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所以寶寶,你明白什麼意思了嗎?”

  喬思田當翻譯:“就是讓你別多事的意思。”

  她和殷樂最清楚衛萊對章巖新的感情,去年她去珠寶店買點新款手鏈,衛萊陪她一起。不敢輕易踏入婚姻的人,居然在珠寶店看對戒。

  又是對戒,又是傾囊買手表,若不是愛到心裡,以衛萊的性子怎麼會主動又熱烈地示愛。

  她叮囑衛萊:“就算你想替章巖新求情,現在開始,放棄這個念頭。”

  最後那條語音自動播放,剛播放,周肅晉推門進了臥室。

  衛萊抬頭,他望過來。

  沒有關掉的必要,反正“章巖新”這幾個字已傳到他耳朵裡。

  衛萊沒再回復群裡,還以為他已經去了公司。

  剛才的話很容易造成誤會,有必要解釋一下:“殷樂去倫敦,與章巖新同航班,猜到他去找肖冬翰,跟我說一聲。又提到趙連申……”她語塞,該用什麼詞形容自己的老公。

  “反正就是,叫我別摻和你和章巖新之間的事。不是我想要求情。”

  她盯著他深邃的輪廓看,平靜疏離,一如平常那樣,根本瞧不出任何異樣。

  周肅晉頷首,表示知道。

  他進臥室是去衣帽間拿西裝,路過床尾駐足,與她對視片刻才說:“你的面子,任何時候我都會給足。包括章巖新這事。”

  她怎麼可能為一個前任向他求情,態度堅定:“這件事不需要。”她岔開話題問他後背還疼不疼,“我今天修指甲。”

  昨晚他抵至她最深處遲遲不結束,她快要承受不住時在他背上抓了一道,抓痕有點深。

  確定了他的喜歡,她潛意識裡在他懷裡開始有恃無恐。

  周肅晉道:“沒事。”

  不止抓他,還非要在他脖子裡嘬幾下,阻止都沒阻止住。

  “老公,今天還送不送我去上班?”

  “上午有事。下去我去你辦公室。”

  “還陪我整個下午?”

  “嗯。”

  那就不需要他送了。

  周肅晉去衣帽間,衛萊也從床上下來。

  閨蜜群裡多次@她:“寶寶你人呢?”

  衛萊快速打字:【被我老公抓走了。】

  殷樂:“…霧草,你沒事吧?”

  喬思田:“你看不出她在秀恩愛!有個P事!”

  衛萊把手機往床上一丟,去衣帽間拿今天要穿的衣服。她好奇趙連申,與其向其他人打聽,不如問他本人得到的信息更準確。

  周肅晉已經從衣櫃裡取了西裝,正往身上穿。

  衛萊先問:“老公,你現在就去公司?”

  邢律師接到他的電話後,昨晚就從北京過來,約好七點半在公司見。

  周肅晉答非所問:“是不是想問我趙連申?”

  “嗯。你有沒有空?”

  “二十分鍾的時間還是有的。”

  那足夠。

  衛萊想確定他把趙連申公司弄破產的傳聞是否屬實,還是趙連申公司本就撐不住,正好在商戰的節骨眼上破產,於是大家以訛傳訛。

  周肅晉:“他公司沒問題,是我動的手。”

  他毫不掩飾,衛萊倒是反應慢半拍,“那肯定有原因。”

  周肅晉從表臺拿起手表,套進手腕,道:“截了我一個項目,又在背後給我一個項目使絆子。其他沒原因。”

  他抬眸看她:“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那他名下公司破產了幾家?”

  “三家。”如果不是奶奶又聯合外公來說情,趙連申的損失不止這些。外公是看他傷趙連申一千自己也損八百,不劃算,讓他停手。

  衛萊環住他的腰,“難怪都說你不好惹。其實我也怕你,就是合約假扮你女朋友的時候。”

  周肅晉看她一眼,兩手繞到她身後,將她圈在懷裡,表扣還沒扣上,手指摸索著扣好。

  “你那不是怕。”

  衛萊仰頭:“那是什麼?”

  “是你得寸進尺後心虛,擔心我不滿足你。”

  “……”

  衛萊笑,不願承認。

  周肅晉剖析她當時的心理:“你知道自己在我心裡特別,但不知道多特別。所以你會下意識去試探我對你的底線在哪。”

  經他這麼提醒,衛萊才直面內心。

  以前或多或少都在逃避。

  她抱緊他一點:“我現在都沒試探到你的底線在哪。”

  周肅晉道:“因為沒底線,你怎麼試探到。”

  衛萊心頭咚咚亂跳,心率比昨天和糯米粉時還快。

  沒接吻,呼吸是她自己的,卻感覺心口緊繃起來,好像缺氧。

  “沒其他問題了,你快去公司吧。”

  直到周肅晉離開家,她的心跳還沒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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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程敏之比女兒先到公司,女兒上午決定找鎖定的幾個人攤牌,擔心女兒糾結難受,提前過來給女兒疏導疏導。

  隻是沒想到有人比她來得更早,一輛蘇城牌照的賓利停在辦公樓下,與周肅晉那輛同車型不同顏色。

  昨天賀萬程打電話給她,說今早來公司聊與新望超市的合作事宜。

  賀萬程經司機提醒,推門從車上下來。

  程敏之維持淡定的笑容:“賀董,這麼早。”

  賀萬程笑著說:“上了年紀,睡不著。”他今天比往常要早起半個鍾頭,晨跑後直接過來。

  等著她走到他旁邊,與她並排往二樓走,轉臉問:“吃過早飯了嗎?”

