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影帝的酒杯裡下藥時,我眼前突然浮現出一串彈幕。
【惡毒女配還是走上了不歸路啊!】
【雖然能跟影帝一夜春宵,但是後來被影帝報復,爆出裸照。】
【還讓過激黑粉活生生給打死了,怎一個慘字了得!】
我嚇得手一抖,藥粉掉進一旁港城太子爺的杯裡。
彈幕瞬間爆炸。
【???】
【她怎麼知道太子爺的半身不遂是裝的?】
【是吧?下半身可有勁兒了!】
1
推著秦舟往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走時,我仍心有餘悸。
就在剛剛,我不小心把催情的藥粉倒進了他的酒杯裡。
這位平日裡殺伐果斷的港城太子爺,直接端起來一飲而盡,當場睡了過去。
壞消息是,半小時後他就會難以抑制地情動。
但好消息是,秦舟是個殘疾人。
還是坐著輪椅半身不遂的那種。
應該沒有那種功能吧?
隻要把他送回房間,一切都可以當作沒有發生。
我強迫自己穩下心神。
可眼前卻又浮現出奇怪的文字。
【女配還不信呢?】
【太子爺都要一柱擎天啦!】
【沒充會員的趕緊,待會兒是付費內容!】
我下意識停住腳步。
酒店的頂樓很安靜,走廊裡隻有秦舟均勻的呼吸聲。
他的長睫微微翕動,在如白玉般的俊臉上投下一片陰翳。
我的目光掠過他高聳的喉結,落在他的下半身。
那裡蓋著一張毛毯。
一柱擎天,倒是看不出來。
奇怪。
我怎麼會相信這些憑空出現的文字呢?
我咬咬牙,一邊推著秦舟繼續往前走,一邊在他的西裝外套裡摸索房卡。
眼前文字滾動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前方高能!!!】
什麼高能?
房卡呢?
萬分焦急時,一隻稍顯冰冷的手握住我的手腕。
「房卡在我下面的口袋裡。」
溫熱的酒氣縈繞在我鼻尖。
我稍一側頭,就對上秦舟黝黑而冰冷,如一條蟄伏已久的毒蛇的瞳孔。
他不是睡著了嗎?
「對不起,秦先生!」
我又驚又懼,連忙想抽出手。
可秦舟的力氣大得驚人,竟攥著我的手直直往他身下滑去。
我的手掌擦過某個堅硬的物體後,落在一張微微發燙的卡片上。
「拿出來,開門。」
秦舟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十足的威脅意味。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2
【好吃太子爺這種傲嬌人設啊!】
【就是,明明是自己暗戀女配十幾年了,還說是人家一直想要。】
【你們就不能體諒一下殘疾人的自卑嗎?】
【上面的沒認真看文吧?明明早就治好了!】
先不說什麼暗戀,什麼反派。
秦舟可是名聲在外的心狠手辣。
如果我現在跑了,大概明天港城的河裡就會多具無名女屍吧?
我盡量控制住顫抖的手,從他的褲兜裡拿出房卡,刷開房門。
秦舟則慢悠悠搖著輪椅進屋。
然後十分自然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站了起來……
我看得目瞪口呆。
全港城的人都知道,秦舟從小摔壞了腿,坐了十幾年的輪椅。
怎麼就突然站起來了?
難道我眼前那些彈幕說的都是真的,他早就治好了?
「過來。」
秦舟的手放在皮帶扣上,朝我揚起下巴。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平心而論,秦舟長得好看,身材也好,又有權有勢。
跟他睡一覺並不吃虧。
隻是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人要睡。
如果真的像彈幕裡說的那樣,秦舟暗戀了我十幾年。
我跑了應該也沒什麼關系吧?
「秦先生,我……」
我往後退了兩步,深吸一口氣。
「我去買套。」
說完,我反手關上門,撒腿就跑。
秦舟雖然沒殘疾,但他被下了藥,一時半會兒也追不上我。
【退錢!】
【退錢!】
【什麼玩意兒看一半沒了?】
【沒事,不說這個酒店了,整座港城都是太子爺的,她能跑哪裡去?】
【诶,男主怎麼來了?】
我無心再看眼前飛速飄過的彈幕,隻祈禱電梯下降得快一點。
可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驟然停住。
來人腳步虛浮,帶著滿身酒氣,將我抵在了狹小的電梯間裡。
「林綺霜,你給我喝了什麼?」
江敘哲?
