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做家務的時候，沒有時間陪他們玩，他倆就爬到床上蹦跳，能跳一整天。

「爸爸，來跟我們跳。」

女兒拉他。

陸域說：「你跟哥哥跳吧。」

「來嘛。」

我兒子也跑來拉我：「媽媽來跳。」

我原本就是瘋瘋癲癲的性格，自然不拘束，爬上床就跟兩個孩子一起跳起來Ŧũₕ。

我們跳得陸域在床上坐不穩，屁股一顫一顫的。

孩子覺得有趣，樂得咯咯笑，越發跳得高。

我們母子三個圍在陸域身邊用力蹦達。

陸域好笑：「你們三個每天這樣蹦……難怪這幾個月電費這麼高。」

我一邊跳一邊說：「電費幾個月都高，為什麼你之前沒有來？」

他勾唇：「嫌我來晚了？」

我踢他一腳：「我倒希望你來得再晚一點……不！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出現。」

「你的希望落空，我已經來了。」

「這床跟你一樣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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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小人了？」

我跳累了，孩子們也困了。

我和陸域一人抱一個帶他們去洗澡。

洗完了放在床上，孩子很快進入了夢鄉。

我又去洗衣服。

陸域跟過來說：「你也不請保姆，是怕走漏消息？」

「你倒不笨。」

他伸手擰我的臉：「在你眼裡，我很笨？」

我躲開，轉身收拾房間。

孩子每天把玩具扔得滿地都是。

陸域也幫忙收拾，又問：「你離婚後，什麼時候發現懷了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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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打了個轉，要不要告訴他，我不是離婚後才發現的？

如果他知道我是故意懷上孩子才跟他離婚，他得掐死我吧。

八塊腹肌的男人，手上的力氣可不小。

我還是別在他的底線上蹦達了。

我順著他說：「大概四五個月。」

「那肚子應該很大了，你之前一點兒都沒有懷疑？」

「我以為我離了婚心寬體胖了。」

「你那大姨媽幾個月沒有來，你不知道？」

我驚訝：「你還知道懷孩子跟大姨媽有關？」

「廢話！」

「我不知道啊。」我裝白痴，「我現在也不記得大姨媽的日子，它本來就沒規律。」

陸域相信。

因為我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來大姨媽那些年，因為不規律，我也不記日子，從來不準備。

有時突然來了，我就指使他去給我買姨媽巾。

他臉紅脖子粗地罵我，卻又偷偷摸摸給我買來，還買幾根塑料袋套在外面，包得跟粽子似的，生怕被人看出來。

我每次被他鬼鬼祟祟的樣子逗得笑到血崩。

收拾完了房間，我說：「你可以走了。」

他的臉色不好：「還趕我走？」

「不然呢？」我說，「我這裡沒有多餘的床。」

他突然抱住我就親。

啊啊啊啊！

我抗爭不過，隻好享受。

次日早上，我容光煥發。

他紅光滿面。

連續幾天洞房花燭。

我們都很滿足。

我覺得，復床不復婚，似乎也不錯。

這天早上，他上洗手間去了，他的電話響了。

我拿起來，看見是前婆婆打的。

我順手輸了鎖屏密碼，居然開了，看來他沒有修改過。

我劃開接聽鍵，正要喊媽，前婆婆吼起來：「陸域，你跑到哪裡去了？你把人家姑娘帶回來就不管了？你馬上給我回來……」

我愣住了。

陸域帶了別的姑娘回家？

那他還來跟我睡覺？

去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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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域從洗澡間出來。

