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和江陽在婚前籤過一個合同，一方若是意外身亡，那另一方便能獲得巨額的意外賠償，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我頓時渾身發抖，轉身就想跑！

 

但江陽早就預料到，聯合喬芳直接將我打暈了！

 

等到我醒過來，我發現自己在一個密封的木板箱裡。

 

四周都封得SS的，隻有頭頂有一處很小的縫隙可以看到外面。

 

外面一團漆黑，偶爾閃過樹葉的影子讓我意識到這是在荒郊野外。

 

還沒等我完全反應過來，裝著我的木板箱重重地放了下來，有人敲了敲木板箱邊。

 

是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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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知道我醒著，對我說：“你還是早點投胎吧，丈夫不疼，孩子不在身邊，身上傍身的錢都沒有，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

 

說完，她把我放進了一個大坑裡，哗啦哗啦的沙土灰塵往木板箱上撞，我感覺她是想把我活埋。

 

我掙扎著，哭喊著，想要見江陽，我不相信這麼多年的感情在他心裡就一文不值，他竟然就這麼狠心，要置我於S地。

 

卻聽到江陽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他說：“林貞，你就安息吧，等過些日子，我會讓孩子也過來陪你的。”

 

那一刻，我的內心全然崩塌。我不斷地踢著木板，想要自救，逃出去，我無不期盼地想，隻要我能出去，我一定會保護好我的孩子，讓這對狗男女付出應有的代價！

 

可沙子越埋越厚，箱子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我覺得我就要S了。

 

可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間有人拍了拍木箱，撬開了我這箱子的鎖。

 

?我睜開眼，就發現先前見過面的偵探出現在眼前。

 

他拍了拍我的臉，將我從箱子裡弄出來：“堅持住，我來救你了！”

 

我是後來才知道，這個偵探是小芸的前男友。

 

當初小芸是因為某個主辦方組織選MV女主角拍攝，獎勵豐厚，所以才報了名去選拔，隻是沒想到這一選拔人就不見了，主辦方那邊給的說法也是模稜兩可。

 

於是偵探動用自己所有的人脈一直在查小芸的下落，卻沒想到陰差陽錯遇上了正在查喬芳的我。他將真相告訴我後，也擔心我會有危險，所以一直跟著，這才在喬芳他們活埋我的時候找機會把我救了出來。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經歷過這件事後，我和偵探就達成了統一戰線，要報復這兩個人，把我的孩子救回來。

 

我和偵探籌備了一出戲，我偽裝車禍，假裝失憶，重新回到江陽身邊。

 

江陽一開始有點發懵，畢竟我應該在沙土塵埃底下S去，而不是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不過後來他還是把我領回了家。

 

家裡變化不大，我的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收起來，一切還是以前的樣子。

 

我假裝不記得懷孕，也不記得他和小芸、喬芳的事，隻知道我和他剛結婚，還在新婚蜜月期。我假模假樣地接近他，像當初談戀愛一樣。江陽也被我的假象迷的神魂顛倒的，好似之前我跟他的那些決裂從沒發生過一樣。

 

後來喬芳來過一次，看到我時質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江陽說我失了憶，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沒有什麼威脅。

 

結果他倆就在玄關處吵了起來。

 

我豎起耳朵聽他們的對話，悄悄地將口袋裡的手機錄音打開，錄下他們的對話。

 

等到喬芳和江陽不歡而散，我將手機丟到一邊，吃醋地看向江陽，問他：“剛剛那女人是誰？你為什麼和她說話說這麼久？”

 

江陽似乎很吃我這一套，連忙過來抱我哄我，說是個不相幹的人。

 

我看他在我面前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知道男人離不開溫柔鄉。

 

喬芳在江陽這裡吃了癟，就想盡辦法找我的茬，想要撕下我的真面目，讓江陽看清楚。

 

隻可惜我早有防備，每次都沒有中她的圈套。

 

隻不過有一次，唯一的一次，我差點就破防了。

 

喬芳找了個機會讓江陽帶著我回到鄉下，我看到了我很久不見的女兒。

 

