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月華

上神剔我仙骨時，一旁的女主面露不忍。

 

「我的殿內還缺個灑掃婢女，沒有仙骨也可勝任。」

 

「留月華姐姐在天界吧。」

 

眾人皆稱贊女主良善。

 

而我，則是滿身是血地被扔進了女主殿內的暗牢中。

 

十天後，女主殿內S了個婢女。

 

據說，那婢女S得極慘，連魂魄都碎到無法拼湊。

 

而同一天，曾與月華上仙一起剿滅魔神的前天帝，從封印中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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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界無妄海中，被封印了三千年的天帝青淵，自沉睡中蘇醒。

 

青淵蘇醒的那一刻，金光萬丈，籠罩了整個天宮，四界亦為之震顫。

 

消息傳到我的前未婚夫——黎梧上神那裡時，他正在為女主靈嫣仙子绾發。

 

見到那金光，黎梧動作一頓。

 

靈嫣還一副嬌俏的神色，隻是有些疑惑:「師尊，這金光是怎麼回事呀？」

 

黎梧剛想放下手中的木梳。

 

身披戰甲的青淵便已現身在了他面前。

 

「月華呢？

 

「為何孤在天界感覺不到她的氣息？」

 

青淵甫一開口，便是向黎梧詢問我的下落。

 

說完，他又皺眉，看向黎梧身旁的靈嫣。

 

「孤記得，你和月華有婚約在身。」

 

青淵的聲音中帶了幾分警告之意。

 

我飄在一旁的半空中苦笑。

 

這個傻瓜，還不知道我已經身殒。

 

若是他知道了……

 

黎梧大概也想到了後果。

 

他正在猶豫該怎麼開口。

 

靈嫣卻已經搶先一步。

 

她看著外表與實力都在黎梧之上的青淵，期期艾艾地開口。

 

「這位尊上，月華姐姐她……」

 

青淵看向她。

 

靈嫣面色一紅。

 

可下一瞬，靈嫣就被一道神力打中，跌出去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慘叫。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喚她的名字？」

 

青淵收回神力，嫌惡地看了一眼在地上扭動的靈嫣。

 

黎梧見狀，連忙擋在她身前:「青淵，莫要衝動！」

 

卻被青淵的神力威壓逼得跪倒在地。

 

青淵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黎梧，你既已背叛了月華，孤也無需同你講什麼過往的情分。

 

「你還是跟其他人一樣，尊孤一聲天帝陛下吧。」

 

2

 

十天前。

 

我遭人暗算，封印住法力，帶上了落仙臺。

 

仙骨被一絲一絲剔去的時候。

 

我疼出了滿身冷汗。

 

「為……什麼……」

 

我艱難開口，看向正在動手剔去我仙骨的——我的未婚夫君——上神黎梧。

 

為何，要相信那靈嫣仙子的話，認定我勾結魔族？

 

黎梧神色冷漠，沒有回答。

 

手中剔我仙骨的法力卻是不停。

 

鮮血濺了他一身。

 

圍觀的眾仙皆是唏噓。

 

「真想不到，月華上仙居然背叛天界，與魔族勾結。

 

「黎梧上神此番大義滅親，果真公正。」

 

而站得離黎梧最近的靈嫣見狀，眉目中卻帶了幾分悲憫。

 

「師尊，我的殿內還缺個灑掃婢女，沒有仙骨也可勝任。

 

「待到刑罰完畢，還是不要將月華姐姐貶下凡界了吧。」

 

聽了這少女的話，黎梧臉上的冰冷終於化去。

 

他動用神力，洗去手上的血汙。

 

爾後溫柔地撫摸少女的發髻:「好，嫣兒，為師聽你的。」

 

渾身是血的我，被人往靈嫣居住的殿宇方向拖去。

 

身後是眾仙稱贊靈嫣的聲音。

 

「靈嫣仙子當真良善，肯不計前嫌為那墮仙求情。

 

「就是，那墮仙當初還因著嫉妒黎梧尊上收靈嫣仙子為徒，欺辱靈嫣仙子，當真是惡毒！」

 

「……」

 

後面的話，陷入昏迷的我再沒有聽清楚。

 

