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就是我哥!

我明明沒告訴他我的名字!

可他不但不肯認我,還在士兵考核的時候折磨我,比別人更加嚴厲地對待我。

我背著比別人多重十斤的包負重跑二十公裡,腿抖得不行,摔在泥濘裡。

他重重地一腳踹在我背上:「起來!不行就滾回去!」

我吃了一口泥,後背被踹得生疼,又不放棄地繼續站起來。

沒錯過他罵我的那一句:「廢物。」

我想哭。

我哥從前從不會這樣罵我。

甚至在對戰時,他明顯隻用虛擬槍掃射我。

眼中帶著毫不猶豫的恨意。

其實在與他對視時,我無數次想問他:「哥,你還愛我嗎?這麼多年你想過我嗎?」

可當那顆虛擬子彈不偏不倚穿透我的胸膛時,我終於明白——

我哥已經不愛我了,這個事實。

12

我哥以前從來舍不得打我屁股以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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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雄鷹大隊的訓練場上,他扭斷過我的胳膊,踹過我肩膀,把我按在土裡打得鼻青臉腫。

他恨我,對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如果這點都受不了,就快滾回家裡!

越騁明明知道我是 Omega,可偏偏他欺負我最兇。

我在虛弱之際時拉住他的手,哭得雙眼通紅:「哥,不要這麼對我好不好?我們好好談談可以嗎?」

他無情地擦幹我臉上的淚水:「這裡沒有你哥,你以為你的眼淚對我有用嗎?我又憑什麼和你談?」

他說我這種廢物沒資格上戰場,下午讓我滾回宿舍不準出現在他面前。

回去的路上,班長說上面給我批了三天假。

算了算,這三天剛好是我的 Omega 特殊期,可我從沒主動申請休息過。

我不死心,於是在特殊期來臨時沒用抑制劑,晚上偷偷溜進他的房間。

「什麼人?!」

越騁警覺地剛打開燈,就被我撲在床上。

橙香的味道勾引著他。

我委屈極了:「哥哥,是我。」

「我特殊期到了,是你給我批的假對不對?」

「哥,不要推開我好嗎?」

越騁冷笑一聲:「嚴序,你覺得我還會記得你的特殊期?誰有你自作多情?」

「特殊期跑到 alpha 的房間裡,你就這麼賤?我是這麼教你的?」

我渾身僵住了,沒想到有天會被他這樣侮辱。

他一隻手捏在了我的腺體上,把它當廢物一樣肆意玩弄。

「嚴序,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會上你的當?你騙了我十多年不夠,現在還敢來騙我?你有心嗎?」

「怎麼?路辭瀾現在不要你了,缺 Alpha 的時候忽然又想起我了是吧?」

他終於不再裝陌生人,將我狠狠推在地上。

「明明是為了復仇才接近我,還要裝作很喜歡我,被我上的時候是不是快惡心透了?」

「你要報復我爸,順便把我玩得像玩條狗一樣。」

「嚴序,我真想問你這麼多年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他眼圈紅了,而我的心都快被他扎爛。

我想說不是的,哥,我愛你。

可他說的字字句句都是我對他實際的傷害,他不會再相信我說的話。

再呆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我剛想下床,被他抓住腳踝。

「給我滾回來!」

我發出一聲痛呼。

越騁一把掐住我的臉:「誰準你走的?!頂著一身 Omega 信息素又想去外面勾引哪個 alpha?」

「這兩年爬過多少 alpha 的床?!」

他狠狠地一口咬在我的腺體上,源源不斷的信息素注入我的腺體,急迫的特殊期得到了安撫。

隨後滾燙的眼淚落在我的脖頸裡,他惡狠狠道:「你在玩弄我的那天就該知道,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我從未想過水乳交融的事情會這樣痛苦。

