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身體斜靠椅背,用手輕託下顎,這樣更方便盯著齊墨。

這麼久了,他始終沒朝我看過一眼。

以往,他的目光永遠都是追隨我的。

他現在想什麼?

「本宮想聽戲,有人會嗎?」

齊墨的手指頓了一下。

少府夫人賠著笑:「殿下稍候片刻,臣婦派人去請戲班子來。」

「本宮可等不了那麼久,這麼多人,竟無一人會唱戲?」

不知為何,現在我就想齊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唱戲那是下九流,在場的都是世家貴女,擅長琴棋書畫,可給殿下解悶。」

「這些本宮都膩了,現在就想聽戲。」

氣氛開始變得焦灼。

這時,大鴻胪的嫡長公子舉薦了齊墨。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朝他望去。

充滿了鄙夷。

甚至有人竊竊私語:「少府夫人怎邀請了這等人來髒了大家的眼。」

我不高興道:「既如此,那所有人都退下去,本宮獨自欣賞,勿來擾了本宮的興致。」

所有人離開後,我調整成舒服的姿態,對齊墨說:「開始吧。」

齊墨嗓子一捏,唱起了女聲。

他的神情姿態演繹得很是傳神。

相愛的兩人最後生離S別,聽得我眼睛都有了湿意。

「方才那許六小姐同你說了什麼?令你笑得那般開心。」

「一件趣事。」

「何事這般有趣,本宮也想聽聽。」

「她昨日扔雪球摔雪裡,吃了滿嘴雪,覺得她甚是可愛。」

「可愛?本宮怎瞧她滿腹心機?」

「那是殿下瞧誰都有心機,有目的。」

敢拿話嗆我了,很好。

15

許菲兒就是有心機。

別人都在文雅地賞梅。

唯獨她在樹下翩然起舞。

齊墨含笑看她跳。

看著這一幕,我的心又無端酸澀起來。

許菲兒又故技重施,撲進齊墨懷裡。

兩人的臉都快貼上了!

我腳比心快,直接朝他們走了過去。

「這是怎麼了?雖開放,但當著眾人的面摟摟抱抱,也有傷大雅。」

「回殿下,許小姐腳崴了。」齊墨攙扶著她回話。

「嫂嫂,我與齊公子在議親。」

我臉色一黑:「本宮還未嫁,不是你嫂嫂,請稱本宮殿下。」

許菲兒做出乖巧樣:「是,殿下。」

「殿下,我先送許小姐去醫治。」

齊墨扶著許菲兒從我身旁擦肩而過。

我冷哼。

一個庶女,也值得你如此費心思嗎?

16

我看不進眼前的書,滿腦子都回蕩著那句「我與齊公子在議親」。

他當真要娶那許菲兒?

糾結半晌,我命人備車出宮。

踏入大鴻胪府上,地上跪了一片,卻不見齊墨的身影。

「齊墨呢?讓他來見本宮。」

大鴻胪夫人笑嘻嘻道:「齊墨病了,怕給殿下過了病氣。」

「病了?」我斜睨夫人,「何病?」

「出了疹子。」

「讓他出來見本宮,若當真出了疹子,本宮可請太醫給他看診。」

「不可呀殿下,這疹子會傳染。」

我面色一冷:「那本宮親自去瞧。」

夫人還想阻攔我,被我的侍衛拖走。

我大步流星踏入齊墨那蕭條的院子。

隻見他被吊在樹上,身上是滲血的鞭痕。

「他犯了何錯?」

夫人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我憋不住火,一巴掌打她臉上。

「夫人不知齊墨是本宮的救命恩人?

「夫人就這般對待本宮的恩人,可是不將本宮放在眼裡?」

「既然你們這般容不下他,就讓他出府自立門戶!」說完,我對我的侍女道,「去尋個好地段給齊公子買個大宅子。」

我打橫抱著齊墨出府。

拿出馬車上常備的藥給他處理傷口。

他攥著衣襟的手骨節泛白,側目避開我的視線。

「殿下不可。」

「想留疤?」

他的力氣沒我大,被我強行剝了衣裳。

金瘡藥撒上去,他隱忍地攥著馬車,疼得額間爆出豆大的汗珠。

我拿了錦帕給他擦臉上的汗,他一抬眼,我們便四目相對。

他的眼裡又亮起了光。

「齊墨,除了驸馬,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他眼中的光瞬間熄滅。

「我別無所求。」

「我給你買了宅子,遠離那些傷害你的人。吃穿用度也無須你憂心。」

「殿下,我不想成為籠中雀,還請殿下給我留幾分體面。」

「齊墨,你就非要那名分不可嗎?」

他直視我,回答:「是。」

我氣他不識好歹,踢了腳馬,坐著馬車回了宮。

17

宮裡誕下小皇子。

父皇廢前太子立他為儲。

父皇來同母後一起用膳,讓母後將一生所學對小太子傾囊相授,他許司徒府免S金牌,世代榮華。

「臣妾心力交瘁,教不了。」

父皇與母後又發生了爭執,我埋頭自顧用膳。

父皇卻橫眉怒目地掀了桌子。

我端著飯碗連放的地方都沒有,就要站起來恭送父皇離開。

回到自己的寢宮,卻收到齊墨即將成親的消息。

娶的是許菲兒。

他寧可娶庶女,也不願跟著我享受榮華富貴嗎?

