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周靖晨分手了。

拎著行李離開別墅前,他的青梅笑著勸我。

「以你的身份,一旦走出這個門,再想踏進來就難了。」

周靖晨坐在沙發上,神色冷淡,仿佛默認了她的話。

這次我沒再和他的青梅鬧,默默轉身離開。

我離開後的第三個月,有人問周靖晨。

「你不怕姜兮再也不回來了?」

所有人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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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靖晨忙著給小青梅點生日蠟燭,滿不在乎:「她鬧夠了就會回來。」

直到宴會結束,他主動來找我。

卻看見玻璃窗內,我和秦驍熱烈纏綿後。

差點S在那個雨夜。

1

周靖晨的青梅回國的接風宴上,他謊稱公司加班,並沒有帶我出席。

我卻在朋友圈,看見他穿著白襯衫,散漫地坐在沙發上,摟著小青梅譏諷的眼神。

「和姜兮結婚,她也配?

「別逗了,我隻不過是看她長得漂亮又乖巧,滿心都是我,隨便玩玩而已。

「她做的飯,我吃膩了,人,也膩了。

「我前幾天晚上,看見她偷偷量我的手指尺寸了,這幾天我沒再回去。

「結婚還是要找門當戶對的。」

……

手機裡傳來一陣哄笑聲。

我坐在滿桌的飯菜前,嘲諷地輕笑了一聲。

原來。

是這樣啊。

我垂下眸子,默默從椅子後面拿出深藍色的絲絨戒指盒。

一個拋物線。

砰。

我親自設計的對戒,被我丟進了垃圾桶。

2

第二天一早。

我剛收拾好東西下樓,別墅大門就被推開了。

周靖晨是和範升和他的沈蓮一起回來的。

一下車,沈蓮就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周靖晨的手。

他沒有拒絕。

範升看見我後,隨口叫了一聲:「嫂子。」

周靖晨臉上的笑意立馬消失,沉了沉臉呵斥道。

「別他媽亂叫。」

範升看了我一眼,尷尬地坐在一邊不說話。

隻是看見了我手邊的行李箱。

「嫂……出去旅遊啊。」

我笑了笑,沒有回應他。

隻是直直地看向坐在沙發上一臉不耐的周靖晨,他的脖頸還有一道曖昧的紅痕。

「周靖晨,我們分手吧。」

他動也沒動,微微眯了眯眼睛。

「姜兮,別作。」

我攥緊了手裡的行李箱把手,看著他和沈蓮相握的手。

「嗯,沒作。」

我的聲線平靜。

可當真的看見這一幕時,卻無法抑制內心的心痛和背叛感。

的確,我一個孤兒,鬧不起。

我微微垂下眸子,嘲諷著自己。

人怎麼可能,看錯一個人七年呢?

看著面前二十七歲,正值一個男人最好的黃金時期的周靖晨,早已褪去了七年前的青澀和一往無顧。

在商場浸透多年,當初的匪氣和不羈已經消失,身上也逐漸帶上了一絲沉穩。

我看著他那雙冷淡的眸子,沒有愛戀,沒有傷心,沒有不安和恐懼。

我想起我十八歲那年。

二十歲的周靖晨把我攔在器材室,眼神炙熱,卻又小心翼翼地問我。

「姜兮,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二十三歲的周靖晨抱著我,吻著我的眸子,一遍遍承諾。

「兮兮,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我愛你。」

……

而現在的他,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行,我也早就膩了。

「兮兮,我告訴你,你不是二十歲的小姑娘了,還有任性的資本。」

我渾身微微有些顫抖,努力克制著內心的情緒。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轉身拎著行李箱離開。

