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頭笑飛了，沈念念真是科普中華文化第一人。」

 

「聽說真田家族是日本第一財閥，不知道富豪本人看到兒子這樣會作何感想？」

 

「但是真田有希真的開朗很多，也變得愛說話了，不得不說沈念念是有點社牛在身上的。」

 

「豈止是有點，這麼仗義熱情又古靈精怪的女孩子，愛了愛了。」

 

「別人粉上司雲，我粉上了沈念念，誰懂啊？」

 

昨天隱藏攝像機環節帶給了節目組巨大的流量。

 

原本不瘟不火的綜藝，因為我們的世紀大戰，突然湧入了更多奇奇怪怪的觀眾。

 

他們都等著看還能發生什麼精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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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組吃到這個紅利，晚上照舊撤走攝影機，卻並未告訴所有人隱藏攝像機環節。

 

於是就在我和我媽在外面溜達消食時，全國幾億觀眾眼睜睜看著陸曉婷滿臉陰沉地拎著一袋子東西，鬼鬼祟祟地潛入了我們的房間。

 

十分鍾以後，又掛著奸計得逞的笑出來了。

 

22

 

我和我媽溜達回來到沙發上坐下，我倆都很泄氣。

 

剛才出去聊了聊最近表現，我們一致認為觀眾肯定把我們罵慘了。

 

我媽說：「綜藝結束後出去避避風頭吧。」

 

我點點頭：「去哪？」

 

我媽思考了下：「馬爾代夫怎麼樣？」

 

我神色更加嚴肅：「我覺得不錯。」

 

我們從「避風頭」聊到「馬爾代夫哪家的奶茶好喝」，直到真田有希別別扭扭地站在我們面前，欲言又止地看著我們。

 

我倆被迫終止話題，對他說：「廁所在右手邊第二間。」

 

真田有希：「……」

 

他抿了抿唇：「我不是要去廁所。」

 

我哦了聲：「那你這滿臉便秘的表情是？」

 

他深吸了口氣，差點破大防，扔下一句「我剛才看見陸曉婷進過你們房間」就快速離開了。

 

我和我媽對視一眼。

 

五分鍾後，我倆掀開床單，從床墊上拔出來的整整五十六顆細針，陷入沉思。

 

這他喵的陸曉婷，真是廁所裡跳高——過糞了！

 

這是要致我們於S地啊！

 

23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我和我媽商量了一晚上，最終決定冒著她被罵到退圈，我被罵到出國的風險，也要教訓一下她。

 

第二天一早，她倆神清氣爽地坐在餐廳裡，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

 

我和我媽面無表情地走出來。

 

欣姐攪和著杯子裡的咖啡，挑眉陰陽怪氣道：

 

「一大早臉色就這麼難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有喪事呢。」

 

陸曉婷也跟著笑：「媽，她倆在哪裡哪裡就晦氣，還需要辦什麼喪事呀。」

 

我和我媽對視一眼。

 

下一秒，她搶過欣姐的咖啡潑到她臉上，我則把陸曉婷吃了一口的油條往她鼻孔裡懟。

 

所有人驚呆了，來不及反應。

 

兩人跳起來驚叫道：「你們幹什麼？瘋了嗎？攝像頭可是架在這裡的，難不成還要動手嗎？」

 

我冷笑了聲，把一袋子針摔在地上：「你還真是絕處逢生佔了兩個字，處生啊，大半夜把這個塞進我們床墊下面，這是要害S誰啊？」

 

欣姐跳起來，否認道：「你不要胡言亂語，這根本不是我們放的，和我們一點兒關系都沒！」

 

我媽柔聲張嘴：「你是不是直腸通大腦，減肥的時候把腦子減掉了？每一根針上面都沾著指紋，這是你們否認能否認掉的？」

 

欣姐聞言露出害怕之色，又轉頭問陸曉婷：「寶貝女兒，有這回事嗎？」

 

