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路過,看到這邊好像出了什麼事兒,就過來看看。」我看著她額角不斷往外滲血的傷口,有些心焦,「我陪你去醫院。」
阿香回過神,摸了摸額角,才發現自己在流血,但坐了片刻,她又搖搖頭。
「沒什麼大事兒,就不去了。」
「那怎麼行!這傷口在臉上,等下留疤了!」
「不要緊。」
阿香的聲音恹恹,和下午的溫柔鮮活的她看起來判若兩人。
「你告訴我出什麼事兒了,我幫你報警。」
我話音剛落,隔壁店裡驀地蹿出來一個人。
「報警!快報警!我倒要看看今天警察來了判誰對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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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隔壁燒烤店的老板,光頭,大腹便便,但手藝很不錯。
我也去吃過一兩次,老板和善,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這一來二去,我也有點蒙了,一時搞不清這是什麼情況。
阿香站起身,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我,為難道:「妹子,不關你的事兒,你先回去吧。謝謝你幫我,改天來店裡,我請你吃東西。」
我搖搖頭,沒接外套,卻感覺肩上一沉。
回頭一看,秦磊將自己的大衣披到了我身上,目光卻沒在我身上停留,見他徑直走到燒烤店老板那邊,說了些什麼。
7
阿香的滷味店和這老板的燒烤店,並排開著也有一年多了。
一直是合作共贏的模式。
晚上燒烤店支攤,店門口支不下,老板便尋思著往阿香這邊放兩張桌椅,給阿香付點錢。
阿香聞言,並沒有收錢,想著有人來這邊喝酒吃串,自己可以順便賣自己的滷味。
這一來二去,兩人的生意都不錯。
今晚原本也一如往常,燒烤的攤子支起來了,阿香的店門口也有兩張,客人在阿香這兒買了些滷味。
誰知阿香剛把滷味端上去沒兩分鍾,客人的桌子就被掀了。
掀桌子的不是別人,是阿香在鄉下的老公。
阿香邊說邊哭,我和秦磊在旁邊幫忙收地上的東西,沒敢吭聲。
我用唇語跟秦磊說:「這男的真不是東西。」
秦磊點頭。
她老公見她上菜的時候笑得太開心,便覺得她和這客人關系不一般,大喊著自己抓奸來了。
這事兒其實發生過不止一次,上一次他就是這麼誤會阿香和燒烤店的老板。
被隔壁老板娘揍了一回,老實了一陣子。
誰知這才沒多久,又卷土重來了。
「你老公現在人呢?」
「跑了……」
其實他是被大黃小黃還有小黑三個撵跑了。
大黃它們回來的時候,情況也解決得差不多了,秦磊開車載著我和阿香去醫院,一路上阿香都在掩面哭泣。
我默默給她遞紙巾,陪她在醫院簡單地包了下傷口。
坐在醫院的長廊上,我問她:「吃飯了嗎?他去買點熱乎的面條和粥,吃了飯再回去。」
阿香原本已經斂起了哭聲,誰知這一下,又有些繃不住了。
「妹子,謝謝你。」
「順手的事兒,別客氣。」
阿香抽噎道:「一個陌生人,還知道對我噓寒問暖,給我衣服穿,陪我來醫院。我和他結婚十年了,十年啊。他還不如一個陌生人!」
阿香和丈夫很早就結了婚,沒兩年便生了一個孩子。
在鄉下,有房子,也有些存款,原本日子過得也還不錯。
後來丈夫想拿錢做生意,掏空家底做了門虧本生意,失意之後便成了無業遊民。
阿香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四處託關系,打聽,靠自己的手藝在老城區開了這麼一家滷味店。
店面的收益不錯,但房租也貴,她沒在城裡租房子,每天騎一個多小時的電瓶車兩頭往返,春夏秋冬,風雨無阻。
天熱曬脫皮,天冷生凍瘡,也從來沒抱怨過一句。
好在八歲的女兒懂事,並不需要她太操心。
反而是她丈夫,看她賺了錢,心態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變了許多。
