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與此同時，陸母也在橋洞底下被人帶回了蘇家。

“陸伯母，好久不見。”

蘇照野居高臨下看著癱坐在地的女人，語氣是審判的冷凝。

陸母麻木地看了他一眼，神神叨叨地呢喃：“這都是你們欠我的...”

“那阿瑤呢？她供你吃穿，為你和你兒子治病，她欠你什麼了，你要這麼對她？”

蘇照野忍不住憤怒質問，他在看到資料的那一刻，就已經控制不住對面前這個女人起了S心。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她卻一步步逼陸知瑤放棄愛情、貞潔，甚至更換藥物去害她的命！

蘇照野拿起一瓶精神類藥盒，捏住女人的下巴全數灌進了她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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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瑤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仿佛面前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你不是愛吃嗎？今天我就讓你吃個夠！”

他的目光兇狠，褪去了清貴總裁的外表後，像極了窮兇惡極的亡命之徒。

陸母被藥片卡住喉嚨，掙扎著要嘔吐出來，胃裡的反酸卻又被新一瓶藥壓下，最後嗆得滿地打滾。

“魔鬼！你是魔鬼！！”

蘇照野將她關進了地下室，任由陸母因為過量藥效而痛苦哀嚎。

每次來送飯的保鏢聽著回蕩的地下室悽厲的叫聲，都覺得恐怖得滲人，但沒有一個人敢不從。

而蘇照野隻是平靜地坐在電腦前，監控著這兩個女人的悲慘下場。

“阿瑤，我會讓她們一個個地付出代價，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他手中拿著的是從出租屋裡搜尋回來的陸知瑤舊物，是陸知瑤藏在枕頭下雙人合照，兩人親昵的頭挨著頭，笑得比陽光還要燦爛。

可這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蘇照野回想起自己對待陸知瑤的惡劣態度和行徑，不知道在那樣的痛苦下她是怎麼苦苦求生，那樣單薄的身軀又是怎樣義無反顧衝進風雪中將他救出的。

他眼眶通紅地抱住那張照片，像是拽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而照片中的女孩，正站在一旁，一臉心疼地看著他。

保鏢走進來，匯報著林小絮和陸母的實時情況。

蘇照野的雙眸重新彌漫起仇恨，他從桌上拿起一張照片，然後撕碎，丟入火盆中。

“該下一個了。”

滿身橫肉的男人被踹進地下室的時候，整個人還沒從清熱中緩過神，脾氣十分暴躁：“你們他媽的誰啊，知道老子是誰嗎？趕緊把老子放了，否則我讓你在這兒混不下去！”

“劉總，晚上好。”

劉峰看到蘇照野的臉時愣了一下：“蘇總，您這是？”

保鏢把陸母押到他面前：“劉總，想來你還沒老，還記得她是誰吧？”

劉峰想了好一會兒才對上號：“這不是陸太太嗎！她怎麼也在這兒？蘇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照野招招手，昏暗的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兩人密謀的場景，以及劉峰拿著陸知瑤的照片又親又蹭的惡心畫面。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蘇總，我...我可什麼都沒幹啊！是這個娘們跟我說，一百萬就能換她女兒的，是她先動的手！”

陸知瑤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意，就算S了，她還是沒能釋懷這件事，如今看到這副醜陋面孔，更是恨不得現在就S了他。

“他娘的，我根本沒得手啊！”

蘇照野沒等他說完，蹭一下走過去，抬手將他一拳揍倒在地：“你要是得手了，你以為你還能活著站在這裡嗎？”

劉峰這才反應過來，蘇照野是來者不善。

他身居高位多年，第一次被人這麼對待，怒不可遏地爬起來要打蘇照野，幾個保鏢立刻衝上去按住他。

“蘇照野！你他媽到底要幹什麼？別以為你賺了些錢就有勢了，我摸爬滾打的時候，你還是個窮小子呢！”

蘇照野一個眼神，身後就有人分別掰開了他們的嘴，喂了兩顆藥給劉峰和陸母。

很快，一股邪火從兩人的小腹升騰而起，意識混沌地被保鏢丟進了同一個房間中。

兩人曾經用來對付陸知瑤的手段，被蘇照野全數奉還。

甚至在劉峰因精盡中風S掉後，還源源不斷找來新的男人送進去，短短一個月，將陸母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就連S在一旁的劉峰都沒被放過，上下前後全被開了。

蘇照野看著表情呆滯絕望的陸母，冷冷地問：“你出賣阿瑤時，可有想過她的感受？”

陸母遲鈍地看著他：“我為什麼要管她，我是她媽，我要她幹什麼，她就得幹什麼。”

“她S了！她才二十幾歲！你有沒有心！”

她的眼神突然聚焦，惡狠狠地看向蘇照野，瘋狂大笑起來：“你以為是我逼S了她嗎？不，是你！”

“若不是她當初心軟把你放走，我們一家怎麼可能淪落到這個下場！”

“我要你給她償命！”

說完，她癲狂地衝向蘇照野，被男人一個閃身躲過之後，直直地撞到了堅硬的牆壁上。

陸母如同一條破舊抹布般順著牆壁落下，落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是你...害S了我的女兒...阿瑤，阿瑤是我的女兒啊...”