陸曉婷看我和我媽氣勢洶洶的樣子，怕得往她懷裡縮，抿著嘴不肯說話。

 

欣姐哪還有什麼不懂的。

 

她安撫了女兒，轉頭皺眉指責我們道：「小孩子不懂事，做錯事改正就好，反正你們不也沒事？倒是你們，一大早就來興師問罪，還動起手來，全國那麼多觀眾可都看著，難道你想讓你女兒被網暴退學嗎？」

 

「網暴是我們的私事，而教訓心術不正的人是公事。」我媽點點頭，說，「小孩子不懂事是吧，念念。」

 

我站出來：「哎。」

 

我媽指著她們：「讓你欣姨好好見識下什麼叫不懂事。」

 

24

 

陸曉婷母女不斷後退：

 

「你們想幹什麼，這可是公共場合，要是我出了什麼事，可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的！」

 

「就是，沈念念你的名聲本來就很臭了，難道還想更臭嗎？」

 

說起這個，我就更生氣，揪住陸曉婷的頭發把她按在地上，左右開弓，啪啪兩巴掌打得她頭暈眼花。

 

「沈念念，你竟然敢打我，你這個賤人！」

 

我一巴掌扇過去，專打她的嘴：「你是有尿毒症嗎，嘴巴這麼毒？」

 

一巴掌落下：「這麼喜歡咬人，我 QQ 農場缺條狗，不如你明天來上班？」

 

又一巴掌：「聽說綠茶泡腳能治腳氣，你還真是多才多藝啊。」

 

「……」

 

欣姐反應過來，立馬撲過來廝打我：「賤人，放開我女兒，你這個暴力女！」

 

她不提這三個字還好，一提起來我就更生氣。

 

轉頭一腳踹翻欣姐，我厭惡地看著她：「我可是打了狂犬疫苗的，你以為我會怕你？」

 

現場無比激烈，連導演都愣了好久才回過神拉架。

 

直播彈幕比之現場也不遑多讓。

 

「臥槽好帥啊啊啊，沈念念真的好會罵，打得好解氣，我宣布她是我的神！」

 

「原本還想心疼一下陸曉婷母女的，可誰知道她居然往人床墊上放針，可真夠惡毒的，打得好！」

 

「打得好+1，我真想親手上去給她兩巴掌！」

 

「對沈念念轉粉了，又美又颯，誰不愛？」

 

一時間，無數個話題衝上熱搜。

 

#沈念念 暴打陸曉婷#。

 

#沈念念 又美又颯#。

 

#沈念念的罵人語錄#。

 

…………

 

25

 

直到警察來把我們拉走，我都還臨時補了兩腳。

 

警察局裡，陸曉婷和她媽鼻青臉腫，反觀我和我媽神清氣爽。

 

常人一般都更偏向於弱勢群體，何況陸曉婷和她媽一進門就開始哀號：

 

「警察同志，你們可一定要替我們做主啊，這兩個女人是瘋子，你看把我們都打成什麼樣了，快把她們抓起來！」

 

我媽露出溫柔的笑容：「瘋子打人可不會被抓起來。」

 

「……」

 

在來之前，警察已經讓我們各自打電話通知了家裡面其他家屬。

 

我爸一聽，高層會議都不開了，忙不迭說：

 

「乖老婆乖女兒，在哪個警察局，我來撈你們了！」

 

歡快的語氣，活像是我們幹了什麼光榮事跡一樣。

 

不過我爸在隔壁 C 市，欣姐她老公就在 S 市，來得倒是比我爸快。

 

虎背熊腰胖得像懷胎七月的男人走進來，大金鏈子甩得虎虎生威，一進門就吼：

 

「誰欺負我女兒和老婆呢？！」

 

陸曉婷頓時楚楚可憐地撲過去：「爹地，嗚嗚嗚嗚。」

 

這人我有點印象。

 

S 市有名的暴發戶，之前娛樂圈就傳言欣姐有個背景很強的老公，沒想到是他。

 

