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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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知道這宴席是誰操辦的,可謂是十分用心了,從南方的歌舞到北邊的戲班子,真是處處應了小皇帝的心。


而小皇帝瞧起來也是格外滿意的,臉上洋溢的笑就沒停過,對於歌姬舞女,一個高興就是賞,戲班子裡唱戲登臺了,也是源源不斷的賞賜,嘴裡不停叫著「好!好!」就差跳下龍椅拿起紅纓槍一塊起舞了。


酒添了幾遭,菜也續了不少。我還在想朝臣什麼時候給小皇帝獻禮,按理說我隻要跟在容瑜後面就行,隻是我看容瑜那氣定神闲的樣子,像是壓根沒備禮物的。


我和女主對面坐的就是陸明澤,宴席間他看向我們的時候,禮節性頷首笑笑,直笑得我心裡發毛。總覺得他要搞事,他說很期待我給小皇帝的禮物,我就覺得他要壞我的賀禮,來回讓水姜查看了好幾遍。又一想,按照小說裡他對女主的深情,應該不至於對我下手啊。


我越想越心煩,索性吃著眼前的糕點分散注意力。


咿咿呀呀的唱曲聲和鑼鼓聲逐漸消下去,戲班子退場。


眾人等了片刻都不見下一波排場,正訝異著,殿外走進來一個衣衫嫋嫋,猶抱琵琶的女子。


這女子長得清秀柔美,黑發如瀑,未著發簪,隻用了幾根發帶將黑發編在兩側,垂下的幾縷發帶散在臉頰兩側,添了些小家碧玉之感。衣著卻有些古怪,不知是否刻意為之,鎖骨處暴露的極為明顯卻又不漏點,說是清純又帶著點勾人的嫵媚。


總之,她一上場,席上男子的目光皆聚在她身上。


女子按部就班的奏完一曲,便跪地行了個大禮,祝小皇帝與天同壽。


我以為她也要退場了,方才起一直沉默的容瑜卻一揮衣袖,向上首的小皇帝問道:「本王給陛下的賀禮,陛下可還滿意。」


我懵了,容瑜的賀禮是給小皇帝獻女人?不是,這小皇帝怕是都舉不起來。


小皇帝也懵了,他可能還覺得自己是個孩子,小臉一紅,忸怩道:「皇叔的禮物自然是好的,隻是朕年紀尚小……」


「本王特地尋了善使琵琶的樂師,為陛下奏了這曲《陽春白雪》作為賀禮,願陛下萬壽無疆,國運昌鴻……」容瑜後面說的我沒聽下去,隻見小皇帝面上一陣紅一陣白,精彩的很。


那女子行完禮後便悄悄站到容瑜身後,替他斟酒布菜,哪裡像個樂師。我卻覺得她這一身打扮很眼熟,可確實從未見過她,然而她的裝束,我似乎在一個更為明麗仙氣的女子身上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在場估計都以為容瑜是獻女人,結果隻是獻個曲兒,皆啞口無言,有些隻能咳嗽幾聲端起酒杯掩飾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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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的陸明澤開口道:「姑娘琴藝高超,不知尊姓大名,師從何處?」


那女子有些為難的看向容瑜,像是在求助,可惜容瑜裝瞎,不打算為她解圍,她隻好如實答復:「奴婢名喚玉姬,自幼在慶春樓長大,不曾拜師,隻跟著樓裡的樂師學過些皮毛罷了。」


慶春樓是京城有名的花樓。


她這話說完,就有個尖下巴的官夫人回諷,「原來是秦樓楚館出身,難怪一身的本事。」這話說出來與罵人無異,她的丈夫狠狠瞪了她一眼,那夫人也趾高氣揚的瞪回頭,壓根沒意識到她得罪的是誰。


我是真的懵了,玉姬就是小說裡容瑜帶回來的虐女主的那個青樓女子,她應該在我六歲左右的時候出現啊,怎麼提前了。仔細一想,她好像也是在一個宴會上出場,回頭容瑜離席,女主去尋他,便在偏殿撞見他們赤身裸體交織在一塊。這事關乎皇家名譽,被小皇帝壓下去了,玉姬又因沒了清白哭著尋死,左右不過是個女人,小皇帝就讓容瑜給她個名分,納入了後院,開啟了漫漫虐文之路。