陸知瑤嚇了一跳，生怕陸母也靈魂出竅看到了她，一直到發現她沒動靜之後才松了口氣。

隻是，在看到陸母真的S的那一刻，她竟也無意識地流下了眼淚。

陸母的這番話同樣直擊了蘇照野內心最隱秘的傷痛，他僵在原地，驀地出了一身冷汗，眼神開始失焦。

若是當初他能好好對待陸知瑤，如果他願意耐心去追查當初的真相......

蘇照野痛苦地搖著頭，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間，翻出那張合照緊緊抱住懷中。

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陸知瑤的身影。

大學時她穿著白色連衣裙，捧著花跟他約會；回國第一面，她被香檳潑了一身瑟瑟發抖；她發燒三十九度在他懷中嫌苦不吃藥；生命盡頭時她拖著病體一趟一趟被他和林小絮磋磨......

“阿瑤，我錯了...”他的淚水沾湿了照片，氤氲在女孩溫婉漂亮的臉上。

陸知瑤跪在他身旁，伸出手環抱他：“我原諒你了。”

他這麼多年的恨與痛，都是一柄柄背刺她的刀，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給兩人的感情留下無數的痛苦和傷疤。

陸知瑤是被他SS的。

蘇照野目光渙散地站起來，推開窗戶，決然地跳了下去。

“阿瑤，我來陪你了。”

“把止血鉗拿來！病人出血太多，調血包！”

“腎上腺素推進，準備起搏器。”

蘇照野空茫地看著天花板，他想說放棄治療吧，可重傷的身體不受控制，他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累了，隻想快點兒離開到陸知瑤面前向她認錯，如果趕不上，她投胎轉世了怎麼辦？

要是她喝了孟婆湯，就再也不記得他了......

儀器裡的心跳指數一落再落，嚇得搶救醫生手都抖了。

陸知瑤也急得不行，穿過人群趴在蘇照野上方：“阿野，你能聽到嗎？不要S，活下去，好不好？”

即便他聽不見看不見，她也還是不停地在他旁邊說著話。

突然，蘇照野微微睜開了眼睛，與她對視上了。

陸知瑤下意識後退，卻被蘇照野乞求的眼神勸住。

“阿野？”

蘇照野仿佛真的能看到她一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眼圈生澀發紅。

陸知瑤鼻子一酸，她上前，帶著愛意用額頭貼著他：“阿野，活下來。”

“我不怪你，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不要怕。”

起搏器在蘇照野的胸膛上用力一按，電流刺激心髒重新跳動。

“恢復心跳了！”

蘇照野緊緊盯著陸知瑤，但是麻醉劑慢慢起效，他的眼前越來越模糊，最後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身邊空無一人。

“阿瑤。”

他強撐著起床，不S心地喊道：“阿瑤，你在嗎？”

“我在。”陸知瑤回應道。

可蘇照野聽不見。

他僵坐了許久後，直挺了大半輩子的肩膀猛然松垮，脊梁骨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抽走了一般。

他失魂落魄地在醫院住了幾天，在一次意外的迷路後，走到了陸知栩的病房。

從十八歲開始就陷入了昏迷的少年眉眼像極了他姐姐，讓蘇照野都有了一瞬間的恍神。

陸知瑤生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陸知栩，還好她當初S前留了足夠的錢作為醫療費。

“你來這裡幹什麼？”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蘇照野回頭，看見陳醫生目光復雜地看向自己。

“是你啊。”蘇照野的聲音有些艱澀。

他想起對方言之鑿鑿地說過讓他不要後悔，那時他還在嗤笑，可如今他悔得腸子都青了，恨不得用命去償還陸知瑤。

陳醫生對他沒有好臉色：“無關人士請離開。”

蘇照野喉嚨顫了顫：“他，還能醒來嗎？”

陳醫生看了一眼陸知栩，語氣不耐：“不知道，但是沒有合適的腎源，估計熬不過今年了。”

陸知瑤已經有過這個準備，先前覺得難以接受，如今倒看開了。

在病床上無知無覺地躺著，不比S了痛快。

而蘇照野卻沉眸看向病房。

病床上，與愛人有著相似眉眼的血親正靜靜沉睡著。

蘇照野的心忽然就定了，他看向陳醫生：“用我的，可以嗎？”

陸知瑤一愣，猛然將目光投向他。

陳醫生一愣，就聽見蘇照野平靜地說：“當年跟他匹配的人就是我，雖然過了三年，但應該不會有變化的吧？”

“這個不會，不過...”陳醫生問：“你確定嗎？這可是你最痛恨的人的弟弟。”

“確定，但陳醫生。”

蘇照野睫毛一垂，露出一個很輕地笑：“你說錯了，那是我最愛之人的弟弟。”

籤署完捐腎手續後，蘇照野也到了出院的日子。

陳醫生雖然對他之前存在偏見，但看在他救了陸知栩一命的份上，沒再過多抵觸。

“移植手術定在下個月月初，在此之前一定要注意保持身體狀態正常，不要出任何差錯，小栩沒有時間了。”

蘇照野全然褪去了針對陸知瑤時候的偏執，現出曾經清貴有禮的模樣：“好的，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