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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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南詔公主入宮的那日,我賜了她一碗五毒湯。


 


陛下勃然大怒,當眾扇了我一耳光,奪了我的鳳印,揚言要廢後。


 


可這正是我想要的。


 


重活一世,誰稀罕當皇後,我惦記的是那張龍椅。


 


1


 


蕭裕南徵歸來,帶回了南詔國的公主。


 


他滅了她的國,屠戮她的族人,卻愛她入骨。


 


後宮佳麗三千,他獨寵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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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位雲珠公主,帶著滿心的恨意陪伴在仇人身邊,卻又在千恩萬寵裡淪陷。


 


她囂張而跋扈地害S將門出身的殷貴妃,滅盡殷氏滿門。


 


隻因殷家軍是出徵南詔的前鋒,她要復仇。


 


她毒S有孕的妃嫔,害S年幼的小皇子,隻因她痛恨這大夏的皇室。


 


後來,她懷孕又小產,所有的證據指向了我。


 


四下無人時,她說:「陛下南徵時,你們王家作為言官,為何不阻止?你們所有人都該S!」


 


絕色面容上盡是狠厲,用仇人予以她的權勢,向無辜的後宮女子,宣泄著她的仇恨。


 


那日,蕭裕下令廢後,將我父兄斬首,王氏一族闔族流放。


 


半月後,他力排眾議,要立雲珠為後。


 


連年的血洗朝堂,引得群臣不滿,天下異動。


 


叛軍兵臨城下之時,他深情款款地傾訴著愛意:「朕知道殷貴妃沒有給你下毒,也知道你沒有懷孕,朕還知道,林美人,韓昭儀還有兩個小皇子都是你下的手,朕都知道,可朕不在乎,隻要我的阿雲歡喜,傾盡天下又如何?」


 


他知道她所有的手段,包容著她所有的任性。縱容著她殘S妃嫔、陷害忠良,隻為博佳人一笑。


 


深情如斯,雲珠公主終於感動得淚流滿面。


 


他們相擁在屍山血海裡。


 


故事的最後,蕭裕平定了戰亂,雲珠也終於為愛放棄了復仇,與他長相廝守。


 


而我,飢寒交迫,S在了冷宮裡。


 


臨終前,我瞧見了許多閃爍的字符:【姐妹們放心磕,這溢出屏幕的偏愛啊!】


 


【他好愛她,他超愛!】


 


【女主的仇恨終於消了,後宮嫔妃也都沒了,太好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所以,我所處的世界,不過是一本虐文話本,而蕭裕與雲珠,是話本裡的主角。


 


所有的無辜枉S之人,都不過是印證他們虐戀深情的棋子而已。


 


我含恨而終,再次睜眼時,竟發現自己回到了雲珠入宮的那一日。


 


2


 


蕭裕在長樂殿裡守了一整日,到掌燈時分,方才來了椒房殿。


 


他在雲珠那裡吃了閉門羹,要來我宮中尋求慰藉。


 


前世裡的每一次都是如此。


 


搜羅天下奇珍也難博佳人一笑,身為九五至尊的帝王,偏偏在那人身上屢屢受挫。


 


他把所有的溫柔寬容都給了她,卻把累積的怒氣撒向後宮眾人。


 


動輒杖S宮婢、廢黜嫔妃,闔宮上下腥風血雨。


 


就如此刻,他沉著一張臉,渾身的疲憊與戾氣,在一桌珍馐面前託著頭嘆氣。


 


夫妻七載,我太過了解他了。


 


他有心事時從不會主動開口,隻等著我來為他排憂解愁。


 


「陛下可是在為雲珠公主一事煩心?」如他所願,我先開了口。


 


他眼中盡是濃濃的倦色,蹙著眉頭道:「皇後,阿雲她年紀小,心思單純,性子又烈,這宮中多是爾虞我詐,朕擔心她受委屈,你是後宮之主,往後還需你多加照顧,朕不希望,她在這宮中出什麼事。」


 