越騁應該會比我更痛。

他標記過其他 Omega,又來標記我,三種信息素快把他逼瘋了。

「老實點!」

他一巴掌扇在我身上,捂著我的嘴不許我叫他哥哥。

……

互相折磨了三天三夜,我的特殊期終於過去。

可我發起了高燒。

模糊中,我拉住了他的手:「哥哥,你是不是有其他的 Omega 了?」

他松開我的手,一字一句道:「是啊,我不要你了。」

13

越騁在報復我。

他來醫院看我那幾天,身上帶著很濃厚的其他 Omega 的味道。

甚至當著我的面和那個 Omega 調情。

「你有臉哭嗎?你以前不也背著我有個幹爹嗎?」

我被越騁刺痛,縮進被窩裡。

又被他硬生生揪出來:「可你那個幹爹還理你嗎?除了我還有誰會管你?」

越騁還 pua 我,說我以前就是沒人要的小孩,路辭瀾隻是為了利用我,現在我除了雄鷹大隊哪都去不了。

我被他刺激得高燒不斷。

他終於閉嘴了。

晚上為了讓我出汗要摟著我睡,他說要熱死我,每晚折磨我。

直到有一天,我在模模糊糊中聽到了熟悉的爭吵聲。

「路辭瀾?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老子他媽想收拾你很久了!」

接著是路辭瀾嘲笑的聲音:「我來接小序回家,你不是不要他了嗎?」

下一秒,拳腳相向的聲音不斷響起,聽著很是激烈。

我嚇得從病床上起來,跑去勸架。

兩個頂級 Alpha 互毆,信息素逼退了三層人,沒人敢靠近。

越騁和路辭瀾打得不可開交,拳拳都是奔著要對方命去的。

路辭瀾吐了一口血沫,笑著挑釁:「怎麼?你覺得你倆還有可能嗎?我剛剛聞到你身上有其他 Omega 的味道,小序可不喜歡髒東西。」

越騁一腳踹了過去:「誰有首相的手段髒?!他是我養大的!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系?!」

說完,兩個人又像野獸一樣互毆起來。

「我的小孩受了委屈,我當然要給他找回場子!」路辭瀾動怒了,「你明知道兩年前你中彈和他沒關系,是你越家私生子幹的好事,你現在朝他發什麼火?不管那天你有沒有去救他,你都參加不了大選!你越家早就被越蒙敗完了!」

「你給他遞雄鷹大隊邀請函的時候,我以為你會好好珍惜他,結果呢?你就隻是想折磨他!」

「你不想照顧他,就讓我來!」

越騁沒回話,硬生生挨了兩拳。

而我更加心驚。

這兩年來,無數的愧疚壓得我無法呼吸,如今終於逃脫了這層枷鎖。

原來我從來不欠越騁命債。

不是我害他丟了半條命的。

我當作沒看見,又悄悄回了病房,躲在被子裡。

過了好一會兒,路辭瀾和越騁都帶著傷來了病房。

路辭瀾道:「好了小序,和幹爹回家,姓越的這麼侮辱你,這破部隊我們不呆了。」

越騁頂著一臉傷,斜斜地靠在門口看著我,沒說話。

一副我走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樣子。

可就是要堵在門口看我反應,像護食的野狼。

好像隻要我答應離開,他就會撲上來咬死我。

我垂下眼眸:「不了,你走吧,我不會回去的。」

在我心裡,有越騁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14

路辭瀾走後,越騁再也沒有帶過其他 Omega 的信息素出現在我面前。

可他總是來照顧我,一言不發。

直到我病快好了,他說:「等你病好了,還是回去吧。」

我一愣——他在趕我走?!

「不,我不要。」

他明知道這裡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

越騁冷下臉:「嚴序,你以為是給你鬧著玩的?!你現在一個特殊期都要鬧到高燒進醫院,你覺得你能執行任務嗎?」

「考核我會給你不合格,你自己回去。」

「不!」我眼圈發紅,「那你讓我來這裡是為什麼呢?!」

越騁僵住了。

「難道那封邀請函不是你寄給我的?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我想加入雄鷹大隊?」

「哥,別拋下我,我會證明給你看,Omega 也能執行好任務的!」

我撲進他懷裡:「哥,不要趕我走……我真的沒有家了……」

越騁最終軟了心。

公平地讓我通過了考核,成為雄鷹大隊的一員。

可沒人想到,我們的第一個任務這麼艱難。

在執行任務時,越騁始終站在我前面,將我護在身後。

「哥,我可以的。」

「你可以什麼?!」他低呵了一句,「滾到我後邊去!」

我隻能服從指揮。

可一片雪色之中,整個隊伍都沒注意到敵人在環境惡劣的五千米海拔上設置了 M200 狙擊槍。

所有人都筋疲力盡的時候,唯一一絲 alpha 信息素被我這個 Omega 敏感地捕捉到了。

「哥!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子彈飛出之時,我朝越騁撲了過去,眼前閃回了許多記憶——