隻是，何其可笑。

 

當初明明是那靈嫣借著黎梧送她的法器，肆意打S我門下之人。

 

我不過教訓一二，卻成了嫉妒她欺辱她？

 

被刺骨的寒池水潑醒的時候，我發現靈嫣正站在我面前。

 

她居高臨下地望著癱倒在地的我，一隻腳狠狠踩上我的手背。

 

我忍著沒有喊出聲。

 

她卻變本加厲，拿出了一把仙器匕首，在我臉上一刀一刀劃下血痕。

 

她看著我的臉，笑得逐漸癲狂。

 

「我才是這個世界的女主！

 

「要怪，就隻能怪你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搶了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我的意識在慘無人道的折磨下，逐漸渙散，也無法再去追究靈嫣口中的「女主」究竟是什麼。

 

十天後，我S了。

 

連魂魄都碎到無法拼湊。

 

隻剩一縷殘魂。

 

卻沒想到青淵會在這個時候解除封印。

 

青淵還在逼視黎梧。

 

「我問你，月華她究竟去了哪裡？」

 

黎梧沉默半晌，剛要開口。

 

卻被好不容易爬起身的靈嫣打斷。

 

「您、您是天帝陛下，小仙不敢瞞您……

 

「您今日蘇醒之前，月華上仙正巧說想要穩固道心，所以去下凡歷練了。

 

「陛下若是此刻追去凡間，或許還能碰上月華上仙……」

 

青淵聞言，看了一眼黎梧。

 

「孤問你，她說的可是實話？」

 

黎梧手中攥拳，艱難地點了一下頭。

 

青淵急匆匆地走了。

 

我的殘魂留在原地，想看看這兩個人接下來還有什麼幺蛾子。

 

果然，確定青淵離開後，靈嫣連忙抓住黎梧的手。

 

「師尊，快，趁著天帝去了凡間，你快下令封鎖那個墮仙被你剔骨，而且已經意外S了的消息！」

 

黎梧難得在面對心愛弟子的時候皺了眉:「他才是名正言順的天帝，我如何一手遮天？」

 

靈嫣循循善誘:「師尊，那個青淵已經被封印三千年，這三千年間都是你在執掌天界事務，這天帝之位，他坐得，你又為何坐不得？

 

「現下他既不把你放在眼裡，師尊又為何要顧念舊情？

 

「不如，傾多年經營之力，將其——

 

「S之。」

 

3

 

我在一旁，瞥了一眼面色癲狂的靈嫣和依舊皺眉的黎梧。

 

沉默片刻。

 

爾後，用自己那一縷殘魂魂體的手，結了一個印。

 

瞬間，我的殘魂便被傳送到了一個地方。

 

這裡沒有光，亦沒有暗。

 

是徹徹底底的虛無之地。

 

一個聲音在我身邊響起:

 

「三千年了。

 

「月華，你來找吾。

 

「可是改變了心意？」

 

我笑了笑。

 

「你也看到我如今這副落魄的模樣了。

 

「我來找你，自是需要你的幫助。

 

「魔神。」

 

我回到了天界。

 

黎梧似乎已經被靈嫣說服，去找他在天界的心腹商討對策。

 

靈嫣則是獨自留在殿內，對著虛空說著些什麼。

 

我隱匿身形和氣息，悄悄靠了過去。

 

靈嫣正一臉不耐地自言自語。

 

「系統，你不是說黎梧才是男主嗎？

 

「怎麼又出來一個天帝？還差點S了我！

 

「你這個沒用的廢物系統！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靈嫣一邊抱怨，一邊又露出些許期許來。

 

「不過，那青淵天帝，長得倒是極好的，地位也尊崇。

 

「你快點打開命書，讓我看看有什麼辦法能讓他也愛上我。」

 

系統？

 

命書？

 

我微微皺眉，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那靈嫣口中的系統，應當就是她與之對話之物。

 

至於命書——

 

我耐心地站在靈嫣身後，看著她從虛空中拿出了一本泛著黑氣的書冊。

 

【前戰神，現天帝青淵，於凡間遍尋月華上仙而不得，遂回到天界調查真相。

 

