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人小聲議論：「校霸英雄救美，好浪漫啊。」

 

主任臉黑得跟鍋底一樣，讓人無情地關上門窗，隔絕了我們這群想要看熱鬧的人群。

 

放學後，同桌興衝衝地跟我分享後續：

 

「聽說齊燃家裡沒人來，張念念的媽媽倒是來了，但是上來就給了她兩巴掌，打得主任都蒙逼了，趕忙勸架。

 

「當時辦公室熱鬧S了！可惜沒有親眼看到。」

 

和前世的發展大差不差，經過這次波折後，想必男女主的感情會愈發深厚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看看沒有林家的管教，他們的愛情能不能如前世那般幸福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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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時間一點點過著，很快便迎來期末考試，不出意外我拿下了第一。

 

林母高興地給我定制了一屋子的名牌衣服、包包，更是大方地給我放了兩天假。

 

不用刻意打聽，張念念逃了期末考試的事便通過張媽的嘴傳進了我的耳朵。

 

「……小姐啊，您知道張念念那S丫頭跑哪去了嗎？我已經一個禮拜聯系不上她了，S丫頭期末考試也沒去！

 

「最近你們是不是鬧了什麼矛盾啊，我都沒怎麼看到你和念念在一起……」

 

張媽忐忑地問著，我慢悠悠放下手中的書，露出一個茫然的笑：

 

「不知道啊，我已經幾個月沒和念念一起了，你還是去問問老師吧。」

 

說話間，張媽的手機響了起來，電話那頭的人正是消失已久的張念念。

 

她用命令的語氣讓張媽趕緊去城北的一處醫院找她。

 

張媽第一次被女兒訓話，氣得一張老臉青白交加，最終還是指望著張念念巴結我的份上，強忍著怒意答應了。

 

我在一旁聽得清楚，笑著站起身說要和她一起去，張媽歡喜不已，立馬喜笑顏開。

 

醫院裡，刺鼻的消毒水味縈繞鼻尖，在一個擁擠的病房裡，我看到了守在齊燃身邊的張念念。

 

幾個月不見，她看上去圓潤了不少，整個人不修邊幅，哪裡還看得出過去千金小姐的半點影子。

 

她看到張媽來，眼神一亮，但在觸到她身後的我時，眉頭卻一皺，不動聲色地擋住了齊燃想要窺探的視線。

 

「給我錢，齊燃生病沒有住院費了。」張念念毫不客氣朝張媽伸手。

 

張媽氣得不輕：「S丫頭，我還沒計較你和野男人私奔呢，你竟然敢朝我伸手要錢！」

 

「老娘沒錢！」

 

說著，張媽轉身朝我笑笑：「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你看我身上也……」

 

她這是想要我付錢？

 

我微微一笑：「張媽，我們林家一個月開給你的工資也不少了，你怎麼會連個醫藥費都付不出來呢？

 

「既然念念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在張念念和張媽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我轉身離開。

 

卻不想沒走幾步，就被趕上來的張念念攔住了步伐。

 

她眼神落在我滿身光鮮亮麗的打扮上，憤憤不滿：「張曉魚，你什麼意思？佔了我的身份飄了是吧？竟然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我膩了，我要換回來，你快給我換回來！」

 

我雙手一攤：「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麼換回來。」

 

張念念瞬間跳腳：「你幹的好事，你會不知道怎麼換回來！」

 

14

 

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自由又浪漫的生活嗎？

 

怎麼這才不到半年，就想念以前的生活了？

 

「念念！」

 

一道聲音傳來，是拄著拐杖一瘸一拐走出來的齊燃。

 

他面色不善地盯著我，上前將張念念護在身後：

 

「原本念念說你心地善良，是不在意這點小錢的，現在看來，你就是個自大傲慢的小人。

 

「不用她的錢，我們自己解決！」

 

齊燃不愧是男主，就算是臉上掛了彩，也是難掩的帥氣，難怪剛才張念念對我那麼警惕。

 

不過，她以為我會看得上他？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先走了。」

 

「哦，對了，下周是我的成人禮，邀請你們來參加啊。」

 

說著，我把邀請函塞到張念念懷裡，忽視身後那道恨不得把我吃了的眼神，轉身離開。

 

前世的成人禮，是林念念和齊燃愛情最大的轉折點。

 

林念念被查出懷孕，林母震怒，當場甩了她一巴掌，讓人把齊燃打了一頓後趕出去。

 

齊燃深感受辱，和林念念大吵一架。

 

?

 

15

 

成人禮前夕，張念念持續不間斷地發信息威脅我。

 

各種難聽到極致的字眼層出不窮，是過去在千金林念念身上絕對看不到的。

 

看來她這段時間和齊燃在一起，學到不少東西啊。

 

「曉魚，這件喜歡嗎？」

 

會所裡，林母又讓人向我展示了一件水藍色高定禮服。

 

禮服在暖光的照耀下閃出細細的光點，我一眼就看中了：

 

「就這個吧。」

 

林母笑了起來：「我也覺得這件好看，配我女兒正好合適。」

 

說著，她竟然親自站起身幫我穿衣服，眼神動作間，流露出的無一不是對面前女兒的驕傲和喜愛。

 

我想起了前世，彼時林念念因為齊燃的事和林母鬧得很不愉快，成人禮的禮服也是隨便挑選，更是在今天，林母被氣得心髒病發作。

 

林念念要追求真愛，要逃離家庭，怎麼能不成全她呢。

 

想到這，我笑了笑抱住林母：「謝謝。」

 

謝謝您。

 

?

