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即使你真的有事,也不要來煩我。Ťũ̂₇」

視頻那邊。

賀胤在一個天臺上。

場地非常盛大,布置非常優美,孫楚在人群中央,談笑風生。

賀胤說完便掛了。

他的冷漠粉碎了我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嘖嘖嘖——

「可憐啊!」

我像塊爛泥一般攤在地上。

比起身體上的疼痛,更絕望的是沒有了希冀。

賀胤。

不再是以前的賀胤。

大概見我一點鬥志都沒有,孫月也失去了興致。

「沒勁,我要去參加我姐的生日宴會了。

「祝你今晚愉快!」

孫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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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留下了五個精壯的漢子。

他們淫笑著向我走來。

11

三年後。

賀家。

爸爸受邀參加賀老爺賀太太的銀婚宴會。

在這種酒場上,他倒是得心應手。

反正不就是點頭哈腰,恭維奉承嘛!

他習慣了。

他才剛敬完一個大佬,轉身碰到一個背脊。

他連聲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抬起頭來,才看見是賀胤。

賀胤狀似無意地開口。

「林叔。」

「哎喲,賀少,您客氣了,不敢當不敢當。」

爸爸訕訕地笑笑,腳底抹油,想要溜走。

聞言,賀胤的臉立馬黑了下去。

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站住。」

他剛轉身,就被賀胤呵斥住。

又轉回來,距離賀胤一米遠。

「賀少有何吩咐?」

「林笑——」

賀胤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爸爸打斷。

他信誓旦旦:「賀少放心,我將她許了人,絕不會再礙你眼。」

聞言,賀胤呆愣了一秒。

心裡某處好像空了一般。

他冷冽地看向爸爸:「你再說一遍。」

賀胤的壓迫感十足,爸爸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重復:「賀少,您放一千萬個心,我已經將她許給別人了,絕不會再礙你眼。」

爸爸重復第二次。

賀胤臉色驟變。

他猛然將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碴子四處飛濺。

身邊的人皆被嚇了一跳。

爸爸見狀不對,趁賀胤在原地憤怒的時候開了溜。

他回到家第一件事是打越洋電話給我。

「乖女兒。」

我接到電話還有點蒙逼,我這還凌晨呢!

