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願願，你回來啦。」

我雙手環胸，「說吧，什麼事。」

 

她拉著我的手進她家——我家對門。

 

「我跟你約歌都約了好長時間了，你到底什麼時候給我寫啊？我的新專輯已經開始籌備了。」

 

「還差編曲，後天給你。」我衝林依然挑了挑眉，「夠意思吧？我可是把你排在最前面的。」

 

「啊啊啊！」林依然激動地大叫出聲，衝過來一把抱住我，「我這張專輯肯定大賣！」

 

她放開我重新坐下，「說真的願願，你為什麼不直接公開你就是著名的音樂制作人 YUAN 啊？到時候找你制作專輯的人肯定排長隊，你就發了呀！」

 

我從大學開始就寫歌往娛樂公司投，第一個投的就是林依然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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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們籤了林依然，林依然的單曲就一直由我來操刀，我也因此和林依然成了好朋友。

 

這些我也沒和顧北鳴說。

 

因為也不感興趣。

 

現在我也沒想公開，不是因為顧北鳴，而是……

 

「算了吧，我就有靈感了寫幾首，也不太有時間了。」

 

我輕咳了一聲，接著說：「我回家繼承公司了。」

 

林依然：「……」

 

「我真想跟你們這些有錢人拼了！」林依然哼了一聲。

 

下一秒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是的，又嘻嘻笑了出來，拿出手機，「你看這個。」

 

又是關於鄭雅瓊的熱搜。

 

這一次是她因刪掉了和顧北鳴官宣的那條微博而上熱搜。

 

「為什麼刪掉微博啊？」

 

林依然臉上並沒什麼幸災樂禍的表情，「我聽說，是因為那個顧北鳴最近公司準備上市，他是離過婚的，剛領離婚證鄭雅瓊就官宣了。

 

「你沒看到評論嗎？現在大家都在說鄭雅瓊是小三，顧北鳴是渣男，顧北鳴的公司這一次上市應該是懸了。

 

「顧北鳴懸不懸跟我倒是沒關系，那個鄭雅瓊，前段時間被我發現她買通稿黑我，還不等我出手，她就哐哐給自己兩刀，我又省了一大筆錢。」

 

我呵呵幹笑了兩聲，「其實……我就是顧北鳴的前妻。」

 

林依然發出了震驚的鳴叫。

 

12

 

我回到家，打開電腦準備把答應林依然的歌做完。

 

郵箱跳出來好多郵件。

 

竟然有鄭雅瓊的公司發來的。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邀請我給鄭雅瓊寫歌了，鄭雅瓊也親自聯系過我。

 

不過我都沒理睬。

 

現在，我更加不會搭理他們了。

 

熬了兩個大夜把林依然的歌寫好給她，我就心無旁騖地做凱創的項目。

 

周聿臣真的開始追求我，每天一束我最愛的芍藥花，各種珠寶也都不要錢似的往我這裡送。

 

我有些哭笑不得。

 

在又一次收到他送來的高定珠寶之後，忍不住給他去了電話。

 

「周大學長，追人不是這樣的。」

 

周聿臣含笑的聲音傳來，「哪樣？」

 

「像你這樣，砸錢啊。」

 

周聿臣默了一下，「還有不花錢的追人方法？那算追嗎？」

 

「……」

 

這倒也是。

 

有的人追人，確實是隻有情緒，沒有價值。

 

「除了錢，你還要提供一些情緒價值啊。」

 

周聿臣又沉默了一會，「受教了，多謝姜學妹提醒。」

 

「……」

 

我哪有提醒他。

 

說的好像我在教他怎麼追我一樣。

 

電話那邊又傳來了周聿臣的聲音，「那姜學妹，我約你去非洲草原看動物遷徙，賞臉嗎？」

 

「……」

 

邀請人看動物遷徙能提供情緒價值？

 

難不成他想跟我說，讓我的感情也遷徙一下？

 

「不去，工作！」

 

周聿臣朗聲笑了出來，低醇的笑聲通過話筒鑽進我的耳朵裡，仿佛帶著一股電流，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又來了。

 

這一次不是在臉上，是在心裡。

 

「我……我不跟你說了，拜拜！」

 

連忙掛斷電話。

 

我拿起周聿臣送來的珠寶，唇角忍不住上揚。

 

不知道如果那年我沒喝酒，周聿臣又來跟我告白的話，我會不會就答應了。

 

喝醉了的我怎麼就認為周聿臣沒有顧北鳴驚豔呢？

 

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林依然發來的微信。

 

然然：【我還是想不明白，你怎麼就看上顧北鳴那個渣男了。】

 

「……」

 

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啊？

 

