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大明丨當朱棣帶五萬兵穿明末
第6章
多爾袞打了個寒戰，他四下望去，平沙漫漫，荒煙小山，看起來藏著十面埋伏，八方殺機。
大明皇帝隻帶了短期的糧餉，這一戰於他而言不是遠徵，而是會戰。
是一場他志在必得的會戰。
但大明皇帝是怎麼做到的呢？
這可是上千支軍隊啊，每一支軍隊都要在這個時間段內抵達預定戰場，其間沒人泄密，沒人主動脫隊，甚至沒有騷擾百姓，以至百姓來給他清軍的斥候報信。
這是什麼樣的掌控力才能做到的？
如果大明天子有這樣的掌控力，吳三桂怎麼會反，吳三桂如果沒反，此刻能去做什麼？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多爾袞隻覺得自己的身子一點一點往下沉，他已經看到了這場大戰的全貌，吳三桂必定是回去奪山海關了。
大明天子已調集三四十萬兵馬，要關門打狗，把自己擒殺於山海關內！
多爾袞望著碣石山中的龍旗，心裡泛上一種難言的無力感，他咬咬牙，不再戀戰，果斷率軍撤退，狂奔疾馳，要追上吳三桂，再破山海關而出。
這一戰清軍傷亡一萬餘人，士氣大跌，屬於這個時代的明軍高聲歡呼，極其振奮。
反而是朱棣跟永樂老兵看他們這般振奮，不由失笑，這也太沒見過世面了，把北方的韃子打成這樣，隻是明軍的基本操作才對。
朱棣龍旗一揮，揚聲道：「追亡逐北，平定天下在此一戰！」
多爾袞當然也知道朱棣在追，不僅朱棣在追，前方從缸山跑出來的騎兵要阻截他，野雞山的八萬大軍擺好槍陣要逼停他，撫寧周邊的群山之中，盡是明軍。
這要不是清軍傾巢而出，帶來了所有八旗精銳，都未必能逃到山海關下。
張玉的騎兵斬殺了阿濟格，丘福的槍兵扛著多爾袞的炮兵前推，硬是逼得多爾袞丟下盾車和大部分火炮，拉著為數不多的大炮踉踉跄跄到了山海關下。
入關時浩浩蕩蕩十萬大軍，能跑到山海關下的，隻剩三四萬殘兵敗將。
吳三桂果然已經在山海關內了，他甚至還敢帶關寧鐵騎出關，時刻盯著多爾袞，告訴多爾袞也別想從其他長城缺口處回遼東了，陛下都已安排了兵馬，你出不去了！
多爾袞咬牙切齒，他實在搞不明白，他說吳三桂，大清可以讓你當平西王，崇禎能給你什麼，值得你這般弄險？
吳三桂神色復雜起來，他又想起那天在京城之中，面對黑衣僧人的恐懼感。
很多時候，能給一個人什麼並不重要，你如果能隨時奪走這個人的性命，那這個人一定會堅定不移地跟著你。
吳三桂猶有餘悸道：「多爾袞，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誰為敵，你以為你的對手還是崇禎皇帝嗎？崇禎皇帝早就死了，在這裡設下十面埋伏，在碣石山把你打回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五徵漠北的成祖皇帝！」
多爾袞：？？？
多爾袞隻覺得這個世界瘋了。
吳三桂還在那說，兩條胳膊來回揮：「我也不信啊！我一開始也覺得是那黑衣和尚瘋了，你知道大明的首輔現在是個黑衣和尚吧？他說他是姚廣孝，他以為我是傻子嗎？可他那雙眼就冷冷看著你，隨便又拉過一些人，說這些人都是靖難名將，是朱能，是張玉，是譚淵，你要是不信，你就跟他們交手試試，他們手底下的兵，也都是永樂年間的兵。
「那我肯定不信啊，我進京勤王本來也帶著兵馬，我就帶著這些兵馬去跟這些人演練，沒想到這些人個個悍不畏死，比誰衝得都快，那些將領人在陣中還能如臂使指，一個命令下去這群人反應賊快，時機賊準，我跟他們一一交手，沒贏下一場！
「是，這是有士卒戰力的問題，也有演練的關系，我麾下的兒郎不敢對皇帝親兵出全力，但我真能看出來，他們全是一等一的將領啊，沒有大大小小幾十仗，打不成這樣。
