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騙人！

這想都不用想，就是慕青又找混混欺負她了！

不僅如此，我收到了很多同學的消息。

視頻裡，慕青踩著他們的背上，他們苦苦哀求我。

「初夏，你不要考高分了，把第一名還給慕青吧。」

真是個畜生！

我吸了口氣，卻壓不住心中的怒火。

既然你想報復，我奉陪到底。

往後的幾天，我的桌面上還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零食。

班裡的同學還是有被欺負的，不過好在高考在即，慕青隻是嚇唬嚇唬他們。

我把零食一股腦倒在慕青的桌面上。

「收起你的假情假意，我告訴你，我不止之前考得要比你好，接下來的每一次，都會壓你一頭！」

慕青咬著棒棒糖，掃了我一眼：「好啊，你可別後悔。」

我也盯著她笑，心裡早布好了計劃。

怎麼可能會後悔呢？我就怕她手段不夠狠。

慕青的報復比想象中來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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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休息時，我獨自走出教室，還沒到洗手間，一道力氣就踹向了我的小腿肚。

疼痛讓我不受控制摔倒在地，緊接著便是一盆髒水迎面潑來。

腥臭味和黏稠感將我包圍，同時，那刺耳的笑聲響起。

慕青站在眾人前面，輕蔑地玩弄著指甲。

「都說初夏人美心善，怎麼同學們因為你受了委屈你視而不見呢？」

我擦掉臉上的東西：「我為什麼要為了別人委屈自己。」

慕青表情驟變，一腳狠狠踩到了我的肩頭。

骨頭被她用力碾壓著，疼得我眼淚直往外冒。

「哦，既然這樣，那我還是對你下手好了。」

我故意大聲喊著：「就因為我考得比你好，你就這樣對我，你難道不怕我舉報你嗎？」

她哈哈大笑。

「盡管去舉報，我倒要看看是我的人脈硬，還是你的骨頭硬。」

話音剛落，一道力氣便拽著我的頭發，將我拖起後死死按進水池。

接近二十分鍾的折磨，慕青這才滿意。

等到她們走後，我早疼到不能動。

這時前桌緩緩現身，將隱藏好的手機放到我面前。

「都拍下來了，她們的臉很清晰。」

「幹得不錯。」

我有些歉意地開口，「這些天讓你們因為我受委屈，很抱歉。」

其他的同學也紛紛從角落裡走出來。

「不，真正委屈的是你。」

我咳嗽一聲，將視頻保存好。

「你受傷了嗎？要不要去看看？」陸沉神色擔憂，抓著我的手。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比這個痛苦的我都經歷過。」

我擰開水龍頭，想把這一臉髒汙洗去。

陸沉神色變柔，伸手捧住水，小心翼翼為我擦拭著。

「疼嗎？」

他語氣很輕，帶著濃烈的心疼，配合著動作，像是對待一件珍寶。

我微微一怔，隨後酸楚湧上心頭。

在學校被欺負了整整三年，為了不讓母親擔心，我什麼都不敢表現出來。

而在這個學校裡，除了看戲的就是明哲保身，從沒有人在意過我。

我也疼啊，哪怕再忍，再為了做戲讓她們上鉤，那些拳頭也是實打實落在了身上。

「疼……很疼……」

我點著頭，眼淚止不住落下。

像是積攢了這麼多年的委屈，終於等到了爆發點。

就在我哭到無法控制時，一道微涼攀上了肩頭。

陸沉小心翼翼抱著我，手也在輕輕拍打著我的後背。

「以後再也不會了，我會保護好你。」

以後？

多麼美好的一個詞啊。

我吸著鼻涕沒有再說話。

我心裡清楚，我們人鬼殊途。

事情一旦結束，他就會離開。

我鼓起勇氣抱住他：「謝謝。」

12

接下來的日子，慕青依然變著法子折磨我，不過所有的證據都被我錄下。

不知道陸沉做了什麼，所有的痛都轉移到了他身上。

我拒絕過。

但陸沉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我是個鬼，又不怕疼，你的注意力應該用在學習上！」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卻又不言。

從那天開始，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得微妙了許多。

但誰都沒有戳破那層窗戶紙。

或許是樂趣都放在我身上了，慕青也沒有再去找母親。

我的成績在陸沉的輔導下，突飛猛進。

很快就到了誓師大會這天。

每年的今天都是本市最重要的日子，媒體直播，市長也會來。

不光如此，今年慕青的爸爸也會來。

我等的就是這一天，我準備的一切終於要派上用場了。

作為學生代表，我準備了一份文件，拜託老師給我播放。

慕青的臉色並不好看。

「今天結束，你死定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找機會想讓我出意外，好頂替我發言。

但奈何她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我一鳴驚人的成績引起了教育部的注意，所以校長根本沒機會換掉我。