我站在客廳門口說：「有人敲門，是個男的。」

他馬上來到門邊查看：「哪裡？」

「剛才我從貓眼裡看到了，可能躲在附近，你別出去。」

陸域這樣的男子漢大丈夫，哪有不出去查看的道理？

「我去看看。」他叮囑我，「你別出來。」

等他出去，我砰地關門。

他立馬敲門：「葉心，你搞什麼鬼？」

我說：「回去娶你的新娘吧。」

「什麼新娘？你聽我說。」

我聽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把我的衣服拿出來。」他喊。

我把外套拿出來扔給他。

他想擠進來。

我堵在門口：「陸域，你不愛我，我不恨你。但你腳踏兩隻船，老子恨不能打死你！」

「心心，你聽我說……」

「不聽，滾！」

我將他用力一推，關門。

他沒敲門，過了一會兒說：「心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確信，他走了。

但他一定還會來。

兩個寶貝起來要爸爸。

我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帶孩子回了娘家。

下午，陸域和前公公婆婆，就一起趕到了我娘家。

倆老人對孩子愛不釋手，帶了一大堆禮物，除了孩子的，還有我爸媽和我的。

然後他們向我道歉：「心心啊，你受委屈了，是我們沒有教育好阿域，讓你對我們沒有信任感，才不肯讓我們知道孩子的事。」

有一句說一句，公公婆婆一直對我挺好。

我也隻能笑臉相迎。

婆婆又跟我解釋：「你們離婚後，三年了阿域還單著，我們急啊，逼著他相親，可一點用都沒有。」

我生下孩子後，我爸媽也逼過我再婚，也沒用。

「前段時間，我大病一場，告訴阿域，他再不帶個姑娘回來，我也不用搶救了，讓我死了算了。他真的帶了一ṱũ³個姑娘回來。」

我瞄陸域一眼，這麼容易就帶回來了，是早就有了吧。

「我以為真是他的女朋友，精神好了一大半，病也好了。可奇怪的是，他把姑娘一個人扔在家裡，自己跑得不見影子了。」

我冷笑，他跑來跟我睡覺了，臭不要臉的。

「今天早上我忍不住給他打電話，他回來才說，那是他花錢僱來的。」

僱人扮演他的女朋友？

網上的段子成真了。

「他給姑娘把錢結清，人家走了。我氣得又要昏倒，他才說，心心都生了他的孩子了。」

狗東西，幾頭騙。

「心心啊，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們復婚吧。阿域前幾年年輕不懂事，不知道珍惜你。現在他懂事了，會擔負起丈夫和父親的責任，你再給他一次機會。」

在婚事上，父母總是比我們更積極。

我父母也勸說：「陸域人不壞，也沒什麼不良嗜好，就是感情上遲鈍一些，這三年他也成熟了，你和他再試試吧，不一定要馬上結婚，可以考察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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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個孩子一直黏著陸域，我同意和他相處一段時間。

我強調：「你現在隻是我的男朋友。」

他同意：「行。」

當天晚上，他又賴在我家不走了。

我推攘他：「你隻是男朋友，不許在我家留宿！」

「我還是你前夫，前夫也是夫，怎麼不可以留宿？」

「沒領證不許接近我。」

他親吻我：「明天去領。」

這個霸道鬼。

我是愛陸域的。

不然，我不會同意家族聯姻，不會生下他的孩子。

更不可能，離婚三年後，還半推半就和他同床共枕。

但他不愛我，所以我也不承認愛他。

他拿我當兄弟，我就拿他當哥們兒。

和他結婚，是為了實現我暗戀他的夢。

和他離婚，是因為他對我一點兒也ƭũ̂ₚ不主動。

他不對我親親抱抱舉高高，我覺得在婚姻裡自己很委屈。

我不屑於當舔Ŧų₀狗，也不想一直委屈自己，所以我堅決離了婚。

這一次，是他主動。

他的種種表現，滿足了我對愛情的幻想。

他向我求婚。

我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告訴他：「我不是離婚後才發現懷上孩子的，而是知道懷上孩子後才跟你離婚的。」

