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能讓媽媽回來，她好不容易才遠離這些人，過上正常的生活。

「那我明天找機會問問他。」

媽媽欣慰地開口：「那我明天檢查你的作業哦。」

電話那頭傳來溫柔的男聲喊媽媽的名字，我就先掛了電話。

媽媽說得對。

如果蔣斯不喜歡我，那我就讓他喜歡上我。

我才不會像媽媽說的那樣放棄呢。

哪怕打斷蔣斯的腿，我也要把他留在我的身邊。

16

深夜。

我趁保鏢不在翻出了裴家。

微涼的風吹在臉上，我心裡有些輕松釋然，卻突然意識到，我不知道去哪裡找蔣斯。

我聽裴聿說蔣斯和家裡關系一直不好，從高中起就是自己住，所以大學也沒有住校。

出來的時候沒帶手機，我摸摸口袋，隻能先找家離學校最近的 24 小時便利店了。

我正打著瞌睡，一群人嘰嘰喳喳地進來了。

「你說怎麼回事啊，裴聿和蔣斯都請假了？這都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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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呢，我聽別人說鹿勻也請假了……」

我默默往下按了按帽子。

「聽說蔣斯被車撞了，現在在醫院呢，」那人聲音壓低了點，「說是不知道怎麼壓迫到眼部神經了，可能會瞎……」

什麼？！

「蔣斯在哪個醫院？」

我突然的起身把他們嚇了一跳。

「好像在中心醫院。」

一路狂奔到醫院，問了值班的護士，終於找到了蔣斯所在的病房。

「小王，不是讓你回家了嗎，我自己可以的。」

蔣斯有些無奈的語氣響起。

我沒應他，走到了他身邊。

蔣斯的眼睛被紗布蒙了起來，我不知道他眼睛傷得怎麼樣。

但肯定很嚴重，腿上、手臂都打了石膏，動彈不得。

蔣斯不是不給我打電話發消息，而是他受傷了，沒有辦法給我發消息。

我慢慢靠近，聽到蔣斯低沉地笑了一聲。

「阿勻。」

篤定的語氣。

「我不是。」

「小騙子。」

17

蔣斯行動不便，非常心安理得地使喚起了我。

「阿勻，我想上廁所。」

聽不見。

「阿勻——阿勻——阿勻——」

「憋著！」

我還在生氣呢，蔣斯這個沒眼力見的。

「憋壞了怎麼辦，阿勻就沒有幸福了。」

閉嘴啊……

這麼大個塊頭，累壞我了。

偏偏蔣斯就和死了的人一樣，整個人的力氣都壓在了我身上。

微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耳朵上，熱意慢慢從脖頸爬上了耳垂，估計紅得能滴血。

蔣斯還手賤地用好的那隻手摸我的耳朵。

輕輕摩挲，摸得色情。

「幫我扶一下，阿勻。」

……

「蘇白是誰？」

蔣斯不說，我打算自己問。

出門的時候特意把照片帶了出來，拿出來才想起來蔣斯瞎了。

「裴聿給我看了一張照片，蘇白靠著你的肩膀。

「是你嗎？」

「是我。」

我心裡咯噔一下。

等著蔣斯再開口。

「你聽我和你解釋。」

我張了張口，沒出聲。

心卻像墜入了深淵，渾身喪失了力氣。

我該說什麼，我還要留在這兒嗎，我是不是該走……

「我看不見，小騙子，你幫我撥個號。」

蔣斯讓我拿他的手機給蘇白打電話。

我看到了通訊錄第一個「AAA 老婆」，是我的手機號。

怒氣值-10%。

撥通了電話，放到他的耳邊。

「喂，小斯？」

「蘇哥，你和我哥怎麼樣？」

電話那頭愉悅的聲音傳來。

「你哥現在到處找我呢，我得好好治治他，他太放肆了。」

蔣斯委屈巴巴地朝那頭說：

「蘇哥，我老婆他誤會了，你幫我解釋解釋。」

「我勒個豆，我就說，我就說你當時為了混淆裴家那小子的視線，讓我辦成這樣肯定不行，你看闖禍了吧，你快把你家那位的綠泡泡發給我，哎喲，直接給我電話吧，我和他講。」

「突突突」像機關槍一樣的話砸得我腦子暈暈的，一時反應不過來。

直到蔣斯摸了摸我的耳垂。

「老婆，接電話。」

誰是他老婆？

蔣斯知道裴聿會把我關起來。

他也知道裴聿喜歡我。

照片是他特意讓裴聿拍到的，他知道裴聿一定會去刺激我。

他隻是沒想到，我會來找他。

「很開心，阿勻，沒想到你會來找我。」

蔣斯的頭往我身上拱，刺撓撓的腦袋扎得我下巴痒痒的。

「裴聿給你下的蠱蟲，已經直逼你的心髒了，如果再不取出就會死的。

「我找了一個很有名的大師，他說在裴聿最傷心難過，愛而不得的時候，效果是最好的。」

好扯淡哦。

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不過，我轉念一想，裴聿給我下蠱，還有我能看見面板這些事情也夠離奇的了。