我本來還想安慰些什麼,隻見她說完這些,抬起頭,眼神堅定。
「好了,不管怎麼樣,這個婚,我必須跟他離了!」
8
送走了阿香,我還是有點擔心。
總擔心她丈夫會對她再動手。
我給阿香留了聯系方式,叮囑她萬一再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打我電話,才放心離開。
秦磊見我憂心忡忡,安慰道:「看得出她是個厲害的人,自己做生意也能做得風生水起,不需要依附別人,相信她可以解決好的。」
我隻能點點頭,雖然我很樂意拉她一把,可這事兒說到底,還得看她的決心。
和秦磊好久沒見,他這陣子在外面忙,好不容易回家,還被我叫來「管闲事」。
我忍不住逗他:「怎麼說,秦總,這麼晚了,就別回去了唄?」
秦磊一個急剎,愣了半天才敢回頭看我,耳朵紅透了。
想來之前的我好像是不會這樣和他開玩笑,我打著哈哈,也有點不好意思,想把這件事帶過去。
秦磊卻正了正神色,發動車子,道:「走吧,正好我也……想妮妮了。」
哦,妮妮是我們養的布偶。
也是我的名字。
我的出租屋小是小了點,但因為住了很久,人氣重,還是蠻溫馨的。
前陣子和秦磊確認了關系,我們的來往變頻繁了很多,屋子裡也添置了不少他的東西。
我倆沒羞沒臊地貼了一會兒,他又抱著小貓貼起來。
可憐妮妮睡眼蒙眬,還要忍受他的騷擾。
「過兩天我和章媽要去海城出差,到時候妮妮還得你先照顧著。」
「去海城?這麼遠?」秦磊將妮妮抱回她的小窩裡,輕聲道,「你們現在業務都這麼廣泛了。」
我眉毛一挑:「可不。」
我站著刷牙,秦磊便倚著門盯著我,盯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捶了他一下,卻順勢被他牽住。
他看著我道:「真好,感覺你變得開朗了,和小貓小狗打交道,是不是輕松一點?」
我戰術性撩頭發,有些不好意思:「有嗎?」
「有的。」
過了兩天,章媽給我發來了機票信息。
我看了眼時間,從床上彈起來收拾行李。
沒想到剛起身,就接到了阿香的電話。
「妮妮,我知道這件事兒可能不應該問你,但我實在沒辦法了。」
「你最近看見大黃它們了嗎?我這兩天一直沒瞧見它們。」
「那天晚上我跟男人說離婚,他讓我等著。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想到那天晚上大黃它們把他撵走,我就怕他抓了大黃它們出氣……」
9
我招呼了秦磊,準備一起去阿香鄉下的住處,去找找那三隻小狗。
鄉下的路不太好開,路況復雜,行人也多,車子沒法開太快。
阿香坐在後座,下意識地握緊我的手,手心裡一層薄汗。
我不知道說什麼可以寬慰她,隻能用同樣的力度回握她,想讓她知道至少她不是自己一個人。
導航的目的地是阿香老公和他那些朋友經常一塊搓麻將的地方。
「那幾個人最喜歡一塊打牌,以前還會吃狗肉,我覺得太作孽,勸過他們,他們從來不把我當一回事。」
阿香說著,聲音都有些哽咽:「要是因為我害了大黃他們,我真的……」
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先放心,目光轉向窗外。
這邊鄉下的房子大多是低矮民房,外邊帶個小院子,院子則大多往外敞著門,我怕我們一個沒留意就錯過什麼。
正看著,在開車的秦磊突然冒出一句:「看見了,是不是它們?」
聞言,我和阿香同時往前探出腦袋,隻見距離車子不遠的路前方,大黃和小黑踉踉跄跄往前跑著。
「是它們!」
秦磊趕緊將車子靠邊停下,阿香先我一步下車,朝著它們大喊:「大黃!小黑!」
它們看見我們幾個人,心情似乎也變得有些激動,加快速度,朝我們奔過來。
等它們走近了,我才看見,兩隻小狗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阿香心疼地蹲下身子,想去查看小黑身上的傷口,小黑卻忽然跑開了。
她伸出的手就這麼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這時候我意識到不對:「怎麼隻有你們,小黃呢?」
小黑默默地站在一旁,大黃則是龇起了牙,眼神憤怒又悲愴。
