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夫君一起重生後

第1章

我和沈聿同時重生。


十年夫妻,卻不約而同地避開了相遇。


他義無反顧地追尋公主去了鄰國。


直到我成親那日,他回來了。


一向矜持威嚴的左相笑得像哭一樣:「你自己跟我走,還是我來搶婚?」


「阿竹,是不是給你太多自由,以至於你忘了我的手段?」


1


我重生到了十六歲,沈聿來提親那年。


相熟的貴女陳婉拉著我的手,羨慕道:「聽說,沈相屬意於你。」


這話,我聽過兩遍。


前世,第一遍聽的時候,我滿臉嬌羞,欣喜得不能自已。


如今,第二遍聽到,我隻覺可笑又惡心。


沈聿屬意的人,從來就不是我。


隻是那人,他娶不了,才退而求其次,選了我。


當朝雲和公主,才學過人,被選作了和親公主。


前世,沈聿請求親自護送雲和去齊國。

Advertisement


彼時,我剛有身孕,孕吐不止,成宿成宿地睡不著。


聽聞他在朝堂上身先士卒地表態後,我趕忙去了他的書房。


我撫著肚子,面色憔悴地挽留他:「夫君,路途兇險,我擔心你,你能留下來陪我嗎?」


沈聿瞧了我一眼,皺眉道:「別這麼不懂事,朝堂之事耽擱不得,府裡有大夫和產婆陪你。」


我愣了愣,被他話語中的嚴厲和冷漠驚住。


他許是也意識到了,語氣微微和緩:「生產之事,我也幫不上什麼,你且在府裡安心等我回來。」


可後來,護送雲和的差事還是沒有落到他頭上。


平南將軍魏烈以沈聿夫人有身孕為由,搶了這活。


那日回來後,沈聿看向我的眼眸冰冷刺骨。


我惴惴難安,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忍著孕中的惡心,為他洗手作羹湯,想盡辦法討他歡心。


而他,夜夜宿在書房,不願見我。


直到,我化了桃花鈿,換上了一身火紅的織錦衣衫,推開了門。


我還記得,他曾經瞧見我著紅衣時的驚豔。


果然,沈聿沒有再拒我於千裡之外。


他的吻落在我唇上,分外珍重,眼神透過我好像在看什麼人。


片刻後,他眼中的柔情退去,淡淡道:「不要再穿這衣服了,你撐不起來。」


他驟然抽身離去。


隻留我仍在原地,抬起的手還尷尬地攀附在半空。


我還未整理好衣衫,沈聿就讓下人進來將我帶走。


他看都沒再看我一眼,隻道:「王溪竹,別再做這種無用的事情了,我早就和你說明白了。」


我頓在原地,無言以對。


是啊,說明白了。


2


前世。


成親那日。


洞房花燭,金絲羅帳。


我的蓋頭被挑起,不到而立之年就位極人臣的沈相,穿著一身喜服站在我面前。


閨中傾慕之人,成了夫君。


我心中盈滿喜悅。


幾縷發絲垂在沈聿冷白的肌膚上,襯得紅的紅,白的白,黑的黑,如一座精美玉像。


可這般好看的人卻開口道:「我忙於朝政,娶妻是母親的意思。」


他這是何意?


瞧見我呆愣懵懂的神情,沈聿嘆了口氣,繼續道:「我無心兒女情事,往後你隻需做好沈家主母本分便好。」


這下,我聽明白了。


說白了,我是他娶回來的一個傀儡。


我僵在了原地。


一身嫁衣突然變得格外刺目。


那夜,他也是宿在書房裡的。


我哭了整夜,第二日醒來眼睛腫得像核桃。


可我沒有因此氣餒。


少年歡喜,一腔真心。


總要試一試,撞了南牆才甘心。


人心是肉長的,自然是能焐熱的。


他若不善情愛,我便教他。


我既然已與他成為夫妻,還怕不能近水樓臺先得月嗎?


