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明明他也要結婚了，現在倒是裝得深情。

「我先去洗手間。」

 

我沒想到，我前腳剛走，沈之鶴就跟了上來。

 

我被他撞在牆上，他用手墊著我的後腦勺。

 

「江稚，你膽子挺大的。」

 

「你找的他帶你離開的，是嗎？」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

 

「是。」

 

然後毫不畏懼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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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你要結婚了，結果還找上我。」

 

「沈之鶴，我覺得你挺惡心的。」

 

沈之鶴彎著眼看我。

 

「哦，你吃醋了。」

 

我心裡面忍不住一慌。

 

「沒有。」

 

沈之鶴低垂著眼眸。

 

然後開始吻我。

 

手掌在我的腰間流連。

 

我被吻得腿軟的時候，他後退一步。

 

眼神中充滿戲謔。

 

「好了。」

 

一如當初，我對他的舉動。

 

我剛想要轉身，卻又被他鉗制住手腕。

 

領帶一圈圈綁上我的手腕。

 

沈之鶴輕笑一聲：

 

「江稚。」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

 

「在這種事情上，沒辦法停。」

 

沈之鶴將我帶到了酒店。

 

我推搡著他。

 

「沈之鶴，你有病吧？」

 

沈之鶴低沉的聲音傳來：

 

「寶寶罵得真好聽。」

 

12

 

已經是凌晨了。

 

我哭著求饒：

 

「沈之鶴，我不要了。」

 

沈之鶴一在床上就像隻無辜的小狗。

 

「寶寶，你明明在說很想要。」

 

我仰起頭，隻覺得自己好像無端闖下了什麼大禍。

 

這個時候，電話聲響起。

 

電話那頭，是顧溪澤的聲音。

 

「江稚，你在哪？」

 

我眼裡含著淚。

 

努力壓制住自己的哭腔。

 

「在——」

 

沈之鶴勾唇。

 

「寶寶，你在和誰打電話？」

 

電話那頭，顧溪澤一愣。

 

「我草……」

 

「江稚，你玩得比我還花啊。」

 

他慌忙掛斷了電話。

 

13

 

第二天。

 

我再次睜眼的時候，沈之鶴早就不在我身邊了。

 

我照常去兼職。

 

沒辦法，我還欠著債呢。

 

直到沈之鶴給我發微信。

 

我才發現，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沈之鶴把他從我的黑名單裡面拉出來了。

 

而且還設成了置頂。

 

「我等你下班。」

 

想起昨天的事情，我還是忍不住煩躁。

 

「我今天加班。」

 

過了一會兒，他回復：

 

「沒關系，我可以等。」

 

與此同時，面前多了片陰影。

 

我抬頭一看，是沈之鶴。

 

他今天穿著一身休闲裝，腿長，英俊，看人的時候是冷冷的。

 

下一秒，他就彎起眼睛。

 

「你好。」

 

「給我一個草莓味聖代，謝謝。」

 

身旁的同事忍不住驚喜，悄聲和我說：

 

「好帥啊。」

 

「我感覺我又戀愛了。」

 

沈之鶴這是在玩角色扮演呢？

 

我面無表情地遞給他聖代，然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沈之鶴在接過聖代的時候，故意搔了下我的掌心。

 

我皺起眉。

 

他卻促狹地笑了聲。

 

用隻有我和他才能聽見的聲音。

 

「還疼嗎？」

 

我後知後覺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瞪了他一眼。

 

沈之鶴聳了聳肩，然後坐到一旁。

 

他居然真的很耐心地等了我兩個小時。

 

我忍不住想起以前。

 

宋之鶴從前也這麼等過我。

 

那個時候，是我正在和閨蜜聊天。

 

聊的上頭，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我原本以為沈之鶴早就走了的。

 

卻沒想到，他隻是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等著我。

 

他不說話，隻是拿著本高數書看。

 

周圍有女生嬉笑著，然後大著膽子找他要微信。

 

被他拒絕。

 

他指了指我。

 

「我女朋友不讓我加別的女生的微信。」

 

這一刻，我感覺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

 

14

 

我是沈之鶴牽著回家的。

 

我想要掙脫他的手，但是他牽的很牢。

 

「滾。」

 

沈之鶴笑了下。

 

很認真地承認錯誤。

 

「對不起寶寶，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

 

於是我也就沒再掙扎。

 

他現在對去我家的路已經熟記於心。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

 

