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外甥有小偷小摸的習慣，可我姐姐從來不管。

我帶他去超市購物，他偷拿了一袋薯片，被我發現後，我帶著他去老板那裡賠錢道歉。

可姐姐知道後反而指責我小題大做，嚇到了外甥。

外甥上學後，偷了班主任的手機，學校要開除處理，我帶著他寫檢討當眾道歉。

姐姐指責我：「都是小孩子看著好玩，拿著玩一下能怎麼樣，真是小氣！」

後來，外甥偷拿了我準備給媽媽治病的錢去打賞女主播。

我向姐姐要錢，可姐姐和姐夫聯手把我推進了化糞池。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外甥偷薯片那天。

1

「小姨，我要吃薯片。」

耳邊傳來外甥趙家俊稚嫩的聲音。

我猛然從沙發上跳下來。

低頭看了看自己，沒有臭氣燻天的大糞，心中又驚又喜。

老天爺待我不薄，我竟然重生了！

上輩子，我小外甥一直有小偷小摸的習慣，我告訴我姐姐一定要從小就糾正，不然以後會釀成大禍。

可我姐姐卻不以為然，她認為小孩子調皮一點不是什麼壞處，沒什麼大不了的，長大了自然就會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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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外甥的小偷小摸的行為越來越嚴重，一開始隻是小東西後來卻變成了我媽媽的救命錢。

我姐陳美華看著我愣神沒有像以前那樣熱情地接話，有些不滿：「俊俊要吃薯片，你帶他去超市買點吧。」

上輩子的今天，趙家俊也是提出了要去超市買薯片。

我帶他去了。

並且幾乎把每一個口味的薯片都拿了。

可結果他居然將一小袋子薯片藏在了衣服裡面。

我忙著買東西沒有看見。

結完賬出門時，閘門上的警鈴聲大作。

他被嚇了一跳，薯片頓時從衣服裡面掉了出來。

這下子人贓並獲。

2

我一個三十歲的人臉頰霎時間通紅，羞愧難當。

可趙家俊卻沒什麼感覺，他掙脫我的手撿起來薯片還想往衣服裡面塞。

超市工作人員走了過來詢問情況，趙家俊卻指著我說：「是小姨讓我這麼做的。

「我如果不這麼做，小姨就不給我吃薯片。」

這話一出口，便引得周圍圍觀的人指指點點，對我口誅筆伐。

「媽呀，這什麼家長啊，怎麼教孩子的。」

「你沒聽見嗎？是小姨又不是親生的，自然不會好好管教。」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人品不行。」

超市的工作人員還是比較冷靜地帶著我們去了監控室，仔細看了監控。

發現趙家俊是自己偷偷拿走了一包薯片，我根本沒有教唆。

工作人員讓我把他家長找來，他要好好和家長說說孩子的偷竊問題。

可站在我腿邊的趙家俊頓時大哭。

滿臉鼻涕眼淚，扯著我的袖子：「小姨，我錯了，你別告訴我媽媽，我下次不敢了。」

我當時就心軟了，我賠了錢好好道了歉就帶著趙家俊回家了。在路上我耐心教育趙家俊不是我們的東西千萬不要拿，這是違法的，違法的事情是要被警察叔叔帶走的，這樣以後都看不見爸爸媽媽了。

他睜著大眼睛點點頭，表示再也不會了。

後來我姐知道了這個事情，反而責怪我小題大做：「小孩子隻是覺得好玩才拿的，你這樣會嚇壞了俊俊。」

3

可沒過多久，我在上班時接到了趙家俊班主任的電話。

電話裡班主任的聲音憤怒極了，她說趙家俊偷拿了她的手機。現在學校要把他開除，她聯系不上他的媽媽，卻隻要來了我的電話。

我趕緊打車去了學校。

班主任和校長反映了這件事情，學校的統一意見就是開除他，因為趙家俊已經不是第一次偷東西了，班級裡的很多同學都不喜歡和他玩，很多家長也反映班級有這種孩子簡直就是毒瘤！

