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囚禁我的人。
我立起身體,循著徐書亦說話的方向,靜默了幾秒。
我知道現在的徐書亦,已經有點瘋狂了。
我不能惹惱他。
想了想,我打算以柔克剛,換一種形式勸說徐書亦。
「徐書亦,我們都應該向前看,而不是一味地停留在過去。
「如今你恢復了視力,前途大好,沒必要為了我這種女人落下一個非法拘禁的罪名。
「你放我走,我們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
「不可能。」我的話被打斷。
徐書亦的胸廓劇烈起伏。
他聽著已然有些慍怒,可又舍不得對我發火。
「施然,你是不是又想像兩年前那樣,不告而別?」
我張了張口。
他再次抱緊我。
掌心的溫度滾燙。
他反反復復念叨。
「我不會再放你走的。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
「然然,沒有你,我寧願那天就S在手術臺上。」
10
擁抱我時,徐書亦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徐書亦以前就很喜歡把「S」字掛嘴上。
因此沒少被我訓。
我的父親因為癌症去世,家裡沒有了頂梁柱,母親欠下高利貸後丟下了我和弟弟逃跑了。
自此以後,隻有我和弟弟相依為命。
弟弟年紀小,又經常生病。
我隻能一邊念書一邊掙錢給他治病。
沒有人比我更懂得健康身體的重要性。
也沒有人比我更希望活著。
聽徐書亦的朋友說,徐小少爺剛失明那會兒,恨不得把世界上最惡毒的詛咒都往自己身上放。
往日桀骜肆意的小少爺,一夜之間,從神壇跌落。
一時間他自然是無法接受。
他拔了手上的針,擅自離開了病房。
醫院裡裡外外都急瘋了。
徐家小少爺瞎著眼睛,萬一出了意外,又有誰能擔責。
那會兒的徐書亦就像個欠揍的叛逆期小孩。
你不讓他做什麼,他偏做什麼。
我是在醫院外的花壇邊發現他的。
他蹲在那裡,蜷縮著身體,迷茫而又無助,孤立無援。
我上前,學著他的模樣蹲下。
他應該是感受到身邊有人了,稍稍朝我的方向偏過了頭。
我對上他暗淡的瞳仁。
他自顧自說著:
「好想S啊。」
我一愣,一時竟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陪著他從白天坐到了黑夜。
夕陽西下,最後一絲血紅被天際吞沒。
兩個人誰都沒有再開口。
直到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同時,我聽到徐書亦的肚子也傳來同樣的聲音。
「醫生說我弟弟活不過三個月。」我忽然說道。
徐書亦不穩定的情緒似乎隨著我的話,慢慢停頓下來。
我歪過腦袋,盡管對方看不見我,我還是認真盯著他的雙眼。
「我不信邪。
「隻要有治好的可能性,我就不會放棄。」
小少爺低頭心不在焉地轉動著手腕上的佛珠,他應該是在思考。
「小少爺,人的信念是很強大的東西。
「告訴你個好消息。
「我弟弟,距離醫生說的三個月,過去了一年了。」
徐書亦久久沉默。
就在我以為他沒有聽進去時。
我看到他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我趕緊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暮色模糊。
我們相依著走在一起。
光的影子打在徐書亦的半邊臉上,他的五官線條硬朗,勾勒著清晰的下颌線。
我把徐書亦帶回病房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快哭了。
他們瘋狂地迎了上來,又怕再驚擾到小少爺,不敢多說話。
可那次過後,徐書亦再也沒有砸過任何東西。
他收斂了脾性。
不再輕易提「S」。
連來看望他的朋友都驚嘆於徐書亦的改變,悄悄和我感嘆。
「施然,也就隻有你能降得住這個祖宗了。」
所以當徐書亦再次說出這個字時,哪怕時隔多年,我還是會下意識阻止道:
「S不S的多難聽。
