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後一頁，用透明膠帶裹著一顆圓潤的珠子。
宋知南平日裡少和工作狂魔的妹妹來往。
她忙著玩男人。
妹妹忙著賺錢給她玩男人。
姐妹倆默契得很。
她偶有機會來妹妹家裡，這鮫人妹夫也是溫潤如玉，溫聲細語，叫人挑不出毛病。
誰承想他在親生孩子面前竟然如此刻薄？
原以為自己無意間湊出一樁好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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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整出一樁冤案。
宋知南拿著本子譏諷一笑：
「你真該S啊，巫淮。」
「如果我沒有貪玩，把你從黑市買下來就好了。」
「如果我直接把你送人，讓人把你玩S就好了。」
「如果我早一點點看出來，你對我妹妹那麼惡劣就好了。」
「你一隻下賤的鮫人，憑什麼仗著我妹妹對你的愛意，這樣作踐她和她的寶貝啊？」
「讓我想想看，沒有了你最厭惡的人的庇佑，你又能活成什麼樣子呢？」
巫淮臉色蒼白，想去拉宋知南的衣擺，被宋知南重重甩開。
「畜生真就是畜生。供著你那麼久，還是沒有一絲人性。」
宋知南盯著巫淮，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與憎恨。
巫淮捂著胸口，一臉受傷的表情。
至此，他給自己編織的美夢，完全破碎。
萌萌從手指縫裡露出一隻眼睛。
「媽媽，你看呀，他好像輕輕地碎掉了。」
「還有還有，我還從沒看見過姨媽生氣的樣子。好可怕啊。你可以給姨媽託個夢嗎？讓她別生氣啦。」
我輕輕一笑。
「可以，但是媽媽不想。」
巫淮啊巫淮，你那麼喜歡宋知南，怎麼不曉得她的逆鱗在哪？
9
我爸年輕的時候生意做得很大。
春風得意馬蹄疾。
一路順風順水，他狂得不得了。
得罪了老多人。
直到某次郵輪聚會，仇家忽然發難，他趁亂跑掉，媽媽卻被扔到了海裡。
等他準備再娶的時候，媽媽忽然又出現了。
隻是身邊多了隻鮫人。
媽媽感恩鮫人救她性命，請爸爸停掉圍海造商場的項目。
可爸爸覺得媽媽被鮫人救起，不曉得付出了什麼骯髒的代價，再也不願和她說話。
日復一日的冷暴力下，媽媽抑鬱成疾，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條鮫人在爸爸的折磨下，也終於說出了實情。
媽媽落海是他們計劃內的一環，他們本想以此為要挾換來爸爸的妥協，發覺爸爸不在意後，又想用道德來綁架他讓步。
沒想到爸爸軟硬不吃。
媽媽無辜離世。
爸爸沒有再娶。
或許是造了孽的緣故，幾年後海難身亡。
剩下我和宋知南相依為命。
怪爸爸的貪念，怪爸爸的疑心，怪鮫人的算計。
總之，我們倆小孩，沒有家了。
宋知南起初恨爸爸，爸爸喜歡大家閨秀，她就抽煙、喝酒、文身和獸人廝混。
後來爸爸S了。
宋知南的恨轉移到獸人身上，她向來視獸人性命如蝼蟻。
10
宋知南叫人剝了巫淮的衣服。
給他灌下催人情動的藥物。
撥通了禿頭李總的電話。
「李總啊，我是知南，我現在全盤接手了我妹妹之前的工作。之前她不懂事，和您鬧得有點不愉快，為表歉意，我給您送了一份禮物。」
「請您務必好好享用。」
宋知南邊打電話邊打量她準備的禮物。
巫淮躺在為他量身定制的盒子裡，尾巴上綁了個粉色的蝴蝶結。
萌萌飄在半空，開心地拍了拍手：「媽媽，這是我最喜歡的顏色！」
我：「是媽媽昨晚給姨媽託夢讓她用的哦。」
「好了，接下來的內容不許看了，玩兒泥巴去吧。」
萌萌聽話地飄走。
巫淮屈辱地望向宋知南，他原本以為把他從黑市裡撈出來的救贖，現在成了推他進深坑的催命符。
宋知南很有興趣地拍了拍他的臉：「是的，就是這個表情，再堅毅一些，再不屈一點。那些個變態老男人啊，就喜歡玩你這款堅韌不拔的小白花。」
巫淮顫聲說：「知南，我那麼喜歡你，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宋知南冷笑：「我妹妹這麼喜歡你，你又是怎麼對她的呢？踐踏真心的人，就該被作踐。」
巫淮還想說話，宋知南嫌煩，直接叫人用粉色小球封了他的嘴。
更那什麼了。
在一片嗚咽聲中，宋知南親手在巫淮裸露的皮膚上放下一道又一道精致的菜餚。
美男配美食。
好一道鮫體盛宴。
果不其然，李老頭看到「禮物」之後兩眼放光，直接承諾下一次合作給公司讓利五分。
「知南，好侄女，我就不留你了，這道菜，不便與你分享。」
宋知南起身：「我還有約呢，怎麼就要搶您的飯吃？」
宋知南剛走到門口，李老頭又叫住了她，支支吾吾地說：「好侄女，這菜我一個人怕是吃不下，叫幾個口味一致的好哥們不要緊吧？」
宋知南深深地看了一眼巫淮：「您這話說的，送給您就是您的菜了，想怎麼吃，您自然隨意。」
