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過了?”他先開的口,可能是因為抽了太多煙,啞很多,他說:”許念,聊聊吧。”
我徑直走過,沒理會,路過他身旁時被拽住了胳膊。
“畢竟還是老同學,敘舊總可以吧。”
我淡淡拒絕:”陳敘,你知道的,有些舊,沒必要敘。”可他不依不饒,抓著我的力道沒有絲毫放松,反而更緊了,他說我太自私。
“你因為他,怨了那麼多人,包括你自己,這公平嗎?”
風漸涼,穿堂而過,暖不了身。
“那你呢。”
靜默的空氣中,我抬頭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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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吧開在曾經和他去的網吧隔壁,去和我的每一任替身透露陸嶼的消息,好讓他們發現我對他們的好別有企圖,又每年跟著我上來看他……你算什麼呢?”
他許是沒想到我居然知道。
我知道他把陸嶼的事情告訴了江願。
“說真的他們和我分不分手,愛不愛我,都無所謂,不過你這次太蠢了,居然讓江願去拿陸嶼留下的mp3,而那個人居然還想銷毀。”
“我沒——”
“你的解釋在我這絲毫沒有說服力。”
說到底,我不信他。
不止現在,還有五年前。
“說真的我搞不懂你有什麼立場指責叫我放下,這個世界好壞和我有什麼關系,那些人,比如江願,比如闫寧,還有你,是生氣是開心和我又有什麼相幹,退一萬步,我爸媽,陸姨陸叔,能不能放下,舍不舍得,能不能重新開始,又跟我有什麼關系,我隻想要他一個,我不過是想要那個陪在我身邊的少年回來,我隻不過,想再多留他幾年……所以,這些,和你有關系?”
“我沒想到會這樣。”
“沒想到?”我氣笑了,酒精拉大的情感空缺上湧,我問:“那五年前呢?也是沒想到嗎?當年陸嶼接了一個電話後對我說,我對他可能是親情不是愛情,他讓我好好想想我們的關系,是不是長時間的習慣和依賴,是不是陪伴我的是別人我也會愛上,他給我選擇,讓我想想……那個電話是你打的,對嗎?”
“……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出事後的一周。”
陳敘有些驚訝,怕是沒想過會這麼早,隨及表情中帶了恍然大悟,可能覺得也很正常,畢竟我從大學後就很刻意在避開他了。
下一秒,陳敘說:
“許念,我喜歡你。”
這是他的坦白。
時隔多年後的。
“我和陸嶼說,我喜歡你,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爸媽常年不在家,你缺少的那部分關懷和依賴正好他出現後給了你,如果我提前出現你就不會愛他,那隻是習慣……”他木然停住,眼裡有深刻的痛苦拉扯,就是這樣平靜到近乎陳述事實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卻像一道驚雷炸響,我的理智瞬間被炸得七零八落。
“你他媽在說些什麼!”
我抑制不住的憤怒,衝上去揪住他的衣領問:“我愛他的時間,比我們在一起都長。你憑什麼替我說我不夠愛?!”
我不是沒想過陳敘當年電話的內容。
可就是在我細想過後才覺得荒唐。
因為一個電話,生了嫌隙,落得如今的下場。
我怎麼能不恨。
而陳敘在碎落滿地的情緒中掙扎抬手,擦了擦我的淚:“這麼多年,我終於看到你表情有變化了。”
他一向陰狠,哪有像如今這樣的時刻,把所有情緒表情攤開,徹底放棄掙扎般對我說:“我多希望你可以看看我,或者說,替他來罵我。”
斷了線的眼淚滴落在我緊拉他衣領的手背上,他不在意我的指甲用力已經掐到肉裡的疼痛,輕聲說著最於事無補的話:“對不起。”
“對不起,許念。”
“……”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有什麼用。”我說。
靜默的空氣把淹沒在時光裡最長的悲哀拉長,放大,每一帧的回憶都是鋪天蓋地的擠壓。
我難以壓制情緒裡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我的確失去了啊。
是終有一天所有人都在告訴我,我的男孩離開了,是我大吵大鬧痛苦嘶吼都不會回來的那種失去。
他回不來了。
S在我最愛他的那一年。
而我,要承受這一點失誤帶來的永久遺憾。
手腕處的手表發出震動,我低頭掃了眼,屏幕上心率136的旁邊還有一個紅色嘆號。
陳敘目光順著看去,表情斂去,臉色驟變。
“你心率太高了,藥呢?!”
“別碰我!”我拍掉他欲扶著我的手,朝他怒吼,退後,清晰感知到右手捂住的胸口劇烈的跳動和壓抑感翻湧,異樣的跳動從心口傳來,我忍不住彎了腰,大口調整呼吸想要快速抵過身體的不適,手指的逐漸麻木,在他焦急的神色中,我報復性的摘掉監測的腕表甩到一旁,撞到路燈上發出去清脆的‘咣當’聲。
“你瘋了!”他的眼裡都是不可置信。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提前出現又怎麼樣。”我強忍不適,每一個字都要用很大的力氣才夠清晰。
“你們都知道,我上大學後心髒不好,可是,沒人知道原因。”
我掙扎著,笑出聲,居然有了報復的快感:“是因為陸嶼。”
在他驚訝的目光中,我冷漠的說:“他過世後,我睡不著,不到半個月醫生就說我抑鬱了,在我吃了半瓶安定後,心律失常,從此我沒摘下過這個腕表。”
“所以,你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惡狠狠的衝對面的人怒吼:“我不原諒!”
