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來昨晚那男人就是江時聞！
我悄悄移動後腰，要挪出他的懷抱。
誰知前一秒還在熟睡的男人突然抱住我、抱緊我，聲音低啞：「別動。」
「不太合適。」我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都結婚了，有什麼不合適的？」
「在冷戰。」我堅持。
他下巴抵著我的頭頂，喟嘆一聲：「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和我冷戰？」
我瞬間聯想到那些過去，聲音悶悶的：「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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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聞撫弄著我的發尾：「可是你不說，我永遠不會知道。」他猜測，「我醉酒那晚，到底做了什麼你不可原諒的事？」
我抿唇。
他低聲誘哄：「告訴我好不好？老婆，求你告訴我。」
我的心驀地就軟了。
為這一聲清醒時候的老婆。
我把臉頰埋在他的胸膛，聲音低低的：「你那個紋身是怎麼回事？」
「你看到了？」他驚訝道。
「你喝醉那晚，硬要讓我看。」才不會承認，是我自己扒的褲子。
「原來是因為這個。」
我不依不饒：「你有喜歡的人是嗎？你明明有喜歡的人，還要和我結婚，我覺得你很不誠實。」
他笑得很無奈：「可是我喜歡的人就是你啊。」
我猛地抬頭，一臉的驚愕：「不是『chan』嗎？」
「嗯，陳暗，這不就是你名字嗎？」他誘哄我，「你試著讀快一點，看是不是這個發音？」
「……」竟然被閨蜜猜到了！
我還是不信，據理力爭：「可是你還有個小青梅，她就叫聞蟬啊。」
「連這都知道？」他很驚訝，「你查我了？」
我默不作聲。
他又說：「既然查我了，那你應該知道，我和她隻是小時候的玩伴，算不得青梅竹馬。」
「可是你們有一起回福利院。」
江時聞難得思索：「這個行為會比較沒有邊界感嗎？可我隻是把聞蟬當朋友，而且她已經在國外定居了。」
他舉起手指發誓：「我和她一年都聯系不到一回，我對她真的沒有男女之情的。」
我猛然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場誤會。
我嘟嘟囔囔：「那這個紋身，怎麼會是因為我？」
我偷偷覷向他：「我們都不認識。」
「高二，你在海城一中讀了一年，還記得嗎？」
我遲疑點頭。
「你那時候坐車上下學，可能沒怎麼注意周圍，但我每次騎自行車路過的時候，都能碰到你的車。」
「你就這麼認識我了？」我驚訝。
「沒有，我那時候連你坐的什麼車都沒注意，」他說，「隻是有一次，我和你的車並排在等紅燈，後車窗突然落下，然後你詫異又羞怯地看了一眼窗外，像小精靈。」
「那一次，我看呆了。就連紅燈轉綠，我都不記得要走。」
我對江時聞的訴說完全沒印象。
「也是那一次，我開始注意你了。」他說，「每一次和你並排，我都會暗自高興。我會偷偷觀察後車窗，希望能窺見你，也想要那無意間落下後車窗的意外再次重現。」
我呢喃：「既然喜歡我，為什麼不來追我？」
江時聞含笑說了一聲：「寶貝，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你坐的是勞斯萊斯，而我就是一破騎自行車的。」
「……」
「我不敢追你，甚至不敢在你面前出現。」他說，「但我有偷偷追過你的車。」
我突然撿起一點記憶。
是源於當初坐車時司機師傅的那一句：「後面那個騎自行車的小子不是在追車吧？」
我當時沒注意，也沒去在意。
太多事情要忙，所以無暇去顧及一個追車小子。
