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們見狀也不反思，還覺得小虎是這批孩子最能耐的！

6

 

這一能耐，小虎就險些連初中都沒考上。

 

最後還是小叔子、弟妹逼著公婆花大價錢送了小虎去私立學校。

 

街坊鄰居覺得這沒必要，就勸他們將小虎管嚴一些，指不定能省些錢。

 

可弟妹一張口就罵人家沒見識：「我兒子可是富貴命，你們這些眼皮子淺的能知道什麼？」

 

轉頭她又與婆婆說：「媽！您別心疼這些學費！將來我們小虎出息了，他肯定是要第一個孝敬您的！

 

「到時候啊，就讓小虎給您買最好的別墅！還給您僱幾個保姆，您喝水都不用自己倒！

 

「再說了，我們小虎八字這麼好，肯定是要去私立學校啊！那些個烏煙瘴氣的公立學校，都是鄉下佬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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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一聽，也就不心疼那一學期兩三萬的學費了，還做起了美夢！

 

隻是美夢沒成真，噩夢倒是先來了。

 

小虎在學校打傷了人，對方家長不光要小虎當著全校的人給自家孩子賠禮道歉，還要小叔子、弟妹賠償三十萬。

 

與小學時候不同，這私立學校裡的家長，大多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人家也不怕弟妹、婆婆一哭二鬧三上吊那一套！

 

小叔子、弟妹不賠錢，人家就直接請律師，將他們告了。

 

最後公婆沒法子，隻能求到了我們兩口子跟前。

 

「老大、秀珠，你們這一次可要幫幫阿海兩口子啊！

 

「對方獅子大開口，一下就要三十萬，阿海兩口子那點工資，哪裡能湊出來三十萬啊！」

 

他們湊不出？

 

我們就湊得出了？

 

我剛要反駁，老公就冷冷地說：「小虎是老溫家的骨肉，我的兩個女兒就不是了？」

 

7

 

小虎沒出生的時候，公公婆婆就一直對我兩個女兒不好。

 

小虎出生以後，他們眼裡就更加沒有這兩個孫女了！

 

小虎要什麼，他們就給小虎買什麼。

 

我家閨女上個興趣班，他們就說遲早都是要嫁出去的，花那麼多錢做什麼。

 

就連她們姐妹倆考上重點高中，二老也沒一句好話！

 

甚至還怪她們先出生，壓了小虎一頭，害得小虎學習不好。

 

我心裡委屈，老公又何嘗不是？

 

他對公公婆婆也是真的心寒了：「這些年你們二老一直幫補他們，你們的退休金給過去了，我們逢年過節給你們的錢，也給過去了！

 

「你們得了什麼好東西，頭一個就是想著小虎，就是想著阿海、想著弟妹！

 

「小虎感冒，你們就恨不得將我家裡的藥都拿過去給他！上個月禾禾高燒住院，你們問都沒問過一句！

 

「就這樣你還想要我出錢！？我告訴你們，別說是三十萬了，我三毛錢都不會給！」

 

公公婆婆一聽，就將矛頭指向了我：「是不是你教我兒子這麼說的？難怪老二媳婦兒不喜歡你，你就是攪屎棍！

 

「見她生了個兒子，你就在背地裡搞小動作！讓你那兩個賠錢貨搶走了小虎的好運，害得小虎現在諸事不順！

 

「我不管，這筆錢你們必須得出！」

 

上一世我勸了弟妹不要在手術前吃東西，所以弟妹將一切都怪在了我頭上。

 

現在小虎在她預期的時間段內出生了，她依舊要怪我！

 

我們兩口子也不是傻子，見二老這樣子胡攪蠻纏，也明白他們就是想讓我當這個冤大頭！

 

我懶得廢話，直接就叫了保安來，將他們老兩口打發走了！

 

隻是我沒想到，當天晚上公公婆婆就叫了一大堆親戚上門，逼我們拿錢。

 

8

 