我終究沒克制住,蒙了面,策馬搶了親。

我將齊墨關在我特意為他買的大宅院裡。

他一襲紅衣,襯得他肌膚更為白皙。

我輕輕一推,他就倒在榻上。

「你不跟本宮,卻要娶一個庶女?她有哪點好?」

「我與她同病相憐,我憐惜她,想保護她。」

他每說一個字,我心裡的火就往上蹿一分。

「本宮不允許你去保護別人。

「齊墨,留在本宮身邊,你要什麼就有什麼。」

他用力推我:「你瘋了。」

「我就是瘋了!你是我的,就永遠都隻能是我的。」

我衝動了。

齊墨越是掙扎,我越想要得到。

是不是隻有毀了他的名聲,他才會乖乖地待在這裡?

天蒙蒙亮時,齊墨連澡都顧不上洗,直接疲倦地睡去。

他的身上遍布我留下的痕跡。

地上是被我撕爛的紅衣,以及被撞落的物件和糕點。

我穿戴整齊回了宮。

一踏入寢殿,就見端坐我案前的母後。

她問:「你徹夜不歸,去哪了?」

我舔了下唇,有點難以啟齒。

「唇怎麼破了?」

「不小心咬到了。」

「嗓子也啞得這麼厲害,說,你幹什麼去了。」

我不敢看母後的眼睛,撒謊道:「賞月。」

母後常常教導我,不可以權欺壓人。

可我實在無法容忍齊墨娶一個庶女。

「昨日當街搶婚之人,是你嗎?你把人藏哪兒了?」

面對母親的威壓,我掀袍跪下:「母後,他如今已是我的人了。」

「母後平日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兒臣知錯,早知父皇是這意思,兒臣就不會拒了他。」

母後滿目失望地注視著我:「阿妍,你怎麼就遺傳了你父皇的劣根。」

母後憤怒地甩袖走了,她徹底不理我了。

18

我未來的驸馬也聞聲來質問我。

「你雖貴為公主, 卻也是我李家妻。你要守婦道, 不能在外養野男人。」

「本宮想養就養了, 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你……放浪形骸!」

他被我氣得漲紅了臉, 想打我,卻又不敢落下。

許菲兒也衝到我的步輦前, 聲淚俱下地求我把齊墨還給她。

「殿下, 臣女不能沒有齊墨,他不娶我我會S的。求公主殿下憐憫。」

「你的生S與本宮何幹?再敢來驚擾本宮,本宮先將你處S了。」

母後出面給許菲兒指了門好親事, 嫁的人雖是三房所出, 但起碼是個嫡子。

這對她來說,是頂好的婚配了。

我隔三岔五會去看看齊墨,他愈發像具行屍走肉。

我送他再多金銀珠寶哄他開心,他卻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我挑起他的下颌:「你別仗著我對你有些意思,就不停地耍性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那殿下便放我走吧!」

「為什麼在我身邊你會不開心?你說你喜歡我,到底是喜歡我這個人, 還是隻想得到驸馬的身份?」

「那你呢?你是因為不甘?還是對我有情, 抑或者隻是貪戀我的身體?」

「齊墨,在榻上不說這些掃興的話。」

齊墨這人半天經不起撩撥。

他微張著唇瓣,沉醉我的胡作非為。

19

母後的貼身侍女來請我去母後宮裡。

母後沒有绾發,著素衣背對著我站在那個儀器前。

「母後。」

她轉身, 眼底藏著不舍。

「阿妍,跟母後一起走好不好?」

我搖了搖頭。

我已布置妥當, 我離帝位隻差了一步。

我無法舍棄這唾手可得的無上權力。

「那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母後就不陪著你了。」

我聲音哽咽, 眼裡升起氤氲:「好。」

我與母後相擁, 她的淚落在我肩頭。

她一步三回頭, 她希望我能改變主意跟她一起走。

「阿妍, 你看清楚了。若他日有危險, 就用這種方法去母後的世界。」

「好。」

母後操縱機器,機器開始運轉。

母後躺了進去。

等機器停止, 母後消失了。

就在我愣神之際,肖貴妃不顧阻攔強行闖了進來。

她也沒穿戴任何飾品,提著裙擺衝向機器躺了進去。

她笑著衝我招手:「公主,幫個忙, 把我送你母後那去。

「她不是總念叨她家有多好, 我倒要去瞧瞧有多好。」

我詫異地問:「你真要放棄這裡的一切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嗎?」

母後一心想走, 是因為她本身不屬於這裡,可我們都是這裡的人,怎會這般輕易放下主宰他人命運的權力?

「阿妍想跟母後睡。」

「全「」我照著母後的順序再次啟動了機器。

從院子裡出來,我命人封鎖了這個院落。

母後的侍女呈上一個漆盒,說是母後留給我的。

裡面躺著的正是我數次沒偷到的虎符。

兵權在手,我此次隻勝不敗。

我回身朝那方院落磕了三個頭。

20

父皇壽宴, 宴請重臣。

父皇抱著牙牙學語的小太子坐在龍椅上飲酒。

我砸了酒杯發動宮變。

父皇和小太子被射S於龍椅上。

殿門被關,百官困於殿內。

我提著劍一步步踏上臺階。

我的人跪下稱我為皇。

不少老臣梗著脖子,翹著胡須,一副你能拿我怎麼辦的神情。

「若有不臣服者, S!」

我冷眼看那些倔老頭人頭落地,血灑大殿。

整個朝堂被砍了一半的官員。

我終於坐上我心心念念了許多年的椅子。

我帶著華服親自去接齊墨。

他問:「你給我什麼身份?」

「一人之下。」

他背過身去:「我不進宮。」

「我可以向你承諾,第一個孩子是你的。」

他依舊耍性子。

「那設東西兩宮可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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