李老頭笑得滿臉褶子：「你可別後悔啊。」
宋知南也笑：「菜上了桌，除非客人不滿意，否則沒有撤菜的道理。」
巫淮在藥物的作用下，渾身無力，隻能把眼珠子轉來轉去來表達他的驚恐。
「喜歡嗎？」
「這也是我託夢的哦。」
我輕聲問巫淮。
可惜他聽不見。
11
我原本以為他找到機會就該逃回海裡了。
可萌萌叫醒打瞌睡的我，說巫淮顫抖著爬進我們曾經的家。
我和萌萌跟在他後面。
看著他來到了我的房間，拿了幾件我的睡衣，緊緊地裹在他自己身上。
好似這樣就可以覆蓋掉他身上老男人的味道。
萌萌吐槽：「活著的時候碰都不碰，S了衣服就變香了？」
我訝異地看著她，這丫頭這幾天都飄在宋知南後面，嘴倒是變毒不少。
巫淮把自己關在浴室裡整整兩個小時，出來時身上飄著我的沐浴露香氣。
萌萌生氣地揮舞小拳頭：「我待會兒就給姨媽託夢，他哪配用媽媽的東西！」
我：「……姨媽倒也不是整天光睡覺等你託夢的好嗎。」
巫淮來到他自己的房間，四處翻找。
萌萌邊嗑瓜子邊冷笑：「別找了，你有啥值錢的東西啊？值錢的都是我媽給你的, 姨媽早收走了。」
我：「……倒是也沒說錯。」
巫淮趴在地上一頓找, 衣服都擦成了黑色, 終於在門縫下面找到一顆小小的珍珠。
我拱了拱萌萌：「唉，我說, 這是誰費老牛鼻子勁撈上來的珍珠啊？」
萌萌：「……」
萌萌摸了摸鼻子：「他找這個幹什麼？不是不喜歡嗎？」
巫淮聽不見我倆說話, 他捏著珍珠，又到萌萌房間, 拿了她最喜歡的大熊貓和一條常穿的裙子。
然後折回到我的房間。
把我的睡衣、萌萌的裙子分別擺在床兩邊。
他抱著萌萌的大熊貓，把珍珠放在心口, 他自己輕輕地躺在中間。
那是我和萌萌曾經夢寐以求的, 一家三口的幸福模樣。
一時間，我們都沒再開口。
巫淮倒是絮絮叨叨地說起了話。
先是側身對著我的睡衣：「迎西……你竟然說走就真的走了, 留我一個人在這世間, 好苦。」
「我不想承認，可是我其實有點喜歡你的，要是你沒給我下藥, 或許我會慢慢接受你。」
「迎西, 迎西, 他們都不像你對我那樣好。」
「我好痛啊。」
我：「……」
繼而又轉身，把熊貓放在萌萌的裙子上。
「寶寶, 萌萌, 我的乖女兒。你真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
「爸爸帶你去看你最喜歡的大熊貓，好嗎？我今天走回家才知道, 原來熊貓園離我們家裡那麼近，可是你求了爸爸好多次, 爸爸都沒同意……」
「你送的珍珠，爸爸很喜歡, 你收集的海水, 爸爸也很感謝。可是珍珠就剩下一顆, 海水也灑在地上已經幹掉。」
「萌萌, 你怎麼就和媽媽一起走了呢？」
「不是還要給爸爸做最喜歡的菜嗎？」
「爸爸好想你。」
萌萌：「……」
我倆對視一眼, 異口同聲：「晦氣。」
12
宋知南現在是使勁賺錢偶爾玩男人的女霸總，忙得飛起。
可還是抽空找人把巫淮從我家裡捉了出來，送回李總身邊。
萌萌：「媽媽，是我給姨媽託的夢！」
我：「……姨媽很忙的, 不要老是打攪她啦。」
宋知南忽然抬頭：「不忙。」
我&萌萌：「？」
宋知南看向身後，視線直直落在我倆身上。
她深吸一口氣：「我說不忙。」
我和萌萌嚇得飄牆而出，仿佛見了鬼一樣。
宋知南在後面追：「別跑，你們別跑啊！我請了大師重金買的牛眼淚，就為了看你們一眼, 跑什麼啊？」
是嗎？
差點以為她卡 bug 了。
我們慢吞吞地停下。
宋知南沒好氣地說：「跑那麼快幹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鬼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萌萌先跑, 我就跟上了。」
萌萌：「明明是你推我才跑得好嗎！」
宋知南：「好了好了，別吵了。」
「你們是不是要離開了？」
我輕輕點頭。
萌萌好奇：「南南姨媽，你怎麼知道？」
宋知南眼神一黯：「你們的身體越來越淡了, 聲音也越來越模糊……」
我忽然不知道說什麼。
那麼多年的陪伴是真的。
宋知南現在也孤身一人了。
我有些難過。
和我所剩不多的面子。
「慘好」宋知南滿臉驚恐, 連連後退：「不不不不用，老娘還要玩男人的！」
「你們就放心地去吧，巫淮有我在，他就別想S得太痛快。」
我比 OK 手勢：「你辦事我放心。」
宋知南揮手：「記得常給我託夢啊。」
13
宋知南過得很好。
我沒有再打攪她。
我倒是又做了幾個關於巫淮的夢。
夢裡他因為對著李總朋友倒的酒皺了一下眉, 惹怒了李總的朋友。
李總失去了新鮮感再也不像之前那樣護著他。
自然也懶得管朋友到底叫來了幾個人泄憤。
……
巫淮S在一個寂靜的夜裡。
滿身汙穢，裸露的皮膚全是青紫的痕跡。
他眼睛大睜著。
手心裡還握著萌萌送給他的珍珠。
那些人嫌麻煩，拿破席子一裹給他扔海裡面了。
好慘。
慘到我在夢裡愉快笑出聲。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