【得知月華已經身殒的消息後，徹底瘋狂，於落仙臺斬S罪魁禍首靈嫣與黎梧二人。

 

【之後走火入魔，墮為邪神，成為四界人人恐懼的存在。】

 

墮為邪神……

 

我攥緊手心。

 

心中滿是駭然。

 

怎麼會這樣？

 

青淵……

 

「怎麼會這樣？」靈嫣也發出一聲尖叫，「我不是女主嗎？

 

「按理說，那天帝也該因恨生愛，傾心於我，和黎梧一起爭奪我的青睞才是。

 

「怎、怎麼會是這種結局？」

 

許是因為此時離靈嫣近了，我也聽到了那個所謂系統的聲音。

 

【宿主，此間世界的女主本不是您。

 

【您是靠著用積分更改世界命書，才成為女主的。

 

【宿主如果想更改自己的結局，可以使用現有的全部積分，再次更改命書。】

 

我站在一旁，不甚冷靜地聽著那個叫做系統的東西的話。

 

原來如此。

 

她們竟可以更改天道命格，擾亂一方世界規則。

 

那此前種種，或許有跡可循。

 

隻是此局，到底該如何破解？

 

靈嫣煩亂地在內殿走來走去。

 

「全部積分，這也太多了吧。」

 

但過了一會，她終於下定了決心。

 

「好，我改。

 

「你把命書內容改成『天帝青淵亦傾慕於靈嫣仙子，遂忘卻仇恨，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4

 

【好的宿主，請稍候。】

 

聞言，我心中一緊。

 

難道青淵也會因此而改變？

 

電光石火間，我突然想起那日在落仙臺，我被行刑時，那些仿佛著了魔一般，無視我的痛苦，卻對靈嫣卑躬討好的舊日仙友。

 

我瞬間明白了一切。

 

不，不能讓她得逞！

 

我正欲現身出手阻攔。

 

然而，那個系統卻在片刻之後，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滋……滋滋……

 

【檢測到天帝意志無法更改……失敗……更改失敗……

 

【已為宿主選擇最佳優化結果……

 

【優化完畢，命書更改結果為——

 

【天帝青淵擊S靈嫣仙子失敗，重傷墮為邪神，此後立於魔界，與黎梧上神率領的天族成水火之勢。】

 

靈嫣聽完，臉上的不滿神色加重。

 

「這樣我不是還會時刻處在危險之中嗎？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我可是兌換了全部的積分！」

 

【請宿主消氣。

 

【命書更改之事，本就因著被改之人的意志強弱程度，有著不同的成功率。

 

【這已經是目前能達到的最好結果了。】

 

不同的成功率……最好的結果……

 

我收回了結印的手，依舊隱匿了身形，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靈嫣怒氣衝衝，正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

 

黎梧走了進來。

 

她連忙收起不豫的神色，一臉擔憂地跑到了黎梧身邊。

 

「師尊，怎麼樣了？」

 

黎梧怔了片刻，才道:「四十萬天兵，約有七成在我的人手下。」

 

靈嫣聽完，略微松了一口氣。

 

「那我們對付那個天帝，就有希望了。」

 

黎梧卻搖了搖頭。

 

「不，嫣兒，你不知道。」

 

他露出了回憶的神色。

 

「那些人之所以還敢跟隨於我，大約是他們都忘記了。

 

「青淵在成為天帝之前——

 

「是以S止S，令四界聞風喪膽的修羅戰神。

 

「如果他想S誰，沒有人可以阻止。

 

「除了……」

 

說到這裡，黎梧猛然頓住。

 

隨即苦笑了一聲，喃喃自語:「除了……月華……」

 

靈嫣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但很快，她便十分善解人意地安慰起了黎梧。

 

「師尊，你別太自責。

 

「是月華姐姐迷了心竅，勾結魔族想暗害天界，師尊是為了天界安寧，才……」

 

她的話還沒說完。

 

殿外，黎梧調守在這裡的天兵精英們便產生了一陣騷動。

 

「天帝陛下？」

 

「天帝陛下，您怎麼……」

 

「陛下不可啊！」

 

濃烈的S氣和血腥氣傳了過來。

 

黎梧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