他像個傻子：「為什麼？」

「因為我隻是想得到你的基因。」

他抱住我：「我也想得到你的基因啊。」

我們復婚了。

但我知道，我們能復婚，是因為我們之間沒有根本性的矛盾。

他不家暴，沒有不良嗜好，愛孩子，現在也愛我。

我應該也沒有讓他不能容忍的缺點吧。

婚禮上，他看我的眼神裡全是愛，濃得化不開。

我問：「你是愛我還是愛寶寶？」

他沒有回答，隻說了三個字：「小傻子。」

然後他吻住了我。

番外陸域的自白

葉心是個小傻子。

從她很小的時候，我就喜歡她，她卻什麼也不知道。

她每天跟在我身邊蹦跶，一會兒跑到前面，一會兒落在後面。

她用手來搭我的肩膀，夠不著，看起來特別滑稽。

她會突然撲到我背上，嘴裡喊：「駕駕駕！」

行人哈哈大笑。

有些嘴巴損的人說些不雅的話調侃她：「現在你騎他，以後……」

但她聽不懂。

我冷著臉呵斥她下來。

她最愛玩的遊戲是扮鬼。

扮得又不像，看起來特別傻，衝著我晃腦袋。

我快步跑走，是不想讓人以為我跟她一樣傻。

她卻以為我怕鬼，心血來潮就用這一招來嚇唬我。

我不想讓她掃興，於是總是快步逃走。

她銀鈴一樣的笑聲在我身後快樂地響。

葉心小時候很喜歡黏著我，不梳頭不洗臉都要往我家跑。

她穿過兩條街，一邊走一邊大聲喊我的名字。

她媽媽遠遠跟著她，直到看見她進了我家才轉身回去。

後來她長成了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也不修邊幅，趿拉著拖鞋，啪嗒啪嗒來到我家門外，用高八度的嗓子喊：「陸域——」

左鄰右舍都學她：「籲——」

她也不生氣，而是哈哈大笑。

她愛笑，但她也花痴。

她時常盯著我的臉發呆，說：「陸域，你冷著臉的樣子最帥。」

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被女孩子誇長得好看。

我訓斥她：「不許犯花痴！」

她急忙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 嘿嘿傻笑，說：「陸域, 你不要給別人笑好不好？我怕別人愛上你。」

她這兩句話給我一個暗示。

第一, 她喜歡看我不笑的樣子。

第二，她不喜歡我向別人笑。

後來，我就不笑了, 越來越高冷，隨時隨地讓她看到我最帥的一面。

葉心很怕疼。

小時候，走路腳打了個泡，她哭著要我背。

蚊子把手背上叮了一個包, 她哭著要我抱。

隻要我抱起她, 她就含著眼淚笑, 說不疼了。

葉心剛滿二十歲, 我父母就迫不及待上門提親。

我說她還小，再等兩年。

我媽說：「再等她就Ṱűₖ飛了，萬一被別的男人勾走了，我到哪裡找這麼好的兒媳婦兒？」

她父母也看好我們的婚事, 所以兩家大人就直接商定了，給我們舉行了婚禮。

婚禮上，我也沒敢笑。

我怕破壞了我在她心裡最帥的印象。

結婚後, 我一直不敢碰她。

因為葉心看著實在還小, 她又怕疼，我怕把她惹哭了。

她每天各種折騰, 裝神扮鬼，在床上跟我瘋得像小孩。

我暗暗搖頭, 這哪有當妻子的樣子？

算了, 等她再玩幾年, 再讓她懷孩子吧。

但這丫頭居然直播說我不行？

我意識到, 葉心真的長大了。

我滿足了她的願望。

怕她受不了，後來的日子我也不主動找她, 等她纏我的時候，我再滿足她。

沒想到，不到兩個月，她果然受不了了，要跟我離婚，連冷靜期都要跟我分居。

我一走近，她就哭。

我有那麼可怕嗎？

我後悔，我如果不急著和她做那事, 她就沒這麼怕我了吧。

她離婚的態度很堅決, 我明白，我要失去她了。

我本可以堅決不離，強制把她綁在我身邊。

但我不想看著我心愛的女孩痛哭流淚。

我愛她，所以給她自由，放她離開。

我把一切都留給她, 希望她記得我的好, 有一天她願意回心轉意。

我計劃給她三年時間，等她長大。

但不到三年，那床墊飆升的電費就讓我慌了神。

我懷疑她有了男人, 懷疑他們在頻繁運動。

我找上門來看個究竟，卻意外看到了和我酷似的兩個小團子。

傻丫頭騙得我好苦。

好在，還不晚。

我們一家四口終於大團圓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