我下意識想推開他,他卻將我摟得更緊。
「我喝下去,身體……為什麼會這麼熱?」
我沉默半晌,誠實地回答。
「開水。」
3
沒錯,我本來是要給江敘哲下藥的。
今晚是江敘哲新電影的發布會。
我想趁機渾水摸魚給他下藥,與他再續前緣,找他討一個新電影的小角色來演。
可就在下藥前,我的眼前憑空出現了幾行彈幕。
【惡毒女配還是走上了不歸路啊!】
【雖然能跟影帝一夜春宵,但是後來會被影帝報復,爆出裸照。】
【嘖嘖,還讓過激黑粉給打死了,怎一個慘字了得!】
我被嚇得手抖,藥粉便撒進了秦舟的杯子裡。
如果說那時我以為是吃拼好飯吃出的幻覺。
那麼如今看到站起來的秦舟後,我不得不相信這些彈幕了。
江敘舟要害我。
我把他當成金主,他竟然想害我!
「你想要什麼角色?我給你,不要去找別人。」
恍惚間,江敘哲湿熱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
【男主為什麼要親惡毒女配?!】
【對啊,女配明明沒給他下藥,就給他遞了杯普通的水!】
【男主看到女配給太子爺下藥,急了唄!】
【他急什麼?他一直都很討厭女配的。】
我喜歡彈幕對我的評價。
我一直都挺惡毒的。
當年我突發奇想,想闖闖娛樂圈,林家直接出資給我開了家影視公司。
我仗著林家的權勢在圈裡為非作歹,女的一巴掌,男的更是兩巴掌。
為了得到江敘哲,我使了不少侮辱人的法子。
後來我假千金的身份敗露,仍恬不知恥地纏著他不放。
他討厭我討厭到全行業把我封殺了。
看我得罪了太子爺,他不應該高興才是嗎?
難不成他此刻還想著害我?
「江敘哲!」
我回過神來,在他的舌頭上用力咬了一口。
江敘哲終於吃痛地松開我。
血汩汩從他嘴角流出,襯得他有些可憐。
「對不起,我……」
江敘哲胡亂擦掉臉上的血跡,竟然還想來抱我。
我霎時氣血翻湧,忘了今晚的目標,一腳踢在他的身下。
「啊!」
他哀號一聲,捂著褲襠摔倒在地。
完了。
徹底完了。
我怎麼能踢江敘哲呢?
角色怎麼辦?錢怎麼辦?爸媽的病怎麼辦?
今晚的目標,本就是討好他的呀!
畢竟他把我封殺後,我不僅掙不到錢,還欠下一大筆違約金。
如果不是我的親生父母重病在床,急需用錢醫治。
我也不會出此下策的。
【好傻啊女配!】
【父母裝病,就想博女配同情,好讓她去給影帝下藥,最後身敗名裂唄!】
【可憐,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親生父母害死的。】
我當場呆住。
4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出租屋時,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催債的人來過一輪。
鏽跡斑斑的鐵門外除了水電欠費單,還有打砸過的痕跡。
我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癱坐在沙發上。
屋裡很暗,隻有我的手機屏幕發著微光。
【女兒,醫院又在催我們交錢了。
【這次需要三十萬。
【上次給你的藥,今晚記得給江敘哲喝,喝了就能拿到錢了。
【你怎麼不回消息?
【別忘了,我們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不能見死不救!】
我敲下幾行字,又一一刪去,最終隻留下三個字:
【真的嗎?】
為什麼他們會突然生病?
為什麼醫院一直查不出來?
我從小在林家長大,沒能在他們身邊盡孝,所以心懷虧欠。
我放下尊嚴,賭上一切,去請求江敘哲的原諒。
如果沒有突然出現的彈幕,我是不是真的會被自己的親生父母害死?
