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沙……’
隱約聽著有什麼聲音,隔著水面模模糊糊地傳來。
魚初月在淤泥中伸了個懶腰,身體一旋,撞上一個結實又有彈性的異物。
睜眼一看,發現自己把崔敗給拱起來了。
‘沙沙’聲還在。
她循聲望向水面,發現水面正在蕩開一圈圈漣漪,它們相互碰撞,疊成各種不同的波紋。
下雨了?!
她到這裡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下雨。
這裡的天空蒙著紅色霧霾,風又冷又幹,根本不像會下雨的樣子。
崔敗也從淤泥裡鑽出來,他牽著她,浮出水面。
果然是下雨了,清澈的雨水,冰冰涼涼地落在身上,舒服極了。
大柳樹和小草們都舒展了身軀,享受大自然的饋贈。
“你改變了這一方地域。”崔敗道。
“我?”
他懶洋洋地用根須挽著她:“若你把這些靈氣化物吃掉,便不會有眼前的局面。”
魚初月:“我本來以為那棵大柳樹是你來著,怎麼可能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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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敗:“……”
他猶豫片刻,低低地嘀咕了一句,也不是不行。
沒讓她聽見。
……
魚初月搭著崔敗大花車,巡視自己的領地。
所經之處,小草們都會齊刷刷挺起胸膛,向她展示它們的挺拔健壯。一枚枚小花果被遞過來,魚初月躬腰薅起來,自己吃一半,喂崔敗另一半。
崔敗頗有些不可思議:“本源靈果乃是至寶,從不曾聽說靈氣化物將其拱手奉上。”
魚初月驚奇道:“不吃果子?那大師兄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若她沒猜錯,崔敗剛進來的時候應該和她一樣,體型小小,攻擊力也少少。
崔敗默了片刻,不知是不是魚初月的錯覺,總覺得他的語氣有幾分幽怨。
他道:“一路殺過來罷了。”
“唔……”魚初月道,“大師兄真厲害!”
而她,就是在渾水摸魚。
摸啊摸的也長這麼大了。
崔敗:“呵。”
半晌,他道:“它們吞食毀滅獸來生長?”
原來那怪物叫毀滅獸。
魚初月道:“嗯!”
崔敗沉吟片刻:“得讓它們再長快些。”
魚初月連連點頭:“嗯嗯!”
她巴不得她的花草朋友把整個焦黑的大地都變成碧綠的樂園,那樣她就可以擁有更多更多的小紅果了。
“離開水,多久會難受?”他問。
魚初月道:“在這裡倒是還好,外面不知道,我沒出去過。”
崔敗:“真沒追求啊小師妹……”
崔敗叼起魚,邁開根須,踏出安樂窩。
到了小草原外面,風依舊像刀子一般,‘嗚嗚’地怒吼著,兇猛得緊。
大地一片焦黑,魚初月縮了縮脖子,發現如今的她已和從前大不一樣,那些風無法再對她造成傷害,雖然鱗片有一點發幹,但也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有崔敗叼著她,也不用弄髒她漂亮的大尾巴,她樂得出來放放風。
溜達了一圈,魚初月發現了——崔敗這廝,是用她作餌呢!
他尋到毀滅獸聚居之地,把魚叼在嘴裡,伸到那些飢腸轆轆的毀滅獸面前晃來晃去,用她的魚香味引誘它們上鉤。
一旦毀滅獸中計,他便叼住她往回跑。
大群大群的毀滅獸被他誘進了草原,他把魚拋到身後,鋸齒一甩,撲進獸群之中大開殺戒。
他捕獵的樣子迷人極了。
極為冷血。
冷酷無比的殺戮制造了漫天熱血,草原敞開肚皮,吃了個飽。
它們結出更多的小紅果,同時將淺黃色的飄絮撒向更遠的地方,鋪出大片大片的原野。
大柳樹漸漸學會了移動。
它跟著崔敗和魚初月,大肆向外拓展領土。
小草們制造了一片又一片水潭,供大紅魚歇息泡澡。
自從與崔敗勝利會師,魚初月感覺自己比從前更懶了,她,從用尾巴拍死毀滅獸的強力戰士,變成了隻要橫躺在崔敗嘴裡做誘餌的一條鹹魚。
隨著草原面積越來越廣,各種奇怪的植物也開始出現了。
“大師兄,這是為什麼?”