「這樣的美好持續了一年，後來你轉走了。」江時聞說，「我不想忘記你，也想要留下點什麼，所以我去紋了這個紋身。」
我抿唇：「那為什麼不直接紋我的名字？」
「無名無分的，我怕唐突了你。」
江時聞抱著我說：「其實我也有點私心的，所有人都猜不到的秘密，但隻有我知道，這是你。」
「就像我當初的暗戀。」他說。
我突然就領悟到江時聞的極致溫柔。
我問他：「大學是不是故意和我報的同一所學校？」
「故意成分佔 70%，畢竟那所學校確實國內頂尖，」他說，「而你又在那個城市讀了高三，所以我賭你會報那裡。」
「我賭對了。」他在我的發頂落下親吻。
「大學怎麼不來找我？」
江時聞笑了笑：「寶貝，我們以前的差距真的很大，很大。」
「我必須要很努力，才能毫不費力地站在你身邊。」他說，「但幸好，我做到了。」
確實。
他當初都能成為我爸看中的青年才俊，出現在我的聯姻對象行列。
「那我們結婚，你應該很高興吧？」
「嗯。」
一個字，飽含所有興奮的情緒。
「那你婚後還躲著我？」我開始秋後算賬，「你那時候故意躲我，我還以為你討厭我呢。」
「我怕。」
他說：「我怕我忍不住，也怕我的感情會嚇到你……但這些怕，都抵不過你直接冷戰不理我。」
他抱著我，低聲委屈：「我怕S了。」
我任由他肆意抱著我，將他所有的深厚情愫都傾訴在這個擁抱裡。
待江時聞稍稍松開我。
我直視他的眼睛：「江時聞，今天這些話我能信你嗎？」
「可以不信，」他說，「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
「證明了，然後呢？」
「然後，想要你喜歡我，哪怕一丁點。」
我抿唇偷笑。
幸好這人還不知道我早就喜歡他。
我要晚一點告訴他，好好享受這人證明的過程。
9
暴露本性的江時聞不再藏匿他那些喜歡。
他會光明正大地說想我，也會光明正大地吃醋，在那個會所小帥哥發來消息的時候。
江時聞指著那一條【姐姐，你什麼時候過來找我啊？】問我：「就是他陪了你好幾天？」
我遲緩點頭：「是他。」
「他長得很帥嗎？還是說話很好聽？」江時聞故作倔強，「所以你一連去找了他好幾天？」
我突然好奇：「你怎麼知道我在那兒的？」
「顧磊告訴我，在那兒看到一個背影，很像你，叫我過去認一認。」
江時聞笑一聲：「結果都不用認。一進電梯，就聽到兩個小服務生討論你的大名，還納悶你今晚怎麼不叫凌飛過去陪著了。」
「所以你就假裝男模進我的包廂？」
「我挺好奇的，你會不會選我。」
結果根本不用我選，這人自顧自地就上前抱住我，還把我抱走，毫無被選之人該有的怯懦謙卑。
江時聞低聲乞求：「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以後都選我好不好？」
我扛不住他的撒嬌。
最終不僅答應刪掉那帥哥的微信，還承諾以後都不再出入那些場所。
閨蜜聞言，隻是嘆息。
「江時聞到底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你這麼喜歡他？」
我弱弱為自己辯解：「現在是他喜歡我更多。我這碗迷魂湯，他早十年前就喝下了。」
閨蜜白我一眼。
「他喜歡你那是應該的，你又有錢又有貌，誰不喜歡？」
我被她哄得心花怒放，當即決定她今天的消費我全買單。
逛吃逛吃一下午。
送我回家的路上，閨蜜將一個紙箱遞給我：「送你的。」
我低頭一瞥，一整箱的情趣用品。
我大驚，懷裡像揣了手榴彈似的坐立不安，驚疑看她：「你幹嘛？」
閨蜜同樣被我的反應驚到，眯了眯眼：「別告訴我，你倆還沒那個啊。」
確實還沒。
閨蜜更驚：「江時聞他真的不行啊！」
「他應該是行的，」我回想江時聞的反應，「他好像是在等我也喜歡他，所以一直在忍。」
這也算是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萬萬沒想到，江時聞骨子裡竟然如此正派，一定要等到兩情相悅才能做那種事。