她面黃肌瘦，看上去沒什麼精神，整個人蔫答答地躺在搖籃裡，清醒的時候並不多。

 

喬芳故意用她又長又尖的手指去掐她，她被掐得驚醒，嗷嗷大哭。

 

我恨透喬芳，想衝過去抱抱她，想告訴她不要怕，媽媽在這裡，可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喬芳將她的臉蛋掐得通紅，卻什麼都不能表現出來，生怕露餡。

 

喬芳見我沒什麼反應，反而問她這是誰的孩子，看上去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在她反復試探，我都不中招的情況下，她也漸漸認為我是真的失憶了。

 

我從鄉下回到家裡，第一時間聯系了偵探，我說我要讓喬芳倒臺，讓她失去她現在擁有的一切，偵探和我說，正巧他探到有一個接近聖元老總的機會，這會是我扳倒喬芳的一個機會。

 

可我沒有答應，我冷靜下來了。

 

如果我利用這次機會扳倒了喬芳，作為喬芳的同伙，江陽一定會有所警覺，等江陽有所防備，到時候就麻煩了。

 

所以扳倒喬芳和江陽必須很快，在一天之內，不能讓他們有反應的時間。

 

我依舊潛伏在江陽身邊，假裝愛他。

 

江陽或許是看我柔弱單純還愛他的份上，暫時沒有對我下手。他還重新將我帶到公司，讓我在他辦公室裡等他下班。

 

一連幾天，我們都形影不離。他在公司辦公，我就在公司陪他，他出去談公事，我就在最近的咖啡廳等他結束工作。

 

看似和諧美好的日子，其實底下暗流湧動。我與他在一起這麼久，公司的漏洞一清二楚，所以我必須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拿到公司作假的財務報表。

 

這有些難，因為公司的財務都是江陽的人，而我早就被他設法孤立在外，想要拿到報表，比登天還難。

 

不過在我的耐心下，還是被我蹲到一個機會。

 

管理財務的人叫小紫，是江陽的某任小情人，不過偵探告訴我，這個小紫和江陽在一起的時候，拿著江陽給她的錢B養了另一個小白臉，還懷孕了。

 

小紫仗著自己大著肚子，說肚子裡的孩子是江陽的，找江陽要了一大筆打胎費，江陽為了不把事情鬧大，用錢息事寧人了。

 

我拿著偵探給我的證據，找了一個機會找上了小紫，我將那些證據甩在小紫面前，逼她拿出公司的財務賬單。

 

我以為小紫要在我面前狡辯一番，甚至還要我多費一番口舌，她才就範，卻沒想到當我說明了來意，小紫連想都沒想，就說要幫我。

 

4

 

小紫和我說，她和江陽在一起的時候，受盡了N待，她身心上面的創傷是不可逆的，所以她也很想報復他。

 

小紫爽快地將財務資料發給我時，對我說江陽這個人詭計多端，千萬不要被他的表相迷惑。

 

我還不知道她這句話真正指的什麼，回去的時候，江陽問我在哪裡，他問我離公司近不近，能不能幫忙給他拿一份合同。

 

我為了不讓他起疑心，欣然應允替他拿合同。

 

回到家，我很驚訝地看到江陽在做飯。自從我和他結婚以來，他下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這還是我印象裡最近的一次做飯。

 

我將合同放在桌上，就見江陽將做好的飯菜擺上桌，招呼我過去吃飯，順便把合同拿過去。

 

我“聽話”地把合同帶過去，本能地覺得有點奇怪。

 

就聽見江陽翻了翻合同，拿起一旁的筆對我說：“寶貝，我給咱倆買了婚後的B險，你過來籤個字。”

 

我心裡一咯噔，想要仔細看看所謂的婚後B險內容，江陽卻攔住了我，握住我的手，將筆塞進我的手裡想讓我籤字。

 

可眼尖的我還是看到了協議內容。

 

這並不是什麼婚後B險合同，而是B險受益者的轉讓合同！他想讓我籤下轉讓合同，這樣我名下所有的B險受益人都會是他！

 

