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雙眼猩紅:「阿傾,我……會為你報仇的!」


 


「呵。」我冷笑道,「報仇,那第一個S的就是你!」


 


此話一出,他口中突然猛噴出一口鮮血。


 


「謝知浔。」我走到洞口,平靜地回望著他,「我會告訴陸遠所有的事,若他還願意娶我,我會嫁給他。」


 


卻不知,這句話逼急了他,剛轉身,頸間一痛,陷入黑暗前隻聽到謝知浔附在我耳邊說:「阿傾,他什麼都給不了你,隻有我!你心裡的那個男人,隻能是我!」


 


9


 


回京次日,謝知浔將我帶到尼姑庵,讓我親眼看著那些欺辱我的人S在他的劍下。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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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霧彌漫,殘屍遍地,陣陣腥味令人作嘔。


 


慘厲的哭喊聲如厲鬼,那些人拖著殘肢抓著我的裙擺求情,血順著小腿浸湿了鞋襪。


 


我臉色慘白地看著如此修羅場,牙齒咯咯作響,內心卻覺得痛快!


 


S吧,S吧,都S了才好。


 


謝知浔如地獄惡魔,整個人說不出的恐怖。


 


他拖著帶血的長劍走到我面前站定,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阿傾,我為你報仇了。」


 


我勾起嘴角,驀地將袖中匕首刺了出去,正中他的心髒。


 


「阿傾……」他兩眼猩紅,不可置信地抬頭看我,「為什麼?」


 


「我說過,若要報仇,第一個S的就是你!」


 


但事與願違,謝知浔隻是受了傷,當場就被他的暗衛救下。


 


我被他囚在了侯府,擇日完婚。


 


孟玄珠來質問他:「你如此,我們的婚約該當如何?」


 


「我有說不娶你嗎?」


 


「謝知浔,有她沒我,有我沒她!」孟玄珠怒吼道。


 


「你要清楚,與孟家聯姻,是你孟家求來的!」


 


「那你要讓我們姐妹共侍一夫嗎?」孟玄珠大哭。


 


謝知浔輕嗤一聲,不甚在意道:「哼,你若不願,退婚便是!」


 


我躲在門外,為孟玄珠感到悲哀,謝知浔毫不在乎的態度讓人心寒,我以為他至少是心悅孟玄珠的,原來,也不過是他的興起所為。


 


我終究也不過是他身邊的一個妾罷了。


 


回到屋裡,蹬掉凳子的那一刻,竟好似有種解脫之感。


 


在意識彌留之際,聽到周圍有些吵。


 


我的嘴被一雙冰冷的手捏住,很苦的藥灌進嘴巴。


 


再次睜眼,床邊坐著謝知浔,他像是一株失了水的植物一樣守著我。


 


我望著帳頂發呆,又沒S成。


 


見我醒來,謝知浔先是一瞬的驚喜,隨即又面無表情地坐了回去。


 


「想S?」冷淡平靜,又帶了一絲譏諷。


 


「嗯。」


 


「很好。」他上前替我掖了掖被子,把玩著我散在四處的長發,「如今永州水患,陸遠能力卓越,我已經將他調去治理。雖說那裡瘟疫橫行,但說不定有你的牽掛,他能挺過去呢。就算有不測,他為國捐軀,你們兩個在黃泉路上也不孤單。」


 


我脊背瞬間僵直,手忍不住地發抖。


 


「對了,他馬上就要娶妻了。」說著,他忍不住嗤笑出聲,「呵,他對你的真心也不過如此。」


 


他不疾不徐地起身往外而去,似是想到了什麼,回頭漫不經心道:「或許他命大不S,立個大功回來,到時還能風光納你……為妾!」


 


我胸腔裡的空氣好似突然被全數抽去,渾身虛軟地躺在床上,眼淚無聲滑落。


 


謝知浔話裡話外都是威脅,若我S,陸遠活不了。


 


我將自己埋進被子,心SS揪在一處,他要娶妻了,那我怎麼可以讓他S。


 


活,不想;S,不能!


 


陸遠給我遞了無數書信,謝知浔都整整齊齊地放在我面前,再看著我將書信扔進爐火。


 


「怎麼,不想知道他說了什麼?」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想我看嗎?」


 


「阿傾……」他努力壓著上揚的嘴角,輕柔地撫著我發梢,「我沒那麼小氣。」


 


……


 


10


 


陸遠出發前一天,謝知浔開恩讓剛成婚的他來見我。


 


他將那隻兔子抱到我面前,我極力地微笑,體面地道謝。


 


「阿傾,那晚什麼都沒發生。」


 


我笑著應道:「嗯,我知道。」


 


「你……」他躊躇半晌,道,「還好嗎?」


 


「好。」我咬著下嘴唇,藏在袖中的指甲深深掐著掌心,「你照顧好自己,你的妻還在家等你回。」


 


