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廉價的出租屋裡生了一個孩子。
當孩子呱呱墜地,我躺在地上冰冷絕望的時候,孩子的爸爸正去接白月光回國。
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1.
前男友看見我的時候,我正戴著手套收拾商場的垃圾桶。
他身邊的白月光隨手把奶茶扔進我的塑料袋裡。
濺了我一臉奶茶。
前男友認出我後,目光一沉,讓白月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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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按住我的手一字一句地問我。
「喬桃,你這幾年去哪裡了?為什麼大學拍畢業照那天,我回國沒看見你。」
我扯開了一個尷尬的笑容說:「我沒讀完大學,退學了。」
「為什麼退學,你不是最喜歡讀書的嗎?」梁朝掐得我生疼。
「如你所見,我讀不了書了,目前是一個商場掃衛生的。敘舊的話就免了,我還得工作呢,一會兒領導看見肯定該說我了。」
我抓緊塑料袋,塑料袋發出刺耳的「刺啦」聲,我順便展示了一下我心愛的粉色橡膠手套。
梁朝的眼神瞬間深沉。
梁朝是我的前男友,我們是在大學的時候在一起的。
大三的時候,他的白月光回國了,他理所應當地拋棄了我。
他走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沒有父母管我,也聯系不到梁朝。
每次打電話過去都是冰冷的「你撥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我沒有錢,就搜了很多土方法打胎。
吃沾了觀音土的虎皮雞蛋、找人用皮鞋踹我的肚子、光著身子洗冷水澡。
可惜都沒有打掉。
我尚懵懂無知,肚裡的孩子就慢慢地長大了。
我大著肚子躲在出租屋,由於總是掛科,我被學校勸退了。
靠著曾經的貧困補助金,和給大學城周邊的小吃攤洗碗,我勉強地生存了下來。
大學城裡有很多光鮮亮麗的女孩子。
我就像是夾縫裡的老鼠,大著肚子往返於出租屋和小吃攤之間。
有時候會偷大學生們吃剩下的東西帶回家。
在那個期間,我曾無時無刻地都幻想著梁朝能回來。
能把我接走,能好好地照顧我。
可是他一直沒有來找過我。
Ṫųₔ我就不想了。
我也明白了梁朝不辭而別的原因。
正主都回來了,我不過是個劣質、廉價的替代品。
2.
我提著垃圾袋走到商場外。
一張稚嫩可愛的小臉瞬間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兒子,五歲了。
喬天賜小朋友,一邊嘟嘟囔囔:「媽媽,你怎麼這麼慢啊。」
一邊熟練地打開塑料袋,從裡面挑出瓶子來,踩爛後收進自己背著的竹筐裡。
那個大大的竹筐,我曾經用它背著一歲的兒子。
梁朝不是問我,拍畢業照的那天我為什麼沒去嗎?
那個時候,我正背著一歲的喬天賜四處找活幹呢。
一個高中學歷的單親媽媽,想在這個大城市找個份工作是很不容易的。
我被很多人拒絕過,走了很多的路。
我所在的是山城,山城多雨、多陡坡,我背著一個竹筐順著石路走,每走到一個店鋪就堆滿笑容地進去。
然後又失落地走出來。
吵吵鬧鬧的街道上,燈火閃耀、細雨迷蒙,沒有一家店鋪同意讓我去工作。
後來,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小飯桌」看孩子的工作。
我再三地保證,我說喬天賜很乖,他不愛哭。
老板好奇地看過來,天賜真的很懂事,他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安靜又乖巧。
小孩子怎麼會不愛哭呢?隻是那個時候我沒什麼營養,不出奶。
喬天賜吃不飽,他一開始還哭鬧,我SS地捂住他的嘴。
後來他就不哭了。
喬天賜從小到大就很乖,所以他在周六日不上幼兒園的期間,就跟著我上班。
我從回憶中迅速地抽離,想著趕緊去幫兒子的忙。
突然間,我愣住了。
梁朝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西裝筆挺,與垃圾中轉站的環境格格不入。
我下意識地趕緊捂住喬天賜的嘴。
喬天賜卻不合時宜地喊我。
「媽媽,我弄完啦!快點兒表揚我。」
梁朝向我一步步地走近,他掐住了我的手腕,語氣帶著股狠勁兒說。
「喬桃,這是我的孩子,對嗎?」
看著幾乎是縮小版的梁朝的喬天賜,我說不出話來。
喬天賜看著我被握住,迅速地摘下身上的竹筐。
他像是疾速的小豹子一樣猛地衝過來,伸出腳使勁兒地踹梁朝的腿。
我不得不承認,喬天賜的狠勁兒隨他爹。
「你放開我媽媽。」
喬天賜不哭,他擋在我面前,使勁兒地踹著梁朝。
梁朝兩隻手猛地抓住喬天賜的腋下,他力氣大,一把就將喬天賜舉起來。
梁朝咧開一個不那麼溫柔的笑容。:「我是你爸爸啊。」
這句話剛落,喬天賜幾乎憤怒地叫起來。
「我爸爸早S了!」
梁朝放下喬天賜,帶著毋庸置疑的語氣說:「你媽媽撒謊了,我現在來接你們了。」
說著他還不忘一腳踢翻喬天賜放了瓶子的竹筐。
「這種垃圾以後不用撿了。」他隨意地說道。
梁朝的行為激怒了喬天賜,喬天賜迅速跑過去扶起竹筐,手忙腳亂地把瓶子撿回去。
我使勁兒地掙脫梁朝的手。
我說:「梁朝,我們過得很好,你不要打擾我們了。」
梁朝一向霸道,他裝作沒聽見,繼續捏著我的手。
天賜明明才 5 歲,他含著眼淚,狠狠地咬住了梁朝的胳膊。
梁朝吃痛卻不放開,他俯下身子摸了摸天賜的頭帶著贊揚的語氣說。
「一看就是我的兒子。」
我急了說道:「梁朝,你要是再不離開,我就大喊搶孩子了,你也不想丟人吧。」
梁朝反而笑了,他目光狠厲:「喬桃,你要麼抱著孩子跟我走,要麼我就找人趁晚上綁了你們。」
這就是梁朝,和以前一樣,任性、傲慢。
3.