我朝她笑了笑：「不過我覺得，你會比我早死。」

隨即，我不再理會她，轉身上臺。

在文件被播放出來的瞬間，底下響起一陣哗然。

而坐在最前方的慕青，面色慘白。

文件裡都是她如何霸凌我的視頻，每一秒，她的臉都無比清晰。

我的慘叫聲和她們那喪心病狂的笑聲交雜在一起，宛如人間煉獄。

眾人的討論聲越發變大，慕青此時渾身都開始顫抖。

她惡狠狠盯著我，像是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殺了我。

我拍了拍話筒，緩緩開口。

「慕青，慕大小姐，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把話留給警察去說吧。」

13

慕青臉上還掛著那僵硬的狠笑，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爸爸。

「爸，我沒有，是這個賤人冤枉我的，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

慕父其實跟陸沉長得很像，但比陸沉多了幾絲狠厲。

他甩開慕青的手，徑直走向我。

「小林是吧，造謠是犯法的，我看要不咱們去警察局聊？」

我後退幾步，掏出一支鋼筆。

那上面刻著陸沉的名字，是他送給陸沉的十歲生日禮物。

「慕叔叔，這支筆您還記得嗎？

「您是應該去警局，但不是跟我，而是跟您的女兒，是她殺了陸沉！」

此言一出，全場哗然。

就連慕父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那天跟靈巖道長分開後，她自己想辦法混進了慕家。

趁機破解了那個陣。

陣的玄妙之處就是這支鋼筆，作為陸沉最珍惜的生前之物，困住了他。

而他之所以隻記得自己是學霸。

是因為從小慕父對他的教育就是，隻能考第一。

這也是為什麼，慕青不允許別人考得比自己好！

慕父走到慕青的身邊，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

「是你害死了阿沉？」

慕青形容枯槁，絕望地開口。

「我也不想的，但他實在是太優秀了，有他在的一天，爸爸你就看不到我。

「我做錯了什麼！我隻是想被你認可罷了！

「他媽都跟您離婚了，他算個什麼東西，你還要對他這麼好！」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陸沉。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

「他媽是小三，我媽知道後決絕地跟我爸提了離婚。」

原來是這樣。

整天罵這個勾引人，那個勾引人，原來是自己的母親曾經幹過這種事兒。

慕青被她爸爸的保安拖著帶走了。

但還沒出校門，就被警察攔了下來。

這可是直播。

全國人民都能看到，他竟然還想動用私權。

「其實他早就知道我是被慕青害死的。」

我有些不可置信。

「因為慕青是用他的手機給我發的消息。

「他這個人，太注重臉面了。」

說這些的時候，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看起來卻格外苦澀。

也是，自己尊敬敬仰的父親，竟然推波助瀾了自己的死亡。

我嘆了口氣，踮起腳拍了拍他腦袋。

「沒事啦，一切都結束了, 等我考完你就可以解脫了。」

陸沉握住我的手腕, 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

片刻後, 他終於開口：「你希望我走嗎？」

希望嗎？其實我也不知道。

和他之間的確是契約是生意, 但這些日子以來, 他很護著我。

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也一樣。

可不讓他走, 那也太自私了。

我努力扯出笑容：「希望啊, 你太煩人了。」

他點點頭，眸色如水。

「好。」

14

誓師大會結束後, 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校長跟慕青的爸爸雙雙被抓。

學校裡那些參與了貪汙事件的老師也都被免職。

校園裡一下子明朗了起來。

劉然那群人主動來找我道歉。

見我不說話，她們又忍不住罵起來。

「裝什麼啊, 小賤人！」

而慕青。

慕父不允許自己的孩子是個殺人犯, 找人給她做了個假的精神鑑定書，送到了精神病院。

但精神病院比監獄還要可怕。

或許他這是用了另一種方式跟陸沉道歉吧。

而我，一門心思安安靜靜學習。

在陸沉的輔導之下, 隻靠我自己，也能考出令人滿意的分數。

高考那日, 陸沉陪著我來到考場附近。

他笑著看向我，烏黑漂亮的眼睛裡，早沒了初見時的冷漠。

「還需要我嗎？」

我搖搖頭：「當然不用, 我要全憑實力。」

陸沉伸手輕輕揉了把我的頭發，格外溫柔。

「好, 我等你。」

我考出了不錯的分數。

雖然沒能像陸沉在時那樣高調, 但讀心儀的學校還是穩穩當當。

查分那天, 母親開心到不行, 連說讓我去買隻雞，要給我好好補一頓。

我剛出門，就看到了靈巖道長。

剛才的喜悅瞬間煙消雲散, 我知道, 時間到了。

「咱們走吧？」靈巖道長說道。

「稍等。」陸沉擠出來了個笑, 扭頭看向我。

我再也忍住, 眼淚一下就奔湧而出。

死死地抱著陸沉不撒手。

「我會一直想你的，等你投胎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等著你。

「不就是十八歲嘛, 隻要你不嫌我老，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

陸沉的身子僵住。

我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急忙找補。

「我開玩笑的，你快走吧，不送了。」

這時靈巖道長無奈地開口。

他身子飄在空中，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微微上揚，眉頭緊皺。

「-「」後者聳聳肩。

「還沒來得及。」

輪到我傻眼了，說什麼？

15

「陸沉跟你籤了契約就沒法投胎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在人間攢功德, 換他在地府找個工作。」

那就是說不用離開我了？！

「你都不問問怎麼攢功德嗎？」陸沉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頭。

無非就是幫助老年人，沒事放放生。

「當然不是！」靈巖打斷我的話。

「你拜我為師，幫我一起解決世間的不平事。

「簡單點來說, 就是有人死後在陰間告狀，我們在陽間幫他解決。」

我似懂非懂地拜了師。

很快就接到了第一個任務。

「隔壁城市有所學校高考前一晚有人吞玻璃死了，高考那天學生用筆殺死了監考老師，據我算至少得再死五個人。

「你陪著為師去看看？！」

陸沉把玩著我的手：「你真的願意這樣跟我綁在一起嗎？」

我點點頭, 當然。

靈巖橫在我倆中間，一個暴慄敲在了我頭上。

「別談戀愛，幹活了！」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