他苦澀一笑,微微點頭,轉身的時候忍不住上前想替我理順披散的長發,手停在半空,轉了個彎落在我懷裡的兔子身上,專注而眷戀的眼神讓我想號啕大哭。


 


「我走了……」


 


我點點頭,在他轉身的那刻,再也忍不住落淚。


 


腳步虛浮地回了房,謝知浔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裡,我實在沒心思和他周旋,徑直去床上躺下。


 


謝知浔扯住我的胳膊,將我帶到一旁的榻上,那裡鋪著豔紅的嫁衣。


 


「換上!」


 


我木訥地撿起紅衣,乖乖地穿上。


 


「啊!」


 


猝不及防地被謝知浔抱起,抬頭撞進他黝黑的黑眸,那裡面居然帶了一絲喜悅。


 


「阿傾……」他勾起嘴角,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的笑容,「平妻太過繁瑣,我等不及了,待我娶了正夫人,必定給你抬位分。」


 


我苦澀地勾起嘴角,閉著眼點了點頭。


 


他俯身下來,在我耳邊柔情低語:「阿傾,你睜眼看著我。」


 


我緩緩睜開眼,他笑了起來,在吻上我唇的那一刻,我偏了頭。


 


「你!」


 


謝知浔斂起笑容,多了幾分暴戾,用力地扳過我的下巴,狠狠地在唇上咬了一口。


 


血腥味瞬間溢滿我的口腔。


 


「你要記住你自己的身份!」


 


說完,不耐煩地脫去我身上的嫁衣,失控般急切。


 


「我不管你心裡之前有誰,從此後,你心裡隻能是我!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我譏嘲地勾起嘴角:「是嗎?」


 


他猛地一沉,疼痛突如其來,我SS地揪住床單,他橫衝直撞,尼姑庵的記憶撲面而來,我止不住地發抖。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醒來,天邊微亮。


 


謝知浔僵直地坐在床沿,聽見聲響,他慢慢地回過頭,眼神裡全是憤怒。


 


「真沒想到,你如此放蕩。」譏諷中含了絲難以察覺的痛苦。


 


我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放蕩……」


 


他狠狠地抓過我的手指,胸腔極度起伏,無比憤恨地盯著我。


 


「那個人是誰,是不是陸遠!」


 


我笑出眼淚,大聲道:「謝知浔,你一把火燒了尼姑庵的時候,沒去看看師太妝匣裡裝了什麼嗎?


 


「那裡都是我的畫像!


 


「是我伺候不同男人的畫像!」


 


我聲嘶底裡地吼著:「都是因為你!我在庵裡,任何男人隻要給足香火錢,就能隨意爬上我的床!」


 


「什麼?」他身形不穩,一步一步地後退,直到撞在桌上,「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去市井問問,白雲庵是不是有個叫靜心的妓尼。」


 


一口鮮血從他嘴裡噴了出來,「我……」


 


「你滿意了?」我向他靠近,一字一句道,「那個人是誰,我數都數不過來……除非你把他們都S了!」


 


他搖搖欲墜,仇恨爬上他的眼角,兇神惡煞般道:「我會S了他們,讓他們S無葬身之地!」


 


11


 


謝知浔退了與孟家的婚事,讓我做了他的正妻,卻不讓我出門,日日守著我。


 


他說:「阿傾,後半輩子,我一定會極力補償你。」


 


我嗤笑:「那你把陸遠調回來!」


 


他眼中的冷酷一閃而逝,盯著我道:「不!不行。」


 


他皺起眉,蒼白的臉上怒氣又升騰起來:「你心裡隻有他,是嗎?」


 


我半合著眼,淡淡道:「我隻是不想背上人命。」


 


他神情一滯,沉默半晌,轉移話題:「阿傾,欺負你的人我已經S絕,隻剩最後一個,他身份神秘,恐怕……」


 


「你怕了?」


 


他一愣,眼神逐漸堅定:「我已經查到了他的行蹤,就在今晚,你想不想去看?」


 


我笑道:「好。」


 


我一答應,他好似心情又好了些,伸手將我額前的發撩在耳後,極為輕柔地在我唇上印上一吻。


 


馬車行至鬧市,一聲哭喊逼停了馬車。


 


「孟玄傾!你還有沒有心?」


 


我想掀開簾子看看怎麼回事,手卻被謝知浔按住,他陰冷地聽著外面的叫罵。


 


「公子他為了你,自請試藥,他S了!」


 


S了?


 


是什麼意思?我費勁地想著,但滿腦子都是空白。


 


謝知浔手在發抖,冷寒地下達命令:「S!」


 


「不……」我搖頭,抓住他的手,「謝知浔,你不能……不能……」


 


他不為所動。


 


「謝知浔!」我痛苦大叫,「他隻是個老百姓,他害不著你,你放過他!


