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沈言捧在手心五年,人人豔羨,直到他的心頭好回來。
酒宴上有人問他,「沈言,陸寧月回來了,楊星怎麼辦。」
他細品杯中的酒,輕笑。
「什麼怎麼辦,不要了唄。」
我在哄笑聲中落荒而逃。
後來,他發現我指間的戒指不見了,隻剩下淺淺的印痕,厲聲質問我。
「為什麼沒戴戒指。」
我故作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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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丟了。」
他發了瘋地去找那枚毫不值錢的銀色素戒,卻不知我已做好離開的準備。
戴戒指的人,不要他了。
1
我將視線從宴會廳門口的展牌上移開。
原來沈言今晚的應酬,是參加陸寧月的歸國接風宴。
我緊了緊臂彎中挎著的羊絨大衣,手裡還拎著熱乎的蜂蜜水。
避開散場後的人群,我來到休息間。
「沈言哥,陸寧月回來了,楊星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不要了唄。」
手指從冰涼的門把手上滑落,濃烈的酒香從門縫中滲出絲絲縷縷。
伴著哄笑聲,一滴圓潤的淚珠滴在鞋尖。
直到一道溫柔甜美的聲音打斷。
「好啦,沈言喝多了,開玩笑,你們別亂說。」
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話題順勢轉到了別處。
「沒開玩笑,我在等你。」
簡單的一句話如深水炸彈,爆在眾人耳邊。
低沉的嗓音,深情地告白。
朋友高昂的起哄聲,加上女孩害羞的臉紅,旖旎的氛圍不斷蔓延。
走廊昏黃的燈光落在我身上,身後的影子略顯單薄。
「那,你和楊星——」
「你不肯回來,我隻能睹物思人,她有幾分像你。」
我嗤笑一聲,扯開了幹裂的唇瓣,腥鏽味湧進嘴裡。
微微抿唇,舌尖卷走血珠,被我毫無聲息地咽了下去。
我摸了摸懷中的水杯,蜂蜜水已經涼了,那就回家吧。
2
沈言很忙,那晚短信通知我需要應酬和加班後,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
我簡單回復了一聲『好』,畢竟,隻是一個隱婚妻子,哪有權力過問許多。
臨近傍晚,陸寧月給我打來了電話。
「楊星,我回國了,今天晚上家宴,一起聚聚。」
「我剛巧碰見了沈言,我們一起去接你。」
我下意識想拒絕,卻聽見沈言關心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過來。
「多穿點,小心冷。」
我以為是叮囑我,「嗯」了一聲,立馬翻身去找一件厚外套披上。
我怕時間緊,拎了包在馬路邊等。
如今秋過半,寒涼總是在不經察覺的情況下一點點滲透人的身體。
天漸漸黑下來,我又把身上的大衣裹緊了些。
當我第十次抬起腕間的表來看時,終於下定決心,叫了出租車。
果然,我遲到了。
寄養在舅舅家十幾年,我怎麼會不知道他強烈的時間觀念。
舅舅和舅媽,陸寧月和沈言,都在沙發上坐著看我。
茶杯與桌子的大力碰撞聲,顯得有些刺耳。
「楊星!懶出毛病來了?讓大家等了你半個多小時,我有沒有說過,做事情要尊重時間觀念,你有什麼資格叫別人等你。」
「哎喲!說得這麼嚴重幹什麼,就是吃個飯而已,小星也不是故意的。」
舅媽拉著我的手,往裡走。