但是很莫名的，我覺得一點都不突兀。

 

好像從前。

 

我也是這麼牽著他的。

 

那個時候，我剛和他在一起。

 

每天都去他的學院找他。

 

「沈之鶴，牽手吧。」

 

「我現在可是你的女朋友。」

 

他紅著臉，然後去牽我遞過去的手。

 

再後來，他每次看到我。

 

下意識的，就會來牽我。

 

雖然實際上，我是他的金主。

 

但是，在那三年裡，他是真的用對待女朋友的態度來對待我的。

 

久而久之，連我自己也都不自覺地沉迷其中。

 

從回憶裡面抽身。

 

我這才發現，早就到了家門口。

 

沈之鶴垂眸盯著我。

 

然後說：

 

「江稚。」

 

「這次你別想趕我走了。」

 

我抬起眸，隻能看到他眼裡面的認真。

 

但是。

 

我還是想起了季顏。

 

他現在對我這麼深情，那麼為什麼外面都在傳他和季顏要結婚了？

 

季顏當著他的面說，他也沒有反駁。

 

我知道他對季顏沒有感情。

 

「沈之鶴，所以，你和季顏到底是不是真的要結婚了？」

 

我抬起眸，還是決定要一個答案。

 

沈之鶴沉默了。

 

半晌，他問我：

 

「那你呢，江稚，你要是喜歡我，那你和顧溪澤的婚約為什麼不取消？」

 

我也沉默了。

 

畢竟當初我同意了和顧溪澤的婚約後，顧溪澤幫了我很多。

 

當初，他幫我的一個條件就是——

 

以後要是要取消婚約的話，一定要經過他的同意。

 

沈之鶴眼裡帶著難過：

 

「江稚，等你把你自己的事情弄好之後，再來找我吧。」

 

「到時候，我會向你解釋的。」

 

15

 

顧溪澤來找我了。

 

他看著我，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天哪，江稚。」

 

「你不是說你不吃回頭草的嗎？」

 

我翻了個白眼。

 

「你少管。」

 

顧溪澤站在我面前，突然笑了起來。

 

「不過，你吃的回頭草貌似有要結婚的人了，你要不還是考慮我一下吧。」

 

當初，在我同意和顧家的聯姻之後，顧溪澤對我這個未婚妻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他專門去我工作的地方等我，開著他的名車，在街上很是惹眼。

 

但是，本質裡還是個渣男。

 

而且還是來者不拒的那種。

 

所以，在我拒絕了他幾次之後，他就轉頭去撩別人去了。

 

我也沒那麼傻，當然不會喜歡上他。

 

我推開顧溪澤。

 

「得了，顧少爺，你去找別人玩吧。」

 

顧溪澤盯著我。

 

「我是認真的，江稚，你考慮考慮我唄。」

 

「我不專一，沈之鶴也沒專一啊。」

 

「況且，我還能讓你做我的妻子呢。」

 

想起沈之鶴，我忍不住皺了皺眉。

 

我們彼此都沒有處理好各自的事情。

 

顧溪澤揚起一個笑容。

 

「哎，你們該不會沒在一起了吧？」

 

「鬧別扭了？」

 

他離我很近，我不動聲色地想要推開他。

 

還沒動，我就先被人摟入懷裡。

 

與此同時，身後，一道薄涼的聲音傳來：

 

「我要份甜點，謝謝。」

 

16

 

我迅速將甜點打包好給沈之鶴。

 

但是沈之鶴卻沒有立刻走。

 

他就這樣在我身邊，臉色也很不好。

 

三分鍾後，顧溪澤先擺了擺手。

 

「我先走了，你們聊。」

 

沈之鶴看著我。

 

「我要解釋。」

 

身後，一道清麗的女聲傳來。

 

「阿鶴，我找了你好久！」

 

沈之鶴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季顏看到我的時候，捂住嘴：

 

「江稚，你就是在這裡上班啊？」

 

偏偏季顏沒有住嘴。

 

「今天下午，帶上你的未婚夫，我們一起聚聚怎麼樣？」

 

她露出一副天真的模樣。

 

「我們等會兒一起在餐館裡面聚聚吧，對了，帶上你的未婚夫。」

 

17

 

我沒有拒絕季顏。

 

這場飯局，每個人都各懷心思。

 

除了顧溪澤。

 

他笑著給我夾菜，還有空去和季顏說話。

 

季顏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沈之鶴沒關心季顏，隻是看著我碗裡面的菜。

 