 


「求你,隻要你放過他,你想我如何,我就如何……」


 


外面的叫罵聲還在繼續,一聲比一聲高:「若不是知道你因他受謝知浔牽制,他怎麼會一心求S!你在侯府享著榮華富貴,你甚至都不願意參加他的喪禮!我真為他感到……」


 


聲音戛然而止,我絕望地跌坐在地。


 


謝知浔雙眼猩紅,捂住我的眼:「阿傾,是陸遠自己求S,你別怪我」


 


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那人的罵聲一下又一下地扎進我的心。


 


空洞洞的絕望和無助向我襲來,陸遠,對不起,對不起。


 


一陣風吹來,我抬眼望去,眼前黑黑的一片,是天黑了嗎?


 


再次醒來,謝知浔滿目滄桑地坐在我身邊。


 


外面吵鬧非常,是一個青樓。


 


「到了嗎?」我平靜開口。


 


見我不提剛才之事,他臉上一喜:「是,那個人就在這扇門後,阿傾,等下我會給你看一場視覺盛宴。」


 


說到最後,謝知浔視S如歸。


 


我裝作沒看到,道:「好,我等著。」


 


當謝知浔執著劍踢開那扇門時,看見裡屋擁著女子的人後,臉唰地一下就白了。


 


「太子?」


 


我得逞地勾起嘴角,從他身後跑出,怯聲道:「侯爺,原來你要S的人是太子?」


 


聲音不大,但也正好能讓那高高在上的男人聽到。


 


謝知浔當場被逮捕。


 


被送入刑獄時,他轉身問我:「阿傾,你開心嗎?」


 


我點頭。


 


太子不知道庵裡的勾當,微服到這兒靜心坐上一天。他覺得我與其他女尼不一樣,便常常讓我給他研磨。


 


我也想過求他,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謝知浔得知真相的那一晚,我就想到這個計劃了,但是我不知道謝知浔居然知道我想做什麼,但他什麼都沒說。


 


12


 


謝知浔被判凌遲。


 


他之前一直暗中在調查去過尼姑庵的人,發現十有八九都是最低賤的漢子,找到一個S一個,越S越暴戾,在京中的風評每況愈下。


 


當初屠S尼姑庵,現在虐S百姓,最後刺S太子。


 


他跪在殿前受審,皇帝一遍又一遍問他原因,他始終埋著頭一言不發,甘願認罰。


 


民憤難息,皇帝無可奈何,剝去他侯爺的身份,貶為庶民,罰他跪在城門口三天三夜贖罪後凌遲。


 


因不久前被我刺中心窩,雖救治及時,但又接連受刺激,日日S人泄憤,鬱結於心, 這一跪,直接耗空了他的身體。


 


我日日去城門口看著。


 


他被S者家屬天天折磨,扔石頭, 扔雞蛋, 路過的人隨時都可以朝他吐一口痰。


 


曾經驚才絕豔的謝小侯爺, 如今跌入了塵埃。


 


第三日, 我陪他一路走到刑場。


 


他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的, 以往的錦衣已經被奪, 隻剩一件看不出顏色的中衣,渾身一股餿味, 我忍不住吐了一地。


 


他苦笑著退後兩步:「阿傾, 你離我遠點, 別讓他們誤傷了你。」


 


但當我果真離他幾米遠時, 他又黯了眼神。


 


上臺前, 他看著我一言不發。


 


直到牢頭開始催促,他慢吞吞地向我走近,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他居然跪下了!


 


「阿傾,對不起。」他的聲音近乎空洞, 「謝謝你陪我走完這最後一程。」


 


「不。」我搖頭, 面無表情道,「我不是來送你的, 我……」


 


「我知道……」他打斷我, 抬頭望天, 「我什麼都知道。」


 


行刑時,謝知浔疼得暈過去數次,天空下起大雨, 血水染紅了整個刑場。


 


我瞥了眼鏡中的自己,下巴尖尖,颧骨凸出,剛敷上的劣質胭脂沾上汗水,活像一個女鬼。


 


「「門」「殿下, 謝知浔凌遲的刀能不能燒紅再割。」


 


我要讓落在謝知浔身上的一千多刀, 刀刀生不如S!


 


……


 


謝知浔S後, 我去見了陸遠的妻子。


 


那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 見到我之後, 便遞給我一封信。


 


「那晚,是我求他留下的,若不然我會被打S,但他真的什麼都沒做。」她朝我鞠了一躬,「對不起,孟小姐。」


 


我搖搖頭, 不是她的錯。


 


那晚, 我親手下廚做了菜,在自己的那份裡加了藥。


 


我慢條斯理地吃下飯菜, 叮囑下人將剩菜全部倒掉後, 坐在鏡子前, 給自己描了一個素麗的妝。


 


也不知還能不能追上陸遠。


 


彌留之際,我好似聽到了陸遠的聲音。


 


「阿傾!」


 


那聲音很溫柔,很溫柔。


 


門被風吹開, 桌上的信紙被吹得散落一地。


 


「阿傾,此生萬幸,得以相識!」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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