「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視力也恢復了。」
聞言,他瘋狂喘息。
擁著我的力道加重。
一滴淚悄無聲息落在我的臉頰。
他聲音很輕,生怕驚擾到我。
「然然,你很久沒有這麼說過我了。」
11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我不知道徐書亦這兩年來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也並不認為世界上會存在什麼轟轟烈烈的情感。
之所以熱烈,也隻是演技使然。
我猜想,徐書亦現在對我的佔有欲,就像他曾經失明的雙眼一樣。
驕傲的他什麼都擁有,所以接受不了失去的落差。
時間長了,他可能就膩了。
於是我盡量順著徐書亦的毛。
他給我喂什麼,我就吃什麼。
他想抱著我睡,我就讓他抱著。
他喜歡在我耳邊說情話,我也不掙扎,就靜靜聽著。
所以當我小心翼翼地說出那句「你能不能拿開我眼睛上的布條,我怕黑」時……
徐書亦破天荒地同意了。
突如其來的光亮使得我下意識眯起眼睛。
眼前的一幕令人格外震撼。
我設想過我被囚禁的地方是怎樣的荒蕪、陰森。
可從來沒有想過,這是一間暖色調的房間。
牆面貼滿了畫作。
畫裡的少女沒有臉,穿衣打扮全然不同,可意外的是,每一張都能看出我的影子。
徐書亦默不作聲地觀察著我的表情。
好一會兒,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調查我?」
徐書亦搖搖頭。
見我手指顫抖,他伸出手,包裹住我的指尖。
「我說過,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能認出你。
「我想象中的你就是這個模樣。」
「然然。」他喚我的名字。
我終於再次對上那雙寒星般璀璨的瞳仁。
徐書亦的眼睛霧蒙蒙的,泛著水漬,仿佛雨過天晴蒙上的煙雨氣。
「我把你的眼睛遮住。
「你也還是一下就認出了我。」
他這話讓我打算辯駁他的臺詞通通噎在了嗓子眼。
那三年無數次的觸碰,無數次的貼近。
早就把對方深深印刻在骨子裡。
那些身體上的記憶,不是我想忘就能夠忘記的。
見我不說話,淡淡的笑容綻放在徐書亦的唇畔。
他將我凌亂的發別至耳後。
我看著他清雋的面容。
不知怎麼,腦海中突然就閃過酒會上,那個女人親昵挽著徐書亦的畫面。
我扯了扯嘴角,再開口時,說出的話卻讓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可是這又能證明什麼呢徐書亦?
「遮住雙眼,我同樣也能認出我的弟弟。
「所以你能認出我,也不一定是因為喜歡。
「同樣,我也不一定是。」
12
小少爺好像不開心了。
他放開了我的手,默不作聲地走出了房間。
我看了眼固定住我雙手的皮具,又看了看腿上刺眼的痕跡。
嘆了口氣。
徐書亦的心理問題比我想象中還要嚴重。
我並不認為從小衣食無憂的小少爺,對我的感情會令他難以忘懷。
新鮮感過去,他就會後悔現在所做的一切。
大約摸過去了四個小時,我昏昏欲睡的時候,徐書亦回來了。
香氣撲鼻。
這次他帶了我愛吃的紅薯回來。
徐書亦吃慣了山珍海味,向來不習慣吃路邊的東西。
以往都是我吃,他靜靜坐在我的邊上陪我。
可這次,我看到他熟練地掰下一塊,放進嘴裡。
我吞了吞口水。
他對上我渴求的眼神。
認命嘆息一聲。
但還是帶著期望的神情問我:
「然然,那三年裡,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隻有一點點?」
徐書亦眼尾通紅。
看起來像隻委屈的小狗。
他隻是想要一個答案。
我默不作聲地盯著他。
氣氛再次變得沉悶。
有風砸過窗棂。
徐書亦把紅薯放在一旁的書桌上,隨後上前,溫柔地解開固定住我的束縛。
我看著他把房門打開。
「如果沒有喜歡過我……」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雙眼變得平靜無波。
「我放你走。」