「我想把小黑送到這裡就回頭去找它,正好遇見了你。請你幫我照顧這孩子,我要回去了。」
大黃說完,轉身欲走。
「你自己?」我驚道,「我們跟你一起過去,小黑在車上,阿香照顧它,很安全的。我跟你一起回去找小黃。」
其實打從一開始,阿香對我的自言自語還有些意外,但她看見大黃態度緩和,大概知道了我有著某種特殊的能力,也並沒有深究。
她看我們準備出發,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臂:「我和你們一塊兒,你們不知道地方在哪兒,我知道。」
秦磊:「我得跟著。」
小黑本來上了車,這一下也蹿了下來,說什麼都不肯回去了。
我們一群人聲勢浩大,似乎少了誰都不行。
那屋子距離我們不遠,我們跟在兩隻小狗後面,沒幾步就到了。
隔著院子門,我就聽見了院子裡男人們的哄笑聲,說著我聽不懂的方言。
阿香站在門外,手緊緊握成拳,她聽得懂。
下一秒,她一把伸手推開了院子門。
「王建強,你個畜生!」
我們跟著進去,隻見小黃躺在不遠處的草垛上,它周遭的血跡已經氧化成深紅色。
10
幾人見我們進來,一臉莫名。
阿香惦記著躺在那邊奄奄一息的小黃,先一步衝了過去。
「你這S女人還知道回來!」
王建強看見阿香,從牌桌前站起來,語氣不善道:「你跟咱媽說了要和我離婚?你現在是真的能耐了。」
阿香沒有理會他,隻是跪倒在小黃的身邊,秦磊先一步擋在了王建強身前,在王建強繼續說之前揚了揚手裡的手機。
上面赫然顯示著 110。
「報警?呵呵,你們報警抓我啊,不就打S一條狗,你們還能把我抓進去坐牢不成?」
他身後的幾人聞言,也跟聽了什麼笑話似的哄然笑起來。
秦磊在出發時就報了警,但這主意,其實也是阿香出的。
出發之前,阿香在車前猶豫了很久,最終下定決心,告訴我們,王建強好賭,經常和同村的幾個朋友一起賭博。
但是村裡人對此從來都視而不見。
阿香從前不敢管,是因為和那些人也低頭不見抬頭見。
也因為她對自己這個老公還有一絲期待。
上次之後,她對王建強徹底S心了。
「今天天氣好,他們應該會在一塊兒打牌。」去接阿香時,她手腳麻利地收拾了店裡的東西,拉上店鋪的卷簾門,上車前跟我鄭重說道,「這次我不會再忍讓了。」
等幾人安靜下來,秦磊才扯了扯嘴角,譏諷一笑。
王建強猛地反應過來,轉身朝身後幾人喊:「快收拾!抓我們來了!」
話音剛落,院子門再一次被推開。
人贓並獲,警察的效率很高,幾個人先後被帶上了車,要回去再追問細節。
王建強用髒話狠狠罵著阿香,阿香大概是聽見了,但並不關心。
直到他坐上車,聲音消失,我們才聽見阿香隱忍又壓抑的哭聲。
警察要帶阿香回去做筆錄,被秦磊先攔了下來,說等會兒處理完事情會幫忙送過去。
警車呼嘯而去,在遠去的縹緲聲音中,阿香的哭聲逐漸放大,最後變成號啕大哭。
她也許在哭這曾經也算幸福過的婚姻被自己親手斬斷,哭往後村裡眾人的非議和冷眼相看,哭這隻曾經鮮活的小狗如今冷冰冰地躺在這裡。
我清楚,卻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
11
從進這個門開始,我便一陣接一陣地感受到衝擊,以至於我像一盞被固定在原地的燈一樣,挪不動步子。
所有一切在我眼前,像是隔著一層磨砂玻璃,變得扭曲。
不管是大黃和小黑的嗚咽,還是阿香的哭聲,抑或是先前那幾人的哄笑咒罵,都被隔絕在外。
等他們散完,秦磊輕輕推了我一把,我才回過神。
「怎麼了?」
他聲音溫柔,語氣關切。
我搖搖頭,但又說不出我的異常。
「小黃它……」
秦磊臉色凝重,搖了搖頭。
「幾處致命傷。沒辦法了。」
「怎麼會……」
我趕到阿香身邊,看著氣若遊絲的小黃,它眼神渙散,喘氣聲都很微弱。
頭上臉上的血跡昭示著它受到怎樣非人的對待。
我心髒猶如被針扎了一般,湧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大黃在邊上急得打轉,嗚咽道:「怪我,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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