我雖然壞,但是不蠢。
我頓了頓,把輸入框清空,然後拉黑了他們所有的聯系方式。
【就是這樣,趕緊投入太子爺的懷抱吧!組成惡毒夫婦!】
【好搞笑,太子爺以為她真去買套了,還在酒店全方位無死角沐浴中。】
【他不知道酒店床頭櫃裡有嗎……】
【沒實踐經驗是這樣的呢!】
我都快忘了這茬。
這下好了。
我不僅得罪了江敘哲,得罪了林家。
還連帶著把秦舟也得罪了。
今後我怎麼在港城混?
我沉思片刻,敏銳地從彈幕中捕捉出「女配」二字。
其實我挺喜歡看小說的。
小說裡,像我這種打壓男主,陷害女主,buff 疊滿的假千金惡毒女配,下場一般都很慘。
現在唯一的牽掛也沒了,倒不如直接一走了之。
雖然走得有些狼狽,但至少能保住小命。
5
我拉著行李箱走進機場大廳。
沒走幾步,某處就傳來一聲尖叫。
「林綺霜來了!」
頃刻間,無數長槍大炮從四面八方湧出,將我圍得水泄不通。
之前混圈的時候,我的人氣也沒這麼高過。
怎麼被封殺後還有這麼多人來送機?
疑惑之際,一個話筒突然懟到我的臉上。
「林小姐,你昨晚為什麼要強吻江影帝?」
誰強吻誰?
「林小姐,你被封殺後一直不甘心,所以才想通過潛規則上位嗎?」
「現場檢測出致幻藥物,請問是您帶來的嗎?」
「江影帝的未婚妻是林氏千金,請問您是懷恨在心才故意報復的嗎?」
「請正面回答我們的問題!」
我愣了片刻,瞬間便反應過來。
江敘哲跟林綺霜是一伙的!
即使我沒有下藥,他也會裝作喝醉來找我,然後拍下照片,營造出我勾引他的假象。
輿論的壓力下,我身敗名裂是遲早的事。
【這群記者怎麼比我們上班還早?】
【咳……惡毒女配果然逃不過人人喊打的劇情線啊!】
【沒事,太子爺馬上到了。】
【女配待會往左手邊跑,應該會快一點。】
我看著眼前不斷滾動的彈幕,突然有些想笑。
這居然是實時彈幕啊!
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就是會關注一些奇怪的東西。
我往左邊望了望,然後抬手指向右邊。
「江敘哲來了!」
密密麻麻的鏡頭瞬間調轉方向。
我抓住這個瞬間,撒腿往左手邊的航站樓出口處跑去。
等記者們追出來時,我已經站在了一輛通體墨黑的邁巴赫邊。
而我的身前,立著數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
見狀,年紀較大的記者紛紛收了鏡頭。
而那些年輕的小記者仍舊滿臉疑惑。
直到有人低聲提醒:「想死啊!太子爺你也敢拍?
「快把剛剛的照片刪了……」
因為身體殘疾,秦舟從不在公眾面前露面。
搜遍整個互聯網,連張他的側臉照都找不到。
甚至用文字報道過他的媒體,也會在極短的時間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記者們不敢得罪他,隻得悻悻離開。
可我懸著的心卻並未落下。
因為保鏢大哥已經主動幫我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後座上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昨晚被我下藥的秦舟。
我訕笑著往後退。
「我行李箱忘拿了。」
兩個保鏢向前一步,封住我的去路。
另一個保鏢則向我展示了手中的行李箱。
還真是貼心。
方才那麼亂,都還能記得把我的箱子撿上。
我有些尷尬地眨了眨眼。
倒不是賣萌,隻是想刷新看看實時彈幕上有沒有誰提醒我,該往哪裡跑。
可我的眼前一片沉寂。
救救我。
被記者團圍追堵截我隻會社死。
但被秦舟逮到我是真的會被弄死啊!
僵持片刻,我還是沒等到彈幕,隻能認命地閉上眼,坐進車裡。
6
車行駛得很平穩。
我低著頭,試圖在寬闊的後座空間裡尋找出一塊可以下跪的地方。
大女人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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