我有種錯覺。
好似徐書亦在逼迫我做出一個選擇。
如果我選錯了。
我們此生將再無交集。
可我還是走下床。
在他炙熱的注視下,拖著酥軟的腿,一步一步地走向出口。
摸上門把手的一瞬間,我轉過頭。
徐書亦的雙眸已然赤紅,他手背的青筋暴起,我能看出,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衝動。
他看著我加快速度。
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他的視線。
直至再也看不見。
13
攔下一輛出租車。
我才確信,徐書亦是真的放過我了。
回家時弟弟不在,茶幾積了灰,看著很長時間都沒有居住了。
我摸了摸口袋。
手機應該是被綁那天弄丟了。
我找到房東太太。
房東太太這兩年來對我們姐弟一直很照顧,有時候飯菜會做兩份,特意給我們端一份。
她以為我這麼久沒出現是去出差了。
「小年都在醫院住了兩周了,警察聯系不到你,就聯系了我。」
……
耳朵周圍嗡嗡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醫院。
隻是在看到病床上那個虛弱的少年時,淚早就浸湿了整張臉。
他看著太瘦弱了。
好似隨時會飛走的白色蝴蝶。
我去的時候,護士小姐正好在給施年進行治療。
少年熟練地撩開衣擺,看著針尖刺入。
他的肚臍周圍早就青紫一片。
我不敢進去。
拉住走出病房門的護士小姐。
在聽到我是裡面人的姐姐時,護士小姐的臉上表現出了些許的慍怒。
「施年的病情已經發展成慢性的了,很早就應該住院進行治療了。
「胰腺炎痛起來是真的要命的,他居然能夠忍到這個程度。
「還能邊上學邊打工。
「他的手腕上都是自殘的傷疤,我們懷疑他有自S的傾向。」
……
走進去時,明顯看到施年的眼睛亮了亮。
但又很快黯淡下來。
他硬是扯出一個看起來放松的笑容。
「姐姐,你忙完啦。」
我上前,抱住他。
骨頭硌著我生疼。
我的弟弟,什麼時候一點肉都沒有了。
「是姐姐不好。」我低聲啜泣。
為了更好地生活,我把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
沒有時間好好關心弟弟。
他痛成這樣,我也沒有發現過異樣。
我輕輕撫摸他腕上的疤痕。
他好似看出了什麼,伸手回抱住我,用毛茸茸的頭發蹭了蹭我撒嬌。
「姐姐,我會努力活下去的。
「隻要有治好的可能性,我就不會放棄。」
這話……
我抬起頭,弟弟的臉上充滿著對於未來的憧憬。
「人的信念是很強大的東西。」
我看到少年眼裡閃過的光。
「這是徐大哥告訴我的。」
14
從弟弟的口中得知。
他那天下班暈倒在便利店門口,是徐書亦給他做了急救措施,救了他。
不僅如此,徐書亦還給他付清了醫藥費。
他陪著弟弟直到弟弟醒過來。
說這話時,弟弟的眼中帶著希冀。
「徐大哥說,他就是因為想見一個人的信念過於強大,治好了本不可能治好的眼盲。」
我無語凝噎。
這也太巧了。
恰好弟弟暈倒,恰好是徐書亦救了他。
隻不過徐書亦最近的種種行為,讓我忍不住有些後怕。
我甚至懷疑他是故意接近我的弟弟。
「這個人之後還有找過你嗎?」
弟弟看著我緊張的模樣搖頭。
「徐大哥給我一次性付了半年的醫藥費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我還想還他錢呢。
「姐姐,你肯定有徐大哥的電話吧。」
我後知後覺。
我也沒有徐書亦的聯系方式。
15
為了更好地照顧弟弟,我向公司遞交了辭呈。
去公司整理東西的那天,我見到了和我一起被綁的經理。
我抬手和她打招呼。
她看到我出現時,明顯呆滯住了。
緊接著調轉腳步,轉身就走。
細高跟踩在瓷磚地面,發出的聲響回蕩在空曠的走廊。
好似我是什麼追著她的洪水猛獸。
我不解地收回手。
迎面走來兩個實習生模樣的新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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