「天下名將我都數得上來，這些人一點痕跡都沒有，咔，說來就來了，個個模樣都跟永樂年間的國公畫像大差不差，換你你不信嗎？
「還有陛下，陛下走過來的那姿勢，那神態，看我一眼全是血雨腥風刀光劍影。你不在京城你不知道，他是真能誅人十族啊。我認識崇禎，我想破天也想不出別的可能，這群人真是死而復生的，真是永樂年間的。
「姚廣孝就問我一句話，問我到底要不要按計劃行事。他說他們能死而復生，就能一筆勾決生魂入地府，但真要是勾了，那便是非人手段，不再能留在人間。他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不願見日後滿清入關，屠殺同胞數千萬，特讓陛下前來定鼎天下。
「姚廣孝看著我啊，那就那麼看著我，說我要是不聽他的，大明江山救不了，那也沒關系，反正他們在地府都有位置，無非是臨走之前把我勾ẗŭ̀ₒ決而已。
「我說首輔開玩笑吧？姚廣孝就真的笑，他笑著點頭，說是啊，當然是開玩笑，我們為何死而復生，為何來到此處，其實我們也不清楚，不過是給你講個故事而已。」
吳三桂噼裡啪啦講完，腦海裡冒出姚廣孝那張臉，又一次打了哆嗦。
吳三桂望著多爾袞，說攝政王，您在這邊逃亡的時候，鄭和鄭大監已經帶著鄭森走水路登陸遼東了，滿清沒希望了。您敗給成祖爺，敗給死而復生的五萬忠勇，敗得不冤。
多爾袞隻覺得荒唐。
自己戎馬一生，辛苦奪位，竟然莫名其妙敗給了二百年前的人？
可荒唐之餘，多爾袞又立刻理解了許多事。
那種匪夷所思的掌控力是怎麼出現的，那種悍不畏死的士氣是怎麼養成的，這踏馬都死而復生了，親自跟他來到大明崇禎年間的五萬忠勇，誰不會把朱棣當成神靈？
多爾袞猛地一勒韁繩，率三四萬人掉頭衝了回去。
「我管他是誰，人被殺就會死，死了一次我一樣能讓他死第二次！
「兒郎們，不殺明帝，無家可歸矣！」
那天多爾袞決死反撲，八旗精銳也知道局勢到了何等危亡的地步，人人奮不顧身，要跟明軍決死，要用三四萬兵力，擊潰三四十萬明軍。
垂死一搏的清軍戰鬥力自然冠絕天下，丘福的槍陣不能擋，張玉的騎兵截不斷，拼著陣亡一萬餘人的損失，多爾袞硬是率滿清重騎兵突入了朱棣陣中！
前方大陣已被鑿穿，後軍剛要壓上去，幾支部隊調動的工夫，多爾袞便再次轉向衝鋒，從兩營中間穿過，要直奔朱棣後軍，從略顯亂象的後軍之中穿過，打朱棣一個措手不及！
八旗的戰力，多爾袞的用兵之術還是給明軍帶來了一些麻煩。
但這隻是小麻煩。
有人勸朱棣，如今局面稍劣，不如暫避鋒芒，多爾袞垂死掙扎，一鼓作氣再而衰，憑咱們現在的軍紀，現在的掌控力，根本不怕後撤會造成潰敗。
朱棣不退反笑，他說是可以暫避鋒芒，但也會讓多爾袞多造殺傷。
「俺帶著五萬兒郎來此，不是為了讓他們去死的。」
朱棣從腰間提起長槍，斜指前方，他滿臉血汙，目光滾燙，「吾不進，敵不退，有戰而已！」
朱棣親率騎兵衝向多爾袞的側翼，同樣對多爾袞的穿插還以顏色，在多爾袞轉向的一個彈指即逝的空隙裡衝了過去，硬把多爾袞的騎兵斷為兩截！
望著那道煙塵滾滾裡孤軍遠去的身影，永樂年間的老卒人人熱淚盈眶，望之如神，就連崇禎年代的明軍也為之側目，吶喊聲響徹沙場，仿佛要告訴滿清韃子，誰才是這世上善用騎兵的第一人。
多爾袞呼吸急促，他已經再無退路，隻能朝著朱棣衝過去。
大風忽然刮起在天地之間，山海關內。
多爾袞心神一顫，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隻見多爾袞趁風放火，臨時轉向，不再衝向朱棣反而要一舉鑿穿明軍大陣。
明軍陣腳有些亂，但丘福等人不動如山。
馬蹄聲急，同時朱棣馬不停蹄！
風在他的耳畔吹過，打了一天的朱棣再次感受到血液奔湧成河，濺在地上燒成連綿的火。