“是你言辭間的最後一刀,把我們推向這般境地。別說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我都不會原諒你!如果我S了……你就帶著你對我們的愧疚,好好在地獄裡懺悔吧。”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永遠都不。”
心跳的絞痛襲來,在呼吸也緩解不了的痛感蔓延的下一秒。
黑暗傾襲。
我徹底被痛感支配,暈了過去。
7.
再後來。
我做了一個夢。
很長。
夢裡有一個人對我說。
“許念,如果喜歡一個人該怎麼說?”
“表白唄。”少女把嘴裡的薯片咬到飛起:“就直說。”
那人聽完後嗯了一聲,點點頭,然後一字一句的說:“我喜歡你。”
場景中的老風扇吱吱的轉,和外面的蟬聲呼應,周圍的一切都是bgm,她的視線從手機上抽離,看到對面這個穿老頭衫的男人,拿著扇子晃晃悠悠的趕著蚊子,嘴角上揚,好似逗弄。
“你說什麼?”
他動作一愣,癟嘴,耳朵悄悄紅了。
“你不是聽到了。”
她略帶窘迫的說:“沒聽清……”
畫面一轉,是筒子樓。
“小陸,你吃飯沒啊。”
來的人嬉笑:“王姨你咋知道我談對象了。”
被叫到的人腳步一停:“我是問你吃飯沒。”
“本來是不打算談戀愛的,可她就看上我了,非是不聽呢。”
王姨一個趔趄。
這孩子沒事吧?
下一秒隻少年順著樓梯上去,敲了敲東戶的門,從裡面探出來個小腦袋,瓮聲瓮氣的問他幹嘛。
“給你買的雪糕,就一個玉米味了,你吃。”
少女讓出位置讓他進門,邊拆包裝邊說:“你不是也喜歡吃玉米味的嘛。”
咬掉外面那層蛋皮,他落座,話輕輕的飄進耳朵裡:“我喜歡是因為你喜歡。”
時間的指針走向傍晚,後山,樹下,少年的吭哧吭哧挖坑,待到挖出一個橢圓形狀,他把鐵皮盒子埋了進去。
她不解的問:“你到底埋了什麼啊。”
“秘密。”說完又補了句:“以後給你看。”
後來,在臺球廳。
女孩穿著一身粉色連衣裙出現在門口。
“呦,那邊的小妹妹真可愛,加個聯系方式唄,玩什麼?扣扣?”
“撒開。”一旁咬著煙的男人表情有些許不耐,扔了煙,拍掉不規矩的手,在她身邊站定,說:“這我對象。”
“啊?”
那人不可思議:“陸哥,你戀童?”
陸嶼沒好氣的給了個白眼:“滾蛋,嘮那P磕,我家姑娘成年了。”
下一秒,海水上湧。
當她全身浸泡在水中越掙扎越下墜時,從腰間伸出來一隻手,穩穩的託起。
“漲潮了!快,扶好泳圈!往岸邊劃!”
少女整個人顫抖到不行,泛白的指尖緊緊“陸嶼,我害怕嗚嗚嗚,對不起都怪我。”
在驚慌失措中,他鎮定的拉過她的手,一步步帶向岸邊,即便潮水翻湧一次次打到更遠處,可他依然堅定的拉住她往岸邊遊,直至最後,觸碰到礁石,他的吻就落在她的額頭。
“沒事了。”
“你別怕。”
可就在下一瞬間,水中猛然的推力,松手,她來不及握住任何,耳邊隻留下一句——
“許念,抱歉,我食言了。”
“隻要你想,我就永遠存在。”
至此,雲霧散去,天光大亮。
8.尾
從醫院醒來後我去後山,找到陸嶼當年埋盒子的地方,挖了一上午,終於在清脆的“砰”的聲響中,鐵锹和鐵皮盒子的邊緣碰撞。
我用手扒開土,挖出來,在忐忑中小心翼翼的打開——
是一張照片。
陸嶼和我的合照。
照片中的我們在陽光穿過樹的縫隙中並肩而靠,我睡著了,而他笑著對鏡頭比耶。
反轉過去,是一句話。
10年後我一定要娶她回家。
……
原來他當時,是動了娶我的心思的。
原來。
遺憾真的可以讓人鈍痛。
在濱海的日子,我重回之前的小學、中學、兒時喜歡去的後山、最火的奶茶店、球場,我像是已到遲暮的老人,等落日餘暉,遠遠的站立在海邊看著餘光灑下海面的那一刻竟然覺得——
原來時間如此漫長。
原來人世間孤獨的穿行,看似須臾,可早就計年以算。
原來真的有連時間都不會抹掉的人。
所以會固執到一遍遍在回憶中掙扎往復,面對每日輪轉的黑白,感受記憶的褪色消磨,可每當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刻又重蹈覆轍,到頭來不過是在日復一日的獨自欺騙。
大抵失去那人的餘生太過漫長,所以再好的風景都多了幾分倦意。
餘暉很漂亮。
無人再與我共享。
就帶著這種悵然若失我來到這裡,挖出來他埋好的秘密,看到照片,這一刻腦海中有一根繃緊的弦斷了。
原來我早就得到過他。
原來錯過不是錯了,是過去了。
“陸嶼。”
我把土埋好,帶著他的鐵盒,下山。記憶閃回到他生前那句話。
他說,是我食言了。
“沒關系的。”
起碼我聽過你的聲音,和你有獨一份的回憶。
海邊的腳印,清晨的山頂,我們走過的黃昏與暗巷,在漫天大雨中的肆意奔跑。
我們,就這樣遺憾地收場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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