我心裡震驚，可面上又不能表現出來，生怕江陽發現了什麼。而江陽的舉動讓我意識到在這種情況下我更不能拒絕他的要求，就算拒絕他也要以合理的理由，能拖就拖。

 

於是我假裝不解地看著他，對他說：“咱們不是籤過很多B險了麼？怎麼還要籤啊？”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說，問我：“你在哪裡看到有很多B險？”

 

我故作單純地指著臥房，說：“床頭櫃呀。”

 

最後我並沒有籤這個轉讓合同，許是我的態度讓江陽意識到不能操之過急，不過這件事讓我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了，計劃必須開始實行。

 

於是我聯系偵探，將關於江陽公司漏洞的資料交給偵探，讓他去舉報江陽，而我則是從偵探手上知道聖元老總的所在地，帶著江陽和喬芳的對話錄音去了聖元老總所在的五星級酒店。

 

聖元老總在五星級酒店宴請賓客，而我喬裝成服務生給他們送酒，在送酒過程中我將U盤順手擱在聖元老總手邊，然後退了出去。

 

我並沒有等聖元老總來找我，但我出酒店的時候，我發現江陽和喬芳都在等著我。

 

喬芳指著我，嘴上對江陽說著什麼，而江陽，除了臉色鐵青地看著我外，眼裡的恨意是實打實的，他想S了我。

 

我的偽裝敗露，江陽和喬芳把我綁上車，又重新把我帶到之前的荒郊野外，江陽想故技重施。

 

我也不想再假裝，對江陽的恨和冷漠有過之無不及。

 

我質問他：“你和喬芳故意設計弄掉小芸肚子裡的孩子的時候，你就沒有一點憐憫心嗎？你都是一個要做爸爸的人了，竟然對孩子這麼殘忍！”

 

江陽也不否認，隻是陰冷地看著我：“搞掉一個孩子就能得一大筆錢，還能得到聖元的生意，換你，你不做？”

 

“所以你承認是喬芳和你串通好了，隻要你弄掉了小芸肚子裡的孩子，你就能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和聖元的合作合同，對嗎？”

 

這麼心知肚明的事情，江陽卻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還要重申一遍。

 

他擰著眉頭：“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問這個？你不是都查到了嗎？”

 

在他的目光下，我沒有現象中大驚失色，反而笑了。我說：“江陽，你和喬芳完了。”

 

一個瞬間，形勢反轉，幾道刺眼的車燈忽然從暗處直射過來，江陽的臉色大變，喬芳也跟著面色灰白。

 

江陽咬牙切齒地看著我：“林貞！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我笑著看他：“你以為我是不小心露出了馬腳，被你和喬芳抓住的嗎？”

 

江陽表情一變，不遠處聖元老總從車上下來，臉色鐵青地看著江陽和喬芳

 

我說：“那是我故意的，我故意露出破綻，故意把你們引到這裡來，也故意讓聖元老總聽到這些話……”

 

臥房的床頭櫃根本就沒有B險單，我當時那樣說，就是為了讓江陽察覺到不對勁。

 

隻要江陽覺得不對勁，就一定會伙同一直懷疑我的喬芳跟蹤我，隻要跟蹤我，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而我喬裝成服務員給聖元老總遞的U盤裡其實什麼東西都沒有，隻有一條利用他求子心切，讓他尾隨我的錄音，而聖元老總也真的尾隨我，聽到這一切真相。

 

我看著江陽的表情變得灰敗，我知道他也意識到自己完了。

 

喬芳當下就被聖元老總帶走，而江陽則是因為被舉報，所以被聞訊趕來的警方帶走了。

 

江陽的公司失去了聖元這個大訂單，又因為偷稅漏稅被查封。而喬芳聽說後來被聖元老總掃地出門，遇見車禍，大半個身子都截癱了。

 

我再次見到江陽的時候，他已經被拘留了。我看著他穿著橙黃色的拘留馬褂，頭發亂糟糟的，看上去狀態不大好。

 

他想要和我談條件。

 

我沒有答應。

 

他惱羞成怒：“林貞，你不要忘了，你的女兒還在我手裡！你想搞S我，我就跟她同歸於盡！”

