我笑著與一臉驚懼的陸時安對視，低頭對小腹說：

 

“寶寶，看看你爸爸在幹什麼呢？根本不顧及你的S活呢。”

 

那廂，門被推開的一剎那，我身邊的媒體記者直接扛著攝像機衝了進來。

 

沈心妍的吊帶還松松垮垮掛在小臂上。

 

見到這一幕也徹底酒醒了，尖叫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闖進我和我……老公的房間！”

 

我冷笑起來，捏起她的下巴讓她看清楚我的臉孔。

 

“我是誰？我是陸時安的合法妻子，你又是什麼東西？”

 

媒體鏡頭的咔咔拍攝下，袋子裡的情趣玩具散落一地。

 

陸時安作為本地知名的富家公子，也被徹底暴露在聚光燈下。

 

他切齒地瞪著我，“姜窈，我到底跟你什麼仇什麼怨？”

 

我沒有理會他，聲淚俱下地控訴著，自己被丈夫綁架強迫的經過，卻因為對方銷毀證據，導致我報警證據不足，還要反咬我故意傷害。

 

為了效果逼真，我不介意學婆婆一樣坐在地上撒潑。

 

“陸時安，你都變成個S太監還要逞能，泡女人，你泡得起來嗎還？你還要不要點臉啊？”

 

“出軌、綁架，你們家還派個保姆看著我，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難道有權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S人，莫過於誅心。

 

陸時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眼神裡透著恐懼和憤怒。

 

我知道，他已經對我恨之入骨。

 

可他現在的樣子，遠遠還抵消不了我前世仇恨的十分之一。

 

7

 

此事一經曝光，頓時在網絡上引起熱議。

 

許多人紛紛關注起我們這起案子。

 

關於#婚內強奸就不屬於強奸了嗎？

 

#結婚證不是實施暴力的保護傘#

 

類似話題很快衝上了同城熱搜，引發人們義憤填膺的討論。

 

而我深知，輿論對一個案子的影響不可小覷。

 

沈心妍原本是某視頻平臺一個幾萬粉的小主播，這次直接滑鐵盧掉粉。

 

她氣勢洶洶地私下裡找到我，對我破口大罵。

 

“姜窈，像你這樣不擇手段往上爬的賤種，不就是看上了時安哥哥家裡的錢嗎？”

 

“信不信我把你當年那些破事的照片視頻發出來？讓所有人都瞻仰瞻仰。”

 

我十分詫異，“什麼視頻？”

 

當沈心妍得意地給我看她和陸時安的聊天記錄時，我不由得渾身一震。

 

那是高中時，我被幾個小混混堵在暗巷裡霸凌的鏡頭，扒掉衣服拍下的照片。

 

在我最自卑敏感的青春，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噩夢。

 

多年前痛苦的記憶突然湧上心頭，令我頭皮發麻。

 

就是在這之後，我被陸時安救了下來，視他為人生的救贖。

 

可是這些視頻，不是都被陸時安銷毀掉了嗎？

 

我才知道，陸時安表面上替我奪回了那些人拍我的裸照和視頻，還我一個公道。

 

實際上，自己偷偷加密保存了起來。

 

甚至還發給了他的這些“兄弟們”，一同戲謔賞玩。

 

“怎麼樣，身材不錯吧？我就是看她足夠清純，性格又乖，才選她當我女朋友的。”

 

我再也抑制不住，淚水忽然洶湧溢出。

 

原來年少的救贖也隻不過是鏡花水月的假象。

 

他並不是不知道某一刻突然爛掉的，而是從一開始就是爛透的。

 

從始至終，沒有一段美好的回憶是真的。

 

沈心妍不屑地挑眉。

 

“告訴你實話吧，那次扮演劫匪玩一玩你，也是我們商量好的主意。”

 

“你不會以為時安哥哥真的愛過你吧？你們本來就不是同類，他說過，和你沒有任何共同語言，隻是適合結婚的對象而已。”

 

她自以為是的認為，失去男人的愛，就是對我的毀滅性打擊。

 

我卻抬手朝她亮起了我的手機屏幕。

 

她頓時慌了，震驚不已。

 

“你，你居然偷偷錄音？”

 

我無畏地笑了笑。“不隻是錄音，還在同步直播，現在還直播著呢。”

 

“剛剛你的話，還有你們對我做過的事，總有人會替我記得。”

 

“你們以為能傷害到我的，現在都是我維護自己合法權益的武器。”

 

那天的直播結束後，輿論進一步發酵。

 

沈心妍的賬號被封停，再無復出機會。

 

很多網友對陸家經營的公司都產生了懷疑，紛紛指責其仗勢欺人，需要查上一查。

 

這時，警方也傳來了好消息。

 

經過技術處理，警方修復了那段監控錄像，還原了醫院系統裡我的驗傷記錄。

 

陸時安的罪行坐實，被逮捕進了監獄，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而陸時安家的公司因為涉嫌非法經營，和黑惡勢力勾結，也被調查處理。

 

我籤署離婚協議後，在醫院做了流產手術。

 

出院的時候，風過林梢，陽光正好。

 

這樣好的風景，陸時安看不到了。

 

那些爛人爛事，與我再不相幹。

 

聽說後來，陸時安在監獄裡被男犯人侵犯，大半夜進了急診室。

 

但是因為傷勢嚴重，終身隻能掛造瘘袋生存。

 

陸時安的父母把那個男犯人告上了法庭。

 

被上訴的時候，男犯人還在據理力爭，說明明是陸時安模樣俊俏，在主動勾引他。

 

而自己隻是在跟他開玩笑，不小心才弄傷了他。

 

我忽然感到十分熟悉。

 

誰說人與人之間不能真正感同身受？

 

現在，惡作劇的回旋鏢正好扎到了他自己身上。

 

身體恢復好之後，我辭去體制內的工作，飛去了國外鍍金，進修我鍾愛的專業。

 

在擺脫前夫的陰翳後，餘下的人生，我不再耿耿於懷。

 

因為迎接我的，將是光明坦蕩的未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