可那時的我不知道,沈聿不是不知愛人,隻是不愛我罷了。


他心裡早就住進了人,自然不屑和我的情愛了。


即便肌膚相親,糾纏入體,清醒後眸中也是陌生冰冷的。


後來。


雲和公主在齊國遇刺,沈聿終於師出有名地去了齊國。


他是連夜走的,走得很急,急到忘了和我說,急到將府裡金貴的藥材都帶上了,沒來得及留給我。


以至於,我在他書房瞧見公主畫像後驚愕昏厥,沒有保胎藥,小產了。


沈聿在齊國那段日子,沒有送回來書信。


我倒是寄了書信過去——和離書。


3


今生。


到了原本沈聿來提親的日子。


他沒有來。


我這才確定,沈聿也重生了。


前些日子傳他墜了馬,醒來後在朝堂上更加風光。


沈聿力挫齊國使臣,嚴詞拒絕了他們的和親要求。


如今雙方還僵持著。


更傳言,沈聿還出入花樓。


茶館裡的人說,竟沒想到沈相偏好容貌豔麗的高大女子。


他是在想盡辦法讓雲和不要去和親。


甚至不惜汙了自己名聲,也要找出和雲和容貌相似之人,代她去和親。


當真感人。


前世,我是小產後身子不好,染了風寒病死的。


就是不知,沈聿是怎麼死的。


我染了風寒的那段時間,沈聿是來看過我的。


彼時,沈聿已經從齊國接回了雲和公主。


他回來時,我不在沈家了。


我以染病之名,自行搬出了沈府。


沈老夫人一向不滿意我,沒有阻攔我。


沈聿尋來時,我正在修剪花枝。


那天陽光正好,照得我臉上病氣都少了點。


他離開了整整一年,我早就平復了心中情緒。


如今見他,隻有淡淡的厭煩。


我愛上他,是因他救下墜湖的我。


那時少年,湿了衣衫,清潤如玉,關懷動人。


在父親又一次想要包庇推我下水的庶妹時,他冷聲道:「骨肉連心,一人是掌中寶,一人卻如敝帚,如此偏心,不堪為父。」


少年沈聿出身高門,又是陛下眼前的紅人,他一番話嚇得我父親冷汗直冒。


人生若隻如初見,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美好的回憶,也面目全非。


「你要和我和離?」沈聿站在院中道。


他的手收攏在袖中,清冷的眼Ṭű̂ₗ眸落在我身上。


我笑著點頭。


沈聿下意識問了句:「為什麼?」


為什麼?


他不知道嗎?


我懶得與他虛與委蛇,便直道:「我瞧見了你書房裡的畫像,還有那木雕女像,還有繡了『雲和』兩字的帕子,還有……還需要我說下去嗎?」


隨著我一個字一個字吐出,沈聿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許是被拆穿的難堪,被撞破了隱秘心事的羞惱。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沈相呵斥道:「夠了!」


我嘲弄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生氣也罷,不生氣也罷,都與我無關了。


可不想,他沉默片刻後竟道:「我與她有緣無分,她對你沈家主母的位置沒有威脅。」


我這下徹底笑出了聲。


十年夫妻,薄情如此!


我笑出了眼淚,半晌才止了聲,道:「沈聿,你是真的不知情愛,還是懶得知我的情愛?」


沈聿聞言神情怔愣。


「罷了,我也不想知道了。」我道,「這沈家主母我不想做了,你沈聿的妻子我也不想做了,快些和離吧。」


「你當真要如此?」


「當真。」


沈聿神色復雜,許是我脫離了他掌控的不適,他眼眸中竟有一絲無措。


他轉身就走,連皺成一團的和離書都落下了。


原以為和離一事,沈聿不會允。


好在,不久後,事情就有了轉機。


傳言,陛下屢次想給雲和公主牽線,都被那些高門委婉拒絕。


隻因她年逾三十,嫁過一次。


嫁的還是比陳國人整體高大壯碩的齊國人。


我還沒來得及感慨,就聽見傳言變了。


沈相當眾表示對雲和公主的傾慕之心,甚至不惜為她休妻。


4


其實後來,沈聿還找過我一次。


那次,他是和雲和公主一起來的。


我已病重。


但公主和左相駕臨,我還是撐著起來洗漱打扮了一番。


被齊國退回了也不能否認,她是為了陳國平安,遠嫁的和親公主,值得所有人的尊重。


雲和公主和我想象中一樣。


一身紅衣,端華明豔。


沈聿為她鞍前馬後,向她介紹我的身份。


「這就是臣的妻子。」


雲和公主頷首,對我道:「你就是王溪竹?」


「本宮問你,你和沈聿當真沒有感情?」


我一下就明了了。


公主怕沈聿為她休妻的傳言,壞了她的名聲。


她不想做破壞別人夫妻關系的人,不想做第三人。


沈聿為了讓她安心,才帶著她來找我。


我瞥見沈聿有些緊張的神色。


運籌帷幄的左相,何曾這副樣子?


十年相伴,養條狗都有感情了。


若是沒有感情,他緣何與我纏綿?


若是沒有感情,我又緣何為他十年如一日親手做羹、天暖添茶、天冷披衣?


也許,在沈聿看來,這些都不算感情吧。


於是,我幹脆點點頭道:「是。」


我話音落下,沈聿神情怔忡。


我有些疑惑。


他對我的回答有哪裡不滿意?