26

 

警察們顯然也有些忌憚，把來龍去脈陳述了一遍。

 

話沒說完，暴發戶像是老牛一樣哼哧兩聲，打斷：

 

「放屁，我女兒這麼溫柔，怎麼可能會放什麼針？證據呢，證據在哪？」

 

警察把直播間的錄屏拿出來。

 

我們這才知道，原來一直有隱藏攝像機。

 

陸曉婷原本在看見她爸來了以後，頓時神氣起來的表情，立馬萎了下去。

 

暴發戶掃了一眼，嗤笑：「我呸，就這麼個不知道是不是合成的視頻就想定我女兒的罪？我女兒這麼善良，肯定是怕她們房間冷所以去問候一下，至於這個什麼針，一定是她們弄出來栽贓陷害的，有人親眼看見她放針了嗎，沒有的話憑什麼怪到我女兒頭上！」

 

警察忍了忍，沒忍住，說道：「針上有指紋可查。」

 

「就算指紋對上了又怎麼樣？想搞陷害怎麼搞都行，倒是你們這些警察，隻懷疑我女兒藏針，難道沒看見她們打人嗎？你們是瞎了嗎！」

 

警察額頭青筋暴起：「打人的事我們會予以相應處分，但藏針是更大的事。」

 

「哦？怎麼，她們的命是命，我女兒的命就不是命了？你看看她們把我女兒打成什麼樣了！一個處分就想了事，必須給我抓去坐牢！否則你們這個警察局，老子託點關系，說給你們關了就給你們關了。」

 

警察們汗如雨下，但也知道碰上了個難纏的主。

 

我正在旁邊做筆錄。

 

聽見他的話，冷笑了聲，轉頭道：「你這個S肥豬，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警察局都給你說關就關啊？吃幾斤肉脹肚子裡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27

 

暴發戶氣得臉都綠了，指著我肥碩的手指頭抖動著：「你，你！」

 

「我什麼我，這會兒話說不利索了，剛才不還挺伶牙俐齒的嗎，怎麼，看見你姑奶奶出現，害怕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這S丫頭真是沒教養，我也是你能罵的嗎？」

 

「我比你體重輕，比你瘦就不能罵你了？還是你三百多斤的肥肉耽誤你挨我罵了？我之前還納悶呢，陸曉婷和她媽那麼沒腦子，怎麼還能嫁有錢人啊，現在我知道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我翻了個白眼收回目光。

 

暴發戶急了，蒲扇似的手朝我揮下來：「S丫頭，敢對老子出言不遜，我就算在這裡弄S你，那也是你自找的！」

 

我站起來，絲毫不畏懼地回視：「哈哈，S肥豬，你要怎麼弄S我，拿你三百斤的肥肉壓S我嗎？」

 

說著，挽起袖子，一副要幹大仗的樣子道：「來吧，今天就不把你打得吐屎，就算你拉得幹淨。」

 

「……」

 

暴發戶氣得渾身顫抖，指著我對警察說：「你看看到底是誰欺負誰，我女兒那麼溫婉，怎麼可能會招惹這種沒教養的S丫頭，你們趕緊把她抓進去，否則我連你們一起滅了！」

 

警察嚇得臉色慘白，使勁對我使眼色。

 

我張了張嘴還準備繼續開罵。

 

這時，警察局門口停下一輛賓利，我爹邁著矯健的步子，滿臉嚴肅地走進來：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滅我女兒。」

 

28

 

多年以前，我不太理解「我爸是李剛」這個梗。

 

多年後的今天，當我看見S肥豬臉上戛然而止的怒氣，和瞬間變臉為點頭哈腰的賠笑時，大徹大悟。

 

剛才還指著我要滅了我的S肥豬，這會兒殷勤地迎上來：「沈總，您怎麼親自大駕光臨？」

 

我爸睨了他一眼：「我不來，有些人都要滅我女兒和老婆了。」

 