我拿起手機打字，【因為我沒吃過苦。】

 

這是實話，我從出生開始就順風順水，要什麼有什麼。

 

所以我命中注定要在愛情上苦一苦，畢竟不能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好事都是我的。

 

現在我吃過苦了，以後就都是甜的了。

 

剛放下手機，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竟然是顧北鳴打來的。

 

我沒把他拉黑嗎？

 

怎麼忘記了？

 

電話接通，顧北鳴深沉的聲音傳來，「時願，你現在有時間嗎？」

 

「沒時間……」

 

顧北鳴有些急切地打斷我的話，「我有正事要跟你談，時願，公司……上市的事情出了點問題，我想……我們先復婚吧。」

 

我一整個大無語。

 

直接掛斷電話，拉黑。

 

神經病！

 

13

 

晚上回家，林依然告訴我，菠蘿臺要舉行一個歌手比賽，她聽到業內人都在討論我，似乎是想請我去當評委。

 

「去嘛去嘛！」林依然搖晃著我的胳膊撒嬌，「我也受邀了，咱倆一起，好不好嘛？」

 

我蹙眉，「我就算去當評委，也不會給你開後門的。」

 

林依然甩開我的胳膊，「你給我開後門我還不走呢，我就是想跟你當同事嘛，你看看你郵箱，收沒收到邀請。」

 

我點開郵箱，還真是。

 

「去吧，一期就錄兩天，在本市，不耽誤你幹別的。」

 

我手裡現在雖然有項目，但也不是特別忙，還是能抽出時間的。

 

那就去玩玩嘍。

 

「好啊。」

 

我答應了。

 

……

 

節目很快錄制。

 

沒想到當天，我就遇到了顧北鳴和鄭雅瓊。

 

我還以為他倆分手了呢。

 

所以顧北鳴說要跟我復婚，就隻是為了公司能上市？

 

我去他的！

 

顧北鳴看到我，神色有些不悅，可能是因為我拒絕和他復婚吧。

 

「姜時願，你怎麼來了？」

 

鄭雅瓊挽著顧北鳴胳膊的手緊了緊，防備地看了我一眼，轉頭對顧北鳴說：「北鳴，我們進去吧。」

 

顧北鳴冷冷地從我身上撤回視線，帶著鄭雅瓊進去。

 

就這還跟我說我要是遇到困難找他？

 

呵，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除了我爸。

 

我是作為神秘評委出場的，畢竟之前樂壇隻流傳著「YUAN」的傳說而已，並未見到我的真人。

 

選手和其他評委都介紹完畢了。

 

我作為神秘評委，一開始並未露面，而是在一個房間裡，點評的時候還給我的聲音處理了。

 

中間休息的時候，我和鄭雅瓊碰了面。

 

她四下看了看，見沒人了，這才不耐煩地說道：「姜時願，即便北鳴的公司不能上市，他也不會再要你了，你別跟著他了。」

 

我等她說完才說：「你的唱功很差。」

 

「你……」

 

我直接越過她離開。

 

半個小時候，節目繼續。

 

一直到第一期的尾聲，主持人才說：「到了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了，下面有請我們的神秘評委出場！她就是我們最最神秘的音樂制作人，YUAN！」

 

在熱烈的掌聲中，我走了出來。

 

14

 

節目錄制完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五點了。

 

我離開電視臺大廈，剛要上車，身後就傳來了鄭雅瓊的聲音。

 

「等一等！」她跑過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你真的就是 YUAN？」

 

顧北鳴也大步過來，「時願，你……你真的是 YUAN？」

 

我微微一笑，「是我。」

 

鄭雅瓊幾乎要哭出來了，「你……你真的是 YUAN？難怪，難怪你之前一直不肯幫我寫歌……」

 

我打斷她的話，「我不給你寫歌，單純隻是覺得你唱功很爛，和其他無關。」

 

懶得再理兩個人，我轉身上了車。

 

鄭雅瓊的唱功確實很爛，平時可以修音，但這次節目是直播，她為了名氣才參加的，結果一登場唱功就原形畢露。

 

意料之中，她是第一個被淘汰的選手。

 

第二期節目要下周再錄制。

 

我回到公司忙著項目的事情。

 

正感嘆自己是時間管理大師呢，林依然就給我發來了一段視頻。

 

視頻一看就是偷拍的，顧北鳴和鄭雅瓊在停車場吵架的時候拍下來的。

 

「顧北鳴，如果不是因為你，姜時願不會針對我，這件事你必須給我解決了！」

 

「如果不是你，我的公司現在已經上市了！」顧北鳴低聲怒吼。

 

我第一次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

 

鄭雅瓊點點頭，「好，你怪我是嗎，那我們分手吧！」

 