爸爸一般不會這個時間打電話來。

「怎麼了?爸爸。」

「女兒啊,你在外面一定藏好。」

「發生什麼事了?」

爸爸給我講了賀胤發脾氣摔酒杯的事。

……

賀家。

賀胤的書房。

他的目光凝視著搗鼓一堆儀器的技術人員。

我和爸爸的對話清晰地傳入兩人的耳中。

「能定位到嗎?」

技術人員皺著眉頭仔細操作。

一陣嘀嘀嘀的聲音之後。

技術人員高呼。

「成了。」

……

本來睡眼惺忪,掛完電話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我起身,來到窗前。

凌晨的時間,已經車水馬龍,霓虹璀璨。

記憶回到那個傍晚。

關鍵時刻有人救了我。

她記錄下了當時的全過程,而我用那個視頻威脅孫楚。

孫月不過跟我一樣是個狗腿子。

孫家能說上話的隻有掌權人的女兒孫楚。

我告訴孫楚。

如果不按我的要求做,我將公開視頻,指出孫月的暴行。

到時候光輿論就會壓倒孫家。

孫家在京城扎根的事情就會受到影響。

同時,我告訴她,越是針對林家,我就越要抱緊賀胤的大腿。

我就要越要公開與賀胤的娃娃親,將她釘在恥辱柱上。

於是,孫楚妥協了。

她答應幫助林家,而我離開京城。

我離開那天,京城下了很大的雨。

而孫楚害怕賀胤知道我離開的消息,當天給林家注資。

我的爸媽都去剪彩了。

於是,我一個人默默來到英國。

當年離開的時候,我的心已經麻木。

賀胤給了我絕望的一擊。

因此我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囑咐爸爸媽媽將我的戶口銷掉,改名換姓。

在異國他鄉慢慢扎下根來。

12

我離開不久,賀胤和孫楚便訂婚了。

訂婚典禮很盛大,全球同步直播,我在國外也看到了。

而我來到英國不久。

遇見了瞿浩。

他文質彬彬,家境優越,暗暗給了林家不少幫助。

其間,爸媽、我和瞿浩輾轉好幾國,見了面。

他們很滿意瞿浩,囑咐瞿浩好好照顧我。

當年走的時候,孫楚給的錢暫時保住了林氏,但後續還是需要填補。

瞿浩幫爸爸解決了這個後顧之憂,林家至少不用破產了。

隻希望賀家和孫家能夠放過林氏。

我可以一輩子不回國,一輩子不出現在他們面前。

剛開始來到英國。

我很難過。

舉目無親。

異常迷茫。

到這邊一段時間後,發現英國人喜歡喝茶。

早餐茶、床前茶、下午茶、告別茶、工休茶等等。

我試著開了一家中式風格的茶館,主推中式名茶,並輔以中華傳統小吃。

受到了廣泛歡迎。

茶館也從一家變成兩家,三家,到現在在整個歐美連鎖。

同時為了幫助林氏解決產品出售問題。

我以分銷商的形式打通辣條在歐美商超的銷售渠道,成功了解決了林氏多年來的虧損和銷量低迷的狀況。

如今日子還算舒適。

我坐在辦公室裡,核算賬上金額。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

「請進。」

「在忙嗎?」

我抬眸。

看見瞿浩提著下午茶進來。

「不忙。」

我起身到沙發處。

輕啜了一口茶。

拿出一個信封推給對面的瞿浩。

瞿浩不解。

「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

瞿浩打開信封,看到裡面的東西,頓時明了。

他有些不開心。

「笑笑,你跟我非要算這麼清楚嗎?」

我微笑著回應:「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我把借的都還了,才能跟你平等對話。

「我的生意做得這麼順利,多虧了你。」

我拍拍他的肩膀。

「別不高興了。

「將這些債務清空,我的心情很暢快。

「終於沒有了負擔。

「難道你要我一直背著心理負擔嗎?」

瞿浩好看的眉頭稍微有些動容。

我乘勝追擊。

「如今我終於一身輕了!

「走,請你吃飯去。」

無論來到國外多久,最愛的還是祖國的菜餚。

「既醉」——這邊很出名的一家中餐廳。

既醉以酒,既飽以德。

聽這名字就知道老板對中華文化的喜愛。

由於離我們住的地方很遠,一直沒有時間過來。

我和瞿浩點了幾道經典的菜餚。

用餐前。

「我去下洗手間。」

從包間出來。

「請問一下,洗手間在哪裡呀?」

服務員指了指另外一邊。

「好的,謝謝。」

我從洗手間出來。

被人擋住了去路。

低頭看手機,沒有注意來人。

「請讓一下,謝謝。」

對方岿然不動。

我放下手機,抬眸。

13

一瞬間。

時間靜止了。

任由周圍的景象風雲變幻。

我與對方呆立在其中。

心口某一處愈合的傷疤隱隱有皲裂的跡象。

某些不想被觸碰的記憶似要衝破牢籠。

平靜的心湖蕩起一圈漣漪。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包間的。

「怎麼了?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臉色就不好了。」

瞿浩關切地詢問。

我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事。」

「難道,是好日子來了?」

我被瞿浩逗笑了。

「你想多了,趕緊吃吧!」

本以為吃了這麼久,賀胤應該走了。

可沒想到,剛出包間,瞿浩就被揍了。

賀胤抡起拳頭發瘋似的往瞿浩臉上招呼。

瞿浩沒有防備,生生挨下了好幾拳。

「快停下。」

我在旁邊拼命勸阻。

可賀胤完全像沒聽見似的。

沒辦法,我隻好接住他的拳頭,趁他不備,狠狠地襲擊他。

賀胤這才堪堪停下來。

可是,他臉上那受傷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他打人還有理了?

懶得理他,我連忙詢問瞿浩的傷口。

「你怎麼樣?」

瞿浩的臉上慘不忍睹,還扯出笑搖了搖頭。

「沒事。」

「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扶著瞿浩離開。

臨走時,我看了一眼賀胤,防止他又搞突然襲擊。

他猩紅著眸子盯著我的臉,似有千言萬語。

我顧不得那麼多,帶著瞿浩離開。

本以為賀胤會離開。

可晚上回到住處的時候,發現賀胤倚在我的門口。

我捏緊手裡的包,猶豫了一瞬。

隨即想通。

我害怕什麼?