言下之意,此後雲珠在後宮出了任何事,那便都是我的責任。


 


「陛下安心,臣妾定不負所託。」


 


連盞九枝燈下,我綻開眉目,笑得恭順而溫柔。


 


他滿意地點頭:「有勞皇後了,這世上,還是你最懂朕。」


 


我悠悠地給自己斟了一杯泸州陳釀,烈酒入喉,火辣辣地疼,心底卻在冷笑。


 


自然是懂的。


 


幾杯酒下肚後,他掌心覆上我的手背:「今夜朕哪也不去,就留下來陪你。」


 


而話音剛落,長樂殿的內侍便來報,雲珠公主在鬧絕食了。


 


他放下筷子便即刻跑了出去。


 


我步出殿外,晴空夜色裡,是漫天的群星。


 


而無人在意的這一刻,北方五星中,紫微帝星輝芒漸弱。


 


我舉杯,敬天穹,這帝位,本就該能者居之。


 


3


 


陛下帶回南詔公主的消息尚未傳遍後宮,我便做了兩件事。


 


以請安來遲為由,將貴妃殷梨禁了足。


 


而後,給那位雲珠公主送去了一碗五毒湯。


 


長樂殿那邊未有動靜,倒是殷梨,不過片刻功夫便打上了門。


 


「皇後娘娘莫不是見陛下寵幸新人,心中不忿,拿嫔妾出氣呢。」


 


她一身朱紅裙衫,發間牡丹花簪,通身的貴氣,張揚明媚。


 


時隔兩世再見,我怔怔地瞧著那個從前最討厭的人,眼眶竟微微有些湿了。


 


我與她是從小吵到大的S敵,從糖人糕點到衣裳釵環,什麼都要比上一比。


 


她入宮後覺著矮了我一頭,從來也不肯服我。


 


然而,前世秋狩遇刺,蕭裕隻顧護著雲珠離開,將我一人扔在山裡,卻是她騎馬而來,一杆長槍,從虎口中救下了我的命。


 


將門之女,無論如何刁蠻任性,心中皆是磊落仗義。


 


我絕不能再讓她重蹈覆轍。


 


上一世,雲珠喝了殷梨宮中的甜湯後中毒,蕭裕下令大搜重華殿,意外搜出了殷家通敵的證據。


 


如今想來,一切都是雲珠算計好的。


 


既如此,那麼這份毒,便由我來下吧。


 


見我久久不語,殷梨有些急了:「娘娘這是自知理虧了嗎?」


 


我斂了情緒,牽起唇角,一如從前拌嘴時那般,衝她挑眉:「來人,貴妃殷氏衝撞中宮,殿前失儀,再加三月,禁足半年。」


 


她善武藝,尋常宮婢制不住她,所以,我喚來了足足十個宦官。


 


她氣得跺腳:「王凝,你不講道理,仗勢欺人!」


 


於是乎,眾宦官被打得鼻青臉腫,最終還是合力把殷貴妃架了出去。


 


3


 


到了酉時,長樂殿終於來了消息,雲珠公主中毒了。


 


大殿之中,醫官和宮人烏壓壓跪了一片。


 


「沒用的東西,治不好阿雲,朕要你們全都陪葬!」他失魂落魄地立在雲珠的塌前怒吼。


 


自南詔跟來的侍女汀蘭撲通跪下:「公主今晚什麼都不曾吃過,隻喝了皇後娘娘送來的湯便這樣了。」


 


蕭裕臉色鐵青,眸光凜著寒意掃向我,「那是什麼湯?」


 


我欠身,平靜地回應:「是五毒湯。」


 


「啪!」


 


一記耳光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被打得頭暈目眩,腳下不穩,眼看便要向燭臺倒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雙有力的手將我拉住,拽了回去,堪堪站定。


 


回首,是殷梨。


 


「毒婦!」蕭裕猩紅著雙眼,眸光冷厲得要即刻S人,「皇後失德,即日起奪其鳳印,幽禁冷宮!」


 