趙家俊一聽說要開除他這才著急了，我姐夫不像姐姐那樣不管孩子，他愛喝酒脾氣暴，肯定會一頓毒打，他開始掉眼淚，乞求我幫幫他。

我拉下臉和班主任道歉，點頭哈腰的，簡直卑微到塵土裡去了。

我又掏錢給班主任新買了一部手機，並且帶著趙家俊寫了檢討，在全校師生面前讀了出來。

我覺得我的老臉已經被丟盡了，但是好在趙家俊不用被開除了。

我姐知道後，沒有感謝我解決了俊俊被開除的事情，反而指責我：「都是小孩子看著好玩，拿著玩一下能怎麼樣，真是小氣！」

4

我以為這次的教訓已經能夠讓他長記性了，但是我還是低估了他。

這次他卻偷走了我媽媽的救命錢。

我剛和老公買完房子，我媽查出了肺癌，需要盡快做手術，可是錢都已經拿去買了房子，手裡面的積蓄所剩無幾。

我姐姐和姐夫是月光族，根本指望不上，我隻能管同學借了幾萬塊錢。

可是就在交住院費時，我發現我的卡裡餘額為 0 元。

我頓時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如墜冰窟。

手指顫抖反復查詢著餘額。

可結果每一次都是一樣的。

我腦海裡浮現出昨天晚上趙家俊管我借手機看直播的場景。

頓時渾身血液逆流，眼前一黑。

又是這個熊孩子。

我查詢了銀行卡的轉賬記錄。

就是昨晚，我的錢全部轉向了一個主播。

我拿著證據找我姐和姐夫理論，要求她把錢還給我。

她嘴上說著會把錢還給我，可是卻把我打暈扔進了化糞池，我當時已經懷孕 2 個月了，一屍兩命。

這輩子，熊孩子我不管了！欠我的命一定要還回來！

5

「抱歉哈，我還要去開會，不能帶俊俊去超市了。」我不好意思回應道。

我姐姐撇撇嘴：「沒有個孩子，也不知道努力個什麼勁。

「你也是該讓妹夫去查查了，是不是他不行啊。」

我姐姐經常挑撥我和老公之間的關系，恨不得我們兩個離婚，我一輩子沒有孩子，這樣以後我的錢都是趙家俊的了。

我懶得和她說話，進廚房和我媽媽說話。

準備明天帶她去做個體檢。

趙家俊著急吃薯片，管我姐姐要錢準備自己去超市。

我姐姐喊我給他錢，我直接把廚房的門關上了。

我又不是他親媽，憑啥給他錢。

我姐氣得直跺腳，她拿出 10 元錢給趙家俊。

我和我媽說完話。

又順便幫她把碗洗了，這才準備出門。

突然，家裡的房門被敲響了。

我去開門。

兩個警察站在我家門口。

「請問是趙家俊的監護人嗎？

「他在超市偷了東西，需要家長來一趟。」

陳美華聽見趙家俊被警察帶走了，頓時急了。

「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我兒子偷東西，我告訴你們我可以告你們誹謗！」

警察說：「超市都是有監控的，你不相信可以來看看。」

我姐姐踩上鞋子直奔超市，超市老板把監控給他調出來，監控上趙家俊偷東西的畫面很清楚。

他沒有像上輩子一樣偷薯片，而是偷了一盒子進口巧克力。

這個品牌一盒就得 700 塊。

他都吃光了，隻剩下一個盒子。

我姐姐看見監控，訕訕說道：「小孩子不懂事嘛，看著好玩就拿著了，你們這幫大人和他計較什麼還報警，我看老板你真是白活這麼大歲數了，小孩子吃你點糖怎麼了，你這個糖要是怕被拿走就應該放在靠上面的貨架啊，要我說被拿走也是活該。」

我姐的歪理邪說給老板氣得說不出話。

警察同志也覺得我姐姐不可理喻。

「這位女士，您家孩子這是偷竊行為，需要按照原價賠償的，一共是 765 塊。」

我姐一聽一盒破巧克力居然 700 多塊。

頓時急了：「你們是這是敲詐，我可以舉報抓你們的！」

警察叔叔說：「老板有進貨價格表，我們查了確實是這個價格，如果您拒絕賠償，請你和我們走一趟吧，監護人是要留案底的。」

我姐一聽留案底，頓時急了，伸手就甩了趙家俊一個嘴巴子。

「你拿什麼不好，拿這麼貴的！真是被你害死了。」

她還想再動手打人，老板看不下去了。

「行了，有你這樣的家長嗎？不好好教育孩子就知道打人，算我倒霉，不和你們計較了。」

我姐一聽老板這話，心裡頓時松了口氣，但是仍然訕訕說道：「切，誰稀罕啊，誰知道你那個巧克力是不是過期的，萬一給我兒子吃壞了，我肯定回來找你算賬！」

警察同志看不下去了，斥責了幾句我姐和趙家俊，我姐很怕警察，隻能低著頭虛心接受了。

我知道，我姐姐回家根本不會教育趙家俊，她認為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小孩子多動症，好奇而已，可她不知道她今天的縱容會為以後趙家俊犯事埋下了一個禍根。