三秒鍾後，他夾起我面前的糖醋排骨，放在了我碗裡。

 

「你喜歡吃的。」

 

季顏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但很快，她又揚起笑臉。

 

「之鶴，我們婚禮定在下個月，怎麼樣？」

 

我手忍不住一抖。

 

偏偏在這個時候，服務員來遞菜。

 

盤子沒端穩，手中的菜直直地掉了下來。

 

即將倒在我身上時，沈之鶴替我擋住了。

 

滾燙的湯一下子將他的衣服浸透。

 

服務員慌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季顏的臉色也變了。

 

「之鶴，讓我看看，沒燙傷吧？」

 

沈之鶴面無表情地看向季顏，聲音卻是冷的。

 

「季顏，我不希望我的合作伙伴是這樣的。」

 

「這次要是我沒護住江稚，倒霉的就是她。」

 

「要是還有下次……」

 

他聲音冷淡，似乎是漫不經心才說出的話。

 

「我不介意讓季家破產。」

 

「沈之鶴！」

 

季顏跺了跺腳，然後轉身離開。

 

我看向沈之鶴，這才發現，他身上已經被燙紅了。

 

顧溪澤驚訝道：

 

「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沈總，坐我的車，我和小稚帶你去醫院吧。」

 

沈之鶴抿唇，眼神卻是看向我的。

 

「我有車，我隻想讓江稚送我去。」

 

我深吸一口氣。

 

狠了狠心。

 

「沈總，我和溪澤先走了。」

 

說到底。

 

沈之鶴還沒有和我說他和季顏的事情。

 

就算他現在再怎麼對我好，也不能否認他要結婚的事實。

 

況且，我決定取消我和顧溪澤的婚約。

 

上次逃離那個別墅還是顧溪澤幫的忙。

 

而婚約取消之後，沒了他的幫忙，我還和沈之鶴有牽扯的話。

 

要是再次被弄到別墅裡面，也沒有人會來救我了。

 

而且……

 

我不願意做插足別人婚約的人。

 

18

 

我和顧溪澤一起離開的時候，沈之鶴可憐巴巴地喊了兩聲。

 

「江稚！」

 

顧溪澤忍不住偷笑。

 

「哎，江稚，你真不去看看他啊？」

 

我搖頭。

 

全然沒注意到，在我離開後。

 

沈之鶴驟然加深的眸色。

 

我還是和顧溪澤提了要取消婚約的事情。

 

顧溪澤臉上帶著惋惜。

 

「為什麼啊？」

 

我想了想。

 

「我希望你在結婚後能夠專一，你能做到嗎？」

 

顧溪澤嘆了口氣。

 

「好吧。」

 

「那我們還是取消婚約吧。」

 

接下來，我故意躲著沈之鶴。

 

倒也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和他再碰面。

 

不過，我還是聽閨蜜提起了沈之鶴的婚事。

 

「沈之鶴就在這個月月底結婚，你還不知道嗎？」

 

「季顏現在快嘚瑟S了，每天都在朋友圈裡發照片。」

 

「不出意外，這將是一場世紀婚禮。」

 

盡管知道不應該難過，但還是忍不住一顆心墜入谷底。

 

我慌忙扯起一個笑容。

 

「挺好的，祝賀他。」

 

閨蜜偏頭看向我。

 

「不過，小稚，你真的不在意了嗎？」

 

我點頭。

 

「真的不在意了。」

 

況且，我現在準備離開這裡了……

 

19

 

離開這件事，沒有人知道。

 

我計劃好了，這次離開，我就再也不回來了。

 

沈之鶴就像個定時炸彈。

 

我有預感，在我和顧溪澤婚約取消的事情一散布開，他就會找上我。

 

所以，這次我先主動離開。

 

隻是，離開的時間點很巧。

 

明天就是沈之鶴結婚的日子。

 

我眨了眨眼，收拾好所有的行李。

 

機場的人很多。

 

我盯著手裡的護照，已經計劃好之後的生活。

 

現在我爸的債已經還完了，到時候我會在國外攢上一筆錢。

 

未來安穩就行。

 

這時，面前多了一片陰影。

 

若有若無的古龍香傳來。

 

我一愣，緩緩抬眼。

 

沈之鶴站在我面前，彎起眼。

 

「寶寶，明天我結婚。」

 

「新娘子想跑, 該怎麼辦？」

 

我能感受到自己不規律的心跳聲。

 