身後卻傳來沈蓮的聲音。

「我聽範升說過你,姜兮,一個孤兒,除了學歷拿得出手,什麼也沒有。

「以你的身份,一旦走出這個門,再想踏進來就難了。」

沈蓮看似是在勸說我,我卻看見她笑意下隱藏的得意。

七年裡,我不止一次因為她和周靖晨深夜打電話吃醋,跟他鬧脾氣。

甚至大吵了一架。

周靖晨坐在沙發上,神色冷淡,仿佛默認了她的話。

又不耐地看著我,仿佛預料到,這一次,我會大鬧起來。

可他猜錯了。

這次我沒再和他的青梅鬧,隻是默默轉身離開。

直到在我走到大門口時。

周靖晨終於開口。

他摟著沈蓮的肩膀,眼裡滿是冷淡。

「別作了,兮兮,我沒那麼多耐心,現在拎著你的箱子上樓去。

「沈蓮已經給你臺階下了,看在七年的感情上,我警告你,別不知趣啊。」

我頓住了腳,譏諷地勾起了唇角。

「你放心。

「我絕不回頭。」

說完後,我頭也沒回地拉著行李離開了別墅的大門。

3

拐了幾個彎後,我坐在別墅區一邊的綠色公共座椅上,紅著眼終於哭了出來。

沒一會兒,卻在聽見肚子裡傳來咕嚕咕嚕的飢餓聲時立馬停下。

正當我準備打車去市中心吃點好吃的時,我聽見對面有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抬起頭,就看見倚在對面的別墅門口的男人。

男人長著一雙桃花眼,挺鼻薄唇。

我想起曾經也是在頂峰會所見過他的,那時我匆匆路過包廂,看見那人散漫地坐在沙發上,一邊的周靖晨讓我別招惹他。

語氣中滿是嘲諷。

雖然算不得熟人,被人看見如此窘迫的樣子,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拎著行李箱就要走。

他卻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你現在想去哪兒?

「怎麼?跟周靖晨分手了?」

我下意識甩開了他的手。

「和你有什麼關系?」

「哦,我還想放掛鞭炮給你慶祝一下來著。」

我剛才大哭了一頓,加上一夜沒睡,現在又餓又困。

知道他和周靖晨不對付,也沒多說。

「你要慶祝去他家門口慶祝吧,我要走了。」

「走去哪兒?我送你」

看我一臉警惕的樣子,他眼裡的散漫笑意瞬間消失。

「放心吧,我對你不感興趣,隻是剛好要出去而已,這裡可不好打車。」

我當然知道,住在這裡的非富即貴,又在山頂上,尤其難打車。

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託著行李上了他的車。

隻是警惕地給好友王淼發了個地址和消息。

秦驍看見後,嗤笑了一聲。

「怎麼?怕我劫財?」

「不是。」

他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點了一下。

「那就是,怕我劫色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終歸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根本不敢反駁。

車子開得格外慢,我一個蹭車的,也不好意思催促。

直到我的肚子再次叫起來,車速才快了不少。

4

到達市中心後,他將我送到了一家酒店門口。

我到酒店安頓好了之後,點了一份意面。

門外的敲門聲響起,我下意識打開門,就看見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

「小姐你好,您點的客房服務。」

我微微一愣。

「怎麼是你。」

他聳了聳肩。

「兼職。」

我雖然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還是退了一步,讓他進來,他細致地擺放好餐盤,隨後伸出手,點了點我的胸口。