朱棣直衝多爾袞！
那把刀在風火裡又一次所向披靡，衝擊明軍本陣受阻的多爾袞咬緊牙關，要奮力向前，終究還是沒能趕在朱棣回軍之前殺穿大陣。
長槍刺破夢中堆滿屍山血海的畫面，風與火似乎在一剎那間停止了。
朱棣衝破多爾袞側翼，槍出如龍，刺多爾袞下馬，身邊多的是悍不畏死的士卒要搶這陣斬賊酋之功，當即亂刀斬下。
刀光猶自不歇，卷起明軍的吶喊，四面戰場一齊動搖起來。
多爾袞已死，清軍軍心大潰，十餘萬滿清精銳，被關門打狗，盡數葬身於此。
5
永安二年，張獻忠仿佛變了個人，在得知天子殲滅多爾袞，大太監鄭和奇襲遼東得手之後，他也便知道自己面前的三十萬大軍，不過是老弱病殘。
當他反應過來時，沒有懊悔，沒有沮喪，反而是面無表情地開始殺人。
越殺越憤怒，號著說天命不在我，說崇禎小兒看不起我。
張獻忠性情大變，跟他在兩廣湖南之時判若兩人。
這一年秋，張獻忠麾下不斷有人投誠，張輔跟秦良玉合兵一處，大破張獻忠，張獻忠自焚於府中，天下大定。
而平定天下的各路功臣，也隨著匪夷所思的旨意ťũ⁷傳遍天下。
這群人沒有遮掩自己的來處，堂而皇之說自己就是永樂年間的名將名臣，給了天下讀書人一點小小的玄學震撼。
可即便如此，在朱棣大規模抄沒家財田產之後，天下讀書人仍舊不太願意出仕效力。
這也很簡單，朱棣又發了一道旨意，說要重修永樂大典。
天下讀書人頓時心潮澎湃起來，暴君不愧是暴君啊，人家一點都不昏，用這種板上釘釘名留青史的大事來勾引我們, 這還有誰能拒絕啊。
大明的財政問題, 其實在抄了幾百家, 殺了上萬士紳之後就得到了緩解。
畢竟士紳家裡藏的銀子全留在手中, 根本不流通出去，就ṭûₗ是為了讓銀子一直稀缺，一直升值, 到最後百姓什麼都買不起, 他們也根本不在乎。
反正亡的也不是他們家。
姚廣孝給朱棣講清楚這事時, 朱棣當即就覺得自己還是太仁慈了。
才殺了上萬人, 會不會太少了點？
姚廣孝淡淡一笑，說殺人確實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 既然大明貨幣還是用了銀子, 那國庫就必須要把巨大的銀礦掌控在自己手裡。
朱棣了然，問道：「哪裡有這樣的銀礦？」
姚廣孝向東一指道：「倭國就有深不見底的銀礦，洋夷也說過，在他們發現的新大陸中, 也有海量的金銀，名貴木材, 甚至還有產量極高的食物。」
朱棣眼前一亮，叫人把鄭和找來，哈哈一笑, 說來來來，再下西洋, 跟著洋夷的船隊也去新大陸看看，能成嗎？
鄭和昂首挺胸，鄭重道：「臣必不辱使命！」
至於倭國, 那都用不著鄭和, 鄭家那個鄭森如今已經歷練出來了, 朱棣給他賜名成功, 命他全權負責跟倭國交涉。
所謂交涉，就是我今天來跟你要銀礦是給你面子，你要是不給, 你家都別要了。
鄭成功完美領會了朱棣的中心思想。
永安八年, 明朝海軍與倭國交戰, 倭國大敗。
永安十年, 朱能逼朝鮮國出兵，再攻倭國, 朝鮮兵潰敗奔逃，倭軍追擊之時遇伏，損失近半主力, 元氣大傷。
永安十四年，鄭成功收復日本。
永安四十三年，顧炎武接觸《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 與姚廣孝一並悟道著述, 朱棣隱約從這些論述裡找到了自己為何來此的一種解釋。
遂許姚廣孝，顧炎武以儒學佛學包容力學、熱學等原理，門徒遍天下。
永安四十八年，朱棣病逝, 大明帝國日新月異，雄踞東亞，盛世還在蒸蒸日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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