 

我冷笑：“你去啊。”

 

我既然已經決定要對付他，怎麼可能不把後方打點好？女兒早就被我轉移走了，我當然不怕他這空口無憑的威脅。

 

他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臉色更加不快：“那又怎樣？你想甩開我？沒門。隻要我不同意離婚不籤字，你就隻能跟我捆一輩子！”

 

江陽這是打算跟我打持久戰，他過得不好他也不想讓我好過。可我還記得我的目的——離開江陽，所以這個婚我必須離。

 

一個女人能有幾個八年？我決不允許我下一個八年，下下個八年都浪費在眼前這個人渣身上。

 

好在我先前就留了一手。

 

我將江陽告上了離婚法庭，以他婚內出軌，道德敗壞，蓄意謀S的名義。

 

一開始江陽並不覺得我能勝訴，就單憑“蓄意謀S”這一點，我根本難不出什麼證據來。

 

可當我將他與喬芳因我失憶的吵架的那一則錄音出來，他便噤聲了。

 

5

 

這一則錄音成為壓S這段婚姻最後的稻草，他們之間的對話成為他們曾經想要S害我的證據。

 

離婚那天，我親眼看著江陽籤完字，被警員押解著重新上了押解車。江陽因偷稅漏稅，判了十年有期徒刑，那是我和他最後一次見面。

 

偵探帶著我的女兒琪琪來找我的時候，他後知後覺，說：“當初我勸你直接將錄音交給聖元老總的時候，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了？”

 

偵探說：“聖元老總這把年紀了，不會相信一些來路不明的東西，你要是貿然將錄音交給他，他不一定會信，說不定還會被喬芳吹一吹枕頭風，相信這些東西都是陷害她的，那你先前的努力就都會白費。

 

所以你必須要讓他親耳聽到，親眼目睹。

 

於是你做了一個局，將江陽、喬芳還有聖元老總都拉入其中，你故意露餡，讓江陽意識到你失憶可能是裝的，這樣你就會去找喬芳，而喬芳本身就在懷疑你，知道江陽的懷疑肯定是寧可錯S一千不願放過一個，這樣的話她和江陽就一定會同時出現，對你下手。

 

有了兩個當事人在場，再加故意引誘他們說出真相，江陽和喬芳的計劃就會失敗，聖元老總也不會放過S害他兒子的兇手，你就不用多費心思去想怎麼解決喬芳。”

 

“至於離婚，那是你一直以來的目的，所以你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江陽和喬芳吵架的錄音，你本來就沒打算用在對付喬芳身上，那樣太浪費了，所以你在等打離婚官司的機會，這樣離婚就是鐵板釘釘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

 

偵探說完這些話，不禁感慨：“姐，你的心思簡直太缜密了……”

 

我但笑不語。

 

他說的這些都是對的，唯獨有一件事沒有說到。那也是我埋在心裡很久的秘密。

 

被他們弄掉孩子後又被送進精神病院的小芸是我曾經最好的朋友的妹妹，我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好她妹妹，可是我食言了。

 

有些人意外去世後會變成最難忘的那一顆痣，有的人卻隻是隨著年歲的長大，漸漸變成記憶裡可有可無的塵沙。

 

人的忘性太大，以至於當我看到小芸第二張照片的時候才想起這件事。後悔、愧疚，又或是難以啟齒，我也隻能沉默地用我的方法去幫助小芸，替她報仇。

 

我問偵探：“小芸的狀況好些沒？”

 

偵探臉上閃過一絲黯然，隨即又迅速開朗起來：“還是老樣子，不過醫生說了，已經比以前好多了，所以貞貞姐，你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是啊，經歷完這一切，我也覺得一切都會好的。

 

當覺得自己置身於黑暗，什麼都很糟糕的時候，那隻是說明還沒到最後。就像我，一開始遭遇這一切的時候，覺得世界都崩塌了。

 

後來堅挺著走到現在，孩子回到了身邊，江陽淨身出戶，柳暗花明。

 

所以我相信，事情到最後一定是好的，如果不夠好，那說明還沒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