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的竹屋,與他相守的日子,孟稚同我示威的模樣,都清晰無比。
他的龍尾纏上了我。
我咬著牙紅了眼:「蕭肅羽!你發什麼瘋?」
他猝然抬眸,眼底燒出病態的歡喜。
「你都記起來了對不對?我們從來都不是什麼陌生人,儀娘,我快要疼S了,你再抱抱我。」
他的親吻胡亂又溫柔。
嗓音被撞得破碎。
我擠出字句:「最好,別被我找到機會,弄S你。」
他的臉上暈出不自然的紅,大力捉著我的手,按向心口。
Advertisement
覆著薄汗的胸膛上,有鱗片硌手。
是龍的逆鱗。
「那就拔下來,我把命償還與你。」
他咬著我耳廓,語氣極其溫柔。
「自歸位那天我便想這麼做,你想不通我為何會S你,我何嘗不是百思不得其解。閉關七日裡我每日都在想,若我神格尚在,豈會容凡間那具俗軀做出傷你的事……!」
不錯。
凡人蕭肅羽隻不過是裝著神君靈魂的容器。
他們有著完全不同的意識,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那又怎麼樣?」
我眼眶發熱,避開他的吻。
「我見到你便想起從前,恨屋及烏,不行嗎?
「唔!」
話音剛落,那龍尾越纏越緊。
我被絞得短暫窒息。
腦中明滅閃著白光,我無力攀附著僅剩的支撐,看見的唯有他的臉。
他痴迷地露出微笑。
額上象徵進入發Q期的龍角愈發明顯。
「不好。
「儀娘,你怎麼能恨我?
「我會受不了的。
「叫我的名字。說你愛我。」
掌心下的逆鱗愈發熾熱。
我用力扼住他的脖頸,發狠地使力。
他毫不反抗,反趁著我無從掙扎,俯身吻我。
「所以儀娘是厭倦了這張臉?」
他拭去我的淚,用指腹捧起我下颌。
「無妨。你改換容貌的法子教我一份,我照做便是了。」
這是我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8
肅羽神君病情平穩。
青丘狐安撫神君有功,晉仙位一階。
我躺在榻上,聽仙娥宣旨。
錦盒中的丹藥靈氣氤氲,我順手丟進嘴裡。
廝混幾夜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
聽聞那日稚練公主本打算來恆青府,遠遠地被人攔了回去。
今日晨起她又去天宮堵肅羽,不知結果如何。
沒等到新八卦,倒是等來了不速之客。
「滕梟將軍?」
我正在仙梅樹下吃點心。
他拂衣在我對面坐下。
「守儀仙子,我需要你配合我演出戲。」
我慢慢咬著糕點:「什麼戲?」
「神君的情劫一直沒降下。」
他敲著石幾,看向我,「你每刺激他一次,他就離雷劫更近一步。但還不夠,刺激的力道不夠。」
怪不得。
怪不得他吐完血後法力更精純了。
我福至心靈:「我被他刺S之後就突破了。要我去S他嗎?」
他沉默半晌:「仙子,你很期待?」
多少是有點的。
畢竟他睡我睡得不遺餘力,我也應該投桃報李,給他上上強度。
滕梟輕輕嘖了一聲:「你們談情說愛的方式挺特別的。」
我默不作聲,聽他低聲提醒。
「神君在門口。恕我失禮了。」
他倚在石幾上倏然朝我傾身,指尖拂開我鬢角梅花。
我受寵若驚,笑裡的羞澀混上幾分真心。
滕梟一挑眉頭。
「入戲挺快。你們狐狸精都這麼牛嗎?」
我笑吟吟地罵:「您真會說話。」
他坐正,仿佛剛注意到門口的肅羽一般,將目光移去。
肅羽唇角抽動,半隱在袖下的手攥至青白交加。
見我望來,極生硬地牽出笑意。
「儀娘,我去面見了天帝,若你願意……」
我冷下臉,扭頭便走。
滕梟擋在我身後:「哎,神君大人,守儀不想見你。」
肅羽SS地壓低聲音:「這是本君的府邸!」
我回頭喚:「滕梟將軍進來說話吧。」
他立馬甩手,邁步跟來。
