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幽鯉

第1章

我的道侶飛升後,我才得知他是天上下來歷劫的神仙,他卻不記得我了。

他和他天上的心上人成了婚,成為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而我爛在地裡,成為一抔黃土。

連魂魄也被他那柄誅邪劍刺穿。

黃泉盡頭,萬鬼齊哭。

都在可憐,歷劫失敗的我。

1

我是天界幽鯉公主,歷劫時被心上人一劍穿心做了他劍下亡魂。

歷劫失敗後,我怨念不散,成了鬼界鬼帝。

雲臨帶著荷漪來送請柬的時候,我正坐在忘川河的木舟上面釣魚。

河面黑水動蕩,深不見底。

雲臨是天界司戰神將,也曾是愛我如命的未婚夫。

荷漪是我父帝收的義女,也曾是我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可對我情根深種的下凡後將我一劍穿心,歷劫歸來後和我退了婚。

而一個說永遠是我好姐妹的,背著我爬了我未婚夫的床,還懷了他的孩子。

他們成了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我卻隻能待在永遠不見日月的鬼界裡蹉跎歲月。

人人說我歷劫失敗,是天界恥辱。

現在他們大婚,卻拿著一張薄薄的請柬來惡心我。

等了許久,見我不應,荷漪笑得有些勉強:「幽鯉,我知道雲臨為了我與你退了婚約,你心裡不快活,可雲臨與我才是真愛,我以為你能理解我們的。」

雲臨動作溫柔,小心翼翼呵護著臨盆的荷漪,如同捧著易碎的珍寶。

「漪漪我們先回去吧,你身子不便,站久了會累著。」

荷漪眼底蒙上了一層水霧:「幽鯉和你青梅竹馬,且六界之中屬她與我最為要好,無論如何我都希望在你我成親的時候,能得到她的祝福。」

希望得到我的祝福?

祝他們永結同心,不得好死?

還是祝他們反目成仇,與子偕老?

河底的鬼魚咬了鉤,正露出鋒利的獠ṭų₍牙撕咬鉤子上的惡靈。

我用力一扯,便將魚甩到了岸上。

荷漪受到驚嚇,往後縮到了雲臨懷裡。

「幽鯉……」

一分驚嚇,三分委屈。

我嗤笑:「我何德何能,能讓司戰神將和漪雲女君屈尊親臨鬼界。」

雲臨眼底寒氣四溢:「幽鯉,漪漪千裡迢迢從天界來到鬼界,你不給面子便罷了,為何還嚇她!」

「阿臨,你別怪她。她不是故意的,是我大驚小怪了!」

「她這般不知好歹你還替她說話?你為她著想,她可有為你著想?若是腹中胎兒受了驚,她擔待得起嗎?」

我扔了魚竿,撿起魚從他們身邊路過,與雲臨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看到了他臉上尚未消散的餘怒。

「既然你們誠心誠意地來了,看在父帝的面子上,我會帶著我的女兒一塊兒去的。如果沒什麼事,你們可以滾了。」

「什麼?你有孩子了?什麼時候的事?」荷漪驚在了原地,「這……孩子是誰的,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

雲臨蹙眉,也在懷疑我話中真假。

一時間我突然覺得有些可笑,他竟然真的把什麼都忘了。

當初追著我下凡歷劫的人是他。

我是河邊浣紗的孤女,他是手握重權的王爺。

他對我一見鍾情,卻對我強取豪奪。

打著愛我的名義,禁錮我的自由。

教我習字練舞,卻又把我送到政敵的床上。

我成了亡國之女,他踏著滿地屍骨登上了權力的巔峰。

後來我有了他的孩子,他高興地撫摸著我的肚子說,肚裡一定是個和我一樣貌美又可愛的女兒。

他力排眾議,冊封我做皇後,卻又在封後當晚一劍殺了我。

「吾乃天界司戰神將,骯髒凡人的身子怎麼配懷上我的孩子,死在我劍下是你身為凡人的榮幸。」

那柄劍名為誅邪,鎮妖魔,除邪祟,殺凡人則魂飛魄散。

原來他這麼惡心我。

我回過頭淡淡道:「司戰上神與我有婚約在身,你和他私定終身,你也沒告訴過我。」

荷漪白了臉色:「我和雲臨真心相愛的。」

可當初雲臨滿心歡喜說喜歡我的時候,我第一個告訴的就是她。

她也曾說過,倘若我和雲臨修成正果,她會第一個恭喜我。

雲臨眼神愧疚:「退婚是我的主意,漪漪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怪就怪我。」

荷漪拉住了我的手,低垂的睫毛在眼角落下一片陰影:「退婚是萬不得已而為之,可你不能因此不自愛呀!你告訴我們孩子的父親是誰,我和雲臨去求求天帝陛下,給你們賞婚。」

我冷冷瞥了她一眼,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孩子的父親是你身邊這位。」

雲臨眼底的愧疚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心當成驢肝肺,你管她做什麼!」

我呵呵笑了,搖著頭當著他們的面在河邊把魚開膛破肚:「愛信不信。」

話畢,一個泛著黑氣的小肉團子從曼珠沙華裡衝了出來,抱住了雲臨的雙腿。

小肉團子長著一隻白色的眼睛,白色眼睛下面一嘴獠牙,沒有雙腳,隻有一雙慘白的雙手。

「父親,父親,你終於來看我了。」

荷漪嚇得尖叫出聲,連連後退。

雲臨一腳把她踢到了忘川河裡。

「父親,你為什麼踢鳶兒?是不是討厭鳶兒了?