婆婆一個勁兒地賣慘，賣慘的同時還不忘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當初我辛辛苦苦地將他們兄弟倆拉扯大，為的就是他們兄弟和睦，好將我們老溫家壯大起來。

 

「可現在呢？老大就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啊！小虎是家裡唯一一個男孩兒，老大作為大伯，怎麼都是要出一份力的！

 

「可是他聽了外人的挑唆，竟然對我叫囂，說是三毛錢都不願意給！各位親戚，你們評評理啊，我們老兩口一把年紀了，不指望兒子，還能指望誰？

 

「她這樣橫行霸道，將來我們老了，怕是連個住的地方都不給我們留啊！」

 

親戚們哪裡聽得下去！

 

婆婆一說，他們就不由分說地指責我了。

 

「秀珠，你這樣做就不對了！不管怎麼說，你們兩口子結婚，你公婆都是出了力的！

 

「現在小虎攤上事兒了，你們做大伯大伯娘的不能關起門來自己過好日子，丟下公公婆婆小叔子不管的呀！

 

「而且呀，這閨女大了，總歸是要嫁出去的。你們也沒必要花那麼多錢在閨女身上，還不如用這些錢來好好培養小虎！

 

「將來小虎成材了，你們也是能享福的呀！」

 

我都被這些話氣笑了，老公更是當場就一句一句反駁了回去。

 

「各位叔伯嬸子、舅舅舅媽，今天你們既然來了，那我就跟大家伙說句實話吧！」

 

大舅性子雖說火爆，但他是個講理的。

 

他一聽我老公這麼說，就道：「你說，大家伙都在這兒！你有什麼想說的，就一並說了！」

 

「剛才你們說我倆結婚的時候，我爸媽幫忙了。這事兒呢，我溫揚可以對天發誓，彩禮是我自己一分一分攢的！

 

「這房子的首付，是我跟秀珠出的。兩個女兒出生、滿月、百日，也都是我媳婦兒娘家幫著操持的！

 

「我爹媽覺得我生的閨女是賠錢貨，指望不上，就沒搭過一把手！」

 

大舅一聽這話，就瞪了我婆婆一眼：「溫揚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婆婆哪裡敢承認，她下意識地就轉移了話題：「不管怎麼說，他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現在小虎有麻煩了，他這個當大伯的就不應該幫襯幫襯？就算他不幫襯，那他也得將我養老的錢拿出來，幫小虎渡過這個難關！」

 

老公一聽，就想說些什麼。

 

但我拉住了他的手，這才看向婆婆：「養老錢我可以給您，但我有一個條件！」

 

9

 

一聽我可以給錢，婆婆眼睛就亮了起來。

 

她忙不迭點頭：「你說，你有什麼條件！」

 

「今天人齊，那我們就算一算，您二老的養老錢大概要多少，分攤到我們夫妻倆頭上又是多少。

 

「算清楚以後，我們就將這筆錢給您。隻是給了這筆錢以後，您二老與溫揚的情分，也就盡了。

 

「從今以後，不管二弟家有什麼事兒、您二老有什麼事兒，都與我們無關！」

 

公公婆婆一心要錢，哪裡顧得上這麼多。

 

他們當場就拉著親戚們算起了賬，最後一共是算了八十萬的養老錢出來。

 

兩兄弟一分，落在我們家頭上的就有四十萬。

 

這四十萬幾乎是我們兩口子這麼多年來的積蓄，老公有些不舍，但我依舊拿了出來。

 

除了這四十萬，我還將先前說好的一切都寫在了協議上。

 

最後一式三份，我與溫揚先籤了名，再將這三份協議都放在了公公婆婆面前。

 

我說：「隻要您二老籤了字，這四十萬就是你們的了。」

 

婆婆一看到銀行卡，就十分歡喜。

 

可就在她要籤字前，大舅拉了她一把：「妹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們家老二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

 

「這協議一籤，以後你能依靠的就隻有老二了！」

 

婆婆壓根就聽不進去：「什麼我隻有老二？我這不是還有小虎嗎？眼下小虎都已經讀初中了！

 

