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區樓下新開了家理發店。

 

家裡熱水器恰好壞了，我拉著男友去洗了個頭。

 

結賬時卻被告知一共消費了三千八百八十八。

 

我當場懵了，找給我洗頭的妹妹對峙。

 

“你算錯了吧，我隻是洗個頭而已！”

 

洗頭小妹鄙夷的看著我。

 

“我們店就這個價錢，你該不會是想洗霸王頭吧？”

 

我忍著怒氣，讓她把老板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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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卻不滿的指責我。

 

“你為難一個小姑娘幹什麼，人家說得又沒有錯！趕緊把錢給了，還嫌不夠丟臉嗎！”

 

我樂得發笑，轉頭把男友的行李打包丟出去。

 

“不滾？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

 

1

 

周末雙休，我準備洗個頭。

 

發現家裡熱水器壞了。

 

男友在沙發上玩弄手機，漫不經心的提了一嘴。

 

“樓下好像新開了家理發店，我陪你去吧？”

 

我欣然答應。

 

到了店裡發現生意還不錯。

 

是個嬌小的女生接待我的。

 

我撇了眼她胸口的工牌。

 

王思晴，名字倒是很好聽。

 

“姐姐，我幫你洗吧？”

 

男友沒進來，貓在門口抽煙。

 

躺下沒多久我就後悔了。

 

王思晴大概是學徒，每一下都讓我頭皮感到撕裂的痛感。

 

我實在沒忍住。

 

“妹妹，你輕點。”

 

我看不見她的神情，可頭上的動作絲毫沒有減少。

 

“姐姐，你這頭很髒的，輕點洗不幹淨。”

 

她音量不低，讓我有幾分羞愧。

 

“對了姐姐，你就住這附近吧？辦張卡吧，新店開業有活動的。”

 

我沒說話，拿起手機默默和閨蜜避雷這家店。

 

等頭發吹完結賬的時候。

 

我人傻了。

 

“一共三千八百八十八，你看怎麼支付？”

 

我就是洗了個頭，怎麼這麼貴？

 

會不會是王思晴以為我要充卡，這才搞錯了？

 

我連忙把剛剛給我洗頭的王思晴喊來對峙。

 

“你可能搞錯了，我就是洗個頭，不充卡。”

 

一聽到我是找她對峙的，臉色一沉，翻了個白眼。

 

我心下不喜，還是忍住了脾氣。

 

王思晴把前臺支開，自己核對了一下賬單。

 

半晌後，抬頭和我說。

 

“沒錯，你沒有充卡，洗頭就是這個價錢！”

 

我瞪圓了眼睛，這是遇上黑店了？

 

進來之前我還特意看了，這家店生意不錯。

 

總不能都是託吧？

 

2

 

我深吸了口氣，“洗一個頭要這麼貴？我這個客人怎麼不知道，你們這是坑害消費者，把你的老板叫來！”

 

看她年紀也不大，才成年的樣子。

 

店裡的事怕也做不了主。

 

我自認為足夠和氣了，王思晴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我老板沒空，你有什麼事和我說就行了，我能做主。”

 

其他的員工更是沒有阻止她的意思。

 

她突然吃驚的張嘴大喊：

 

“洗頭不付錢，你該不會是想鬧事洗霸王頭吧？”

 

她這麼一喊，店裡所有客人都看了過來。

 

門口抽煙的男友也走過來詢問。

 

我告訴他事情經過，“這家店，洗個頭要三千八，我讓她把老板叫出來，這不明擺是坑人嗎！”

 

更詭異的是，店裡其他人恨不得當自己不存在一樣。

 

而是又默默的忙起了自己的活。

 

王思晴看見陳彬過來，癟了癟嘴。

 

“哥哥，我們店就是這個價錢，不過是洗個頭，她也要賴賬嗎！”

 

我雙手抱胸，給了陳彬一個眼神：“別以為叫我男朋友幾句哥哥就能隨便坑人，他是我對象，難不成還幫你啊“

 

“而且我不過是叫你把老板喊出來，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賴賬了？”

 

就在我以為陳彬會站在我這邊時，他的行為讓我挨了一個無形的耳光。

 

陳彬下意識看了她一眼，又不著痕跡的挪開視線。

 

似乎是覺得丟人。

 

他推了推我的肩膀。

 

“和她吵什麼，這個錢就付了吧，以後不來就是了。”

 

我瞳孔地震，不可思議的看著陳彬。

 

他作為我的對象不幫我？

 

吃虧的是我，憑什麼要算了！

 

我作為消費者，遇到天價消費，怎麼就不能為自己要個說法了。

 

“我憑什麼付，她價錢不合理，我還不能說了？”

 

見我這麼咄咄逼人，王思晴唰一下紅了眼眶。

 

淚水在眼眶打轉，倔強的盯著陳彬。

 

“我就是個打工的，給你洗了頭，憑什麼不付錢，我這種打工人就活該被你為難嗎？”

 

“你高高在上，看不起我這種打工人，我也隻是想在這個社會上混口飯吃，為什麼總是要遇見你這種無良顧客呢！”

 

“非要把老板喊來，我被扣工資了你是不是就滿意了？就喜歡見人過得不好是不是！”

 

3

 

王思晴說完SS咬著唇，身子更是微不可察的晃了晃。

 

無辜的模樣讓人心疼。

 

我就不明白了，我隻是喊她老板出來。

 

為什麼落在她眼底，就成了我不肯付錢，要為難她這個打工人了？

 

歪解事實也不是這樣的吧？

 

這麼一委屈，陳彬那顆滾燙的心都沸騰了，哪裡見得了小女孩被為難。

 