我就納了悶了,這不是又當又立嗎?不管這女人是好是壞,反正她不能進王府的門。


「娘親,玉姬這兩個字怎麼寫啊?」


女主有些發愣,被我一拽袖子,回過神來。「娘親也不是太清楚,許是這樣吧。」她蘸了些茶水,寫下兩個字。


「哦哦,玉姬姐姐的『玉』字和皇祖母的玉字一樣啊。」我聲音說的不大不小,反正周圍人都能聽到。


水姜說太皇太妃曾經是玉太妃,我就多問了幾句,原是太皇太妃名字裡有個玉字,太祖皇帝便將「玉」作為她的封號。雖然不清楚太皇太妃年輕時候的事,不過既然她之前是玉太妃,與她的名字同音同字那說重了可是衝撞皇室,夠那青樓女子喝一壺的了。


太皇太妃臉色很難看,她就坐在小皇帝身邊,估摸著她是聽到了。


小皇帝面色也有些不虞,一個青樓女子竟讓他和太皇太妃接連掉面子,這不是打皇家的臉嗎?


此刻,他坐在龍椅上,明黃色的龍袍顯得他神情有些冷淡,和剛才聽戲時拍手叫好的二楞子全然不是一個人。


「你這名字不好。」小皇帝冷冷掃了眼玉姬說,「朕看你琵琶彈得不錯,不如就叫——。」說罷,接過宮人備著的筆墨,洋洋灑灑揮筆,落墨,「妶(xuán)姬。」


伺候的宮人舉著寫著「妶姬」二字的紙張,左右昭示一圈,陸明澤旁邊的一個文官,道:「陛下的書法又長進不少。」


「老師過獎了。」


我則噗嗤笑出了聲。


妶這是個多音字,讀 xuán 時,用於女子起名,讀 xián 時,意為寡婦守節,讀 xù時,表嬌媚之意。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名字聽起來像是小皇帝在羞辱她,可是古代沒有拼音,應該是我想多了。


小皇帝命人把紙給玉姬,不對,妶姬。妶姬立馬磕頭謝恩。


這場鬧劇耽誤了不少功夫,趁著宴席沒散,我理了理衣袖裙擺,走到大殿中央,乖巧的行個禮,抬頭對上位的小皇帝說:「鶯兒也有禮物送給皇帝哥哥。」


「哦?是什麼禮物,快讓朕瞧瞧。」小皇帝又變回了二楞子,衝著我和旁邊舉著託盤的宮人一個勁兒招手。


另外兩位宮人掀開紅布,展開卷軸,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百花爭豔圖。隻是這百花未用染料,全是用樹葉裁剪、粘貼的。最出眾的牡丹我用了金粉描邊,盤繞在花間的蝴蝶是用銀杏葉做的,紅梅用了南天竹的小紅果,由右至左,春夏秋冬,四季花開,統統躍於紙上。


我還是挺自豪的。


然而殿內許久不見人誇一句,就在我以為自己裝 13 翻車了的時候,小皇帝激動地跳起來道:「妙!妙啊!」旁邊的小太監被他嚇了一跳,正捂著心肝吸氣呢。


「鶯鶯妹妹的禮物真是太好了!朕從來隻聽聞落葉歸根,卻不知道落葉還可以作畫。」


「鶯兒憑著此畫,祝皇帝哥哥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順便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南。


「郡主果然聰慧過人,總角之年竟能用樹葉做出如此精妙的畫作,在下當真是大開眼界。」說這話的是陸明澤,我還以為他會站在藝術高地上指指點點,沒想到他上來就是波彩虹屁,吹得我有點飄。


看來我這段時間沒白忙活,接下來就是一步步接近小皇帝,把他诓過來,一塊兒搞容瑜。還沒等我說出下面的話,大殿裡響起一道嬌氣尖細的女聲。


「誰知道這畫是她自己做的,還是別人代勞,京城誰人不知容鶯鶯至今未能斷奶,別說作畫,她怕是字都不認識幾個。」


聲音在殿內回蕩,有點立體環繞的感覺。我環視一圈,視線掃過烏泱泱的人群,也沒找到說話的人。


哪個栽種,有本事挑釁沒本事出來露個臉。


看來又到了演戲的時候了,我小臉一垮,眉頭一皺,兩眼淚花泛泛,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聲音都軟了幾分,「就是鶯兒自己做的,鶯兒準備了好久呢嗚嗚嗚…」


「口說無憑,郡主若想證明這畫是你親手所做,須拿出證據。」另一個不同的聲音響起,這回我看清人了,是個穿紫色衣裙的女孩子,看著八九歲的樣子,說話這麼智熄,不知道「誰懷疑,誰舉證」的道理嗎?