「是啊爸爸,這事都怪我,我不小心跌倒,沈言著急回家給我處理傷口,忘了通知小星自己過來了。」
我的視線落在她白皙裸露的長腿上,仔細找尋她嘴裡的傷口。
「她自己沒有嘴嗎,不會打個電話問問。」
母女兩個緊忙安慰暴怒的舅舅。
連沈言也搭話。
「舅舅,別生氣,她以後不會了,楊星快跟舅舅道歉。」
我站在客廳外圍,形單影隻。
黑色大衣在豪華的金色中顯得格外突兀。
「對不起。」
長長睫毛垂下,投在眼底是細碎的陰影。
我犯下了滔天的罪,需得真誠道歉,取得原諒,才能坐下吃飯。
舅舅坐在主位,我和舅媽坐一側,他們倆,挨著坐。
陸寧月講述著國外趣事,沈言不時跟著附和。
「小星,來喝湯。」
陸寧月給我盛了一碗鴨湯。
金黃的色澤食欲倍增,奶白的濃湯一定很有營養,幹菌子的點綴像道藝術品。
難為她了,還記得我吃菌類過敏。
我淡定接過手,道了謝,卻沒動筷。
「小星,怎麼不喝,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一度懷疑她是去國外進修了表演。
練就了瞬間紅眼眶的絕技。
淚眼婆娑的表情,惹得桌上的人都面露心疼。
沈言右手搭在陸寧月肩膀上,輕聲安撫。
轉過頭與我目光交匯時,他眼中責備的意味有些刺痛我心口。
「楊星,道歉。」
我深吸一口氣,又快速吐出。
端起雪白的瓷碗一飲而盡。
那片菌子順著喉嚨而下,我都不知道它是什麼味道的,就進了胃裡。
「抱歉,表姐。」
我在這,他們大抵吃不好,提前說了告辭,巧的是沈言要和我一起走。
大概是想和我攤牌了。
3
車裡的氣氛不比外邊呼嘯的冷風暖和。
我安靜等待他開口,宣判這段玩鬧似的關系到此為止。
還記得陸寧月剛剛出國時。
沈言頹然了許久,他家裡在生意場上給我舅舅施壓。
後來不知道怎麼商量的,把遠在外地上學的我召喚回來,與沈言見面。
外甥女肖舅,我無疑是和陸寧月有幾分相像的,很合沈言胃口。
而我,什麼都不知道,隻曉得兩人背景懸殊,小心翼翼和沈言談起了戀愛。
他意外沉淪,衝動下結了婚。
他對我說過最鄭重的一句話就是『我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小星星』。
初次戀愛,我深信不疑。
脖頸有些發痒,手不受控制地去撓了撓。
「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車停在路邊,車窗映出他冷峻的側顏,很是好看。
聽見我的聲音,拿煙的手一頓,收了回去。
「你今天怎麼回事,陸寧月剛回國,她是你表姐,不親近就算了,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
我眼前開始一陣陣眩暈,意識有點模糊,費力和他解釋。
「我跟她關系不算親密,以前也是這樣的。」
脖頸還是很痒,輕輕地撓已經不管用了,需要用上點力氣。
沈言還想再說些什麼,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是陸寧月的聲音。
「你別急,我這就回去接你。」
沈言掛斷手機,情緒有些焦躁。
「今天為了著急接你,她不小心摔在路邊,現在說腿還疼,怕是磕到骨頭了。」
「我得帶她去醫院看看,你自己先回家去。」
「寧月那麼關心你,你不該這樣對她。」
我頭一次打斷他說話,聲音朦朧。
「能不能先把我送回家去,再找她。」
沈言急了。
「楊星,你有沒有心,要是骨頭真有問題,那是一輩子的事。」
「她不是別人,是你的表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咬著牙衝我怒吼。