  程敏之目不斜視看臺階,沒看他,“吃過了。”

  一路聊著廢話。

  像極上學路上問心儀的人,你作業寫了沒。

  程敏之招呼賀萬程去她辦公室,親自泡了茶,聽到隔壁辦公室開門的動靜,向賀萬程抱歉幾句,把泡好的茶放茶幾上,去找女兒。

  女兒心情似乎不錯,正在煮咖啡。

  “媽,你要不要來一杯?”

  “你喝吧,媽媽喝不慣瑰夏。”

  衛萊抿一口咖啡,早上周肅晉那句沒有底線讓她好心情持續到現在。

  程敏之不是任何時候都能看透女兒,比如現在,她無法確定女兒是真的無心理負擔,還是用煮咖啡來舒緩自己。

  “萊萊,要不媽媽找他們聊吧。”

  衛萊:“不用,不是說好我來處理這些事,你負責跟新望的合作。”

  程敏之寬慰女兒:“每個人都有不得已,你站在這個角度看背刺,心裡就不會那麼難受。”

  衛萊想要安慰母親的話結果被母親自己說出來,她笑笑:“我們還真是母女同心。”

  即使做了數遍心理建設,真面對面那刻,心裡百般滋味。

  被信任的人辜負,和被自己愛的人背叛是一樣的心情。

  八點二十五分,辦公室的叩門聲響。

  衛萊從報表裡抬頭,從坐下來到現在,一個數字都沒看進去。

  “餘總,康姨進。”

  餘有年和康店長一小時前接到衛萊的電話,讓他們八點半到她辦公室,有重要的事與他們商量。

  康店長從江岸雲宸店趕過來,“是不是活鮮又出什麼問題?”

  餘有年:“今天的沒問題,我看過了。”

  衛萊說:“是別的事。你們坐。”

  她泡了兩杯茶,關上辦公室的門。她辦公室最值錢的就是這扇隔音門,關上後所有聲音被隔絕。

  餘有年能想到的就是自建物流,昨晚回去他想到半夜,最終說服自己,他對衛萊道:“你要自建物流那就自建,頂多我們日子暫時過得辛苦一點,熬過前幾年就好了。我們都陪著你熬。”

  衛萊正好端著泡好的茶過來,微微用力攥了下茶杯把手,把兩杯茶各放到他們面前,“謝謝餘總的支持。”

  除了康店長,在衛萊超市待得最久的就是餘有年。

  康店長也表態支持她:“日子再艱難不可能比剛開第一家店時艱難。”

  衛萊笑笑:“謝謝康姨。”

  奔入正題,話就在嘴邊,說出口卻百折千回:“魯滿億在我們超市安插了人,就在管理層。”

  他們都在喝茶,聞言,餘有年一驚,康店長喝茶動作一頓,都齊齊抬頭看向她。

  衛萊接著道:“不知道是誰,沒打聽出來,隻有魯滿億知道。當然,如果一個一個仔細去查,時間久了總能露出蛛絲馬跡,但太耗時耗力,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如果耗在上面,那正合了對方的意。我媽最信得過的就是你們兩人,”說著,她看向餘有年,“公司團隊有內鬼,找出內鬼也是你工作範疇,所以這件事就交給你和康姨。”

  餘有年檢討:“我工作失職,平時沒往這方面想。”頓了下,“你就不擔心我和康店長其中一人就是這個內鬼?”

  衛萊笑:“說實話,懷疑過。但如果真是你們其中一人,那我認栽。”

  每個人說話時都不由屏息。

  康店長緩緩放下茶杯:“萊萊,我覺得我們團隊不會有這樣的人,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回家還得忙孩子,你說會不會是福滿園給我們放的煙霧彈,讓我們內部先亂?”

  衛萊點頭:“完全有這個可能。”

  餘有年接過話:“最好是煙霧彈。”他啜了幾口茶,“如果不是煙霧彈,查出來那人是誰,你打算怎麼處理?”

  衛萊:“你是總經理你說了算,不是決策上的事,我不管。”

  餘有年讓她專心忙自己的,這件事交給他。

  喝完茶,他們離開去忙,衛萊在沙發上坐了半晌,助理進來收拾茶杯,跟她說了句話她沒聽到。

  程敏之再次過來,坐在沙發扶手上,揉揉女兒的腦袋。

  從女兒的神情可知,已經確定是誰。

  “是餘有年還是你康姨?”

  衛萊回神:“應該是餘有年。”

  她說出魯滿億的名字時,餘有年的反應明顯與康姨不同。

  除非像周肅晉那樣內心強大的人,不然做了虧心事,即使表現得再淡定也會有一絲不自然泄露。

  程敏之問女兒:“你打算怎麼辦?”

  “讓他處理他自己。如果他引咎辭職,看在他這些年功勞的份上,我不再追究損失。如果他將功補過,我給他一次機會。”

  衛萊起身,抱抱母親,“可能他有他的苦衷,媽你別難過。”

  程敏之淺淺一笑:“媽媽沒事。”

  共事十五年,說不難受又怎麼可能。

  衛萊了解母親,太重感情,不過是裝不在意強顏歡笑罷了。

  母親剛離開,陳其敲門進來,找她籤個字。

  衛萊坐到辦公桌前,示意他坐。

  陳其瞧出她心情不咋地,“餘總還是不贊同自建物流?”

  剛才餘有年和康店長從他辦公室門口路過,兩人神情凝重,想必是與衛萊意見不合,有點不歡而散。

  “他們現在支持了。”衛萊龍飛鳳舞籤上大名,合上文件夾給他。

  陳其接過文件夾,發現她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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