微微有些咬牙切齒。

「穿著浴袍就敢去開門?」

我這才意識到,浴袍的領口是敞開的。

紅著臉理了理。

「關你什麼事。」

他氣笑了。

「姜兮,過來。」

「什麼?」

「吹頭發。」

我不為所動,打開了門,趕人的意思十分明顯。

他笑了笑。

直接將我抱起來,放在了椅子上。

拿起一邊的吹風機。

知道他身份矜貴,我兜裡的那幾個錢,人家也不惦記。

至於色,周靖晨那個圈子裡的人都不缺女人。

我索性放寬心拿起叉子,把意面吃了個幹淨。

頭發也吹完了。

我窩在沙發椅上:「你怎麼還不走?」

他湊上前,眸子沉了沉。

「姜兮,真把我當客房服務生呢?」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漂亮桀骜到過分。

鬼使神差地湊上前,親了親他的唇。

沒看見他眼底的暗色。

剛想離開,他的手就落在我的後腦勺,狠狠地按住了。

我和周靖晨接吻時,他甚少會像這樣粗暴,咬著唇像是要把我活吃了似的。

一吻過後,我的嘴唇都傳來了刺痛感。

深吸了一口氣。

他嘖了一聲。

「嬌氣。

「怎麼,不敢?分手了還要給周靖晨守節?」

我向來受不了激將法。

下意識反駁。

「誰不敢。」

說完主動勾上了他的脖頸,沒看見他得意地笑。

意亂情迷間,我也不知道他的腰上的皮帶是怎麼掉下來的。

像是一頭惡狼一般。

我疼得把他的後背抓得一片劃痕。

秦驍低下頭,吻了吻我的淚,終於動作輕緩了下來。

「別哭了,我輕點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

他的下顎線緊繃著,控制著,額頭滴落的汗水落在我的鎖骨。

秦驍比周靖晨年輕,我哪裡看不出他是剛吃葷的狼崽子,一整晚下來,我幾乎感覺自己快S在了這裡。

5

第二天醒來時。

秦驍還沒醒。

我下意識動了動身子,隨後漲紅了臉。

許久後,才抽身離開了床,默默從行李箱裡拿出衣服換上。

離開前,我猶豫了許久,還是留下了兩百塊錢。

還寫了一張便籤。

【小費——客房服務生。】

隨後就拍拍屁股離開了。

6

我買下了一幢小戶型別墅。

用的是我這些年在舞團工作的積蓄,和我爸媽S前留給我的一筆錢。

他們的賠償金我沒動。

不大的小別墅足夠我獨自生活了。

我花了半個月找人收拾了新家,入住後的第二天,我拎著包去了工作的舞團。

這是周靖晨給我介紹的工作,當初我不肯留在家裡,而他不願意我出去上班,幾番爭吵後,最終他託人給我找了這份工作。

工作內容隻是教大院的小孩子們跳舞,偶爾參加匯演活動。

十分輕松。

即便和周靖晨分手了,我也做不到那麼清高地立馬辭職,至少需要一段時間緩衝。

下課後,幾個小女孩陸續被接走。

唯獨馮綿綿還沒人來接,我隻能和她在門口等著。

小姑娘十分外向,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我安靜地聽著,喜歡她活潑可愛的樣子。

直到……

秦驍穿著白色襯衫,扣子散漫地解開了兩顆,脖頸上還戴著銀色的項鏈,站在門口。

我嚇了一跳。

就看見馮綿綿朝著秦驍撲了過去。

「舅舅。」

我尷尬地笑了笑,攥緊了手,和馮綿綿說了再見。

之後的幾天,都是秦驍來接馮綿綿的。

他沒提起那件事,我松了一口氣。

直到周五這天,是馮綿綿的媽媽來接走的她。

等到所有人離開後,我拎著帆布包走出去,就看見倚在車門旁的秦驍。

他朝著我散漫地笑了笑。

我不敢看他。

「小朋友已經全都被接回去了。

「嗯,我來接我的女朋友。

「還是說,你想吃光了不認賬。」

他氣笑了,把那兩百塊錢夾在兩指之間。

「兩百塊?姜兮,你該不會真把我當鴨了吧?

「有這麼賣力的鴨子嗎?」

我心裡有苦說不出,到底是誰吃誰啊。

但想到他是第一次……

算了,我也不吃虧。

就這樣,稀裡糊塗地,我上了秦驍的車,車子開到我家院子裡面停了下來。

我卻再也沒能下車。

……

7

三天後。

沈蓮 25 歲的生日宴,是在頂峰會所辦的。

兩百多平的巨大包廂裡,裝修奢華,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在四處擺放好食物和酒水。

而一群從小享受著家族帶來一切的幸運兒坐在皮質的沙發上。

坐在正中央的,是周靖晨。

蛋糕被推出來後,服務員極有眼色地關掉了包廂裡所有的燈。

所有人唱起生日歌,唯獨周靖晨一動不動。

直到燈光再次亮起,沈蓮有些不高興道:「我不管,晨哥你既然不給我唱生日歌,那就得跟我一起切蛋糕。」

範升笑了起來。

「你又不是不知道晨哥不喜歡唱這種東西,再說了,他要真唱,那我還真怕了。」

所有人笑了起來。

周靖晨的情緒也好上了不少,比起以往倒是好說話了許多。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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