「你的新娘，不是季顏嗎？」

 

「我和季顏, 之前隻是合作。」

 

「之前公司遭遇了經濟危機, 季顏找上我, 說讓我和她假聯姻。」

 

「我和她的婚約會在婚期那天取消。」

 

「本來一個月之前就會取消的。」

 

「但是我想讓你也把你的婚約取消, 所以，我才想了這麼個辦法。」

 

我有片刻的無語。

 

但是, 沈之鶴的想法確實讓我也把和顧溪澤的婚約取消了。

 

沈之鶴現在有些卑微。

 

好像，在我再次出現之後, 他總是偏執又卑微地注視著我。

 

我輕聲道：

 

「我跟你走。」

 

20

 

沈之鶴和我的婚期被延遲。

 

婚禮的一切是我和沈之鶴一起設計的。

 

沈之鶴恨不得告訴所有人。

 

我是他的妻子。

 

婚禮那天，每處設計都很完美。

 

沈之鶴今天穿的真好看。

 

在招惹他的時候，我沒想到, 我會和他一起走入婚姻的殿堂。

 

這場婚禮還被人制作成視頻發在網上, 火了一把。

 

視頻裡面, 我臉上帶著笑意。

 

而沈之鶴有些哽咽。

 

「寶寶, 嫁給我了, 就不能離開了。」

 

當天晚上。

 

沈之鶴戴著狗狗項圈, 將繩索交給我。

 

半是羞怯。

 

「想做寶寶的乖狗。」

 

我彎起眼睛。

 

窗外, 風景美好。

 

我踮起腳，拉上了窗簾。

 

室內的風景比窗外還要好看。

 

21

 

「她又來了。」

 

沈之鶴心想。

 

「沈之鶴！」

 

江稚穿著一身藍色的連衣裙, 笑著看著他。

 

「沈之鶴, 要吃我做的愛心便當嗎？」

 

周圍傳來起哄聲。

 

「收下吧，沈之鶴。」

 

「江稚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做完的呢。」

 

他拒絕了。

 

「不要。」

 

便當裡, 是江稚刻意擺出的愛心。

 

應該花了不少時間在上面。

 

事實上, 他想要。

 

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從小就被教導著不要收別人的東西。

 

說完之後, 沈之鶴又後悔了。

 

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

 

江稚垂下眼，臉上失望一閃而過。

 

「真的不要嗎？」

 

但是，沒幾秒。

 

江稚又揚起一個笑容。

 

「算了，本小姐不和你計較這些。」

 

「沈之鶴，遲早有一天你會喜歡上我的。」

 

沈之鶴垂下眼，遮住眼中的情緒。

 

「是嗎？」

 

江稚向來有耐心。

 

「當然，本大小姐看中的人是一定要的。」

 

江稚不知道,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很可愛。

 

沈之鶴按捺住心裡面的竊喜。

 

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江稚給他煲湯，還給他送禮物。

 

追了好多天，她終於也有些煩膩了。

 

有好幾天, 她都沒有來找他。

 

那天。

 

他在實驗室裡做實驗時, 恰巧聽見周圍同學聊起江稚。

 

「江稚好像最近和計算機學院的院草走得很近啊。」

 

「她不是喜歡沈之鶴嗎？」

 

「沈之鶴一次次拒絕她，她又是大小姐，當然會膩了。」

 

向來做事專注的沈之鶴, 那天頭一次出了很多意外。

 

最後還是導師讓他回去歇歇。

 

在回宿舍的路上, 他看到了江稚。

 

畢竟我當初作為江大小姐的時候……

 

「既他」沈之鶴有些嫉妒。

 

他想：明明長得也沒我好看。

 

他開始患得患失。

 

但是幾天之後，江稚又來找他了。

 

這一回, 少女臉上帶著得意洋洋的笑容。

 

她不知道在哪弄來了他媽的住院單。

 

「沈之鶴, 你現在家裡面很困難吧？」

 

「我B養你。」

 

也不知道是誰給她出的餿主意。

 

其實那個時候, 他跟著導師做項目，已經不缺錢了。

 

他盯著她的臉。

 

但是。

 

他不願錯失一個和她接近的機會。

 

於是，沈之鶴垂眸。

 

「好。」

 

看起來無辜, 但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內心瘋狂暴漲的佔有欲。

 

他想要她。

 

想要她隻屬於他。

 

他不是個好人。

 

既然招惹了的話，就要做好他會糾纏一生的準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