閨蜜評價：「那就是他不行！」
我不再吱聲。
她又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和他表白？」
「還沒想好，」我猶豫糾結，「貿然表白好像又很奇怪，早知道當初他表白的時候我也承認就好了。」
閨蜜眼珠一轉，有了主意：「看我的。」
車停在地下車庫。
閨蜜拿起手機，點開與江時聞的對話框，開始敲字。
【空中餐廳已經訂好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和你老公表白呀？】
江時聞疑惑不解，回復一個問號：【？】
閨蜜撤回上一條消息。
再道：【發錯人了，不用在意。】
然後她收起手機，開始催我：「預計江時聞還有四十分鍾到家，你趕緊上去準備準備。」
我愣愣地看著她：「可是我沒訂餐廳啊。」
她戳著我的額頭：「你傻啊，這一招叫空手套白狼！」
我半信半疑地回到家, 竟然在半小時內就等回了匆忙而歸的江時聞。
我假裝不知，問他：「今天怎麼這麼早？」
他一路急趕回來, 暢快幹掉半杯水後，平緩著呼吸坐在我的身側。
「寶寶，你訂餐廳了嗎？」
我故作詫異看他：「你怎麼會知道！」
他揚起嘴唇：「我還知道你訂餐廳是要和我表白，對嗎？」
我更驚, 眨巴著眼看他。
他笑得恣意，握著我的肩膀, 將我轉到他的方向, 深情發問：「寶寶, 你喜歡我了嗎？」
10
後來發生的一切水到渠成。
江時聞用實際行動向我證明，他確實一直在忍。
那一晚，我聽了許多聲寶寶。
「寶寶, 抱緊我。」
「寶寶，親親我的紋身。」
「寶寶, 還能再繼續嗎？」
就像寶寶魔咒, 那一晚我無論怎麼掙脫也掙脫不開江時聞的懷抱。
精疲力竭醒來, 江時聞不在身邊。
我拿起手機看時間，意外看到閨蜜發來的消息。
一張截圖，來自她和江時聞的聊天界面。
江時聞發了簡潔明了的兩個字：【謝謝。】
如星火燎原。
「【「」我剛要回復, 手發軟, 手機砸在了床上。
江時聞推門而入, 匆忙將手裡的託盤擱在床頭櫃，然後攬著我坐起來：「怎麼不叫我？」
我白他一眼：「叫你有用嗎？昨晚叫你那麼多次你聽了嗎？」
他理虧低頭，然後問我：「要不要喝點粥？還是先喝點溫水？」
由著江時聞伺候，我指著他發的那句「謝謝」發難：「你是不是找罵呢？」
「確實要感謝林念。」他這樣答。
我絮絮叨叨數落他昨晚到底有多不對, 他頻頻點頭, 最終問我：「寶寶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我啞聲, 不解地看著他。
他藏在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
「今早爸爸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意外聊到一些事，然後他告訴我, 當初是你一直堅持要嫁給我的。」
我抿唇。
他擁著我的肩撒嬌：「不是最近對不對？是不是婚前就喜歡我了？」
何止。
看他一眼照片就喜歡他了。
「第一次見面，」江時聞在回顧, 「在賀家的生日宴, 當時你穿著一條煙紫色的裙子走近我, 問我是不是江時聞，還說，好巧，我們可是大學校友呢。」
他難掩激動地問：「寶寶，你當時是不是在搭訕我？」
「如果我說是, 你是什麼想法？」
一滴溫熱的淚, 突然砸在我的頸窩。
我意外抬頭, 江時聞卻不讓我看他落淚的模樣，隻是夾雜著鼻音說：「我很高興, 我終於能被你看到。」
我再也忍不住, 反身抱住他, 溫柔地說：「江時聞，我喜歡你呀。」
他眨著通紅的眼，泫然欲泣的可憐表情掛在他的臉上, 看得我的心一陣一陣發軟。
他說：「寶寶要一直喜歡我。」
「好，」我擁著他承諾，「會一直一直喜歡你的。」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