是第一次特殊期那晚,我哥深情款款問我:「小序,你愛我嗎?」

「我愛你,哥。」

子彈穿過肉體那一瞬間是沒有痛感的。

在越騁抱著我拼命叫我名字時,痛徹心扉的鈍痛感才慢慢傳來。

重逢後,他一直不敢再相信我愛他。

這個 Alpha 自顧自地以為我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再也無法回轉的地步。

我該早一點說給他聽——

哥,原來我已經愛了你這麼多年。

可是我很膽小,直到現在才敢說出來。

15

那場任務中我們犧牲了三個隊友,因為提前發現了敵人狙擊手的位置,最終雄鷹大隊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幾個月之後,隨著這件事跡的發酵和首相路辭瀾的推動,Omega 保護條例撤銷了關於 Omega 禁止參軍的規則,允許 Omega 參加軍校就讀。

全國掀起了軒然大波,AO 平權在歷史上又往前走了一大步。

而我在病房中看著路辭瀾臉色鐵青地走進來:「越騁,你答應我要照顧好他, 你沒做到。」

越騁沒理他, 對剛醒了三天的我說道:「小序,別理他, 以後哥哥也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他側著身子擋著路辭瀾, 甚至不許我多看他一眼。

我擰眉:「哥,你身上味道好難聞。」

他一愣,明白了又是身上帶了其他 Omega 信息素惹的禍。

他連忙解釋:「這是人工合成的 Omega 信息素。那時我落下海裡受了重傷,你不在我身邊,醫生怕我挺不過特殊期, 就自作主張把標記洗了, 用了合成信息素。那天那個 Omega 也是……哥是故意想讓你生氣才請來的。」

Alpha 有時候真的挺幼稚的。

越騁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口。

「等你好了, 我們再重新標記,好嗎?」

他是故意說給路辭瀾聽的。

「可是在雄鷹大隊的時候, 你真的很讓我傷心, 你打我, 還罵我……」

越騁恨不得給我跪下。

「是哥錯了, 其實你來的第一天我就後悔了, 呆在雄鷹大隊太危險了, 哥想讓你知難而退回家,可是我又舍不得, 每天都想著能多看你一眼就好了。」

「原諒哥好嗎?」

「你那時真的很裝。」我把自己埋在他懷裡,悶悶不樂,「我覺得完全標記的事情還要等我考慮一下。」

自己搬石頭砸了腳的越騁身形一僵, 半天擠出一個「好」字。

老婆罵不得,他把怒氣撒到看戲的路辭瀾身上:「你怎麼還不走?首相天天有這麼闲看別人調情嗎?」

「哦?」他興致盎然朝我腺體貼來,「哥哥有什麼錯?小序為什麼怕哥哥知道你分化成了 omega 呢?」

「此「」於是他和越騁在醫院裡又吵了一架才離開。

走時路辭瀾對我說:「小序,受了委屈就回家來, 我會一直等你……」

越騁重重關上大門:「快滾吧你, 有病。」

他轉過頭看我, 神色委屈:「老婆, 你不會真的心裡還有他吧?」

我朝他笑了笑:「怎麼會,我從來愛的都是你啊。」

「早在很久之前,我心裡就已經和你私定終身了。」

番外:

我和越騁結婚那天,AA 戀也在逐漸被世人所接受。

在婚禮上, 沒人在意我到底是 Omega 還是 Alpha。

隻知道我是越騁的新婚伴侶。

這一天,路辭瀾也不得不來了。

他黑著一張臉,聽見越騁故意惡心他, 敬酒時叫他:「幹爹, 這杯我敬你,多虧你多年前把小序送進越家, 不然我也找不到這麼好的老婆。」

一向喜怒不露於色的首相大人差點將酒杯潑在他臉上。

他穩了穩神色:「叫幹爹就不必了, 以後小序要是受了委屈我唯你是問。」

赤裸裸的警告卻被越騁一笑帶過:「叫您幹爹您還不願意,首相大人還真不服老啊,這麼大歲數了還和年輕人爭。」

剛過了三十八歲生辰的路辭瀾氣得咬緊牙關,接了他的酒。

劍拔弩張的氣氛讓所有人都看出首相大人和越將軍之間不對付, 都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我嘆了口氣,挽住越騁的胳膊:「哥,我們去那邊拍照吧。」

越騁反扣住我的手,親昵道:「好, 老婆。」

「咔嚓」一聲將兩人束進幸福潔白的畫面中。

此時,百年好合,花好月圓。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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