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著二人的表演,我忍不住譏諷。


“是熬夜為我準備求婚儀式,還是熬夜和你纏綿悱惻?


 


被戳中心思的兩人面露難堪,時承景卻還試圖狡辯。


 


“不是這樣的,晚晚,你聽我解釋。”


 


“師傅,我們走!”


 


我嫌惡的將視線從二人身上收回,語氣冰冷。


 


車輛起步時,時承景發出一聲“悶哼”,夾著的手卻始終不願抽回。


 


“老婆,給我一次機會,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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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車窗,沒了耐心。


 


“是聽你解釋你是如何半夜哄我睡後,又來和她纏綿。”


 


“還是聽你解釋,你所布置的場景皆為她所喜?”


 


聞言,時承景身體微顫,後退兩步,手終於落下。


 


眼眸低垂,喃喃道:“不......不是這樣的。”


 


我趁機叫師傅趕緊開車,車輛起步疾馳時,由於慣性,時承景被風帶著重重摔倒在地。


 


透過前坐的鏡子,隻看到漸行漸遠匍匐向前的身影。


 


17


 


坐上飛機的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看著窗外的風景,不禁感嘆山河之美。


 


回到容城時,我哥早已在機場等候。


 


看到我,明明想念,卻還是嘴賤的打趣道。


 


“S丫頭,終於知道回來了。”


 


接過我的行李,一路上絮絮叨叨。


 


“爸媽每天都念叨你。”


 


“別看他們不主動打電話聯系你,那是他們還生你的氣,但其實他們很想你。”


 


“這不知道你要回來,早早叫我過來等。”


 


聽到這些,我鼻尖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五年前,為了時承景,我幾乎是與家裡斷了來往。


 


真真是個不孝女。


 


我哥見我眸中蓄淚,也緊張了起來。


 


“唉,你別哭啊,我不說了。”


 


到家時,我媽已經做好了滿滿一大桌菜,全是我愛吃的。


 


見到我卻別扭得緊,一句話也不說。


 


趁她在廚房忙碌,我輕輕將頭靠在她身後,聲音軟糯。


 


“媽,我回來了。”


 


我媽一下子哽咽了起來。


 


“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都不要這個家了。”


 


說著,她開始抹淚,我慌亂的替她擦掉淚水,輕拍她的背。


 


“對不起媽,是女兒不孝,女兒以後都不會走了。”


 


我媽這才停止了哽咽,心裡高興,卻扯開話題。


 


“先吃飯吧。”


 


久違的一家團圓,其樂融融的畫面,讓我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18


 


我的生活歸於平靜。


 


隻是偶爾會接到大學室友給我打電話說的八卦。


 


我離開後,時承景到處找我。


 


大學都跑遍了。


 


還聯系上了曾經的導師,問有沒有我家的地址。


 


結婚五年,我身份證他見過無數次,卻從未放在心上。


 


我沒想到他為了找我,連報案都用上了。


 


我們一家正在桌前歡聲笑語,被一陣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打斷了。


 


我停下了手中的碗筷,起身開門。


 


隻見來的是身穿制服的民警。


 


“你好,請問遲非晚女士在嗎?”


 


我疑惑的看著對方,答道。


 


“我就是,請問什麼事?”


 


“有人報了人口失蹤案,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我沒想到再次見到時承景,是以這樣的方式。


 


進入廳裡的那一刻,隻見他身著湛藍色西裝,卻不復當初的氣韻。


 


給人的感覺,滄桑了許多。


 


明明才30不到的年紀,卻有四十的感覺。


 


看到我時,他晦暗不明的眼中才亮出光芒,激動的就要牽過我的手。


 


我躲開了。


 


他的眼神迅速又陷入低沉,表情也十分受傷。


 


在警局簡單的做完筆錄後,警察無耐的交代。


 


“小兩口有什麼事就好好解決,這麼大個人了,還玩離家出走,你們這是在浪費警力知不知道?不許有下次!”


 


我不知道時承景是怎麼和警察說的,本想辯解一二,卻被他打斷了。


 


“是,警察同志,我們知道錯了,下次絕對不敢!”


 


說完,拽著著我就往外走。


 


我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抽回被他緊握的手。


 


見我如此抵觸與他接觸,他頓時神情低落,言語無力。


 


“晚晚,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時乘景,你覺得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我看著他,嘴裡沒什麼好話。


 


“還是你覺得,我還像從前那般傻,隻能圍在你左右,任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不是……”他伸出的手又放下。


 


我後退兩步。


 


“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要一個身心都不幹淨的人?”