「嗚嗚嗚,娘親,鳶兒好疼啊。」

我扔下魚,走到忘川河裡,把她撈起抱在了懷裡。

血色的眼淚從她僅有的一隻眼睛裡面掉了出來:「娘親,父親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溫柔地笑了:「怎麼會呢,你父親曾說過你是世上最美、最可愛的孩子。隻是他很久沒與你見面,忘了你而已。」

「真的嗎?」

「娘親從來不騙你。」

小肉團子抱著我,「咯咯咯」地笑了。

雲臨順著荷漪的背,死死盯著我們:「幽鯉,她是個什麼鬼東西?她為什麼叫你娘親!」

我撫摸著她的頭發,眼底盡是溫柔:「她是我們的女兒呀,當然叫我娘親啦!雲臨你忘了嗎,還是你讓她變成這樣的。」

2

雲臨殺我時鳶兒早已成形。

我在懷孕時身子不好,時常被鳶兒鬧得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

雲臨撫摸著我的肚子笑:「咱們家的寶貝鳶兒性子真是頑皮,在肚子裡就鬧得你不安生,這要是出生了還這般頑皮,我來替你重重地罰她!」

圓滾滾的肚皮裡,鳶兒的胎動很頻繁țų⁰,真是一刻也不停歇。

我佯裝生氣:「一個胎兒懂什麼,休要說這些胡話。」

「你就護著她吧!有了她,你看都不看我一眼了。也就她現在霸佔著你,等她出生,我要讓她知道霸佔我夫人的後果!」

第二日他卻昭告天下立未出世的鳶兒為長公主,繼承帝位,又拋下朝中一切事,親自到千裡之外的神山為我求取能安神的神草。

他說鳶兒是我愛他的證明,我和鳶兒是他的一切,他永不負我們。

鳶兒還沒能出生,就與我一同死在了他的劍下。

當他將誅邪劍刺進我的胸口的時候,他的眼神那麼冰冷。

血液噴湧而出,我恨恨地想,世間男子皆是薄情郎,逢場作戲沒有一分真心。

我死後鳶兒與我一同踏入黃泉道,可因她為我擋下了半數劍意,鳶兒變成了他口中的「鬼東西」。

永遠進不了輪回,永遠身帶鬼氣,永遠也不會再長大。

思及往事,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得可怕。

我冷笑著:「忘了不代表沒做過,你忘了,我可忘不了!」

「我看你是歷劫時把腦子歷瘋了!」雲臨咬牙切齒,握著荷漪的手越收越緊,「我和誰有孩子都不會和你有孩子,更何況生下這麼個鬼東西!」

荷漪輕呼了聲,雲臨便驚慌地松了手。

「漪漪疼嗎?你相信我,這些都是她在瞎說,我隻愛你一個人。」

愛?他的愛真廉價。

荷漪輕輕搖頭:「不疼的,我相信你。」

我從未見過如此惡心的人。

免得鳶兒看著髒,我索性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荷漪故作大方,卻又失落地看著我:「雖然不知道你受了什麼刺激,讓你性情大變胡言亂語,可是你始終是我最好的姐妹。如果你真的不願去天界見證我們成親,你有你的顧慮,我不會怪你的。」

她總是這般善解人意,好似所有的過錯皆在我。

「呵,她不知好歹!你跟她廢話什麼!我們走!」

我冷哼一聲:「明知我不歡迎你二人,你二人卻要上趕著來。既然如此,還不快滾!」

荷漪眼角泛紅,溫柔似水的眼睛裡泛上了一層化不開的愁。

「幽鯉,我們先走了,希望你能冷靜冷靜,如果……如果你在鬼界受了委屈,你可傳信給我,我隻有你一個好姐妹了。」

背著我爬上我未婚夫床的好姐妹,我可擔待不起。

臨走前雲臨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曾與他親密無間的我,又何嘗不明白其中含義?

他在警告我,離荷漪遠點,否則他作為司戰神將,定饒不了我!

可我不願!

憑什麼給我傷痛之人日子過得比我好!

我要一一撕下他們虛偽的面具。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緩緩勾起一個笑。

「走咯鳶兒,今天吃魚。」

3

花了兩日安排好鬼界事務以後,我啟程去了天界。

我帶著鳶兒到天界時,天界正張燈結彩。

我掩去了鳶兒身上的鬼氣,又用彼岸花的根莖做了一副軀殼,使她看起來和正常女娃娃沒什麼兩樣。

到了天門,我親了親她。

「娘親說過的話記住了嗎?」

鳶兒點點頭,奶聲奶氣道:「記住啦,找到一個圓滾滾會發金光的球,和一個漂亮叔叔,然後帶給娘親看!」

我滿意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鳶兒真聰明!」

守天門的天兵是新來的,正在打趣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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