不做虧心Ṭṻ⁰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我面不改色地在他的注視下開鎖,進門,關門,一氣呵成。

實在太累,我倒頭便睡了。

次日。

我打開房門。

一道身影從門邊倒進來。

定睛一看。

竟然是賀胤。

他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是冷汗,整個人處於昏迷狀態。

我站在原地天人交戰。

最後決定幫一幫他。

可我的手在即將觸碰到他的時候,當年被孫月暴打的痛楚仿若在此刻重現。

那痙攣的疼痛迫使我哆嗦著收回手。

當年他也沒有救我。

於是,我狠心地一腳將他踢出去。

關門。

離開。

任由他倒在門口。

不省人事。

我不明白他這是演的哪一出。

總之,不關我的事。

如今我有新生活,一切都可以自洽。

不再是當年需要給賀胤當狗腿子,處處巴結他的人了。

他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

可是,從那天之後。

他每日像幽靈一般總是出現在我的身邊。

我去用餐,他站在玻璃窗旁。

我看畫展,他出現在每個轉角。

我去工作,他立在公司門口。

最關鍵的是。

他每晚都在我的家門口,雷打不動。

隻要我與瞿浩同時出現,瞿浩必然挨打。

在這個過程中,我沒有與賀胤說過一句話。

我以為。

他是一時興起。

可他這樣做,已經整整兩個月了。

很多次,他的助理高盛遠遠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公司的人竊竊私語。

回到家,鄰居也躲著我,生怕我是被什麼不幹淨的人纏上了。

14

這天晚上。

我回到家,沒有看見賀胤的身影。

我悄悄松了一口氣。

同時,又覺得心裡隱隱有些失落。

我照常開門進門關門一氣呵成。

我的睡眠很淺。

迷迷糊糊中,聽見門鎖的聲音。

頓時警覺起來。

黑暗中。

我摸索著下床。

拿上棍棒隱匿在沙發後面。

一個非常高大的人在我的房間翻箱倒櫃,四處搜ŧùₗ尋。

他摸進了臥室,發現床上沒人,便警覺起來。

我心跳加速。

本想破財免災。

現在怕是不行了。

他尋我躲。

退無可退的時候,我主動發起了攻擊。

趁對方不備用棍棒狠狠地砸向他的背。

對方驚呼之後反應過來,立馬對我展開攻擊。

我這時候才發現他竟然有同伙。

兩個身量一米九的壯漢。

盡管我學過武術,應付起來也非常吃力。

對方拿出短刀,在路燈的反光下,刺得我眯了眯眼。

一不留神,我被踹倒在地。

其中一人拿刀刺我,我迅速翻轉才幸免。

可被這樣圍追堵截,我已經精疲力盡。

最後,被其中一人縛住雙手,另一人的尖刀朝我刺來。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

千鈞一發之際。

有人破門而入。

賀胤一腳踢開持刀的人。

我也趁機掙脫束縛。

我們倆合力將歹徒制服並報了警。

警察錄完口供走後。

我倆都癱坐在沙發上。

我正想打破尷尬,開口道謝。

他卻從沙發上跌了下去,昏迷不醒。

病房外。

高盛苦著臉。

「林小姐,賀少他這兩個月都沒有吃好睡好。

「身體都被拖垮了。

「其實——」

他話還沒說完,醫生就在叫家屬。

我進到病房。

看見蒼白的賀胤,心裡不是滋味。

「你怎麼樣了?」

賀胤笑了笑。

像小時候那般溫柔。

「不礙事。」

「我給你削個蘋果。」

「好。」

我一愣。

我其實就是隨便一說,他之前最討厭蘋果。

沒辦法,我坐下來削蘋果。

水果吃完之後,我覺得氣氛有些尷尬。

想走又不好意思,時不時看表。

「你要是有事,可以先離開。」

我如獲大赦:「好,那我先走了。」

病房門關上那一刻,我從玻璃上看到他垂下去的嘴角。

可是賀胤,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以為賀胤要在病房裡養幾天。

沒想到他隔天就又出現在我的家門口。

這一次,我邀請他進來坐坐。

「賀胤,你找我有事嗎?」

锲而不舍兩個月。

實在不知道我身上有什麼是賀氏能看上的。

賀胤抿唇,臉色紅潤了一些,但依舊有些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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