隔著花窗,肅羽遠遠地立在梅樹下。
石幾上擺著糕點與溫酒,梅香四溢。
他捻起半枚糕,咽得艱難。
自那起肅羽便很少再來我院中。
每次來之前,都會提前差人通報。
大概是怕撞上我跟誰在床上。
反倒是滕梟,雷打不動地每日都來。
每次他來,主院便會送來酒菜,再掩上門窗,隔絕我院中的聲音。
滕梟喝酒喝得相當痛快。
「仙子好本事。我跟肅羽打了半輩子,頭一回見他憋憋屈屈地給情夫備酒。」
我面無表情:「凡間多少女子都是這麼過來的。」
他笑得更兇了。
「因果報應啊。從前是你給他的妾做菜,現在輪到他自己吃這苦杏子了。」
我不想接這話。
他自顧自地吃了會兒,問我:「想不想看看肅羽在幹什麼?」
我掀開眼皮:「怎麼看?」
他念念有詞,一揮手。
空中泛出水波紋,影影綽綽地映出畫面。
畫面漸漸清晰。
肅羽在榻上打坐,汗一滴滴地往下墜。
手上捻著的指法越來越復雜,面色也越來越白。
我皺眉:「他在幹什麼?」
滕梟慢悠悠地答:「念清心咒唄。賭不賭?他等會就熬不住過來看了。今天是個好機會,可以給他來個大的。」
我瞥了他一眼。
他往椅子上一癱,扯亂衣領閉上眼。
「朋友妻不可欺,仙子最多親我幾口就好了,可別真的輕薄在下。」
我拿著胭脂壓在手背上,往他的唇角和脖頸上蹭。
精妙。
他睜開眼:「還有你自己也整整。」
我贊許地點頭,又痛飲幾口酒,蹭花了自己的唇妝。
臉上飄起緋色時,外面腳步聲也近了。
我慢吞吞地摸出狐尾刃,捧到滕梟面前。
「這刀還算好使。將軍是要鎮魔的人,若不嫌棄,便收下吧。」
腳步聲停滯在門口。
滕梟詫異地坐正。
「狐尾刃?」他不可置信,「你把自己的尾巴砍了?」
我點點頭,彈出剩下的八條尾。
他咝咝地吸氣:「你瘋了吧?」
我一面覷著門外的人,一邊同滕梟講話。
「你不喜歡嗎?不喜歡我再砍一條給你做弓。」
烏門砰地碎裂。
「不準!」
肅羽雙目通紅,SS地盯著滕梟手中的彎刀。
「你給他做狐尾刃?你知不知道尾巴有多重要?你斬下來送給他?」
我淡淡道:「我樂意,他值得。」
勁風卷地。
肅羽攥著我衣領,喉頭猛顫。
「他值得?聽好,誰都不值得!」
他將刀塞回我手中,一字一頓。
「你就這麼喜歡他?喜歡到廢自己的壽數也要討他開心?」
「是又如何?」我直直地望著他的眼睛,「做下決定時我從未後悔。君上不如替我跑一趟,去尋司命星君問問,我同滕梟將軍有無姻緣?」
他呼吸急促,仿佛瀕S的魚。
錮在衣領上的手緩緩松開。
「好……好。」
他頹然地後退,脊背顫得厲害。
「我去,去替你問。」
他逃得慌張。
我閉了閉眼,隻覺得累到脫力。
滕梟看著雲色,終於收起笑意。
「今日或許能成。守儀仙子,若餘情未了,不必S咬著不承認。」
我打發他跟上去看看。
被震破了門的房間呼呼透風。
外面天色陰沉,飛沙走石。
滕梟半晌沒回來告訴我情況。
我想自己去看看,遠遠便望見司命殿上聚起驚雷。
轟隆——
我眼皮一跳。
雷劫來了。
趕到時,已經落下了四道雷。
司命殿的房頂都被掀了。
星君抱著法器躲在遠處。
藥王殿支起丹爐煉制補血回元的仙丹。
修為高的神在雷劫邊緣打坐護法。
至於肅羽……
我默然垂下眼。
神君渡劫實在狼狽。
沒有什麼執劍笑傲風雲的昂揚氣魄,也不是正色面對的嚴肅凜然。
他跪在地上生受雷濯,滿身天罰鞭痕。
玉色衣衫早已焦破不堪,發冠盡散,墨發垂亂。
隔著卷起的塵霾,他小心翼翼地望來。
我嗓音滯澀:「他怎麼回事?」
滕梟抱臂低眉,輕聲說:「他跑去司命殿裡問九尾狐斷尾有無復原之法,說我騙得你斬尾作刀,把星君嚇了一跳。後來不知跟他說了什麼, 出門就站不穩了。」
我轉身想走。
滕梟一把拉住我:「真走啊?這口氣泄了,他多半挨不過天劫。」
我說:「我回去拿藥。」
再回來時,雲開霧散。