「陛下,事態未明,如何就能這般輕易處置皇後?便是真的下毒,也該讓太醫驗了之後才算。」殷梨快言快語,頗有些不平。


 


然而此刻的蕭裕是聽不進去的。


 


「你這般袒護這毒婦,莫不是也想去冷宮陪她?還不給朕滾!」


 


殷梨不肯罷休,還要再說話,我SS拽住了她的衣袂。


 


4


 


我如願進了冷宮。


 


破敗的屋子,滿頭的蜘蛛網,上頭還黏著蚊子和蛾子。


 


脫去了皇後服制,整個人松快了不少。


 


「不是命你禁足嗎?跑長樂殿去做什麼?」我點了一根蠟燭,案上的積灰嗆得我一陣咳嗽。


 


「還想禁我的足?還是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皇後娘娘!」殷梨翻了個白眼,尋了一處凳子想坐,手一捋,滿掌的灰。


 


「喂,你送去的湯裡沒毒吧?」


 


我搖頭。


 


她坐了下來,託腮道:「我從前隨父出徵時,見民間以蟾蜍、蜈蚣、蠍子、壁虎、白花蛇入藥,名為五毒湯,實則為補血益氣的良方,也就陛下那個蠢貨,隻聽個名字便發落你,隻是,你為何不解釋?」


 


我起了爐火開始煮茶:「不出三日,整個京都都會知道,陛下為了一個番邦公主掌摑皇後,而起因,不過是因他無知而鬧出的一場烏龍。」


 


如此草率便要廢後,宗室之內,朝野上下,人心必動。


 


這便是我的第一步。


 


「可雲珠是真的中了毒啊。」她疑道。


 


水開始沸騰起來,我用茶匙取了少量毛尖放進去,一時間,滿室茶香。


 


「這便要勞煩殷貴妃去查了,如我沒有料錯,她的毒應該是自己下的,源自南詔的草毒,但劑量不重,病個十天半個月的,不會輕易S。」


 


「所以接下來,就該由殷貴妃當著前朝後宮去揭開真相。」我低笑,衝她眨眨眼。


 


她噌地一下起身,作勢要走:「憑什麼?我欠了你的啊!」


 


庭院裡起了風,卷起陳舊的帷幔又落下,幽暗的屋子裡鬼影重重。


 


「小梨,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透過昏黃殘破的燈火,我定定地望向她,喚出多年未喚過的名字。


 


5


 


三日之後,陛下在長樂殿誤食了茶水,也中了毒,且與雲珠公主的症狀一般無二。


 


太醫多番查證,方知是南詔草毒。


 


而此時,殷梨在冷宮裡嗑瓜子:「他不是愛得S去活來,恨不能代心上人受過嗎?我就把雲珠的藥,給他也來了一份。」


 


我笑得花枝亂顫,不愧是殷家小霸王,一出手便是不同凡響。


 


之後,我很快便出了冷宮。


 


蕭裕身子恢復後,賜了我許多金帛:「是朕誤會,委屈皇後了。」


 


我一如平日的謙恭溫順:「隻要陛下無恙,臣妾不覺得委屈。」


 


半月未見,他容色憔悴了不少,除去中毒的緣故,想來近日在朝堂之上也是不好過的。


 


南詔一戰,殷家當居首功。


 


他本打算將殷老將軍封為國公,授予光祿大夫一職,名升暗降,乘機奪其兵權。


 


可偏生殷老將軍先一步上書,以年邁為由請求卸任。


 


而與此同時,殷家小將軍殷逸也自請離京,率軍駐守連年邊患的雲州。


 


既有蓋世功勳,又是這般忠心,無論如何也不能發難。


 


蕭裕隻能吃了個啞巴虧。


 


隻要殷小將軍陳兵北境,殷梨在宮中便會無虞。


 


而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因為上一世,蕭裕確實如願削了殷家的兵權。


 


以至於後來,殷家如案板上的肉,任其宰割。


 


滿門忠烈,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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