「要不了幾年，我們家小虎就能長成男子漢！有他在，我還用得著指望這兩個沒良心的？」

 

公公婆婆利索地籤了字，拿著卡就美滋滋地走了。

 

親戚們見了，都紛紛嘆氣。

 

10

 

公婆拿著三十萬給了人家賠償，剩餘的十萬又給了弟妹。

 

「這是給小虎存的教育基金！回頭你給小虎選個好高中，我們小虎是天生的富貴命，將來肯定能考一個好大學，壓那兩個賠錢貨一頭！」

 

弟妹也是這麼想的：「媽！您放心，當年大師就說過了的，小虎肯定能成為人上人！您呀，就等著享福吧！」

 

隻是福還沒享到，公公婆婆就快被氣S了！

 

不為別的，就因為小虎連個高中都沒考上，弟妹拉著公婆東拼西湊，好不容湊了二十萬出來，想著讓小虎繼續讀私立高中。

 

可沒想到，小虎九科的成績加起來都沒一百五！

 

加上平時總是惹是生非、打架鬥毆，人家學校剛了解他的情況，就直接拒絕了。

 

弟妹跟婆婆見學校不收小虎，就跑到人家學校門口鬧。

 

「我兒子可是天生的富貴命！

 

「你們學校現在不收我的兒子，回頭影響了他大富大貴，我就告你們！」

 

她們婆媳二人無理取鬧，學校當天就報了警，警察來了以後她們才不情不願地離開。

 

私立高中上不了，婆婆整日唉聲嘆氣的，親戚們就說，幹脆讓小虎去讀個職校。

 

不求小虎學進去多少，最起碼他有學上，不至於日日無所事事，到處晃蕩。

 

弟妹跟婆婆可聽不得這些話！

 

人家剛說完呢，她們就指著人家鼻子罵：「什麼職校！我家小虎可是天生的富貴命！才不稀罕去上什麼職校呢！

 

「你們也別覺得自家孩子有個高中讀就可以在我們跟前指手畫腳，將來你們家孩子都是要給我們小虎打工的！」

 

她們說話這麼難聽，別說是街坊鄰居了，就算是親戚們，那也是一個個都不敢跟她們來往了。

 

可她們嘴上再犀利，小虎最後也隻能是去讀個職校。

 

偏生小虎又不是個安分的！

 

從小到大都聽著媽媽、奶奶說自己天生富貴命，他哪裡會將同學、老師放在眼裡啊！

 

在職校，他不上課都已經是小事兒了！

 

嚴重的時候，他還動手打老師、打學校領導！

 

弟妹兩口子隔三岔五就要去學校賠禮道歉、賠錢。

 

最後他們兩口子都受不了了，直接去了廣州打工，將小虎留給了公婆管。

 

11

 

公公婆婆隻操心了半年，人就老了七八歲。

 

老兩口實在是頂不住了，就求著小虎聽話些：「乖孫孫，你要是不想讀書，那咱們就別去，你安生在家！

 

「大師說過了的，你是富貴命！就算你不讀書，你也一輩子吃穿不愁！」

 

小虎叛逆得很，哪裡能受得了兩個老的天天在跟前啰唆啊！

 

他心情好的時候，就直接大吼一聲，讓他們閉嘴。

 

心情不好的時候，他直接就對兩個老的拳打腳踢。

 

公公婆婆一把年紀了，哪裡遭得住打喲！

 

這不，沒多久二老就被小虎打得住院了。

 

他們給弟妹打電話，想讓人家回來看。

 

可話都還沒說完，人家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沒錢回」，就將電話掛了。

 

我們去醫院看望的時候，他們老兩口就一個勁兒地在我們跟前訴苦。

 

「老二這兩口子，都是沒良心的！

 

「這些年我跟你爸幫襯了他們多少，他們不惦念也就罷了，竟然還這麼冷血！」

 

我與老公跟沒聽見似的，坐夠了十分鍾，起身就要走。

 

婆婆見狀，就哭著喊著要我留下來伺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