人性從來都是彎曲的曲木，絕非虛無的白紙，隻有懲罰才能帶來改造的效果。

6

第二天，我帶著我媽媽去醫院做全面的體檢，路上她還嫌棄麻煩，說著自己身體很好，爬 8 層樓都不帶費力的。

可我依然堅持要求她檢查身體。

她拗不過我，隻能老實跟著我體檢。

做了胸部 CT，在她的右肺上葉長有一個 7mm 的磨玻璃結節，我知道這就是上輩子奪走她生命的罪魁禍首。

我直接掛了胸外科門診號，給她安排了手術，她一開始不想手術，想觀察看看。

可我態度堅決，直接強制給她辦理了住院。

隔天直接手術切除結節。

我回家拿了些洗漱用品陪著我媽媽住院。

我媽還有些不放心我姐，我姐夫整天喝大酒根本不管趙家俊，隻有我姐一個人看孩子，她放心不下。

我現在根本懶得管我姐，她是死是活跟我完全沒有關系。

我安撫我媽，說我會照看趙家俊，讓我媽媽安心手術。

手術那天，我坐在手術室外面焦急等待著。

雖然說不算是大手術，但是心裡莫名地不安。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瘋狂震動。

是我姐。

我猶豫再三接通了手機。

「嘉欣，家俊出事了，你快來學校。」我姐在電話裡焦急說道。

我一大早就告訴她媽媽今天要做手術，可是根本不見她的人影。

「媽，在做手術，我走不開。」

「媽那麼大歲數了，家俊還小啊，學校現在要開除他，你說怎麼辦啊！」我姐對媽的手術毫不在意，她認為媽歲數大了，就該死，而趙家俊年輕，有前途值得我們全家人關注。

可趙家俊是她的孩子，又不是我的，關我什麼事呢？

我直接掛斷電話。

手術結束後，我在病房陪著我媽。

我媽枕邊的電話響了。

我本來想幫她掛斷，可她在我前面看見來電人是我姐。

直接接通了。

電話那邊傳來我姐哀號痛哭的哭聲。

「媽，女兒不孝啊，下輩子繼續做您的女兒吧。」

這給我媽嚇得，監護上面的血壓、心率直接飆升。

我一把搶過電話。

「陳美華，媽剛做完手術禁不起你這樣嚇唬。」

「嘉欣啊，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家俊學校要開除他，他不能沒有學上啊，你認識的人多，你就幫幫家俊吧。」

我媽一陣咳嗽，撫著胸口，殷切地看著我。

我看得出來，要是我今天不去學校看看，我媽肯定不安心，甚至可能偷摸跑出去。

沒辦法，事到如今，為了安撫我媽的情緒，讓她養好身體最重要。

我找了個護工看著我媽，拿上車鑰匙就去了學校。

7

班主任辦公室裡。

趙家俊站在角落裡，臉上帶著淚水，一副委屈的樣子，右側臉頰還帶著巴掌印。

他總是這樣，做錯了事情一副知道錯了的樣子，但是心裡卻認為自己沒錯，絲毫不會改正。

陳美華雙手叉腰站在那裡，一副「我已經打了孩子，教訓他了你還要怎樣」的樣子。

我推門進了教室。

之前趙家俊偷拿同桌的筆袋，同桌家長來告狀，他害怕我姐打他，所以讓班主任找的我。

「趙家俊媽媽，你這種態度就不是一個教育孩子的態度，光打罵有什麼用，你得告訴孩子錯在哪裡了，這種事情是犯罪，是要被抓進監獄的，我和你這種人講不通，我已經報告校長了，你家孩子我們學校管不了，帶回家吧。」