公主眉開眼笑,拊掌道:「那就好!」


公主沒有多停留就走了,沈聿亦跟著她離開。


幾日後。


公主被賜婚沈聿。


同一日,我收到了沈聿親手寫的和離書。


一筆一畫,入木三分。


書寫之人下筆很用力,怕是即將迎娶心上人太過激動了。


我籤下自己的名字,隻覺暢快。


如此再無糾纏便好。


若說一點也不恨,是不可能的。


但生若浮萍又病入膏肓,實在無能為力。


隻盼閻王冊上,與他各自成行,毫無瓜葛。


5


今生。


陳婉疑惑沈聿為何沒來提親。


明明前些日子,她剛聽到消息,還是沈聿親口所說。


旁人問沈聿,沈相幾近而立,該成家了,可有瞧上的女子,可需為他做媒。


沈聿道,家中已有打算,不勞費心。


從沈母那兒打探到的人選,正是我。


可那是沈母的打算,不是沈聿的。


況且,對於我,沈母自個兒覺得,是矮子裡拔高個,其實並不滿意。


多半是因我父親是闲職,沈家不需要當家主母有多大背景。


父親心情大起大落,煮熟的鴨子飛了,氣得睡不著。


曾經的庶妹,如今的嫡妹王澗蘭捏著帕子嬉笑道:「沈相這樣光風霽月的人,姐姐平庸又無趣,給他提鞋都不配,人家怎麼可能要娶你呢?」


繼母故作關心,拿來了一堆男子名冊,給我挑選。


不是紈绔無能的,就是妻妾成群的。


見我不答應,繼母垂淚道:「是我無能,沒找到令溪竹滿意的。」


父親惱怒道:「這都是家世極好的,你還挑剔什麼?」


對此,我並不在意。


春日正好。


閨中時光固然並不完美無缺,也好過嫁作人婦後的死寂磨人。


可在此時,有人來我家提親了。


身長十尺、容貌懾人的平南將軍魏烈一手夾著大鵝,一手敲開了王家的大門,他身後還跟著望不到頭的聘禮隊伍。


我說不上歡喜,隻是疑惑何時與他扯上了關系。


魏烈草莽出身,天生神力,靠自己爬上來,與沈聿素來不對付。


傳言他於床笫一事上十分可怖,後院女子甚至有Ṫúₚ爆體吐血而亡的。


但我的婚事也不是我做主的。


父親拿喬片刻,就迫不及待地收了禮。


繼母掩著面,笑得歡喜。


魏烈送來的聘禮,怕是都要去充作王澗蘭Ṱüₒ的嫁妝。


父親甚至直接將我推出了門,讓我和魏烈培養感情。


蓮花湖上。


遊船畫舫。


魏烈與我相對而坐。


兩人久久不言。


我飲了口茶,聞聲抬眸就見他手中杯盞緩緩裂開,竟被他生生捏碎了。


我心下大驚,他難不成視我為仇敵?


我笑得勉強,尋了理由起身回避。


他面色不變,點頭應下。


卻在我起身時,平靜的湖面掀起一陣風浪,我一趔趄向前栽去——


離我數尺的魏烈仿佛猛虎下山,一下撲到了我身下,做了肉墊。


我摔到軟中帶硬的胸膛上,聽到震耳欲聾的敲擊聲。


何處來的打鼓聲?


還未待我找到聲音來源,便見迎面一艘畫舫緩緩駛來。


前世同床共枕十年之人,今生重生至今未曾相見之人——沈聿,站在船頭,雲和公主立於他身側。


瞧見我和魏烈那一瞬間,他神情驟然變化。

最新發佈

春陽

春陽

古裝言情

"太子獲罪,滿門抄斬。 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孫因年幼逃過一劫,而我被指為他的貼身丫鬟。 在勞改之地的第十八年,小皇孫為謝養育之恩娶我為妻。 同年太子案平反,小皇孫齊鈺復位做了天子。 朝中群臣請奏立丞相嫡女為皇後。 齊鈺卻堅持要迎回我這個糟糠之妻。 可惜我福薄命淺,在進京的路上慘死。 未過頭七,齊鈺就迫不及待與相府嫡女舉行大婚,封她做了皇後。 從此人人都說龍椅上的天子好似變了個人。"

勾魂使

勾魂使

短篇虐戀

我在水中快窒息時,扯過身前的黑袍男子就吻了下去。 我並不知,我輕薄的是生於混沌的鬼府之王,勾魂使。

太子爺的獎學金

太子爺的獎學金

現代言情

本該屬於我的一等獎學金,被輔導員違規給了成績墊底的班長。

聽爸爸的話

聽爸爸的話

現代言情

"在一起八年,說好年初二到我家商量婚期,他們全家都放了我鴿子。 我去要個說法,看到他帶了個女同事回家過年。 他讓我別多想,別發瘋。 他爸媽說,塗可你收斂一點,像什麼樣子。 我爸爸,一大早就起來忙活,準備了滿滿的一桌子菜,逢人就說親家待會兒要過來。 結果他說忘了,改天吧。 他出國留學期間,他爸患了腎衰竭,全程都是我陪著去醫院。 我爸那時身體也不好,怕我忙不過來,自己去醫院手術,瞞著不說。 那一刻我突然就崩潰了,瘋了似的踹他家的門: 「我今天就是來發瘋的,我收斂你媽!楚昂,我收斂你全家!」"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