 

16

 

林家千金的成人禮，林母和林筠邀請了社會的各界名流前來參加，在今晚，他們還會宣布親自為我挑選的聯姻對象。

 

隻是在晚會開始前的半個小時，林母出事了。

 

她忽然心髒病發作暈倒在休息室，幸好及時被人發現搶救了過來。

 

我和林筠圍在林母身邊，目光擔憂，在看到人醒來後，我趕緊遞上一杯溫水喂到她嘴邊。

 

「母親，要不宴會取消改日舉行吧，您的身體要緊。」我提議道。

 

林筠附和道：「是啊，您的身體要緊。」

 

誰知林母睜開眼睛後半晌沒有回過神，直到我再次呼喊，她這才慢慢回過神，在我們的扶持下站起身。

 

「沒事，如期舉行。」林母又恢復了往日的優雅，微微攏了攏身上的披肩。

 

我扶著林母下樓，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

 

宴會開始，林母牽著我的手上臺，在她的旁邊，還站著一位年輕帥氣的少年，見我看過去，對方溫柔地朝我回以微笑。

 

這位便是林母為我挑選的聯姻對象，徐家小少爺。

 

「今日是我林家女兒的十八歲成人禮，歡迎各位的到來……」

 

「媽媽！救救我！」

 

林母話未說完，便被一陣嘈雜聲打斷，人群中衝出一道熟悉的人影，此時正哭得滿臉淚痕，她嘭地一聲撲倒在林母面前。

 

一時間，舉眾哗然，紛紛低頭議論：

 

「這是誰？怎麼喊林夫人媽媽？林家不是隻有一個女兒嗎？」

 

「好像是保姆的女兒，怎麼連自己媽媽都不認識了。」

 

……

 

面對周遭的議論聲，張念念恍若未聞，她害怕地往林母身後躲著。

 

「媽媽，我才是你的女兒啊，張媽他們要賣了我，求你救救我。」

 

這時，張媽尷尬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解釋道：「夫人，別聽這S丫頭亂說，她這不是成績差得很嗎？她哥就在老家給她說了門親事，說是先接觸一下……」

 

熟悉的話語，我媽曾經不止一次地威脅過我，要是被林念念厭棄了，沒考上大學，就回老家嫁人換彩禮。

 

「你胡說！你們分明就想把我賣了，而且我有男朋友了！」

 

張媽氣不打一處來：「你個S丫頭，那男的家裡窮得要S, 哪裡有媽給你找的對象好！」

 

不知道張媽那個字刺激到了張念念，她忽然大叫起來, 眼神期盼地看著林母哀求道：「媽媽，我才是你的女兒啊，我是林念念啊, 我錯了，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你把張曉魚趕走好不好？」

 

張念念的哭求，讓林母原本還掛著微笑的臉漸漸變得面無表情。

 

眼見林母無動於衷, 張媽又要上前拉扯她, 張念念瞬間癱坐在地上捂著肚子。

 

「你別過來, 我懷孕了，我看你敢不敢動我！我男朋友知道不會放過你的！」

 

張媽聞言頓住了腳步，一張老臉臊得通紅忍受著周圍人異樣的打量。

 

幾乎是瞬間，我感覺到身旁的林母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

 

下一秒。

 

「念念, 你先起來。」林母軟了話語。

 

張念念愣了一下，眼裡閃過驚喜, 看向我的眼神裡透著得意，而我卻下意識攥緊了手心。

 

「啪——」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 一個巴掌忽然甩在張念念臉上。

 

我愣住了, 張念念也愣在原地。

 

「媽媽, 為什麼……」她不可置信地喃喃出聲。

 

林母冷笑：「誰是你媽媽，我從始至終隻有林曉魚一個女兒。

 

「你今天毀了我女兒最重要的成人禮, 給你一巴掌算輕的了。」

 

說著，她眼神掃到一旁呆愣的張媽身上。

 

張媽瞬間反應過來, 上手拽住張念念：「S丫頭，還嫌人丟得不夠！」

 

張念念終於慌了，眼淚止不住地流，雙手SS抓著林母的披肩。

 

隻可惜, 下一秒林母毫不猶豫抽出了披肩，一把甩開她的手。

 

一切發生得太過迅速，我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一雙溫暖的手就搭上了我的手。

 

側過眼，對上了林母帶笑的眼睛。

 

林念念為了順利和齊燃見面，毫不猶豫把我推向了那群人爭取逃跑時間。

 

「我我」17

 

張媽被辭退了, 走的時候一路上對著呆滯的張念念破口大罵。

 

我在樓上看著，看到張念念在看到齊燃的那一刻委屈地撲倒他的懷裡放聲大哭。

 

張媽上前阻攔, 卻被推了一把, 齊燃帶著張念念騎上摩託揚長而去。

 

至此，我沒有再看下去, 轉身開始準備出國留學的材料。

 

18

 

七年後，我順利完成學業回國。

 

機場裡，林母和林筠笑著為我接機。

 

回程的路上，林母提議買個藍莓蛋糕慶祝, 林筠停車的瞬間, 街邊一道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

 

是張念念。

 

她懷裡抱著一個約摸兩三歲的孩子，手上牽著一個，正費力地跟在一個男人身後。

 

定睛看去，前方那位一臉不耐煩大步流星的男人正是齊燃。

 

男人不顧身後帶著孩子女人的苦苦呼喊, 自顧自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我收回視線，接過林筠遞來的藍莓蛋糕。

 

我想，晚上應該會有頓美好的晚餐。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