「下車。」
我拼著最後一點力氣,下了車。
揚長而去的尾燈映在眼眸裡,反出光亮。
還好,這裡車流量不小。
總有人能幫我叫救護車。
4
我天生就不是什麼好命的人。
早產,體弱。
大病沒有,小病纏身。
甚至生下來就失去了母親。
父親有了新的生活,沒法再留我。
舅舅咬咬牙,力排眾議,養了我。
舅媽不喜,陸寧月不願。
但我不能不懂事。
我小學寄宿,初中寄宿,高中寄宿,大學更是飛得遠遠的。
花在我身上的每一筆費用我都記得。
恩情我也記得。
但如今,怎麼算,都該是一筆勾銷了。
5
救護車來的時候,我已經倒在地上了。
嗡鳴聲充斥在腦子裡,摻雜著熙熙攘攘的交談聲。
我睜了睜眼,視線模糊一片,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在我跟前,攥住我的手指。
稚嫩的聲音一直在呼喚我,她讓我『別睡』。
視線明暗交疊,意識時醒時醉。
我如傀儡般任人擺弄,好似被人拿著強光燈照進眼裡,接著便是無盡的黑暗。
醫務人員推著我闖進醫院。
渾身灼熱得厲害,呼吸漸漸有些困難,忽然身上一沉,感覺有人坐在了我肚子上,大力按壓我的胸口。
醫院的光亮有些刺眼,我隻得微眯著眼睛,做出回應。
走廊很長但不寬,所以沈言和陸寧月不得不給我讓路。
交錯的那一刻,我看見他一手扶著陸寧月,一邊低頭看手中的報告,看得很認真。
我想喊他的名字。
但轉念一想,喊住他又有什麼用呢。
本來就是他把我丟下的。
嘴巴張開又合上,算了。
沈言似乎有心中有感應一般,抬起頭,望了一眼。
「患者恢復意識!通知呼吸科會診。」
醫生擋在我面前,不斷和我講話。
也隔開了他的視線。
我回想起和沈言領證的那天,他竟親手寫了一篇新婚誓言,我歡喜,心裡如沁了蜜。
他逐字逐句地念給我聽,直至最後一句。
他說『你是我藏在雲層裡的一顆星,也是我窮極一生尋找的寶藏』。
我在情感上有些遲鈍,今時今日才反應過來。
他念錯了。
他藏在雲層裡的應該是皎潔的月,而不是微薄光亮的星。
我緩緩閉上眼睛,眼角的淚珠順勢滑落,埋進發絲裡。
「患者休克!準備腎上腺素!」
疾馳而過的搶救,令沈言沒來由得有些心慌。
「怎麼了。」
陸寧月挽住他的手臂。
沈言搖了搖頭,移開視線,扶著她往外走。
「還好沒什麼大事,隻是些擦傷。」
「是啊,都怪我,毛毛躁躁的,你這樣急匆匆地來,楊星不會生氣吧,從小她就孤僻,與我不親近,今天這樣讓她誤會,定會恨S我的。」
陸寧月餘光掃過男人的表情。
沈言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開口,承認她對楊星的評價。
反而動了動眉頭,沉默著沒有說話。
沈言掏出手機,給楊星打去電話,回應她的是機械的女生,用戶已關機。
陸寧月見他面色不好,輕聲安慰。
「楊星還小呢,愛耍小脾氣,別和她置氣。」
沈言嘆氣。
「她不如你,走吧,我送你回家。」
6
別墅冷清,空氣中都彌漫著孤寂的味道。
沈言一個個打開房間,打開燈。
空無一人的房子沒幾時就燈火通明。
他氣惱地將杯子摔在茶幾上。
「還學會離家出走了?有本事就一輩子別回來。」
沈言肩膀上攀上一雙柔軟的手臂。
「好啦,還不能讓楊星有點自己的生活啦,瞧你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的愛上她了呢。」
陸寧月不願意回家,執意要回來和楊星作解釋,沈言隻能把她帶回家裡來。
「她不過是你不在國內的日子,我的消遣玩物,談什麼愛。」
「你別多想了,腿還傷著,早點休息吧。」
沈言撥開陸寧月,坐進沙發裡,隨手點燃了一支煙。
