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殷昭將我攬進懷裡,目光停留在我肩上泛青的牙印處。
他指腹點在那裡,沒來由地問:「我給你刺青吧?」
我猛地抬頭,頭頂的發簪險些戳到殷昭的臉。
他也不生氣,改為將手摁在我的後頸處,安撫般地捏了捏。
「不願意?」
我無聲抗議。
「我不強迫你。」
他將我放開些:「幫我研朱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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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研好的那一刻,他將我壓倒,墊在背後的手指靈活輕動,將我身上最後一點束縛解了扔開。
蘸了朱墨的筆尖自鎖骨往下。
滑至胸口。
酥痒讓我戰慄,卻被他輕聲喝止:「別動。」
他在我左肩往下兩寸的地方。
畫了一朵出水紅蓮。
看著自己的傑作,殷昭微仰起頭,嘴角勾起邪笑。
「它像你,妖不自知,讓人心甘情願地沉淪。」
11
朱墨難洗。
十天半個月也隻不過淡褪了些。
殷昭在我面前,絕口不提賜婚的事。
他仍舊喜歡來我房裡。
在意亂情迷時。
親吻那朵他親手畫上去的紅蓮。
他說:「隻有這樣,我才願意相信,你會留在我身邊。」
我拍著他的背安撫。
有沒有名分,已經不重要了。
若能常伴殷昭左右,我也知足。
隻可惜。
這世上之事,多半不盡如人意。
我在亭子裡喂魚時。
東宮來了位不速之客。
沈故這人有門不走,偏要翻牆。
他持笛站在牆頭,風流地衝我吹了聲口哨。
我摘下樹葉,襲向他的面門。
沈故堪堪躲開,落在我身前時,臉上被劃出一道細小的口子。
他抬手摸摸傷口,假意蹙眉:「姐姐,別這麼兇嘛。」
風撩起我紗帽一角,我後退一步,跟他保持距離。
「瞧你,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我不以為然:「連我模樣都沒見過,就急著下聘禮的登徒子,你能是什麼好人?」
沈故彎彎眼睛,笑出一顆虎牙:「姐姐這就誤會我了。
「初見姐姐,便覺氣質出塵,實在傾心。」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話?」
「自然不是。」沈故笑眯眯地貼近,同我耳語,「姐姐,太子殿下是我阿姐的,你退出,我娶你,豈不兩全其美?」
「沈小公子還是少聽闲人的編排為好,我隻是殿下近侍,並不敢肖想殿下。」
「是嗎?」
盯著我的笑眼變得凌厲:「殿下難道沒有同你說過,他為你幾次抗旨。如今官家放言,若他再拒絕這門婚事,便要廢他改立儲君。」
我心口遽震。
12
「放棄吧姐姐。」
沈故的聲音在腦中反復回響。
我泡在浴池中,怎麼也無法將之驅趕出去。
最後索性趴在池邊,喝起酒來。
殷昭奪走我手中的杯子。
對著我留下的唇印,將剩下的液體飲盡。
他解開衣裳下來,從後擁住我:「怎麼了,誰惹孤的遙遙不高興?」
這麼多年,我同他之間,從未有過隱瞞。
這一次,我依然選擇直來直去。
「我的存在,是不是讓殿下為難?」
他很快察覺到:「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我回避他的問題:「您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無意義的問話。」殷昭說,「如果你是想要一個承諾,那孤告訴你:孤不會娶不愛之人。」
「您能做主嗎?」
我望向他,眼中倒映出他的模樣。
問出大逆不道的問題:「若是江山跟美人,隻能選其一呢?」
殷昭收緊手臂,吻在我脖頸上:「都要!」
「那就祝殿下,得償所願。」
「嗯。」
13
殷昭的回答讓我起了離開的心思。
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
但我不能成為他繼位路上的絆腳石。
他身居東宮,數位皇子對其虎視眈眈,若再失去聖心,殷昭便真要從神壇跌落。
出宮的那天,天氣晴朗。
太子殿下去了軍營巡視,大概深夜才歸。
我回頭看一眼朱紅的城門,這一走,大概此後與我喜歡之人,便要相隔萬裡。
山高水遠,再也不見。
車夫催促著我上馬車,我點頭應聲,收回視線。
然而撩開簾子進來的瞬間。
我周身宛如凍結,瞬間動彈不得。
原本應該在軍營裡的人,出現在我的馬車裡。
殷昭目光冷沉,他咬牙說道:「孤有沒有說過,別起不該有的心思?」
馬車並沒有停下。
它帶著我去往一條全然陌生的路。
殷昭抱臂假寐。
看來是沒想在這收拾我。
我才舒一口氣。
他就睜開眼:
「想好說辭了嗎?」
我還能編出什麼來?以我對他的了解,今天無論我說什麼,他都不會放過我。
不如老老實實引頸受戮,還能少受點罪。
「不想了,隨殿下處置。」
「很好。」
直到下馬車,他都沒再開口。
殷昭向我攤開掌心:「下來。」
我木住身子,他一挑眉:「需要我抱嗎?」
「不是。」
我扶住他的手,踩著轎凳下來,隨他進了眼前的宅子。
才踏進來,身後大門驟然緊閉。
「殿下……」我心一顫,還沒說全的話被他突來的動作止住。
殷昭將我打橫抱起,穿過長廊假山,往主屋中走。