陳美華聽見此話，猛地拍了桌子：「什麼叫作我這種人，你作為人民教師還看不起人了？你不配當老師。

「我家孩子不就是拿著你手機玩玩，他又沒說不給你，你倒是上綱上線了，你這是誣陷，我要去法院告你！」

班主任被她氣得直大喘氣。

一旁的老師說道：「這位家長啊，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們不能冤枉學生，我們是查過監控的，你家孩子在課間操時偷摸跑進來拿著張老師手機，你要是說他就是拿著玩玩想打電話，我們也理解，可是他沒有啊。

「他把張老師的手機惡毒地扔進了魚缸裡。

「他這是故意搞破壞，我看你家孩子是心裡有問題，應該去心理科看看病。」

一聽見別人說趙家俊有病，我姐直接炸了，猛地將桌子上的書本推翻在地。

「你說誰有病呢？我看你最有病，小孩子貪玩怎麼就是有病了呢？」

8

我姐姐發狂般上前揪著老師的領子，劇烈搖晃。

我搖搖頭，轉身時看見趙家俊無所謂的眼神。

這個孩子終究是被我姐姐養廢了。

保安將我的姐姐拉遠，她的戰鬥力很強，班主任的臉上有幾處血痕。

瞧目前的樣子，趙家俊應該是沒法繼續在這裡讀書了。

班主任選了報警。

警察看了監控，趙家俊偷竊的罪名是跑不了，但是畢竟是個小學生，隻能照價賠償和思想教育了。

班主任的手機是最新款的蘋果手機，大約要 9000 塊。

我姐一聽，又炸了。

「9000 塊，你怎麼不去搶啊，什麼手機要 9000 塊。」

說完，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班主任，突然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

「啊，你是當人家小三的吧，不然你一個破小學老師哪裡有錢買這麼貴的手機，喲，這種小三也能當老師，說出去讓人恥笑。」

警察蹙了蹙眉，喊道：「閉嘴，你是想私了現在把錢給人家，還是和我們回所裡走一趟。」

陳美華撇撇嘴，回頭看向我。

「嘉欣，你先幫我墊付，我回家給你。」

9

我抬頭，看向陳美華求助的眼神。

回家給我，怎麼可能，她從我這裡白吃白拿了那麼多，我可是一點回頭錢都沒看見過。

不隻沒有回頭錢，還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

我聳聳肩：「抱歉哈，我走得急，根本沒拿手機，身上也沒有現金。」

陳美華急了，她已經習慣我幫她擦屁股了。

「那怎麼辦，那我隻能給媽打電話了，讓她給我送錢。」

我默默站著看著她打電話。

一個打不通。

第二個還是打不通。

第三個，第四個，直到打了十個電話，通通都是打不通的。

她急得直跺腳。

我走的時候把我媽的手機也一起帶走了，和我的手機一起扔在了我的車裡。

所以自然是打不通的。

陳美華一把扯過趙家俊，伸手就是一巴掌，覺得不解氣又反手一巴掌。

警察叔叔趕緊將趙家俊護在身後。

「這位女士，你這樣是虐待兒童。」

「呵，虐待兒童？他是我生的，我為什麼不能打他，別說打他了，我打死他，他也得受著。」

就在這時，趙家俊猛地哭出聲音，撕心裂肺叫喊著：「是媽媽讓我偷東西的，是媽媽。」

上輩子，我幫了他，他也是這麼說的，如今卻變成了我姐姐。

童言無忌，有時候童言是會殺人的。

陳美華沒有想到趙家俊會這麼說，一時間臉漲得通紅，憤怒又羞愧，於是她隻能用武力去解決，她一把扯過趙家俊，伸手就要打人，警察叔叔動作敏捷，一下子就把她制服住了。

陳美華和趙佳俊都被帶回了派出所，拘留思想教育是少不了。

10

我看完了戲了，就讓陳美華自食惡果吧。

我開車回了醫院看我媽，她正在睡覺，我把手機輕輕放了回去。

五天後，我媽的切口拆了線，可以出院了。

我將她接回家。

到家時，我發現陳美華正在家裡的沙發上蹺著二郎腿坐著，吃著瓜子。

一看見我們進門，她趕緊殷勤上前接過東西。

堆著笑臉，噓寒問暖。

我媽住院一周，她一次面都沒有露過。

不知道現在這麼殷勤是又要搞什麼鬼把戲。

我媽對她也有些失望，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

「媽，我特意熬了鯽魚湯，一會兒給您嘗嘗。

「你看，我殺魚把手指頭都劃破了呢。」

我瞥了一眼，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