“數量足夠,便會出現異類。這是好事。”崔敗如是說道。
日子一天天(?)過去,魚初月的身體越來越強壯,如今她已經學會了直立行走——把漂亮的大尾巴攤在地上,分成兩瓣,一前一後挪動,如同人類行走一樣。
崔敗食人花長得……更加兇殘了。
草原不斷拓展,大柳樹也學會了說話。
是一個很溫柔寬厚的女性長者的聲音。
它有些渾噩,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
它隻知道自己和大紅魚是好朋友,和食人花也湊合是好朋友。
崔敗:“稀罕。”
魚初月發現,崔敗變成食人花之後,多多少少又暴露了一些本性——從前還老端著劍仙的架子,如今徹底放飛自我了,滿花苞都是惡趣味,很喜歡冷酷無情地玩弄那些毀滅獸。
把它們逼得走投無路,自己扎進陷阱,是崔敗最喜歡的遊戲之一。
他還喜歡把大紅魚拋來拋去。
拿她做誘餌的時候,他的花樣越來越多。
比如要求她翻著肚皮躺在毀滅獸的一處大巢穴面前,他收縮著花苞,伏在她的身後。
當那些毀滅獸發現了天降的大魚,興衝衝呲牙撲出來時,他從魚初月背後猛地起身,‘呼’一下張開厚實的五片大花瓣,居高臨下,衝著這些可憐的毀滅獸亮出他寒光閃閃的兩排大鋸齒,嚇得毀滅獸魂飛魄散,撞成一堆。
每到這時候,崔敗食人花就笑得根須打卷。
魚初月:“……”
賞他個死魚翻白眼。
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這廝是什麼‘完美清冷絕世謫仙’。
……
大柳樹、大紅魚和食人花翻過了一座又一座山。
隨著草原鋪開,空氣越來越湿潤了,如今的魚初月已經不再需要水潭來補充水分,她變成了一條水陸兩棲的魚。
大柳樹也可以靈活地把根須全部從地底拽上來,拖在身後。它喜歡慢吞吞地行走,爬到小山頂上,茂密的根系鋪滿整個山坡,像孔雀的大尾巴一樣。
到了山頂,它緩緩把根須收縮到身下,團成一個大球,然後輕易扎穿層層焦土和巖石,深植地底,將這一片區域的焦息和土中浸透的紅色霧霾全部吸收幹淨。
偶爾,它會慢悠悠地歪著滿樹垂柳枝,一本正經地對魚初月和崔敗說,它感受到了命運的召喚。
魚初月依舊沒心沒肺,崔敗卻日漸凝重起來。
他開始無條件遷就大柳樹。
大柳樹偶爾一句囈語,崔敗都會慎重對待。
如今,他已經不是一朵平平無奇的食人花了,隻要大柳樹一句話,他便能為它鏟平一座山。
魚初月不禁有些淡淡的心酸。
她很想幽怨地酸他們幾句,無奈大柳樹的吊床實在過於舒適,她躺在裡面,蜷著尾巴,連拈酸吃醋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這個世界已經變了模樣。
空中的紅色霧霾徹底消失了,露出了藏在後頭的天。
天空是淡藍色,高空浮著一個巨大的白色氣旋,便是魚初月和崔敗墜落之前看見的那一個。一枚小小的太陽懸在氣旋後方,散下溫和的光芒。
“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它了。”大柳樹說。
魚初月把崔敗拉到了一邊。
“本源碎片究竟是什麼?大柳樹怎麼好像……”她思忖片刻,組織語言,“曾經……活過?”
“被毀滅的世界本源。”崔敗道,“意識本該死去。”
魚初月一頭霧水,歪著魚腦袋看他。
他把她叼了起來:“你復活了它。”
魚初月:“哈?”
崔敗也覺得不可思議:“本源碎片,是被摧毀的世界本源,進入本源碎片中,攫取殘存的本源靈氣,修為便能一日千裡。從來沒有人能夠在本源碎片中喚醒什麼……東西。”
魚初月從他的花苞上方探出魚頭,瞟了瞟大柳樹。
“你是說,我救活了一個世界?”
“可以這麼說。”
魚初月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難怪大柳樹隨便說個什麼,你都無條件答應,把它寵上了天。”
崔敗詭異地勾頭看她:“你……吃醋?”
魚初月急急甩著尾巴逃向一邊:“才沒有!”
崔敗笑得彎下了腰。
她氣咻咻地折了回來:“所以我們需要幫助大柳樹找回記憶對不對?”
“試試吧,”崔敗闲闲地望天,“我們時間不多了。”
魂魄離體,隻能維持七日。
外界一日,本源境中一年。崔敗算著時間,他們進入碎片中,至今已有五年。
如今拓展疆土這種事情已經不需要大柳樹親自出手,小草們自會摩拳擦掌向著八方大肆繁衍。
和魚初月呆久了,大柳樹也變得懶懶散散,每次爬山都唉聲嘆氣——以它如今的身材,爬山也不過是往高處隨便走兩步罷了。
魚初月痛心疾首:“大柳樹你變了!”
它很認真地辯解道:“從前,我就是,這樣,不愛動。被那個東西摧毀之後,才,勤快一些。”
魚初月和崔敗敏銳地捕捉到了它話中的重點:“被哪個東西摧毀?!”
大柳樹煩惱地皺著枝條,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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