 


他愣住,眼中寫滿委屈。


 


“我和夏若笙之間什麼都沒有,我真的隻把她當做妹妹。”


 


“若你介意,我會和她斷絕來往!”


 


我苦笑:“是可以接吻的妹妹嗎?”


 


他臉色大變,似乎身體都晃了一下,因為我的嘲諷和尖銳的事實戳穿了他的自欺欺人。


 


我無心再與他爭辯他與夏若笙的過往,隻冷冷道。


 


“盡快籤了離婚協議,以後別來打擾,否則法庭上見!”


 


我欲轉身之際,他看著我微微隆起的肚子,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為了孩子,也沒可能了嗎?”


 


“我的孩子,與你無關!”我看著他,眉眼冰冷。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說著,他上前一步,不願放棄。


 


“我了解過,這三個月,你身邊沒有其他男人。”


 


我看著他,就像在打量小醜。


 


“胚胎移植手術,換顆精子就行!”


 


他身體顫動,連連後退幾步,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19


 


回到家,我哥神採奕奕的跟我打著招呼。


 


“回來啦?”


 


嘴裡還哼著小曲。


 


看著他這副模樣,我心裡隱隱有些發毛,問。


 


“什麼事這麼高興?


 


“哦,沒事,就剛揍了一條擋路的狗。”


 


......


 


翌日。


 


我出門倒垃圾時,被人攔下了去路。


 


隻見時承景滿臉傷痕,嘴角還腫著。


 


這個形象,比昨天見到的更瘆人。


 


突然想起我哥昨天的話,隻覺得心頭一暖。


 


我不想與他過多糾纏,饒過他就要走。


 


再次被他攔下。


 


我睜開被抓的手,用隨身攜帶的湿巾擦了擦,滿臉嫌棄。


 


時承景見狀,身子微顫,表情痛苦。


 


半晌,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眸裡布滿血絲,視線掃過我的腹部,聲音帶著乞求。


 


“我願意將這孩子視為己出,隻要你不離婚!”


 


“哈?”


 


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事到如今,他連求復合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


 


彷佛他能承認這孩子就是對我天大的恩賜,我合該感激涕零。


 


我對上他的視線,再也沒有從前的好脾氣,聲音冰冷。


 


“不好意思,我的孩子不需要爹,尤其是你這樣的!”


 


20


 


臨走時,時承景終於松口同意離婚。


 


前提是我得跟他回去一趟,當面向他父母說清這件事。


 


我想著,婚姻大事,聚散終要有個說法,便欣然同意了。


 


幾天後,打車來到時承景發的地址。


 


不是豪宅別墅亦或小區。


 


而是一家五星級酒店。


 


工作人員看到我,立即上前熱情招呼。


 


“遲女士,你終於來啦,這邊請!”


 


說著,她們把我拉到了一間豪華的單間化妝室。


 


還拿出了許多白色婚紗。


 


我頓感不妙。


 


帶著怒意問:“時承景呢?”


 


工作人員見我這副架勢,也不敢含糊,直接說明了情況。


 


“時先生在大廳等您。”


 


等工作人員帶我來到大廳時,裡面賓朋滿座。


 


舞臺中央,時承景一席深色西裝,手捧鮮花向我走來。


 


我隻覺得臉像是被灼掃燒一樣,火辣辣的疼。


 


我沒想到他竟卑鄙到這個地步,利用道德綁架,逼我妥協。


 


他當著眾人的面,單膝下跪,滿眼深情。


 


“晚晚,我曾說等我功成名就之日,便補你一場盛大的婚禮,今天我就將這承諾兌現。”


 


“你願意嫁給我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跟著起哄:“答應他,答應他......”


 


隻有夏若笙躲在角落裡,喝著悶酒,目光SS地盯著這邊的動靜。


 


我看著他,饒是心中僅有的那點好感,如今也一並化為烏有。


 


我閉眸再睜,破罐子破摔。


 


“時承景,你一定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取其辱嗎?”