「裴聿現在在找你，他要氣死了。」

然後他話鋒一轉，問我。

「你喜歡裴聿嗎？」

我沒回答，但給了他一個腦崩兒。

18

因為蔣斯不能動，所以除蠱蟲這個事情他找蘇白陪我。

蘇白瘦瘦白白，留著清新的短發，一見面就把我抱在懷裡揉。

非常有活力，不像心髒不好的樣子。

「哎喲，乖寶，好可愛我的乖寶，真是便宜蔣斯那小子了，你不知道，蔣斯房間裡都是——」

「咳咳」。

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你給我放開！」

蘇白看著白白瘦瘦，居然有胸肌欸。

他和我一點都不一樣，性格不一樣，長相不一樣。

「欸？」

蘇白拿出我緊攥的照片。

「很像吧？」

蘇白得意洋洋：「我化妝技術很厲害哦。」

……

！

除蠱蟲居然是在一家醫院裡。

可能是我震驚的樣子被發現了，護士小姐姐解釋道。

「我們是正規的哦。」

看出來了……

我進門的時候裴聿已躺在病床上了。

直直的，眼睛閉著，還被蓋上白布。

嚇得我以為人無了。

人居然是裴家送來的。

「裴少爺的蠱蟲是他耗心血在養，裴家當然希望去除，」大師頓了一下，又開口，「裴家當時找換命人的時候應該和你說過隻要在裴少爺身邊待到 20 歲吧。」

是的。

當時裴家說的是，我隻要待到裴聿 20 歲就可以離開。

換命人，這個稱呼其實不確切。

準確地來說。

應該是裴聿在吸收我的氣運，所以他的身體才會逐漸變好。

「你的命格真的很好，百年難得一見，鹿勻。」

大師掐指一算，眉頭一皺。

「但是，好像這不是你本來的命格，真奇怪啊……」

旁邊的男醫生，應該是他的徒弟，戳了戳他。

「老師，別聊了，快幹正事。」

「哦哦，瞧我，老毛病又犯了。」

19

現在醫術真高級，除蠱蟲還打麻醉呢。

就是大師有點惡趣味。

「你看哦，這是母蟲，這是子蟲。」

兩個黑黢黢的蟲子在盤子裡扭動，嚇得蘇白一下抱住了我。

「嗚嗚, 我怕蟲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勒死我了。

聒噪得我耳朵痛。

沒忍住：「去——！」

裴聿那邊也醒了。

「鹿勻。」

蘇白推著我往前走。

「哎呀，小斯斯等急了，我們快走吧, 快走快走！」

「鹿勻！」

裴聿又喊了一聲。

我沒理他。

蔣斯還在等我呢。

20

裴聿再沒來找過我, 不知道是裴家那邊說了什麼還是蔣斯做了什麼。

我和蔣斯同居了。

他的腿傷沒好, 行動不便，一個人住我不放心。

同居後, 我的變態心思終於被蔣斯發現了。

那天從學校回來。

我看到蔣斯懷裡抱著鐵盒子正看得津津有味。

裡面是我給他寫的情書。

後來重新寫的。

比之更甚。

「鹿勻，你好愛我哦。」

蔣斯賤賤的，非讓我念給他聽，我不肯。

「蔣斯的手好長, 想從指尖舔到指根。

「想把蔣斯的嘴親爛, 想讓蔣斯下不來床——」

我堵住了蔣斯的嘴。

後來。

我發現, 蔣斯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的房間裡竟然有好多偷拍我的照片。

甚至連我睡覺的照片都有，我實在好奇, 逼問他到底是怎麼拍的。

他隻回了我兩個字。

「你猜。」

（完）

番外：蔣斯視角

1

鹿勻好可愛呀。

手軟軟小小的, 可愛得我心都要化了。

躲在我身後要哭出來的樣子也可愛極了。

2

我和裴聿的關系從高三那年逐漸變得不好起來。

因為他總是欺負鹿勻, 我看不過去，總是說他。

他卻是一副「鹿勻是我的，我想怎樣就怎樣」的表情。

欠揍。

3

和裴聿關系徹底變壞是因為他發現我偷親鹿勻。

他讓我別再去裴家。

他說他給鹿勻下了情蠱，隻要鹿勻不喜歡他, 就會死。

我沒再去過裴家，但總是偷偷跟蹤鹿勻。

防範心好低，笨笨的。

4

有個系統找上了我。

它說它前世受了別人的恩惠，今世要報答他，但是他沒有辦法綁定恩人，讓我幫它個忙。

我沒打算答應，但它說它的恩人是鹿勻。

我裝作不在意套它話：

「為什麼要幫鹿勻？他會遇到什麼嗎？」

系統支支吾吾, 最後還是告訴了我一切。

原來, 在這個世界的原定結局中。

裴聿一直在傷Ṫṻₗ害鹿勻, 但鹿勻一直深愛裴聿。

這系統放屁吧，我怎麼沒看出來鹿勻喜歡裴聿？就裴聿那屌樣, 鹿勻能喜歡？

我不置可否。

「那……那你要怎麼樣才能幫我？」

我想了想，開口。

「你讓鹿勻喜歡我我就幫你。」

「啊？這……這不可以的……」

我循循善誘。

「可以的, 你應該可以測我對鹿勻的好感吧，是多少？」

「……200%。」

「看吧，我很愛他，交給我可以放心的, 我會超級愛他的。」

我卑鄙，我無恥，我下流，但如果有更快地讓鹿勻喜歡我的方法。

我樂意至極。

4

後來就是, 我故意撞了鹿勻。

他應該看到了彈幕。

系統說彈幕會增進我們的感情, 我保持懷疑。

不過，鹿勻好可愛，想親。

5

鹿勻喜歡我。

情書寫得還挺露骨的, 小變態。

我也變態。

我們天生一對。

6

系統走了。

它說它的任務完成了，祝我和鹿勻長長久久。

廢話，還要它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