「本郡主自己做的畫,怎麼還要證明給你看,說我找人代勞,你們是親眼看見了嗎?」


那紫衣服的被我一嗆,愣住了,卻還要死鴨子嘴犟,「正是因為沒看見,所以才要郡主當堂作證。」


她剛說完,身側的中年男人朝她兇道:「薰兒,不得無禮。」被叫做薰兒的女孩還欲開口,被男人一瞪,乖乖閉上了嘴。


我懶得跟她們吵吵,跌跌撞撞跑到女主懷裡,哽咽著說:「娘親,她們欺負我嗚嚶嚶嚶。」


「這話可不能胡說,大庭廣眾之下,我與薰妹妹不過是向郡主討個明白,怎麼就成欺負人了。」


這是最開始插嘴的那個女的,一身桃紅色灼灼逼人,就坐在我們同側的中席處,瞧著像是個武將家的。容瑜這攝政王是個擺設嗎?隨便一個莽夫的女兒就敢欺負到他頭上,我扭頭一瞧,容瑜和那個妶姬都沒了人影。


嘿,我這暴脾氣!


狗東西!我們孤兒寡母正給人冷嘲熱諷呢,他倒好,領著個野女人不知道跑哪瀟灑去了。


女主輕輕拍著我的後背給我順氣,我把臉捂在她懷裡,就聽見她說:「陛下,此畫確實是鶯兒一人所做,臣婦和府中侍從也不過是準備材料,撿些枯枝落葉罷了。」


「王妃這話就更難信了,愛女心切可以理解,但若是……」


那桃紅色衣裳小姑娘還沒說完,就被上座的小皇帝出聲打斷:「放肆!」


明明是還未變聲的少年音,卻因為他凌人的氣勢顯得尤為冷厲。我偏過頭悄悄往那邊瞟,小皇帝站在龍椅前,雙手背在身後,個子不高,卻很直挺,還未成熟的一張臉陰沉起來格外可怖,看來是真的惱怒了。


殿內鴉雀無聲,氣氛低沉壓抑,隻有我打了個哭嗝,在寂靜的殿內十分突兀。


「鶯鶯是朕的妹妹,大越的郡主,瑜王的掌上明珠,無論她備了什麼樣的賀禮,都是獻給朕的心意,豈容你們隨意侮蔑!」小皇帝甩開明黃色的衣角,端正坐下,頓了頓說:「還是你們根本不把朕的皇叔放在眼裡,不把我大越皇室放在眼裡,所以才敢在朕的生辰宴上出言不遜,目中無人!」


「皇上息怒!」兩個大臣連忙起身,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紫衣女孩的父親微微抬起頭,道:「皇上恕罪,小女所言並非此意。」


「孫大人的意思是朕無中生有了?」


「微臣不敢!」孫大人的頭猛地磕在地面,聽起來就很疼。


小皇帝望向未曾開口的另一個人,眯起眼睛,問:「趙大人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是臣管教不嚴,慣壞了小女,衝撞了郡主和王妃,臣甘願受罰,平息聖怒。」


「臣也甘願領罰。」孫大人連忙附和道。


這趙大人看著倒不是嚇大的,可他五大三粗的,我好怕他衝上去一拳打小皇帝臉上。


陸明澤在此時離席跪拜,行禮後道:「皇上,既然兩位大人都自甘認錯,那便請陛下從輕發落。畢竟,藐視皇威可是大不敬之罪,按律當誅。」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一紅一紫,也都嚇得煞白了臉,死咬著嘴唇,哭都不敢哭出聲,就連她們身邊的婦人也是一臉惶恐。


小皇帝起身,頗有些失望的擺擺手,背對眾人,「陸卿既已求情,又念在今日是朕的生辰,也罷——」他嘆了口氣,像是有點惋惜和不舍,「戶部侍郎孫營,教子無方,豎子無狀,貶至柳州,降為通判,鷹揚將軍趙天躍,與其同罪,貶瓊州別駕,居昌化,若無傳召,不得入京。」


小皇帝說完,兩個大臣立馬磕頭謝恩。我盯著高位上那人的背影,心裡一陣發毛,這哪是小孩吶,一會兒傻不拉幾一會兒震怒萬千。古人雲伴君如伴虎,果然沒說錯。


被這麼一攪和,大家也都沒心情了,小皇帝離席後,宴會基本就散了,後面不少臣子準備的賀禮也隻能委託宮人轉交。


容瑜還沒回來,也沒人傳信,我已經沒心情去管他了,隻想早點打道回府,女主拉著我走出大殿,叮囑我注意腳下,剛下臺階,就見暗處走過來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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