被煙霧繚繞的沈言別有一番風味。
陸寧月在國外玩得盡興,嘗嘗他這樣的,也很有意思。
她眼尾一挑,軟身窩進沈言懷裡。
「那你們什麼時候離婚,她畢竟是我表妹,這樣對她不好。」
沈言摸著她柔軟的發絲輕聲回答。
「我會和她說的。」
7
我在醫院昏睡了兩日。
身上的紅疹消失得差不多,隻是自己撓傷的痕跡還有些嚴重。
我借了護士姐姐的充電器,打開了自己的手機。
沈言給我發了幾條短信,問我去哪了,手機為什麼關機。
我猶豫了幾分,回手撥給他。
意料之中,是陸寧月接的。
「喂,你好?阿言沒有備注名字,是楊星嗎?他在洗澡,有什麼話我替你轉告吧。」
我自嘲般輕笑,直接掛斷了。
楊星,你輸了。
沈言和陸寧月既是同學,又是青梅竹馬。
高中時,陸寧月喜歡上了學校裡的一個學霸校草。
既是學霸,自然是以學習為重,沒有接受陸寧月的表白。
陸寧月也算漂亮,追求者很多,被拒絕後有些窘迫,剛好那時掀起出國留學的熱潮。
她頭也沒回地就走了,沈言知道的時候追了過去,但也於事無補。
沈言不知道陸寧月心裡是否清楚兩人的感情。
在沈言猶疑間,本該宣之於口的愛情萌芽就結束了。
我常年寄宿在學校,並不知曉他們的關系。
舅舅把我安排到了沈言身邊,什麼也沒說。
糊塗如我,既然知道這些事,必是有人特意為之。
我與沈言愛的最深那年,一封漂洋過海的郵件發到了我的手機上,事情的來龍去脈,親密的合照、成長的小事,等等許多。
沈言是富家少爺,哪能沒有過去,現在恩愛的時光早已非過往。
我雖自卑軟弱,但我對沈言的感情並無摻雜任何雜質。
我堅信,他於我,也是。
可少年不得之物,終將困其一生。
我輸在錯誤的時間裡,自我以為地擁有了愛。
8
「阿姨,你醒啦!」
軟軟糯糯的陌生女孩踱步到我床前。
我記得她的聲音。
「謝謝你,救了我。」
手掌摸了摸女孩柔軟的金發,她羞紅了臉。
「吃糖。」
一顆櫻桃味的硬糖躺在手裡,女孩害羞地離開了。
甜膩的味道在嘴裡蔓延,祛除了口腔裡因輸液帶來的苦澀。
我拔掉插在手背上的注射器,交完費用匆匆離開。
腦子裡繃緊的弦,終於在回到家時得到了放松。
隻是,入目一雙女士高跟鞋,叫我怔愣許久。
進和走都叫我為難。
『咔嗒』一聲,門從裡邊打開了。
沈言大概是沒想到我站在門外。
舒展的眉頭緊緊皺起,拉扯著含情的雙眼,也帶上了幾分凌厲。
「你還知道回來?是不是玩的家都忘了在哪!」
我身體有些疲憊,不欲跟他做口舌之爭,我抿抿唇,根根分明的睫毛垂下,頭也略低了幾分。
他看出我後退半步的動作,又開口道。
「還不趕緊進去。」
"我是個惡毒千金,我才知道。 在我將女主脫得寸絲不掛,準備拍點小視頻之後。"
"我是侯府流落多年的真千金。 因為太子需要我的血液救命,而被找了回來。 可就在我治好太子之後,太子翻臉不認賬,抱著我那侯府假千金妹妹指著我說: “你這個惡毒的潑婦,要不是溫婉善良大度,你以為你能嫁給我嗎?孤養你,不如養條狗。” 下一秒,我就將太子變成了我的大黃狗,讓他深刻地體會一把,溫婉有多善良多大度。 後來身為大黃狗的太子被溫婉打得皮開肉裂,差點成為狗肉煲時,哭爹喊娘地罵道: “溫婉,你這個惡毒的潑婦,孤要殺了你……” 我看他們愛得如此熱烈,心裡開心極了。"
"落魄的侯府小姐是個體面人。 她擔心災民搶粥吃不體面,就把賑災款捐給寺廟祈福。 她心疼死刑犯光著身子上刑場不體面,就逼著我半夜給他們送衣服。 結果死刑犯心生歹意,我為護她慘遭凌辱。"
"去接秦斯禮時,我不小心聽到了他和朋友的聊天。 「林衫昨天回國了,你不打算再努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