他拿起手機就要替我付錢。

 

“行了，還嫌不夠丟臉嗎？你也別為難人家小女孩了，這個錢我來付。”

 

說著他就點開了付款碼，我一把上前把他手機拍開。

 

“付什麼付，不叫你老板出來，這個錢誰都不許付！”

 

做錯事的又不是我，他這個錢真付了，我才是坐實了莫須有的罪名。

 

他難道不懂？

 

我不信。

 

陳彬皺著眉頭，“知意，你這是做什麼。”

 

我這下是真的生氣了，作為我的男朋友，不幫著我說話，反而幫著外人，說不心寒才是假的。

 

“你別管。”

 

我冷了臉，王思晴的淚水卻突然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滾落，哽咽嘶吼的大叫出聲。

 

“你自己洗頭不付錢，你還有理了啊，我做錯了什麼啊，要被你這麼為難，打工人的命就不是命啦！”

 

“要是想洗霸王頭直說，大不了我就替你出了這個錢行了吧！”

 

她還這麼一鬧，店裡的客人都圍了過來。

 

替王思晴打抱不平。

 

“人家小姑娘說得沒錯，你自己想洗霸王頭就直說，逼人家做什麼？”

 

“這家店我來了好幾次了，服務和價格都不錯又便宜，哪有你說的黑店了？”

 

“小伙子，趕緊把錢付了和人家道個歉吧，看看把人逼成什麼樣了！”

 

“是啊，人家小姑娘剛剛給你洗頭的時候我也看到了，可以說是盡心盡力，你怎麼不識好歹呢？”

 

“就知道為難人家小姑娘，你這人講不講道理，沒錢還出來洗什麼頭！”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這樣欺負人家一個小女孩！”

 

4

 

一人一句奚落，讓我覺得匪夷所思。

 

是我跟不上時代了嗎？

 

什麼時候三千八洗一次的頭，也能算價格便宜了？

 

看著還有人拿出手機拍攝視頻，我一下成了千夫所指。

 

可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情緒。

 

“我隻是讓她把老板喊出來，這不是錢的問題。”

 

“這是原則問題，我不能接受這種不合理的定價，洗頭之前我知道是這個價格，絕對不可能洗。”

 

我轉頭對王思晴解釋，“我並不是針對你個人，但你必須明白，消費者有權利對不合理的價格提出質疑。”

 

“我也是打工的，我理解你的不容易，但這不是我們放棄維護自己權益的理由。”

 

我自認為自己說得很理智了，他們總能明白了吧？

 

王思晴努了努嘴，絲毫聽不進去。

 

“說這麼多，不就是連個洗頭的錢都出不起，還是想洗霸王頭唄！”

 

我有點無奈，她就像有點一根筋一樣，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陳彬受不了大家的指指點點，就連語氣都急躁起來，開始推推搡搡。

 

“行了，你為難人家一個小姑娘幹什麼，人家說得也沒錯，沒錢你洗什麼頭，趕緊把錢付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你多大了人家多大了，針對人家也不覺得害臊。”

 

“這個錢趕緊付了，頭你都洗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不理解，是這個世界癲了嗎？

 

明明我隻是想見這家店的老板，怎麼就變成我洗霸王頭，還為難人家小姑娘了？

 

我瞬間成了眾矢之的。

 

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不適感，理智告訴我不應該和人針鋒相對。

 

可我就是不服。

 

哪怕自己的男友都突然倒戈，和外人一起討伐我。

 

這件事我也要追究到底！

 

直到人群突然有人嘟囔了一句。

 

“穿得人模狗樣的，連十八塊的洗頭錢都付不起。”

 

聲音很小，夾雜在吵鬧的人群中幾乎很難聽見。

 

我心裡一沉，扭頭就質問大家。

 

“你們洗頭一次是十八？”

 

王思晴突然慌了神，大叫著打斷我的話。

 

“行了行了，這錢我不收你的，你走可以了吧！”

 

5

 

她作勢要把我往外推，小臉因著急多了幾分潮紅。

 

“你走吧，別影響我們做生意了！”

 

我的腳卻像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王思晴求助地看了眼陳彬。

 

“行了，人家也不收你錢了，我們走吧，別再鬧了。”

 

陳彬句句看似在維護我。

 

可實際上卻把我釘在了恥辱柱上。

 

要是我真走了，不就成了洗霸王頭的？

 

誰知道離開這個門，我要遭受怎樣的攻擊。

 

更何況，剛剛有人說洗頭才十八，王思晴卻收了我三千八。

 

裡面絕對有問題。

 

我伸手擋開了陳彬，和王思晴對視上。

 

“不對，剛剛有人說洗頭是十八塊，那請問為什麼剛剛付錢的時候和我說，洗一次頭是三千八百八十八？”

 

“如果大家都一樣我就不追究什麼了，怎麼是你的手更金貴，洗一次就要三千多？”

 

“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報警了！”

 

王思晴被我當眾拆穿，還S咬著不承認。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三千八了？分明是你自己不肯付錢，還要賴著我。”

 

感情，王思晴是這一操作是故意針對我的？

 

我在腦海裡翻閱了一遍，確認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她為什麼非要針對我？

 

“陳彬，你來說，剛剛是不是她說的三千八！”

 

我覺得，陳彬再怎麼拎不清，事實他總是知道怎麼說的吧？

 

誰知道，他心虛的撇過了頭，來了一句他不知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洗個頭怎麼可能三千八，也別太離譜了吧！”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恨不得再掏把瓜子出來。

 

我掃視了圈店裡，發現剛剛給我結賬的前臺也不見蹤影。

 

感情是合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