方才匯聚的驚雷仿佛不曾來過, 唯有地上焦黑的坑洞能證明。
大小仙家捧著丹藥不敢靠近,焦頭爛額。
「讓一讓,讓一讓。」
我擠進人群。
前面的老仙皺眉正要斥我, 又噤聲讓出了道。
眾仙放下補品, 四下散盡。
他仍舊跪坐在地,垂首靜默。
我在他面前站定。
他喉頭劇烈地湧動, 抬手攥緊我裙角。
「你是為我才斷的尾?」
「沒錯, 」我心平氣和, 「專程求了個下凡的機會, 然後給你和那條破人魚當廚娘罷了。」
他嘴唇嗫嚅, 不敢接話。
半晌才解釋:「我對北鮫公主無意。」
我背過臉。
他忽然大力將我拉進懷裡。
神力瘋了似的往我骨頭裡鑽。
霸道又純粹,絕佳補品。
我立馬不反抗了,貼著他猛吸靈氣。
「司命說你不想記得我,用那把刀剜盡了舊面容。」
他無聲地吞咽, 吐字艱難。
「你如今還生氣嗎?」
我閉眼裝S。
他身子發僵, 討好地低下頭。
「我給你塑神位。誰供奉你我就護佑誰, 你的香火會很旺……不要再埋怨我了。往後你在後山閉關, 我替你護法、採露水。」
我心口冷不防地被敲了一下。
原來他還記得。
我摸出藥瓶, 垂下臉:「愛吃吃,不吃拉倒。」
9
肅羽的神階又登一級,對下界的賜福也增強了不少。
我的廟也悄無聲息地開始變多。
一開始是泥塑狐狸,後來變成了瓷面。
我本立志要做個賜藥的神,結果來拜我的,求姻緣的最多。
唉,這些人對狐狸有刻板印象。
叫我意外的是稚練公主。
她腳步邁得飛起, 進了恆青府就跟我吵。
我叫她喝茶,她問我是不是要下毒。
我把茶撤了, 她又說我不懂待客。
我將茶杯一端, 朝她笑。
「公主, 我給你一巴掌你就老實了。」
她氣得開始哭。
「憑什麼你運氣這麼好?到底誰才是關系戶啊?憑什麼你能跟神君成婚還過了八年?」
我嘖嘖稱奇:「你都把我坑S了, 還覺得我享福?」
她一拍桌子,哭得很大聲。
不愧是鮫人, 連哭都卡著音階。
「你是仙我也是仙, 又不會真的S,有什麼大不了的?天上地下你把他翻來覆去都睡透了,還不準我發火?我就是要害你, 坑你還要找時候嗎?」
離大譜。
我真沒話講。
「……」我說, 「求你了, 小聲點。」
她抹著眼淚丟給我一個瓷瓶。
「吃吧醜東西,本公主賞你的, 天天晃蕩你那八條尾巴, 難看S了!」
我撿起藥瓶,愣了半晌。
洗髓化骨的赤練丹。
增壽數,肉白骨。
我開玩笑:「這麼好的東西真給我啊?你不想多加點壽元嗎?」
她已經甩著鞭子憤憤地出了二重門。
我朝她喊:「下回來了我把肅羽借你半天!」
她一個踉跄,指著我。
「你……你無恥!」
女君覺得我必是貴子,等在產房外,準備將我收為徒兒,親自培養。
「法我」迎頭撞上一堵人牆。
肅羽似笑非笑, 面色極其溫柔。
「夫人要把本君借給誰?」
完了。
雲銷雨霽。
他捉著我腰後那條新生的小尾巴,怡然自得。
我生無可戀地躺著喝水。
法器和夫君概不外借,記清楚了。
(完)
"我重生了,重生在我還沒有被朱薇薇的小太妹團體盯上的那一年。 前世,我被朱薇薇霸凌致死。"
"妹妹懷孕七個月,卻非要拉我一起去看演唱會。 我擔心她被人群擠到,可妹妹卻驕傲地託住了肚子:「我是小孕婦,誰敢擠我? 「傷到我家小太子,他們負得起責任嗎?」 爸媽和妹夫也在一邊勸說,直言我這個做姐姐的理應滿足妹妹的心願。 我無奈之下選擇答應。"
一覺醒來,我變小了。程書衍拿領帶夾給我量了又量。最終 確認我變得還沒有領帶夾高的荒謬事實。他倒是接受良好, 不見半分著急。反而饒有興致地把我戳了又戳。
"皇上賜了我一碗避子湯。屋裡張公公的手抖個不停,連帶著 碗也顫顫巍巍的。我看著他額角的汗,漫不經心地喝了口 茶,道:「本宮方才沒聽清,勞煩請公公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