被放下時,我才看清屋內陳設。
滿室未燃的紅燭,窗上貼著的偌大「喜」字,讓我腦袋發蒙。
「原本想在這同你做夫妻的,現在看來,那些繁瑣的禮節都能省去了。」
殷昭果真將我抵上榻。
灼灼的視線下移,似要燒去我的衣物。
他用床頭的紅綢捆住我的手腕,抬起我的下巴質問:「為什麼不聽話?」
14
完了,我想。
殷昭將我的行為理解為信任缺失。
他反反復復地索要,以此證明他愛我。
殿下餘怒未消,可仍會在動情時叫我「遙遙」,求我不要再不告而別。
當然,告了也不行。
直至天色漸深,殷昭才肯放過我。
帷幔掩映下,連月光都透不進來。
我們依偎在一起,近在咫尺卻看不清彼此的容貌,隻能通過噴灑在頸間的溫熱氣息,來感受對方的存在。
「殿下?」
「嗯?」
曖昧散去,他的聲音依然低沉。
「你消氣了嗎?」
「沒。」他說,「往後你就留在這,不用回東宮,也不準離開這宅子半步。」
「您是要圈禁我嗎?」
他指腹撫過我的唇:「遙遙不打算再聽孤的話了嗎?」
我妥協:「好。」
「別有第二次,後果你不會想看到的。」
「知道了,殿下。」
黑暗中他哂笑一聲:「總是嘴上應得好,就仗著孤疼你吧。」
15
殷昭在郊外的宅子裡留了一天。
便匆匆趕回宮裡。
他自然是不信我會老實。
這院中看似冷清,實則處處都是影衛。
怕是我前腳踏出門,後腳殷昭就能收到消息,趕來將我捉回去。
留下就留下吧。
至少在這裡,我不戴紗帽,也不用擔心會嚇到人。
百無聊賴之際,我在院中墾了塊地,種花。
沈故來時,我正滿手泥巴。
「嘖。」
他坐在牆頭,歪起腦袋看我,笑起來時,格外明媚。
「你做梁上君子上癮?」
他支手跳下來:「姐姐,你長得這般好看,嘴巴為何這麼毒?」
我沒搭理他,徑直去洗手。
低頭時,有片陰影輕晃了晃,我心一涼,不免將氣撒到沈故身上。
「你纏著我幹什麼?」
「姐姐不應該先好奇,我為什麼這麼輕易就能找到你嗎?」
「江湖把戲。」
沈故總是對人笑,但我總覺得他的笑容背後,藏著的是剔骨刀。
他生得唇紅齒白,很是討喜,可做的事,又讓人心生厭惡。
從第一次廟外見面,我就知道他在我身上放了追蹤粉。我猜不到他要做什麼,索性靜觀其變。
如今看來,這人確實沒安好心。
「姐姐真聰明,不愧是我喜歡的人。」
我擦手的動作一頓,轉過頭來,異色豎瞳直視他:「如果你隻是為沈大小姐開路,那大可不必做到這個地步。」
「不不不。」
他攤手:「我隻是單純的,喜歡姐姐而已。」
我不欲與他多做糾纏:「沈小公子的姐姐是沈如安,時遙隻是一介侍女,擔不起公子一聲『姐姐』。」
「诶?」
他攔住要走的我:「姐姐,我們的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油鹽不進。」
我不再客氣,抬起另一隻手襲上去。
16
沈故放開我手腕時,被抓過的肌膚快速浮起一圈指印。
我天生如此,隻要稍微用些力,就會產生存留三五天的痕跡。
我不由惱火。
殷昭佔有欲本就強得過分,他若是見到這些痕跡,定然又不饒我。
「你們還打算看戲到什麼時候?」
話落,屋檐上跳下一位執劍的黑衣影衛,他面容冷肅,對沈故做了個「請」的手勢:「沈小公子,請回吧。」
「姐姐,太子殿下待你情真意切,連貼身影衛都調過來了。」
他衝我眨眨眼:「不過,我還會再來的。」
沈故走後,黑衣影衛又躍上房梁,轉眼消失不見。
這個影衛的名字叫逐雲。
我見過他。
他於我,還有救命之恩。
在四年前的一次刺S裡。
殷昭被刺S是家常便飯,但那一次的刺客,十分棘手。
對方均來自西域,善使幻術。
我們三人落進刺客的包圍圈,逐雲護著殿下,而殷昭懷裡護著我。
我的眼睛特殊,可以看穿幻術,所以我出聲提示逐雲刺客的方向。
他連猶豫都沒有,快準狠一劍刺去。
其中一名刺客血濺當場。
然而對方人多勢眾,我做不到眼觀八方。
於是在殷昭後背遇襲時,隻能用身體將之擋去。
失血昏過去以前,殿下援兵終於趕到。
殷昭捂著我的傷口,我看見他神色焦急,脖子上青筋暴起,嘴唇開合,像在叫我的名字。
此行並沒有醫士隨行,快速流逝的生機讓我意識渙散,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也正是此刻,逐雲將他身上唯一一顆止血丹捏碎撒上我的傷口。
殷昭謝還沒道完。
下一秒,渾身浴血的影衛就倒下去。
「逐雲?」
後來我想親自感謝他,卻被他以「我這條命是殿下的,你救殿下就是在救我」為由拒絕。
真是個S腦筋。
17
殷昭把逐雲放到我身邊。
這確實出乎我的意料。
「你跟著我,那殿下怎麼辦?」
逐雲抱劍倚在樹上:「殿下身邊還有別的影衛。」
「可他比我更需要你。」
逐雲冷淡地瞥向我:「殿下說,你是他的命。」
我:「……」
夜深時,房中燭火未熄。
我沒等來殿下,倒等來了逐雲。
他遞給我一張字條:「殿下給你的。」
「嗯?」
逐雲說完,轉身就消失在夜色裡。
我將字條敞開:
【公務繁忙,近期不至。好好吃飯,勿念。
【另:離沈故遠些。】
我撲哧笑出來,他果然知道了。
殿下有時候,才更幼稚吧。
他說自己將我養大。
可他也就比我大了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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