 


時承景臉色大變。


 


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故作深情。


 


“老婆,我隻是想要彌補我們之間的遺憾。”


 


時父時母見狀也在旁邊幫腔。


 


“是啊晚晚,你和阿景成婚多年,都沒辦個像樣的婚禮,如今阿景為了你補辦這場婚禮,耗時耗力不說,可是花了一大筆錢啊,你趕緊答應他。”


 


見我遲遲沒有回應,現場竊竊私語議論了起來。


 


“裝什麼清高,都大著肚子的人了,時總還能為其補辦婚禮,她該感激涕零了,還在這立什麼矜持人設。”


 


我沒有理會眾人的話,而是看著時承景問。


 


“你這麼做,不怕你的小青梅傷心嗎?”


 


說完,故意將視線往夏若笙所在的位置掃了一眼。


 


很快,大屏幕上放映出二人朝夕相處的片段,還包括了求婚前一晚兩人擁吻的視頻。


 


早在來到大廳前,我就將大屏裡我與時承景的過往記錄換成了他和夏若笙的。


 


眾人看到視頻,一副吃到大瓜的模樣。


 


對著時承承景,又看向夏若笙,指指點點。


 


“原來是婚內出軌啊!”


 


“都這樣了,渣男小三直接鎖S不好嗎?為什麼還要來禍害我們的原配姐姐。”


 


“唉,隻能說貴圈真亂!”


 


聽著眾人的議論聲。


 


時承景臉色煞白,聲音微顫:“晚晚......”


 


夏若笙也停下了手中的酒杯,接受眾人灼熱的目光,眸中蓄淚。


 


時承景還想做最後的掙扎,單膝向前挪,試圖抓住我的手。


 


我後退一步,雙手向後收。


 


看到我的動作,時承景表情凝固,寫滿悲傷,卻還在試圖挽留。


 


“晚晚,能不能不離婚?”


 


“時承景,我原本覺得聚散終有度,分開也應體面,是你不要這份體面的。”


 


我又甩了他一紙離婚協議,沒有絲毫留戀,語氣冰冷。


 


“籤了,否則這些就不止出現在這了!”


 


我指了指大屏幕上循環播放的內容。


 


21


 


時承景最後還是迫於言論籤下了離婚協議。


 


我的生活終於徹底平靜。


 


告別了這五年的糾纏。


 


再次聽到關於他的消息時,已是一年後。


 


哥哥故意將電視頻道調至地方臺。


 


上面正播報著時承景公司這一年來的虧空。


 


後來在我哥的解釋下,我才知道。


 


時承景和夏若笙的事最後還是被八卦媒體曝光了。


 


公司形象受損,股票一路下跌。


 


僅一年的時間,就幾乎宣告破產。


 


我哥跟我說這些的時候,臉上寫滿了得意。


 


我停下手中的碗筷,漫不經心的問。


 


“哥,是不是你幹的?”


 


“什麼?”


 


我瞥了一眼電視,又看向他。


 


我哥被我看的一臉發毛,據實承認了他在這其中擔任的角色。


 


是他將視頻發給媒體,也是他一年以來都在跟時承景搶資源、搶客戶,高價挖走他們公司的核心管理人員。


 


見我不說話,我哥有點慌了。


 


“哎呀,是我幹的,誰叫他欺負我妹。”


 


我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我哥手忙腳亂的替我擦掉。


 


“你該不會還惦記著那小子,舍不得吧?”


 


聽到這,我拉過他的手背,將鼻涕和眼淚蹭在他手上。


 


“誰惦記他了,我是覺得被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我哥一臉嫌棄的抽回手,臉上卻掛滿了笑意。


 


“S丫頭,誰護著你了,我隻是看不慣那小子!”


 


得,就嘴硬吧。


 


22


 


三年後。


 


接小糯米回來的路上。


 


小丫頭突然指著小區的一個角落說。


 


“媽媽,那邊有個奇怪的叔叔,每天都在我們家樓下。”


 


“有時候我在幼兒園門口也能看到他。”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滿目蒼夷,一臉疲態的時承景。


 


收回視線,我蹲下對著女兒,認真的說道。


 


“小糯米以後再見到這種怪叔叔,一定要離的遠遠的,或者打電話給媽咪和舅舅,知道了嗎?”


 


“知道了,媽咪!”孩子一臉天真,聲音軟糯的答應到。


 


我帶著孩子回到家後,迅速撥通了當地110的號碼。


 


“喂?警察同志嗎?我舉報環翠小區近期有可疑人物出現,疑是人販子,還請警察同志立刻逮捕!”


 


“收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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