顧北鳴妥協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去抓鄭雅瓊的胳膊，被鄭雅瓊一把甩開了。

 

「我說分手！

 

「顧北鳴你還真以為我喜歡你啊！要不是看你公司快要上市，我根本不會回來找你。

 

「現在你的公司上市無望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是個廢人，我不需要你這樣的廢人做我男朋友。

 

「我爸媽說的沒錯，你根本配不上我！」

 

顧北鳴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你當初是因為我窮才跟我分手的？」

 

鄭雅瓊冷笑，「是又怎樣？」

 

顧北鳴的怒氣值一直在疊加，這會終於爆發了。

 

「賤人！」他抬手狠狠甩了鄭雅瓊一耳光。

 

鄭雅瓊還手。

 

兩人又開始的互扇巴掌到最後顧北鳴單方面虐打鄭雅瓊。

 

這令人唏噓的一幕看得我十分膈應，立刻退出視頻，直接刪了。

 

說實話，如果顧北鳴和鄭雅瓊真的是真愛，他跟我離婚選擇和鄭雅瓊在一起，雖然不值得歌頌，但我還是佩服他這麼多年心裡都深愛著一個人。

 

現在看來，顧北鳴，他也就那樣。

 

14

 

視頻爆出去，顧北鳴的公司上市更無望了。

 

他到處拉投資，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拉投資竟然拉到了姜氏集團。

 

看到我的時候，顧北鳴詫異極了。

 

「時願，你怎麼在這？」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冷冷地問道：「你有事嗎？」

 

顧北鳴眉心輕輕Ṫü⁺蹙起，「我不是來找你的。」

 

我點點頭, 正欲起身走, 艾薇就進來了。

 

「總裁, 會議十五分鍾之後開始。」

 

「知道了。」我抬腳準備走人。

 

「總裁？」顧北鳴不可思議的聲音響起。

 

我回頭看他。

 

他站起來, 呆呆地看著我, 嘴裡念叨著……

 

「姜時願，姜氏集團, 姜……」他終於反應過來, 「你是……」

 

艾薇走過來, 「這位是我們總裁, 姜氏集團的接班人。」

 

顧北鳴徹底傻了。

 

我在他震驚的視線裡, 出去了。

 

……

 

鄭雅瓊因為小三的事情被軟封S了。

 

她和顧北鳴也徹底鬧掰了。

 

顧北鳴這幾天天天來公司堵我。

 

「時願, 我知道，都是我不要, 但是……顧氏是我們兩個一起做起來的, 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冷眼看著他, 「一個小公司而已, 可能你很在乎, 但對我來說, 顧氏根本不算什麼。」

 

第二天顧北鳴又帶著顧蔓蔓過來。

 

顧蔓蔓一看到我就哭著喊我嫂子，「嫂子,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以前都是我不好, 我哥已經教訓過我了, 你要是還生氣的話, 我給你跪下……」

 

我甩開她的手，「保安！」

 

保安過來, 將兩人毫不客氣地拉開。

 

我現在慶幸的是, 幸好我和顧北鳴離婚了。

 

不是我年少的時候遇到了太驚豔的人，而是我年少的時候真的眼瞎。

 

15

 

顧氏集團無法上市, 又因為顧北鳴的名聲不是很好, 融不到資，很快就堅持不下去了。

 

一年之後，顧氏集團正式宣布破產。

 

我和周聿臣的項目順利完工。

 

慶祝宴當天, 周聿臣又送了我一套珠寶。

 

這套珠寶我知道, 前段時間剛拍賣, 據說被人以兩個億的價格拍走了。

 

那個人原來是周聿臣。

 

他將精致的盒子遞給我, 嘴角勾著淺笑，「姜學妹, 賞臉跟我去看動物遷徙嗎？」

 

「……」

 

他怎麼還惦記這個事呢？

 

不過，項目完成得很順利，公司裡之前對我不滿的那些股東也都閉嘴了, 我開心，所以……

 

「好吧，答應你。」

 

……

 

一個禮拜之後我就和周聿臣登上了飛機。

 

他是在大草原上跟我告白的。

 

「姜時願，我喜歡你, 請你做我的女朋友。」

 

經過這一年的相處，我確實對他動心了。

 

但我還是忍不住傲嬌了一把。

 

「看你的表現。」

 

周聿臣低低笑了出來，「我會表現得很好。」

 

然後低下頭，在我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橙色的夕陽灑滿了整個大草原。

 

一群斑馬排著長隊慢悠悠地走著。

 

我依偎在周聿臣的懷裡, 看著那些斑馬。

 

這畫面，真美。

 

而我和周聿臣，也在這幅畫裡。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