暴發戶瞪大眼睛，就連陸曉婷都站起來難以置信道：「沈念念是你女兒？！」

 

哈，沒想到吧。

 

我爸沒理他們，轉頭對警察說道：「這件事該怎麼查怎麼查，我倒要看看誰敢徇私枉法。」

 

警察感動得都快哭出來了。

 

為了表達對我爹的感激之情，當天他們就把整件事來龍去脈調查清楚，並且為了給廣大等結果的網友一個交代，還把這件事最後的處理結果公布在了網絡上。

 

陸曉婷一家人蓄意謀害、知法犯法不說，甚至還恐嚇警察，樁樁罪行疊加起來，夠他們在局子裡吃好些日子的牢飯了。

 

我爸也已經終止了給他們公司的投資，等他們從局子裡出來, 面臨的將是破產的危機。

 

29

 

回到家裡後, 我媽第一時間聯系了娛樂公司的公關團隊：「請務必要把我女兒摘幹淨！」

 

她經紀人笑吟吟地在電話那頭說：「摘什麼呀, 司雲，你生了個好女兒啊。」

 

我媽：「？」

 

經紀人說：「還沒來得及上網吧？你去微博熱搜上看看，現在你女兒熱度比你還高, 她的那些打人名場面都被做成 GIF 圖了，還有人搞了個什麼沈念念罵人金句, 總之厲害得很。司雲, 有這麼可愛的女兒怎麼不早點帶出來, 搞得我們以為她拿不出手似的。」

 

我媽：「？？」

 

經紀人繼續說：「還有你啊司雲，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颯，比起之前拿腔捏調的人設，明顯你本人性格更討喜啊，你看你粉絲，現在都快兩千五百萬了，繼續保持知道嗎！」

 

我媽：「……」

 

等我倆心情忐忑地打開微博，赫然就看見那些詞條高高掛在榜首，熱度久居不下。

 

「沈念念，我的新晉老公, 實在是太帥了！」

 

「她打人名場面我都可以做個合輯了, 草，這麼帥, 有沒有考慮進軍娛樂圈發展。」

 

「我不管以後司雲就是我單方面的丈母娘了！」

 

「啊啊啊司雲也好帥啊, 這樣的媽媽給我來一打。」

 

「真的沒想到溫柔美人幹起架來這麼颯, 我突然能 get 到司雲美的點了。」

 

「聽說陸曉婷他們一家坐牢了, 幹得漂亮，強還是我們念姐強。」

 

「無敵母女，樂S我了。」

 

我默默地把網友們發的合輯保存下來，心裡美滋滋。

 

你別說, 你還真別說。

 

30

 

因為出了狀況，《快跑吧媽媽》自然錄制不下去，隻能終止。

 

但這短短三天的熱度，卻堪比之前一整期, 導演樂得嘴巴都合不攏，愉快的同時又生怕我和我媽找他們麻煩，要求他們刪掉節目。

 

在事件結束後的第三天，我媽終於滿臉嚴肅地給導演打了個電話。

 

導演心情忐忑：「司雲啊，什麼事兒啊？」

 

我說：「那個叫陸曉婷的帶頭欺負同學，我去勸架還辱罵我，她們先動手的，我不過是正當防衛。」

 

「【他」導演：「……」

 

他哭笑不得，立馬應下：「我這就讓人給你帶過去！」

 

我媽滿意了：「好的導演。」

 

於是乎第二年開春, 鳥巢運動會一經舉辦, 我媽就帶著我興衝衝地趕過去。

 

我爸？當然是不可能帶他的。

 

我倆可是去看帥哥的。

 

然而當我在第一排坐下後, 一扭頭，赫然看見神色冷清面無表情的真田有希，活像是一尊樂山大佛似的杵在那。

 

我跟他打招呼：「嗨。」

 

他不理我, 於是我輕咳了聲，說：「那我說日語了？薩瓦迪卡……」

 

他忍無可忍，捂住我的嘴：「這是泰語啊白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