認識梁朝的時候,是在大學,他是我的同班同學。
我從小就沒有爸媽,據我的養母說,我的親生爸媽是大學生,當初三萬塊錢把我賣給他們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養母摸著我的臉說。
「真不虧啊。」
所以高中畢業後,他們藏起了我的錄取通知書,要把我嫁人。
我連夜逃了出來,從襪子裡摸出了一直攢的錢。
我帶著身份證去讀大學,養父母來找過我,逼我退學嫁人。
梁朝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養父母把我堵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梁朝抽著煙從旁邊路過。
他把煙頭按在了養父的手上,然後挑著眉毛酷酷地說:「幹嗎?光天化日搶劫、拐賣女大學生?」
我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躲在梁朝的身後。
「你他媽是誰啊?」養父罵道。
「我是她男朋友。」梁朝給了養父一拳。
也就是那一天、那一刻,他就像是天神下凡,救我於水火之間。
後來,我就跟上了梁朝。
梁朝走到哪裡,我就去哪裡。
生存的本能告訴了我,梁辰能保護我、能救我。
梁朝從不拒絕,後來我才明白。
我這種貧窮又漂亮的女孩子,是他們富二代最好的玩物。
更何況,我長得和他的初戀有幾分相像。
在一個夜晚,梁朝喝多了酒,他堵住了我的嘴。
我們確立了男女朋友關系。
那個時候,我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我的男朋友竟然又帥又有錢。
梁朝也很呵護我,他經常帶我吃飯館;我大姨媽期間,他會給我買熱熱的奶茶。
為了回報梁朝,我拍著胸脯包了梁朝所有衣服的清洗。
每周五,梁朝就把行李箱給我,裡面裝著就是他的髒衣服。
室友們都覺得我有病,但是我卻很甜蜜。
戀愛腦的我,忽略了很多東西。
4.
比如,梁朝是看不起我的。
出去吃飯,我惶恐、羞恥地低著頭不敢主動地說結賬,梁朝掃過我的是蔑視的眼神。
我穿的淘寶四十塊錢的毛衣,毛衣起了很多球,梁朝不經意地來一句:「我家擦地板都不用。」
梁朝摸到我打底褲破了一洞,他終於忍不住了。
他說:「喬桃,你能不能別這麼邋遢?」
其實我也不想邋遢,隻是我真的沒錢,獎學金和貧困補助都用來交學費和生活費了。
梁朝不在的時候,我就在食堂喝免費湯。
梁朝鄙夷的語氣,讓我瞬間落淚,無地自容。
梁朝從床上坐起來,他一件一件地穿好衣服,然後甩下我離開了。
我都不敢和梁朝鬧脾氣,梁朝不理我,我也不敢找他。
後來,梁朝給我買了三條打底褲送到我的宿舍。
這是梁朝和好的信號,當晚他又帶我去了賓館。
梁朝嫌棄我、看不上我,但是他也舍不得我。
我乖巧、聽話,像一張白紙,讓他任意塗色。
直到我聽到了梁朝在情濃時摸著我的臉說:「雖然和暖暖有幾分相像,但是性格完全不像。」
暖暖是誰,是他錢包裡那個長發的女孩嗎?我不敢問。
我怕失去我唯一的光。
梁朝帶我見過他的朋友,他的朋友說。
「從哪裡找的 A 貨啊?長得倒是挺像,但是完全沒有暖暖那個驕傲勁兒。」
然後,梁朝就再也沒帶我見過他的朋友。
那天晚上,他掐著我的腰,強迫我笑:「喬桃,你笑得自信一點兒行嗎?來個驕傲的勁兒給我看看。」
我笑得都麻木了,他還是不滿意。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背著他努力地練習笑容。
眼淚卻打湿了整個枕頭。
我們在一起三年。
大三的時候,梁朝接了個電話。
我聽到電話那頭嬌氣的聲音。
「小弟弟,姐姐回國了,你要不要接我?」
梁朝立刻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甚至還精心地打了發蠟。
我把被子卷在身上坐起來問他。
「梁朝,你還會回來嗎?」
「出租屋給你續到了畢業。」
梁朝說完這句話後就沒有再回來,他不再搭理貧窮、卑微的我了。
其實也應該謝謝梁朝,他多續了半年,我也就是在這個出租屋裡生下了天賜。
現在梁朝站在我的面前,他依然看起來矜貴、有錢。
我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問他。
「你到Ṭųⁱ底想怎樣?」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絕對不允許我的兒子撿破爛、住垃圾場。我給你們一套房子,你們就住這兒吧。」
梁朝把我和天賜帶到了一個高檔小區裡。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目如黑耀的寶石,帶著堅定的語氣。
梁朝並不是愛我,他隻是想要補償我。
但是我已經不需要了。
5.
我和周柏言分分合合三年。人人都說,京圈太子爺要為了一個小啞巴上岸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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